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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密东密与唐密(二)
2018-05-12 12:04:17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5593次 评论:0

第二编  教纲


  于《教纲篇》,倘欲详加叙述,则问题无限,其中当分教相与事相而各记述其重要事项,兹则欲将关于事相者别述,今仅就教理上数个重要问题略一言之,不涉于研究的穿凿,略记问题之精神,以作对于密教及台密有兴味之初心入门之引导。

  

第一章显教与密教


  天台宗分大圣释尊之教为显教与密教(原注云:此为显密二教同一教主之说),谓显密二教为同一教主之所说法,故无差别,仅有浅深高低之不同,恰如(原注云:此譬喻示显密二教)此处有一万尺之高山,山顶虽可眺望四方,倘在途中则不可能,但必由低而次第成为高山,若仅有顶则不成山。又登山之人,亦当考其体力如何,虽或有人得极其顶,然亦有止于中途者。


  今谓密教为高程度之教,犹如高山之顶,而显教则为低程度之教,无论何人虽皆得行于低程度处,而高处则非可容易到达矣。


  但无论何事皆有所谓机根,如能书者未必能画,故于密教亦有密教之机根。此虽高教,不仅依于学问与教育,然亦有不依学问与教育而直达密教之人,则称之为密教之顿机;反是,即有由学问与修养而渐渐人密教者,则称之为渐机。


  显教为“明显之教”,密教则为“秘密之教”,明显故易知,秘密故难晓。

  

第二章秘密之意义

  
第一节秘密之四义


  名“真言教”为秘密教之意义,五大院之《教时问答》卷四,曾引《义释》之四说而释之(原注云:由《大日经义释》而明秘密之四义),今略述其意如次:


  第一,诸佛所秘之义。即佛所秘,故名秘密。故非顿悟之机,则难人此法门。佛不认为此机,则不为说。此易误解为秘惜之意,但此亦犹如给小儿以利刀,甚为危险,故弗与之,实仍由于大慈悲心而然者也。


  第二,众生自秘之义。所有一切语言音声,皆系大日如来之真言,众生之心尚未开发之时,因隔物事(即我执),而不能闻如来常恒所说之法之谓也。


  ;第三,言说隐密之义。诸佛之所言,意味深藏,若仅于文上求了解,则失佛意。例如《无行经》所说:“淫欲即是道,恚痴亦复然。”若以为奖励三毒(原注云:三毒,即贪欲、嗔恚、愚痴)以之为道,则将陷于邪道,佛之戒律亦不必要矣。盖人倘认定三毒非道,仅执三德(原注云:三德:法身、般若、解脱,即理、智、用三,称为三德)为道,则堕我执,犹隔真俗二谛。故为破此,而言三毒亦不违道。但虽亦称为道,而其中深义则不可不深长思矣。故古歌曰:“梁鼠之道亦为道,诚之道为人之道。”


  第四,法体秘密之义。诸佛所证为清净无漏之境界,与吾等有漏杂染烦恼业苦之心境有别。从佛之绝对清净力,救取烦恼业苦众生,因此起大誓愿(即清净业力),加被众生,众生感之而感应道交。若不依加持之力,则虽十地菩萨,亦难知解诸佛自证之境界,何况我等生死流转之众生乎!因此之故,称之为秘密。


  以上为真言教称为秘密教之四义。

  

第二节秘密之六义


  五大院于《菩提心义》卷二末,以六义明秘密之意义。


  彼谓“《义释》诸处释秘密之义,不出六义”。其典据仍与前节之四义同,不出于《义释》。今试记六义之大要。


  第一,法体微细,故名秘密。诸佛身口意三密,与众生之三密,本来一体,微妙微密,如别所记,行者为佛全体中之一分,则行者之三密为佛之一分,故以不思议,细密而为一体。是为法体微密之义。明此义则可知称秘密之意矣。


  第二,诸佛内证,故名秘密。此内容与前节之第四义法体秘密全同。


  第三,非机不授,故名秘密。此与前四义秘密中之第一相当。


  第四,众生不觉,故名秘密。此当于前四义中之第二义。


  第五,不许为未人三昧耶者说并使之闻持,故名秘密。密教依如来之誓愿,有传法之次第制规,顺其制规而履修,则称之为人三昧耶,修此之人则称为人三昧耶之人,此等之人许说密教,许其闻持,故对未人三昧耶之人,名为秘密。


  第六,行人深秘,不得显露,故名秘密。五大院更说明之曰:“西方作印时,甚秘之,不使人见;又诵真言,亦密诵,不令他闻。”今日东密,较之台密尤为秘密其印与真言,契印结于衣袖之下。此因密教尊重相承,而不示于未相承之人之意也。由此点亦称为秘密。


  以上六种秘密,只将首尾二义加于前四义之上,四义六义虽有不同,以其共依《义释》,无论何者皆可为正义也。

  

第三章学台密之经疏


  《大日经》(七卷)、《金刚顶经》(三卷)、《苏悉地经》(三卷)、《一字顶轮王经》(五卷)、《瑜只经》(一卷),称五部秘经。更加《菩提心论》(一卷),即为所依之经论。拜读此五部秘经之指南,则有所谓五大疏,即:


  《大日经义释》  十四卷  一行禅师撰


  《金刚顶经疏》  七 卷  慈觉大师撰


  《苏悉地经疏》  七 卷  慈觉大师撰


  《菩提场一字经义释》 五 卷  智证大师撰


  《瑜只经行法记》  三 卷  五大院先德撰


  以上五大疏为常不离台密研究者之座右之根本疏释,而五部中之三部大经(《大日》、《金刚》、《苏悉》)必日日轮读,以求精通其经意。


  但举台密教相之当先读者,则有秘密五小部。所谓秘密五小部者:


  (一)《菩提心论》(一卷,不空译)


  (二)《大日经指归》(一卷,智证大师撰)


  (三)《讲演法华仪》(二卷,智证大师撰)


  (四)《秘密即身义》(一卷,五大院安然撰)


  (五)《理趣释》(二卷,不空译)


  此五小部之内,闻任何二三部之讲义,次熟读五大院之《教时问答》(四卷)及《菩提心义抄》(十卷)等,知一家之所立,其后方宜熟览《曼荼罗抄》等。


  以上记于三井敬光阿阇梨之《遮那业学则》,实为一家学密者之心得,故录于此。然一家(天台)之密教,乃以凡一乘教皆为密教者。拜读祖师之疏释,于《法华》一乘之旨自明,然圆教之圣典,亦不可不常诵读,因此慈觉大师(圆仁)于《苏悉地经疏》中判曰:


  “《华严》、《维摩》、《法华》等诸大乘教,皆是密教。”


  故讨究一家(天台)之密教教相者,依然当读是等圣典,玩味祖师先德之圆密一致精神,而知其异于东密之所由。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究遮那、止观两业,能言能行,为国之宝,使宗运如宗祖之所思而发扬之,实吾等之责也。

  

第四章显密二教之判


  最初分判释尊之教为显密二教之人,为龙树菩萨。菩萨之名著《大智度论》(四之一)曰:


  “佛法有二种:一者秘密,二者显示。”


  试读慈觉大师(圆仁)之著述,其于二教判,依然受龙树菩萨之影响,可知(龙树)实为显密判之滥觞。此与后世尤完美之二教判对照,虽甚粗朴,但既称“佛法有二种”,则谓相当于今家(天台)化仪化法中化法之一种教判,亦无妨碍。


  传教大师(最澄),无明了之二教教判。当五大院作藏、通、别、圆、密之五教教判时,曾引用传教大师之判释,盖大师对二教之高判,乃弘仁九年五月十三日,在奉上嵯峨天皇之六条式中,立止观、遮那两业,以完成两轮双翼,成为指示守护国家,发扬宗宝之大方针。止观、遮那两业,即《法华》、《大日》之所谓圆密二教,故今家(台密)虽不称显密两教,但东密即弘法大师(空海)之真言宗,则以之配显密两教,因而大师所制定之两业即为圆密二教之判定,亦可视为一种二教判,然若直谓为显密二教判,则非是矣。


  弘法大师(空海)之二教判,为纯然之教判,为大师以前印度、中国、日本,未尝先有者,总而言之,即显劣密胜判,以真言密教宗为最上,其下置华严宗,更于其下置天台,顺次以配各宗,而谓天台之圆教为显教,乃高抬自宗,低抑他宗之教判也。


  对此而说天台之圆教与真言之密教,内容全然一致,无有胜劣,判《法华》、《大日》二经同值,而立一家(台密)独特之二教判者,慈觉大师(圆仁)也。


  慈觉大师(圆仁)著述中,详述二教判者,有《苏悉地经疏》七卷,其中谓秘密行法,使修行者速得大成就,胜于诸种显教,以判二教之差别。今记其大要:


  第一,乃三乘一乘相对而判显密者。诸三乘教不说真俗二谛之圆融故为显教。反之,一乘教因说二谛之圆融而成密教。


  真谛即真理,即中道之真理,十界中之佛界。俗谛者,显为诸法之世界,为对佛界之九界妄法。谓真理与诸法,九界与佛界有别之法门,因真俗二谛相对待,人与佛为各别之存在,人不得即为佛。然一乘之法门,为真俗二谛不二之教,虽系凡夫,然即具佛之本性本质,九界即佛界,妄法即真如,即说差别之妄法即为平等绝对之真如,故即以差别之事法,教平等之真如,因此一乘之法门,于理可说为即事而真。


  假为图示如下:


  对勘以上之一乘教与三乘教,则诸一乘教,说世俗、胜义即真俗二谛之圆融不二,此即谓之密教;诸三乘教则不如此申说,故为显教。此慈觉大师(圆仁)之判释也。依此,诸味圆教皆系一乘教,故均为密教;而藏、通、别三教则为显教。


  第二,于一乘教中,依说三密与不说三密,而判为二密。


  因一乘教对三乘教而说二谛之融通,故谓之为密教,然其中尚有不说三密者,故慈觉大师(圆仁),称之为理密。反之,《大日》、《金刚顶》等经,更于二谛圆融之理密上,说三密之结要,此则称为事理俱密。其所说之理与《法华经》等相同,仅以其说事密叮咛反复,故与圆教区别,而称之为俱密之教。盖所说之理,圆密二教全同,但不说事密则为圆教,说事密则为密教,而其根底原无二教之别。此今家(台密)之圆密二教观也。


  此在一乘教中,由其说三密与不说三密之区别,而较前之三一相对,为更进一步之一种二教判,但谓之为理密、俱密,固亦密教中之差别、圆教中之差别。自一家(台密)言之,则无所谓显密之判。


  第三,单说有相三密者判为密教,不说者判为显教。由此言之,则《法华经》仍为显教。


  一家(台密)第一之三一相待(原注云:三一相对者,三谓三乘教,即藏通别三教;一谓一乘教,即圆教。谓由三乘教与一乘教相对而判为二教之教判也)而以一乘教为密教者,是为正义,且为其特长。何则?因传教大师(最澄),未立一家(台密)之教判,即已入灭,其弟子慈觉大师(圆仁)之判释,当可为一家(台密)之正义,大师之意颇倾于此之第一义也。而如此之判释为今家(台密)所特有,尔后列祖皆依用之。然由此言之,则本宗(台密)为法华一乘宗,又可谓真言一乘宗。

  

第五章教相与事相

  
第一节教相


  于密教中,有所谓“教相”与“事相”之术语。教相者,《大日经·人曼荼罗具缘真言品》第二之余云:“云何真言教法?谓阿字门,一切诸法本不生故。”善无畏三藏于《义释》中(卷五)解之曰:“是真言教相。”此其根本也。其玄意如无畏三藏之说,凡诸法之相与本体无别,现象即实在,实在即现象,故曰:“相不异体,体不异相。”又诸相非人与佛之造作,亦非修成,而由人间之声与文字而显,其一一音声文字为人法界之门,因此而成真言法教。其原理为二元,理为胎藏界,智为金刚界;色法为胎藏界,心法为金刚界;而明物心一体、理智不二之妙理,是为密教之教理,称之曰“教相”。


  教理又有台东两密之别,而台家各人又各有其特长,因有异说;而调查其究竟,即为密教玄义之研究。进一步又为教理史之研究。教理史之研究法,在追究各时代之各别人师,横则研究各人种种之思想,竖则就教义比较研究各先德之异说,盖非容易之事也。


  台密有慈觉大师(圆仁)、智证大师(圆珍)、五大院安然等教相大家,此三师兼及事相教相两方,无待论述,盖亦当然者也。如仅教相而不顾事相,则不免片轮只翼之讥,而研究教相之人称为教相家。事相之研究在比较的老年尚得为之,教相之研究,必于青年时代,完成至于某点。

  

第二节事相


  所谓事相者,《大日经·具缘品》之《义释》(卷六)中云:“凡秘密宗中,皆托因缘事相,以喻深旨,故作如此传授。”此处人坛灌顶之时,阿阇梨对于弟子,授与金锌、明镜、法轮、宝螺、商怯等,使其心身清净,感大菩提,终于转法轮而摄化众生,行教示之样式。如斯之作法,虽为因缘之事相,然在即事而真之密教,则因缘之事相即真如界之表现。因其为表德之法门,故最尊事相,虽一印一具,悉含深妙之玄旨。因此口传与相承,极其紧要。


  事相不可离教相,一印之表现虽为事相,然其内容不离教义,单只事相则难逃单轮只脚之弊。但事相中亦复杂多端,研究此种之人师,称事相家。台家十三流之流祖,虽皆为教相家,然以事相家为主,其中皇庆、觉超、相实、良佑等,皆为事相之大家。


  密教之所以分为诸流,其重要原因实基于事相。今家(台密)因传教、慈觉、智证三大师人唐,其相承各异,故此三系统,为根本之流派。其后自皇庆阿阇梨之下,次第相传而生三昧、穴太、法曼三流,合其他诸流,而成所谓台密十三流之分派。其一一之流名及大要,览本书《教史篇》则可知矣。


  在十三流之中,现今行者,为三井一流与山门五流,合称寺山六流,即穴太流、法曼流、三昧流、西山流、叶上流(以上山门五流)及三井流是。以上之诸流皆行四度加行,其四度之次第,东台两密均以十八道为先,后之三度,山门则以胎、金、护摩为次第,三井流则以胎、护摩、金为次第,东台则以金、胎、护摩为次第而授与焉。


  加行之日数近亦多半不同。又因青年僧侣,多长续于学校生活,不复能如昔时之长年月加行。据敬光师之《学则》,台密加行极略(至少)之日数,为百二十日。其日期之分配,初五十日为十八道前行,次二十一日为十八道正行(其中之后七日充胎之前行),次二十一日为胎之正行(其中之后七日充金之前行),次二十一日为金之正行(内之后七日护摩前行),次七日为护摩正行,合计百二十日。如此者在昔则为极略(至少),若叮咛行之则诸流加行之日数均为千日。


  台密事相,自十三流始,如准大法、大法乃至诸尊之法,一一相传之事,甚非容易,因须甚多之日数与经费。若先于诸流之中,受流义大异之三流,则得自由行法,于诸流中,自然解诸疑惑,便利修法,此敬光和尚之说也。又云:“亦有欲遍学诸流,受一一传授之人,虽无甚不善,然其暇宜研钻教相。”诚哉是言也。但密教之根本仪轨,自他宗均不相异,然至其末,则因种种物名之异,分别某某流义,使彼此不相混同,最宜注意,古人与书籍均戒吾等矣。

  

第六章即事而真


  密教特色之一,即即事而真。今就即事而真,少事解释。


  “即事而真”者,其甚深之哲理今不具论,聊举例以明之。即事,实较一切为尊。夫能忘自己而为他人计者,固为大慈悲大善根,然若口言之而不实行,则无足贵。盖忘自己而为他人之事,虽信为真实善事,然不实行,则非真实也。不与饥腹者以食物,不与裸体者以衣服,虽口说高远之真理,然究之于社会人类,实无丝毫之利益。


  所谓即事而真者,不仅口说忘自救他,若有三件衣者即脱其一以与无衣之人,食三碗饭者即减其一以与空腹之人。此即佛之世界,佛之行事,道之显现者也。


  换而言之,现象即实在,即一切皆真如表现之意,眼见之色、耳闻之声、鼻嗅之香、舌得之一切味、身触之冷暖快意不快意、意所思之一切法界,此等一切现象界即事之世界,皆真如法界真理之显现。


  此说不独为真言之特色,天台圆教亦如是。因此天台宗立圆密一致之说,中国天台之六祖荆溪大师,于其所著《金刚锌论》(科解章)亦云:


  万法是真如,由不变故。


  真如是万法,由随缘故。


  虽现森罗诸法之万象,而不改真如之自性,故云万法是真如;随缘而现万法,故云真如是万法。是故万法即真如,真如即万法,非从本体之真如而出生万法,亦非由万法而出生真如(即非由吾人之开悟而得真如),即此真如是万法,即此万法是真如也。故天台云:“终日随缘,终日不变。”


  开播州书写山之大德性空上人,为平安朝初期之人,德誉高远,华山天皇切召之而不应,作歌曰:


  闲亭隐士,贫而亦贱;不羡富贵,以之为乐。


  四壁虽疏,八风难侵;一瓢底空,三昧自浓。


  我不知人,无恨无喜;人不知我,无毁无誉。


  曲肘为枕,乐有其中;依何更求,浮云荣耀?


  因此天皇亲临书写受法,上人尝言有闻诸游女子歌。其歌表此“即事而真”即“现象即本体”之意。其歌词曰:


  “有趣哉!实相无漏之大海,五尘六欲之风亦不吹,随缘真如之波,亦无兴起之日云云。”


  此歌所咏,无风而兴波之海为世所无,以喻不借外界之缘而真如即成现象者。上人谓此乃闻之于游女者,游女由何人学得此文句耶?抑其自所发明耶?皆不可知,但其意味深长,表即事而真之意已尽。由是言之,此世界悉为一大真如界,鬼与佛俱是真如,真如亦佛亦鬼。此即表示自由自在之俗谚所谓“魔术师头顶小箱中出鬼亦出佛”,宇宙亦如是。宇宙之缩图即吾人刹那刹那之心。大自然即佛之相,亦即真如,此种意味即称为即事而真,亦即真言密教之面目,是故密教注重事相。


  重事相之理由,以自身成佛为主眼,自身不成佛,则无结局。吾人本来是佛,若不能真为佛事,则即事而真依然只是一理,为纸上之空谈。此点乃真言研究者所应熟虑者也。


  
第七章即身成佛


  即身成佛之意义,与即事而真同。


  昔日本有“白拍子”,名“佛御前”。“白拍子”者,即今日所谓艺者,在昔此类女性中,多有学问甚博者,且有大悟之人物,对于佛教尝有意外之理解,故能咏性空上人所闻之歌,又有言感动后世之事也。佛御前尝曰:“我佛在昔,亦是凡夫;是故我等,亦当成佛。何人之身,不具佛性?仅隔一间,殊可哀也!”(《平家物语》)其言岂非表佛教之骨髓者乎?其意谓释尊亦原是凡夫,我今虽系女子,悟则为佛,与释尊同也。


  即身成佛云者,即以吾人之肉身成佛之意也。天台圆教与真言密教,悉谓吾人即佛,其意已明示于前之即事而真章。真如与现象之关系,亦如水之与波,众生之与佛;离水则无波,众生之外别无佛;虽分千万之波而不失水之本性,虽显亿兆之众生而不离佛之本性。此点与显教有别。故《菩提心论》中云:


  “唯真言法中,即身成佛故,是说三摩地法,余教中阙而不书。”


  东密以说三密与否而对判显密,故天台、华严亦判为显教。然我天台宗,以三乘一乘相待而判显密为正意,《法华经》之说相固为密教,《法华经》之教理,亦说即身成佛。盖《法华经》说诸法实相,即说现象诸法之当相圆融无碍之真实相。换言之,即尝说即身成佛与即事而真也。彼真言宗徒执己宗而拒绝他宗所说之真理,非所宜也。斯论(《菩提心论》)又云:


  “若人求佛慧,通达菩提心,父母所生身,即证大觉位。”


  又《转轮王经》云:


  “不转肉身,得无漏法,得证佛身,无有变易。”


  此等皆谓父母所生之肉体,即证佛果者也。


  关于即身成佛,五大院先德安然之秘密即身义中,说三种即身成佛义(此秘密即身义,弘法大师亦有之,究系何人所亲撰,则学界未决之问题也),即:理具之即身成佛,加持之即身成佛,显得之即身成佛是。


  第一,理具之即身成佛云者,吾人之身心,本来是两部之体。何则?盖身体为五大所造之体,当于色法胎藏界,识心则当于心法金刚界,即吾人之肉体与精神为胎金两部。换言之,即本有之理与智也。凡夫肉体之外,无本觉之体性,故即此身是佛。此说盖亦从即事而真中推出之思想也。


  第二,加持之即身成佛云者,依佛之加被任持力,而显现本有之佛力也。对于天地之大道即道之本体之自身,有明白自觉者,自觉之下生道之人称为觉者。天地之大道何以生,倘不依佛之加持力则不可能,此言众生与佛感应道交也。明认此加持功德之人,则为真开信仰之眼之人,如吾人每日修密供中所云:“以我功德力,如来加持力,及以法界力,普供养而住。”依我等修法之力,与佛之加持力,及法界自然之力,而功力显现,万物生成发展,若仅依我等之力,决不能成就任何事件。此适如母胎内之小孩,小孩虽无自觉,而常依母力以养育。吾人所以生活者,依佛之加持力。是故佛加持之应力,与众生之感力忽然相应时,吾人身心本有之功德速得显现,成办一切佛事,此则谓之加持之即身成佛。


  第三,显得之即身成佛云者,与前加持成佛,有因果关系。以佛加持之因,而众生显现佛果,即吾人本有之万德,依加持力而显发为佛德,渐次圆满具足,遂至发挥佛之力用也。


  是故,理具为因,加持为缘,显得为果。由是观之,若仅执其(三种)任何一种皆不可。吾人佛性乃本具者,即是理具;因佛力而显现,即是加持;显现之结果,即是显得。如此虽说三种即身成佛,然实非即身成佛有三种,不过为三段之说明而已。但于此点亦有种种之议论,特在东密学匠之间,于此中以何者为正意,实尝大加论究者,余以为各方皆属偏见,悉无真实之意义。

  

第八章六大体大


  六大体大与四曼相大、三密用大,同为三大之一。


  密教谓万法之体性即此世界之一切现象,皆由六大所成立,东密特立六大体大。


  六大云者,地大、水大、火大、风大、空大及识大之谓也。此六大遍于有情非情,而为其本体本性,上自佛界,下至地狱界,皆由此六大而成立。


  其六大各各之德性,则地大有坚性,水大有湿润之性,火大有暖热性,风大有动摇性,空大有无碍自在性,识大有了别性。此特性,互相调和融合,以形成一切之事象。


  就人类之身体以说明之。吾人身体之骨肉,有坚持性,即为地大使然。


  又此身体之大部分为水,手指割破即出血,血即水;又水之性为湿润,是故自目所出之泪,自鼻所出之涕,自口所出之痰唾,自前后穴所出之大小便,自全身毛孔所出之汗,皆属水分。而吾人之身体依水分而保存,倘人不吃饭而饮水,可支持生命至五十日。


  又人身常保持三十七度内外之温度,是即身体内有火之暖热性也。


  次风大,吾人身体之呼吸及血液常循环动摇,倘一寸之血液不动,则人必死,是即风大之所以支配身体也。


  又身体细胞与细胞之间,充满空气(空间),人类身体中若取出空气与水分,则成木乃伊。


  如斯吾人之身体,即完全具足五大,故以之配于色法胎藏界,则五大当于胎之五佛,其说明揭示如后图。


  此五大之上有识大,吾人分别种种之事物,皆依智识之作用,其智识与前五大之间,完全调和,无境可分。是故吾人依色心二法而成身体,其心法分庵摩罗识(原注云:庵摩罗识,梵音阿摩罗Amara,译为无垢、白净、清净,旧译家以之为第九识,新译家以之为第八识之净分,称为无烦恼杂染之识)、前五识(原注云:前五识,谓即知觉色、声、香、味、触五境之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原注云:末那识,梵音Mana,译为意,即第七识,恒不间断以思量胜于他识,以第八识为所依,常与我痴、我慢、我见、我爱四烦恼相应)、阿赖耶(原注云:阿赖耶识,梵音Araya,译称藏识,即第八识,有情之根本识也)等九识,当于金刚界五智之如来。


  人类之身体,尤为六大完全调和之标本。今密教谓一切诸法,皆由此六大成立,即石炭与水等,盖仍由是六大而成者。


  即如石炭,虽坚如石,而其中仍含有水分;投之火中则化为火;化火时则生风;又其构成之分子与分子之间,亦有空气;我们称之曰石炭,即识大也。


  又水若集合而活动,则能漂流房屋,发生电气,是为水之坚实性(地大)。水为氢氧之化合物,有湿润性,是以水大胜也。又起蒸气而动火车汽船而有热,是水中所以有火大也。水由甲处而流向乙处,故有风大。水分子与水分子之间,含有空气,因此鱼介类得以栖息,此即其所以有空大。由水而有种种发明,故亦有识大。


  不独石炭与水为然,万象无一不由此六大而成。此六大常完全调和,故《即身成佛义》中云:“六大无碍常瑜伽。”无碍云者,即自由自在之义;瑜伽云者,谓相应也。此即谓六大自在相应之意。说明六大无碍相应者,应分为同类无碍与异类无碍二种。同类无碍者,水与水,火与火之无碍也;异类无碍,谓火与水互无碍相应。何则?盖如依火而化水为汤,由电力而变为火之谓也。


  今表示六大之特性乃至其五佛之配释如下:


  因一切皆由此六大成立,故以表示六大之率塔婆,为大日如来之三摩耶形。


  塔婆与五轮塔,所以表示五大者也。因识大遍于五大,故塔婆与五轮塔,亦示六大体大,其显色、形色、德性、作用等项之配合,视前自明,今以其说明甚为繁琐,故略之。如上之六大体大说,台密先德依阿字体大说,而与东密家之六大体大说相对。


  五轮塔与六大:


 

第九章阿字体大说


  台密虽亦说六大体大,然本宗列祖之高判,则有阿字体大说。


  举其典据,则首先从慈觉大师(圆仁)注其心血于其一代名著之《金刚顶经疏》中,“辨经之体”章,即依《五重玄义》(原注云:《五重玄义》者,高祖天台大师智顗,用以释经之创说也。即《释名》、《辨体》、《明宗》、《论用》、《判教相》五章),而释经之第二《辨体章》云:


  “总体者是即本有阿字,一部之指归众义之都会也。”


  以本有之阿字为经体。为示此释非出自大师之胸臆,故其次举其由来。故《大毗卢遮那经》第二云:


  “云何真言教法?谓阿字门。”


  又《大日经义释》(五之三四)曾释之云:


  “阿字是一切法教之本。”


  依是等根本圣典并所依之疏释,我慈觉大师(圆仁),决判密教之根苯教体为“阿字”。因此确立今家(台密)之阿字体大说。是故五大院安然亦于《教时问答》第三,就密教而设五重玄释,于第二《辨体章》下,述阿字经体说,与四祖(圆仁)同。六祖智证大师(圆珍),于《菩提场经略义释》中,亦谓其经体为阿字门。


  今家(台密)如斯立阿字体大说,故与东密之六大体大说相异。


  阿字者,本不生义。纵贯三世,横遍十方,周遍法界之大真理,是为阿字门。此一大真理,不生不灭,无始无终,因其为法尔常然之本体,故称之为本不生。


  今家(台密)对此阿字门,与《法华经》经体之真如实相无别,此即说圆密一致之根本原理者也。同是密教,何以东密立六大体大而天台立阿字体大呢?就此处一考之,则东密仅依密教而立教开宗,比较单纯,然我天台则于天台圆宗之家中,加入真言秘密之法门,努力于先前之圆教与新来密教之调和。此不独日本天台为然,试观中国一行阿阇梨之《义释》,留意此点即可明了。例如《义释》(五之二十五)云:“阿字自有三义,空义、有义、不生义也。”即欲与天台之三谛相调和。六大体大说则不能明示天台三谛三观之原理,此盖即台东两家六大体大说与阿字体大说各别之根本理由。


  今稍就阿字之三义而示其意。所谓空者,因现象界之一切诸法,皆由真如缘起,故诸法无一定之自性。无自性故,其本性平等绝待,因而其平等绝待之一理亦不能认,此即无相,不可得。当于天台圆教之空谛。照此空谛之观,谓之空观。此即阿字妙空之义。


  次所谓有者,如上之平等绝待之一理,不守本来之自性,故于平等绝待之中,显现森罗诸法。此相当于天台圆教之假谛。从主观则为假观,一切诸法无非大日自性界之所显。此即阿字妙有之义。


  次所谓不生者,即空有不二之中道,既不偏空又不偏有之实相真如也,虽即真空,亦即妙有。《般若心经》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句,即谓“现象之色法”即空,空理即“现象之诸法”之意。


  空即有、有即空之真理,聊以譬喻明之。譬喻原仅显一分之真理,执之固不佳,舍之亦不可也。吾人当身体康健时,决不注意于身体之有,心中觉有目者,眼不安也;心中觉有胃者,胃不安也;注意于臀部者,有痔患也。斯时其目、其胃、其臀部必不完全。是故不注意于目之有无时,即目空时,乃真有其目者;不知其臀部之有时,即臀部健康,乃真有其臀部者也。岂惟肉体为然,寺中无住持,我乃住持,若有住持,不能再有,惟空故有也。此即本不生之中道也。此种譬喻,虽嫌拙劣,然空、有、不生三义,已可大略得之矣。


  法界之一尘一法,悉由此三义成立。此三义即阿字之本体,故云阿字体大。阿字体大者,以圆教之空、假、中三观自密教上说之者也。


  阿字为总体,六大为别体。别体中之阿字体大,与今之总体之阿字有别,此事今不论列。


  
第十章四曼相大


  四曼者,大曼荼罗、三摩耶曼荼罗、法曼荼罗、羯磨曼荼罗四种是也。此四者说万法之相,故谓之相大。


  第一,大曼荼罗者,称以六大而成立之佛菩萨相好,十界依正之二报,乃至万象之相,画此者称为大曼荼罗。是故如金胎两部之曼荼罗均属于此。两部曼荼罗之中,上自佛界下至地狱之十界众生乃至草木等皆彩画之。世间一般所谓曼荼罗者,即此大曼荼罗。


  第二,三摩耶者,含平等、本誓、除障、惊觉四义,十界之依报(谓国土、山川、道具等,与其他共通所得之果报),正报(不与他共通之果报,如吾人之身体、目鼻口等),各各表示其本誓,而以彩画之印契、莲华、轮宝、刀剑等表示诸佛之本誓。例如表示三摩耶形者,观世音用未敷莲华,药师如来用药壶,地藏菩萨用宝珠,文殊菩萨用理剑,不动明王用智剑,皆各表示其三摩耶形者也。


  第三,法曼荼罗云者,因吾人之言语,各国之文字,诸尊之种子真言等皆显法者,故称之为法曼荼罗。故不用绘画仅用诸尊之种子表示之曼荼罗,称为法曼荼罗。


  第四,羯磨曼荼罗,羯磨译云作业,即谓凡现象界之活动作业,彩画刻铸诸尊之威仪,手足之屈伸,动作之迹等,称为羯磨曼荼罗。


  上四曼之中,大曼为总体,余三曼为其别相。


  《秘密即身义》云:


  “四种曼荼各不离。”


  因此四曼有各各不离之关系,故与众生之四曼不相离,无二无别,而完全圆融无碍。佛为遍法界之总体,吾等为其别体。然吾人亦全具四曼,即我身为大曼荼罗;我有我受佛使命之本誓,我之肖像世界无二(凡人皆然),故为三摩耶曼荼罗;又我之姓名为法曼;我之活动为羯曼。此四曼吾人皆具之。然此即法界之本质、形相、音韵、动作之四方面。而缘起之当相,悉由此四曼该摄。

  

第十一章三密用大


  三密者,密教之要义,而由身口意三方面,示众生与佛为一体,且依此三方面修行而体达生佛一如之原旨。以父母所生之此身,直作与佛座于同位之用,故称之为三密用大。


  三密有有相之三密与无相之三密二种。


  第一节有相三密


  关于有相之三密,《菩提心论》言:


  “一、身密者,如结契印,召请圣众是也。二、语密者,如密诵真言,令文句了了分明,无谬误也。三、意密者,如住瑜伽,相应白净月圆满,观菩提心也。”


  又修观音供时,坐观音像之前,手结观音之密印,口唱观音之真言,意念观音,自吾等行者之口所唱出之真言,人于本尊之头,更由本尊之足而出,入于行者之脐,自脐至口,由口传于本尊,如是本尊与行者互相涉人,本尊之身口意三业(三密)与行者之三业,至于二而不二之妙境界,观己身即本尊。


  又五大院之《秘密即身义》云:


  “以手作印契,为如来之事业时,自身本有之佛部诸尊,以身业为门,速疾开显。口诵真言时,自身本有之莲华部诸尊,以口业为门,速疾开显。又以意观满月轮时,自身本有之金刚部诸尊,以意业为门,速疾开显。”(《天台宗丛书》安然撰集第二卷)


  此即谓依三业之行,凡夫本有之三部诸尊显现,而速证三密之菩提。


  《秘密即身义》,即解释即身成佛之颂者,其颂文


  石:


  “三密加持速疾显。”


  世间常言加持。加持云者,加被任持之义。弘法大师之《即身成佛义》释之云:


  “加持者,表如来之大悲,与众生之信心,佛日之影现于众生之心水,谓之为加;行者之心水能感佛日,名之日持。行者若能观念此理趣,则三密相应,现身速疾显现证得本有之三身,故名速疾显。”(《弘法大师全集》)


  是故,佛之加护一切众生之大悲愿力,映于行者之心,行者之信心感受之则名加持。即佛与众生感应道交而为一之境界,名曰加持。吾等依日夜之修行三业(三密)相应而体得,于是此身与佛一体,故云即身成佛,显现法、报、应本有之三身者也。(原注云:法、报、应三身。法身者理佛也,理者真如法界之理,即依智慧而证之法性之理而以此为体之佛身也。报身者,由因位之万善万行而显果地之万德之佛身。应身者,开悟之佛,应众生之愿求而应现之佛身也)。如上所言为有相三密。

  

第二节无相三密


  所谓无相三密者,《义释》(一之十七)云:


  “谓从一平等身,普现一切威仪,如是威仪,无非密印。从一平等语,普现一切音声,如是音声,无非真言。从一平等心,普现一切本尊,如是本尊,无非三昧。”


  所谓一平等之身者,即一法界。言此法界之一切现象威仪,即密印也。故映于吾人眼前之一切,悉是密印。又存在于法界之音声,皆是真言,故领纳于吾人耳中之一切音声界,皆一平等之语,是大日如来所说之法,故即是真言。又自法界平等心现出之所观境本尊,为心与法界寂照一致之境界,故其一一皆是三昧耶。


  所谓三昧耶之定义,盖即注心一境而成办所愿之谓也。


  如上所说,不是一印一明一本尊等有差别之所谓“事三密”,乃在法界全体无相平等之一理上而论之三密,称为“无相三密”。密书中云:“举手动足,皆成密印;开口发声,悉是真言;念念作作,自成定慧。”此等皆说明无相三密者也。


  《法华经》与《华严经》中,虽未说有相三密,而随处皆说无相三密。故慈觉大师(圆仁),判《法华》与《华严》等为密教。今以大师之意判三密,则无相三密为理密,有相三密为事密。

  

第十二章断惑与阶位


  密教分烦恼为粗妄执、细妄执、极细妄执,即烦恼之粗细之别也,而与圆教所谓之见思(原注云:见思者,见思二惑也。见惑者,迷天地真理之烦恼;思惑者,迷实际之烦恼。皆以自己为主之迷惑也)、尘沙(原注云:尘沙者,谓菩萨化导之障惑。化导他则练磨知识,是进趣的,然因吾人之怠惰,而不得知之惑体如尘沙之无数。是乃以他为主之烦恼)、无明(原注云:无明者,称为不了法界之惑,不得了解此法界为唯一佛界。盖即迷自他彼此之根本烦恼也)三惑同。


  圆密二教对于烦恼,俱说不断之断,是即对于人生之修养,对于道之修行法,故说一转烦恼立即开悟,盖非由断烦恼而开悟也。例如涩柿亦有甘味,经其涩后则成甘柿,或愈涩愈有甘味亦未可知;亦犹如猿以百合之办为皮,办办皆舍,终无所得。若人通断一切烦恼,则无由开悟。


  欲往西南者,误以其足向东北,乃咎其足之不善而断之,其可乎?若是(断其足)则东北固不能往而西南亦不能去矣!又如舍纸之里则无表,烦恼犹如纸之里,反之(觉悟)则为表。是即菩提之开悟,如斯烦恼与悟也。其体全一,唯异其用而已。甘柿与涩柿全同(一体),人所食之甘柿原即涩柿也。


  因是之故,故天台有性恶不断之说(原注云:性恶不断者,与天地之大道共存之理性之恶,谓之性恶。此虽佛亦同为本体所具,而不能断,古曰性恶不断),性即本体,因烦恼之本体不能断,故云不断烦恼。要而言之,一转烦恼之用即成开悟。


  然吾人常处于迷,心不依真理而行,例如常乐我净之此世界,或有人以之为苦,或有人以之为秽,是皆由无始以来因主观上之迷妄而然者也。转正此根本主观上之观察,则所见之物,悉成美玉,于是即显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之妙境界。


  是故体达烦恼之本性,则烦恼之全体即本有之净菩提心,乃至于烦恼亦不可见。此点在天台圆教与真言之密教,盖无丝毫相异。


  不断本性之惑体而转惑之用,其意味亦有似于断惑,故其修行亦有阶位。


  密教说四曼不离、三密加持,乃生佛一如即身成佛之法门,原无有阶位之道理。然依附教道,故且于无差别中,假设差别,而立三劫、六无畏等名,使与不断惑中论断惑相对。即于第一劫断粗妄执即断见思惑,于第二劫断细妄执即断尘沙惑,于第三劫断极细妄执即断无明惑。以此配于六无畏,即善无畏、身无畏、无我无畏、法无畏、法无我无畏、一切自在平等无畏。要之,表示因吾人无始以来之烦恼,本有之净菩提心尚未出芽,至此六无畏位,始出芽而渐次成长者。


  烦恼与菩提之关系,恰如明之与暗。暗室之中,最初以一烛光(1瓦)之电灯燃之,则全室皆明,次燃十烛光,则暗更损而明更增,乃至燃百烛(100瓦),则明愈增而暗愈减。吾人渐渐培养精神内之净菩提心,因此而人生之见解愈明,遂达到完全圆满之人格,至了悟诸法之本不生平等之本源时,方为究竟。


  圆教分三惑,密教有三妄执之差别,然其为烦恼之体则一。所谓见思、尘沙、无明者,非谓别体之烦恼,盖指其由粗用而渐至细用也。倘为一烛光之电灯,则仅能分室中之大体,而其中本有之细物如文字等,尚不能分别;烛光逐渐加大,则细物亦渐至明显。烦恼之本体亦然。精神界开显之次第阶级,即六无畏之位阶,而其本体则毫无差别。


  
第十三章曼荼罗之意义


  《现图曼荼罗》之作者等,有种种说法。大体谓惠果阿阇梨参酌相承之曼荼罗与经轨所说而制作之,以之传授于弘法大师(空海)与我慈觉大师(圆仁)、智证大师(圆珍)等,而成今之曼荼罗。此为最妥当之说。在此以前亦有曼荼罗,不独智证大师(圆珍)相传之引日图样曼荼罗》等,经轨亦有曼荼罗之语,其内容,当与现图有别,且不止一种,可以想像而知。但以三武一宗之法难等,缺乏历史的材料,殊属遗憾,惠果以后以至现代之图略见一般。


  所谓曼荼罗者,盖梵语也。旧译为“坛”,新译(唐玄奘三藏以前之梵语译者,即罗什、真谛等,称为旧译之三藏,称玄奘以后为新译三藏)则翻为“轮圆具足”,又译为“无比味无过上味”。轮者如轴与辐,色色圆满具足而回转,圆满具足十界之依报正报,无有缺减之义,谓之为轮圆具足。含此意义之原语曰“曼荼罗”,图绘而示之者,即胎金两部之《现图曼荼罗》。所谓多含不翻,故译者保存“曼荼罗”之原语(梵语)。古人翻译如何苦心,及此语中仍有不可以言语形容之意味,与不翻此语,可以自由宣教,即此一事皆可窥见矣。


  如斯圆满具足十界依正,故览《现图曼荼罗》,则自大日如来、诸佛菩萨始,乃至修罗、畜生,种种道具及草木等,悉皆显示,盖完全图示十界者也。


  然其中之一切,悉归一于大日一佛,离大日如来无有一尊一物。盖即如前所述,佛(大日)与凡夫(众生)虽各有差别,而平等不二。若由吾人上转进趣之一面而说,则日进月步,精进于佛道修行。就胎藏曼荼罗而言,由外重而至内重,渐近于大日如来。此盖自众生说之,由浅人深,自外向内而成三重坛也。


  但自佛方而言,若如来仅住于自证之法,则无度他之事,故向众生之方而下,由中台而至第一重,更降于第二重第三重,以摄化众生。是则由深入浅,自内向外而成三重坛也。


  虽有如上之次第浅深,然离大日佛身即无九界。大日为总体之佛,吾人为个体之佛;大日为综合迷悟因果之一大果佛,吾人为迷悟因果相待上之因佛,亦即迷佛,盖虽迷而本性本体固不异于佛也。


  吾人深深自觉本体本性与觉佛无二无别,而开发其本具之佛性,以期其佛之本体尽量活动活现,故有密教行者之修行。因在此父母所生之身,而得显发本具之佛性佛德,此即即身成佛。又在某种程度以前,必须由修行而显发。夫吾等之智情意,岂非本具佛性之显现乎?吾等之信仰,亦岂非本具佛性之花之开放乎?


  显现其本具佛德之圆满者,即曼荼罗。拜曼荼罗时,常以之为镜悬而自心于镜中,所以激发本具佛性之显现也。


  要之,曼荼罗者,表示包于大日如来胎内之众生界,恰如母腹内之胎儿,故图而示之。故吾人之生死,皆在佛之怀抱中,依曼荼罗,则更易了解。吾人向上进步,则菩提心花开放,而成为佛,此犹母胎中之小儿,岁月既满,则如飞而出,以达其本来之目的地之世界中。吾人于佛之慈悲怀抱中,若能修行渐次进步,从而自觉此难得之境者,称为密教机根,不然则为远于密教之机根。但其不自觉者,恰如母胎内之小儿,虽养育于母胎中,而自己则不知觉,然母之慈爱,则与此无关也。佛之慈悲护念我等,亦复如是,此则称为佛之无缘慈悲,是即任运无作之佛功德力,为自然天然之佛之善业活用。故吾人深感谢之,欢喜踊跃而愿努力于人生第一义菩提之开显。


  所谓胎藏界曼荼罗者,盖有如上之意。此即本然之理,全其本然之理,则能摧破一切障碍,犹如金刚,无有不破,是故显现本有智德之圆满而具自利利他之功德,则名为金刚界曼荼罗。


  又关于两界曼荼罗,近有权田大僧正之《曼荼罗通解》,或《曼荼罗抄》等可阅,访阿阇梨而学之尤佳。其中不独曼荼罗,凡关于台密事相,当以访菊冈义衷、福田尧颖、堀惠庆、大森真应等诸师为最宜。我不日当著书畅论事相方面之事,故此际不复详焉。

  

第十四章护摩之意义


  护摩行法,脍炙人口,盖一般之所通知也。


  言护摩则联想及火,盖此全为依火之行法。其火表示能烧尽其灾之业火,及灭烦恼之薪之义。是故《护摩品义释》云(卷十四之二六):


  “故凡护摩义者,谓以慧火烧烦恼薪,令尽无余之义也。”


  关于护摩,《大日经·世出世护摩法品》第二十七,并其《义释》曾详说之。此法原系释尊顺应佛教以前之印度宗教,即婆罗门之作法,而加入佛教之深义者,盖即由事火婆罗门之仪式所转化者也。如前所述,中国天台之六祖荆溪大师亦曾言之;《义释》(卷十四之十九)亦云,佛自证以前之护摩,不名护摩。其说曰:

  “佛所以作此说者,欲伏诸外道,分别邪正,令彼知有真护摩。”


  此表明佛以前,有护摩法,而为六祖(荆溪)以前之说作注解者也。


  真护摩者,即佛之护摩法,此有内护摩与外护摩之别。

  

第一节外护摩


  外护摩者,即普通之护摩也。先祀供养之对象本尊;次设炉,其炉之前设行者之座处,右之三位当正,此三又是清行者身口意三业之义,净三业以成办息灾、增益、调伏三事;炉则观为本尊之口,供养五谷、香等等于其中。


  护摩乃梵语,盖有供养之义。供养本尊,依本尊之加被力,清净自身之三业。本尊与自身成为一体,以行者供养之功德力,与如来之加持力,及以法界力,消除诸种苦厄,增长利益,或祈祷怨敌降伏。而世各有其冥道,倘与佛之誓愿力一致,则吾人之五官,虽不得直接见闻,然其道既开,则使所愿必得成办。此则称为外护摩。

  

第二节内护摩


  内护摩者,第一,谓火与本尊与自身三业和合。即观炉中之火为火天,此火天即本尊,观本尊即自身,本尊为大日如来。此大日如来亦不异自然发生之慧火,此火亦不异行者之身,是故吾人行者之智慧火与大日同一自性,故其三业亦自和合。此则称为内护摩。


  第二,称灭除业障为内护摩(《义释》同二十八)。吾人之业,常依烦恼而起,故不免于流转,为欲止之,则以本尊之光焰灭烦恼,而以智之风火烧之,因此灭除妄执而得净菩提心。依于此义,则可不入供物于炉中,于吾人心内之智火炉中,焚尽心内发生之烦恼,由是而增长心内发生之净菩提,但表现此之形式,即外护摩之作法。


  要之,外护摩为世间之作法事业,内护摩为出世之要法,乃行者之心得。而行护摩时,行者常与本尊三密相应,依此而祈愿三事成办,烧尽内心之烦恼业,注心于使菩提智火增盛,即得护摩法之要义。


  近来有对护摩与祈祷怀疑之僧,皆以其心散乱粗动之故。吾人一心,使其三业清净而祈祷,则所谓感应者,自必易得也。

  

第十五章祈祷之意义


  无论何国,无论何种宗教,其不行祈祷者盖鲜。日本各宗各派之中,以净土宗及真宗,大体不行祈祷。然所谓祈祷者,乃吾人诚心之表现,于真挚之场合,与自己以上之力结合,即自己之力,依佛陀加被力成为自己以上之力者,此则决非迷信也。


  前此明治天皇病重,举国国民祈帝疾速愈之时,惟真宗未出祈祷,仅表其谨慎之意而已。若最爱之一子,彷徨于生死之境时,其时欲祈治此疾病,非人类之诚心,发于自然者乎?况祈祷非独单祈疾病平愈、富贵安乐而已,且其中含有甚深意义,不可不知。倘只谓祈祷为迷信而排斥之,殊不合理。

  

第一节密教祈祷之根本义


祈祷虽亦涉于显密两教,复杂多端,然今仅述密教之祈祷法及其心得。

 

一、有相三密之祈祷

  
(一)身密——入我我入观


  三密之事如前所记,所谓身密者,即三密之一,手结佛菩萨之印。与绝待本尊相对修行时,本尊人于我之身中,我人于本尊之身中,本尊与自身,如两镜相映,成为一体。此则谓为人我我人观,又称之为身密不二。

  

(二)口密——正念诵


  即口唱本尊之真言。自己所唱之真言,人于本尊之头,其真言更由本尊之足出而人于行者之脐。斯时坛上与座上,我等之口与本尊之间,虽隔空间,而脉络关联,本尊与自己之口密于焉不二。此种修行为正念诵。

  

(三)意密——字轮观


  即于月轮上观字轮是,盖本尊与自己精神的一致之修行也。今且就念不动尊而言,则住于法界定印,自己胸前有八叶莲华,其上为心月轮,月轮之上有晗字,字变成智剑,其剑渐舒渐大,遍满虚空界,复渐次缩小,与自身等量,一变而成不动明王,想此本尊与自身为一体,因此如实表现即身成佛。出定之后,亦仍持佛心,行佛之行。


  此虽就身口意三,方面分别述之,然此三非各别者,身口意三,盖即一焉。行者与本尊一体不二之行法,为真言行者之修行,此即有相三密之修行。然修行练达之阿阇梨,虽不用如上之有相行法,亦有无相三密之修行。


  有相无相虽亦有别,然由三密之修行而成凡圣一体,即入于与佛相同之境界,行佛之行,此种修行,即密教祈祷之根本义。

  

二、无相三密之祈祷


  所谓无相三密之修行者,即不假事相之行法也。凡吾人之生活,皆为三密之修行,即古人所谓舌相言语,皆是真言;身相举动,皆是密印也(《教时问答》)。然依此无相三密而行之祈祷,虽净土宗亦行之。何则?盖彼虽无筑坛结印之祈祷,然其唱佛,以佛本尊之力,使吾人之烦恼业障无作用,是仍为广义之祈祷,即彼虽不灭除烦恼业之体,而除其烦恼业之用,以求往生净土,是亦祈祷也。


  如真宗者,其果然全不祈祷乎?吾人修一座之祈祷时,先修光明供,则自西方极乐净土劝请本尊阿弥陀如来,然此本尊不离吾人之心,其外虽亦有本尊,然此本尊即吾人心中本尊之影像。因佛教以三界唯心,吾心以外无有余法。故观今所劝请之本尊,亦即我心中所居之本尊,因此人于“本尊即自己”之三昧。是虽人于凡圣不二之三摩地,亦犹是密教之祈祷也。至于“我即本尊、本尊即我”之境地,为初步之祈祷成就,其后更当有悉地成就。

  

第二节密教祈祷之四法


复次,此祈祷之作法,即就事相而论其概略,则有四种法。

  

一、息灾法


  息灾法,止息苦难之法也。梵云“扇底迦”,译为寂灾,又译息灾,即大之则消除国家人类之灾难,小之则消除个人之病难、水难、火难等之祈祷也。因吾人之灾难,皆依前世今世之烦恼所生之结果,无论何等灾难,无不有其当然之原因,是故吾人依息灾法,先灭烦恼而消除恶业。于此,行者悟人一切善恶皆平等,皆不外阿字本不生之随缘显现,深达世无恶业亦无其报,灾难之用自无。大阿阇梨住此三昧而修息灾法,则必灵验。此则谓为息灾法之祈祷。至其作法与坛形心持等,统括四种法,表示于后。

  

二、增益法


  增益法,使物增长之法也。祈福德繁昌时修之。梵云“补瑟底迦”,兹译增益,即大之则祈人类国家之福利增进,小之则祈吾人个人之幸福,得授官位,或家内安全,商业繁昌等。吾人生活,以贫乏为最困,然当吾人初生之时,无亲自选择之权利与能力,因而有生而为贫乏人之之子者,有生而为天皇之子者,其贫乏人之子生而贫乏苦恼,佛则谓之为前世恶业之报,然以佛原为阿字本不生之本体,福德圆满,故祈佛天,授予福德。此特征亦表示于后。

  

三、调伏法


  调伏法,又云降伏法、折伏法。梵云“阿毗遮噜迦”,兹翻调伏法,降伏怨敌恶人之秘法也。佛世界虽无敌人,然娑婆世界,则恶人敌人皆有,故大之则有折伏邦家民人之敌,小之则有折伏个人怨敌之必要。然此法对于敌人殊属危险,是故古来深戒此法,即金刚智,不空师弟协力所著之《金刚顶义诀》中亦云:


  “诸佛菩萨为智者说此法,非为愚人。然以佛灭度后,多有恶人,恃大势力,信邪道而不信正法,破三宝住持之相,使诸众生失涅槃眼,悲哉可愍。以此法治菩萨心,行此法为法益故,有大功德。若不审观,非为法益,起恶心以损害众生,则得大重罪。佛之制此,所以使勿辄作也。”


  是乃警戒行者,使其深慎者也。修是法时,敌方必死。昔战国时代,某大将信基督教,压迫佛教,遂不用臣下之谏,全灭天台宗总本山比睿山,更捕高野山所派遣于全国之僧侣千有余人而杀之。此时高野山全山大忿,速即严修此调伏法,故彼忽为臣下所弑,山中闻报,即破坛而为大将修法回向菩提。此时颇有不解僧侣之行为者。夫大将烧比睿山,杀害僧侣数千人而为佛敌,此种恶逆无道之人,若使永久生活则恶逆愈甚,其未来当永堕于无间地狱,殊属可悯,故杀之而回向其菩提。


  修此法时之布置见后。但修此法时,古来必奉敕命方行,盖不能私行也。然大阿阇梨常住大慈悲三昧,森严修行此法,不许有一片邪心。以上乃承于丰山派管长加藤精神师者。

  

四、敬爱法


  敬爱法,乃敬爱之法。此与前之调伏法相反而为极温和之修法。梵云“伐施迦罗奴”。世中交相敬爱则平和;有敬无爱,又有爱无敬,为人心之常,而不能真正平和,故祈敬爱之法称为敬爱法。


  以上称为四种法,为保我身佛果菩提向上增进而修此法,是故祈祷之最后,必唱回施法界、回向无上大菩提,此乃祈祷之紧要处。以今修祈祷之行力回向于大菩提,以化现世为密严净土,为现身显现佛果成满之功德而修祈祷,是何迷信之有?


  上述祈祷之事相,综合图表如下:



  其他略。

 

第十六章  结语


  宗祖传教大师(最澄),决定以遮那、止观两业,为一宗宗徒之两轮双翼者,乃弘仁九年大师五十二岁时之事,即密教之研究相当圆熟以后之事也。大师关于密教著述所以不多者,一因与法相宗辩论一三权实问题,一因一乘戒坛建立之问题而与南都六统对阵,无暇对于密教发表意见,此为第一理由。然第二理由,则以此方面让于弘法大师(空海)亦为其最大原因,因弘法大师(空海)为此道之唯一人物,又因大师(最澄)亦是传法阿阇梨,故以此方面让彼,盖亦当然之礼也。又真言密教之研究,在弘法大师(空海)以前,由实力上言之,亦有未便发表者。然观其并置两业而认为同值之态度,则不独认圆密一致,且已十分了解密教之特长矣。


  大师(最澄)之圆顿戒,乃弘通圆之三聚净戒者已无待论,但其中之摄众生戒,即以化他为主眼,于《山家式》、《显戒论》等中,盖可真切认识之。


  大师(最澄)欲以一乘菩萨,使国家充满,且欲依此镇守国家而拥护之,所谓菩萨即以化他为生命者。故《学生式》中云:


  “有道心佛子,西称菩萨,东号君子。好事与他,恶事向己,忘己利他,慈悲之极。”


  吾人能忘自己而为他计,事之可尊无逾于此者。又《显戒论》云:


  “菩萨凡无自利,以利他为自利故。”


  因利他即是自利,故菩萨全无自利的生活。如斯而言,可知三聚净戒中之摄律仪戒(防非止恶之行义)、摄善法戒(进励善行,努力修养,完成自己之戒)以外而尤以摄众生戒(化他益物之戒)为重。


  如斯之态度,固因于大师(最澄)之个性,及宗教的自觉。但其宗教的自觉,由于密教即事而真之思想,本觉思想之影响甚大也。密教说即身成佛,说即事而真,此即宗教的实际主义。若单视为思想的游戏,则成纸上之空谈,而不悟密教之本意矣。密教盖完全立于实际主义之立场,而有活泼的宗教生命者也。


  天台圆教为唯一之哲理,因使之实际化、宗教运动化,于依实修止观以求开悟颠迷之外,当别用此圆顿戒与密教。就此立论虽要相当之论证,然我天台宗,依圆戒之弘通与密教之宣扬,以新民众之生命为宗旨,尤属重要,此盖即宗祖列祖之遗意也。


  其余之诸种问题,更当发表,以俟江湖之高教。今因为老师之法供养,诸多急就,颇有不满足者,爱搁笔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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