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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释迦牟尼佛-从巴利藏经看佛陀的一生》(三)
2019-01-31 22:08:15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1611次 评论:0

︱第五章︳


两位上首弟子


引言


本章除了描述沙利子(Sāriputta)途遇阿沙基(Assaji)尊者,而导致他与马哈摩嘎喇那(Mahāmoggallāna)投佛的故事,还谈到佛史上其他一些重要人物的来历,其中包括佛陀的异母弟难达、亲子拉胡喇(Rāhula),以及释迦族人阿难、迭瓦达答(Devadatta)、剃发师伍巴离。上述这些人物的出家,除了沙利子和马哈摩嘎喇那两大弟子,都分别以本章中所讲述的两个事件为背景:其一是佛陀归国访亲,其二是释迦族诸王子相携出家。故事中,诸多王子能毅然舍弃舒适的世间生活而清苦修行,既反映他们本人的决心,也说明佛陀的感召力。


令人感动的还有一段小插曲,即王子们向世尊要求先为侍者伍巴离剃度,从而置己于其下,后来伍巴离果然在佛教经典的结集上,诵出律藏,作出关键性的贡献。本章也记载佛陀与游方沙门长爪之间著名的辩论,其中他轻而易举地点出长爪论议的悖理处,再次显示佛陀熟练的思辨力。文中阿沙基尊者那闻名的四句偈,不仅在当时就导致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弃师投佛,且至今仍然被认为是对佛教核心思想的高度概括。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以佛陀为师


伍巴离:那时,王舍城里住着一位游方沙门删阇耶,拥有许多从学的弟子,计有两百五十名之多。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那时跟随删阇耶修习梵行,两人约定不论是谁先证得「不死」,必须要告诉另外那个人。有天早上,阿沙基尊者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到王舍城乞食。他的威仪举止令人一见便产生信心,无论是前行、后退、瞻前、顾旁、弯身或起身,他的眼光总是低垂且具足威仪。游方沙门沙利子看到他在王舍城中乞食时的举止,心想:「世间若有阿拉汉,或已入阿拉汉道者,这位比库当是其中之一,我何不上前去请问他是依谁出家?谁是他的老师?他信奉谁的教法?」但继之又想:「当比库正挨家挨户地乞食时,并不适合上前询问。我何不跟随在后,探查求道者究竟发现了什么?」


当阿沙基尊者结束乞食,带着食物离开王舍城。跟随在后的沙利子走上前去,行礼问候。双方寒暄后,他立于一旁,对他说:「朋友!您的诸根宁静、安详、肤色皎洁、光明。请问您依谁出家?谁是您的老师?您信奉谁的教法呢?」


「朋友!有位大沙门,是释迦族的后裔,从释迦族舍俗出家。我是依此世尊出家,世尊是我的老师,我所信奉的是他的教法。」


「但是您的老师说了什么?他教示的是什么法呢?」


「朋友!我才出家不久,刚接触到法与律,因此无法为你详尽地教导法。不过,我可以简略地告诉你它的意义。」


沙利子说:「那么也好啊!朋友。」


无论话语多或少,唯有意义请直陈,


但明深义吾所愿,语多与我并无益。


阿沙基尊者于是就为沙利子简要地说出如下的法:


从因所生之诸法,如来说明其因缘,


诸法复从因缘灭,此即大沙门之法。


游方沙门沙利子一听到这样的法,心中立刻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


虽是简扼乃真谛,无忧之境汝证得,


我等纵经千万世,虽有眼而不曾见。


游方沙门沙利子就去见游方沙门马哈摩嘎喇那。马哈摩嘎喇那看到沙利子前来,说道:「您的诸根宁静、安详、肤色皎洁、光明。莫非你已证得了『不死』?」「是的,朋友!我已证得『不死』。」「朋友!你如何发现它的?」


游方沙门沙利子于是告诉他自己所遇到的事。当马哈摩嘎喇那行者听到那段关于法的偈:


从因所生之诸法,如来说明其因缘,


诸法复从因缘灭,此即大沙门之法。


于是,心中立刻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


虽是简扼乃真谛,无忧之境汝证得,


我等纵经千万世,虽有眼而不曾见。


这时,马哈摩嘎喇那说:「朋友!让我们去见世尊,以世尊为师。」


「但是,朋友!这两百五十位游方沙门都依止我们,以我们为楷范。我们必须与之商量,好让他们各个能依自己的判断行事。」


于是,他们一同去见其他的游方沙门,告诉他们:「朋友们!我们要去见世尊,以世尊为师。」


「我们都依止他们,以他们为楷范。倘使他们于大沙门座下修习梵行,那我们也要如此做。」


于是,沙利子和马哈摩嘎喇那就去见游方沙门删阇耶,把他们的打算告诉他。


「别说了,朋友!你们不要走。让我们三个人一同领导众人修道吧!」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第二次、第三次向他说明,但总是得到相同的答案。


然后,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便和其余的二百五十位游方沙门一同前往竹林园。删阇耶见状,难过到口吐鲜血。


世尊见到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从远处走来,便对众比库说:「拘律陀和优波提舍这两位朋友携手而来,他们将是我最优秀的一对上首弟子。」


大师如是亲口说——


两位来者已解脱,


入于甚深之智境,


断除轮回之根本,


住于无上之解脱。


人未到达竹林园——


世尊如是亲口说:


「拘律陀与优波提舍,


两位好友同到来


将成我上首弟子,


上首之双贤弟子。」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走到世尊跟前,顶礼世尊之足。对他说:「世尊!我们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吧!诸比库!」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净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他们便受了具足戒。


那时,有几位出身于马嘎塔国世族的人于世尊座下修习梵行。众人感到不满而窃窃私语、抗议:「沙门果德玛断人子孙,制造寡妇,毁灭族姓。已有一千位螺髻苦行沙门在他门下出家,还有那二百五十位游方沙门,现在这些出身世族之人也要在他座下修习梵行。」当他们碰到比库时,就以偈予嘲弄他们:


沙门果德玛真来,马嘎塔国堡垒下;


诱光删阇耶之徒,今日复将诱何人?


比库们听了这话,便将此事禀报世尊。世尊说:「这事情不会拖延很久,它只会持续七天。七日过后,它自己就会停止。当人们以这种话嘲弄你时,你可以如下的偈责备他们。


彼等以法为引导,彼等为大雄如来;


如是以法引导时,以何而生嫉妒心?


当人们再嘲弄比库时,比库便以此语责备对方。人们于是开始思考:「那些沙门释子确实是以正法来引导人们,看来并无违反正法。」如此,这件事持续了七天,七日过后,它自己就停止了。(Vin.Mv.1:23-24)

 

游方沙门长爪与佛陀论法


注释者:马哈摩嘎喇那在投入佛门后的第七天证得阿拉汉果。但沙利子却花了两个星期不断复习,并以智慧分析心识的所有层面。至于他如何证得阿拉汉果,有如下的记载。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王舍城的豚掘穴,有游方沙门长爪来见,彼此问候寒暄后,他说:「沙门果德玛!我的理论和见解是这样的:『我对一切法无所爱。』」「长爪!你对此『我对一切法无所爱』的见解,是否也无所爱呢?」


「即使我对自己的见解实有所爱,对它也应是如此,沙门果德玛!对它也应是如此。」


「如你所说,不过世上有许多人在说『对它也应是如此』时,不但并未舍弃当初的见解,且实际上还更执着于其他的观点。这世上很少人在说『对它也应是如此』时,既能舍弃当初的见解,也能不执着于其他的观点。


「有些沙门与婆罗门抱持如此的理论和见解:『我对一切法无所不爱』;有人说:『我对一切法无所爱』;又有人主张:『我对一切法有所爱,有所不爱。』那些抱持『我对一切法无所不爱』之见的人,接近贪着、系缚、欢喜、耽着与执取。但那些抱持『我对一切法无所爱』之见的人,接近于无贪着、无系缚、无欢喜、无耽着与无执取。」


此刻,长爪说:「沙门果德玛赞同我的见解,沙门果德玛赞同我的见解。」


「至于那些抱持『我对一切法有所爱,有所不爱』见解的人,在其有所爱的方面接近于贪着、系缚、欢喜、耽着与执取,但在其有所不爱的方面则接近于无贪着、无系缚、无欢喜、无耽着与无执取。


「智者若身处于抱持『我对一切法无所不爱』之见的沙门与婆罗门中,他会这么想:『我的见解是,我对一切法无所不爱。』但若我固执此见,坚持此观点而说:『唯有此见解是正确的,其他的见解都是错误的。』那么我将与其他抱持『我对一切法无所爱』、『我对一切法有所爱,有所不爱』的沙门与婆罗门等两类人发生冲突。我将与这两类人发生见解上的冲突,有冲突,就会有争执;有争执,就会有口角;有口角,就会有伤害。


「当他预知时,就能舍弃原所抱持的见解,同时也不执取其他的观点。如此,上述各种见解便被舍断并弃除了。」


注释者:经文中又出现了与上同样的段落,但用于抱持着『我对一切法无所爱』与『我对一切法有所爱,有所不爱』的智者身上。


阿难:「长爪!此色身由四大种(地、水、火、风)所成,由父母所生,由稻、麦所养;它是无常、抹灭、磨灭、衰灭与分解之法;应视它为无常、苦、疮、箭、灾难、苦恼、敌、坏灭、空与无我。当人能如是观察时,就会舍弃对身体的欲望与爱着,且会舍弃视身体为一切推理之必要基础的习惯。


「现在有三种受: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当人感觉到其中一种,便不会感觉其余两种受。乐受是无常的、有为的、缘生的,是灭法、坏法、衰法、灭尽法。而苦受与不苦不乐受也是如此。


「当多闻的圣弟子明白了这些,便会厌离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一旦厌离,贪爱便会消逝,他便获得解脱。一旦心获得解脱,他便生起『解脱』之智,而明白:『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皆办,不受后有。』如是心解脱的比库,便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与任何人争论,他使用世间现行的言论,但心无任何误解。」


此时,一直站在世尊身后,为他摇扇的沙利子尊者想到:「伟大的世尊、善逝!看来是透过舍断和弃舍这些法的证智,才会如此说。」当他如此思惟时,心中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


这时,游方沙门长爪心中立刻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他说道:「我皈依大沙门果德玛,我皈依法,我皈依僧。」(M.74)

 

迦留陀夷劝佛陀归国


注释者:在这段时间,净饭王派出大臣之子咖噜达夷(Kaludayin),到王舍城去劝说他的儿子——佛陀,到咖毕喇瓦土城(Kapilavatthu,古音译:迦毗罗卫,劫比罗伐窣堵)来探访。在未声明自己的使命之前,迦留陀夷便已成为比库。但是在世尊成道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即将结束时,他以如下的偈表明自己来此所肩负的使命,以此劝说佛陀动身前行。


唱诵者:


树花盛开如炽燃,舍去叶幕求果实,


如红烈焰猛燃烧,大雄动身今适时。


树花盛开心喜悦,香气飘溢普四方,


为求果实让叶落,大雄上路今适时。


冷暖相宜好时节,世尊旅行今适时,


让释迦族、拘利族,见世尊面向西行,


越渡过卢奚多河。

 

耕作时满怀希望,撒籽时满怀希望;


商贾出航怀希望,为积财富渡重洋。


祈我满怀之希望,所愿必定得实现。

 

人们再再来播种;天王再再降甘雨;


农夫再再耕田地;国王再再收谷物;


乞士再再巡回乞;施主再再行布施;


再再奉上其供养,彼等再再生天界。

 

不论出身何种姓,雄者拥有真智者,


上溯七代使尊贵,世尊伟大胜诸天,


我想能成伟大业,依此汝名真牟尼。(Thag.527-33)

 

难达(Nanda)于新婚日出家


伍巴离:世尊在王舍城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就动身前往迦毘罗卫城。次第游行,最后终于到达迦毘罗卫城,住于榕树树园。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至释迦族净饭王的住所,坐于备好之座上。(Vin.Mv.1:54)


叙述者:这次归返祖国,在三藏中的记载简略到了不连贯的地步。所以在进入三藏典籍之前,先从注释书中撷取一些细节,使情况更清楚一些。


注释者:当佛陀到达迦毘罗卫城后,释迦族的人摆出惯为人知的骄傲,不愿对他行礼致敬。佛陀于是施展双神变,四肢同时喷出火与水。之后,佛陀为众人讲了尾施缚多罗的本生故事。在他的父王宫殿中的一个正式宴会之后,他又讲到护法的本生故事。国王在听法之后,证得第三果(国王四年后去世时,已是个阿拉汉。)此时,巴迦巴帝苟答弥王后——难达王子的母亲、佛陀的姨母,也证得初果。那一天恰好也逢上巴迦巴帝苟答弥的独子——难达王子的结婚庆典,当佛陀起身,把钵递给难达之后离去时,难达王子不知如何是好,便持钵追随在后。在离开时,他的未婚妻叫住他:「王子!快快回来吧!」当他们到达佛陀的住处后,佛陀问他是否要出家,出于对佛陀的敬畏而好乐,难达同意了。第七天,佛陀又一次到他父王的宫殿用餐。

 

净饭王的请求


叙述者:以下是三藏经典对这一事件的叙述。


伍巴离:拉胡喇王子的母亲对他说:「拉胡喇!这是你的父亲,去向他索求你世袭的财产。」拉胡喇王子于是去站在世尊面前,说道:「沙门!你的身影使我感到愉快。」


世尊从座位上起身离去,拉胡喇王子跟随在后,说道:「沙门!给我世袭的财产;沙门!给我世袭的财产。」


世尊于是对沙利子尊者说:「沙利子,度他出家吧!」


「世尊!我如何度拉胡喇王子出家呢?」世尊于是依此因缘说法,对诸比库说:「我允许以此三皈依使之出家,但应按此步骤进行。首先剔除须发;然后着袈裟,令偏袒一肩,再向比库顶礼。长跪合掌,而说:『我皈依佛,我皈依法,我皈依僧。如是二说……如是三说……』」


沙利子便为拉胡喇王子剃度。此时,释迦族净饭王前来见世尊,敬礼后,坐于一旁,说道:「我恳求世尊施恩。」


「果德玛!诸如来已给予所愿了。」


「世尊!这是可允许的,也无过失,」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说吧,果德玛!」


「世尊!当你出家时,我心中有极大的痛苦。之后,难达出家,现在拉胡喇也出家,这痛苦真令人难以承受。世尊!父母对子女的爱犹如割皮,割皮而切肤,切肤而割肉,割肉而断筋,断筋而入骨,入骨而彻入骨髓,并驻留在那里。世尊!今后比库剃度弟子时,应先征得其父母的同意才好。」


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释迦族净饭王。然后,净饭王从座而起,敬礼之后,右绕而去。


世尊依此因缘说法,对诸比库说:「诸比库!没有征得其父母的同意,不可剃度儿童出家。若比库如此做,便是犯恶作⑾。」(Vin.Mv.Kh.1:54)

 

那伽娑马喇遇见强盗


叙述者:根据传说,世尊的堂弟阿难与其他人出家的事发生在佛陀这次返国探访之行。以下两件事虽未显示出确切时间,但可能发生在佛陀离开迦毘罗卫城,而仍停留在高沙喇国北部一带时。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与侍者那伽娑摩罗尊者在高沙喇国一带游行时,见到一条岔路。他对世尊说:「世尊!那边走,让我们朝那条路走。」


他讲完后,世尊回答:「那伽娑摩罗!这边走,让我们朝这条路走。」


那伽娑摩罗第二次、第三次讲相同的话,都得到相同的回答,于是他把世尊的衣钵放在地上,只身离去。他沿着那条路走下去时,强盗出现了。他们对他拳打脚踢,砸碎他的钵,撕碎他的袈裟。后来,他拿着碎钵与破衣去见世尊,并将发生的事禀告世尊。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智者与愚人,


共行并共住,


饮乳之鹤知弃沼泽之水:⑿


有智之人能避险恶之道。(Ud.8:7)

 

思惟行如法之治


有一次,世尊住在高沙喇国,于喜马拉雅山脚下的森林孤邸。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统治是否能依不杀、不教人杀、不抄家与查封、不悲伤、不施加悲伤?换言之,是否能行如法之治呢?」此时,恶魔觉知世尊的心念,他往见佛,说道:「让世尊、善逝统治,而依不杀、不教人杀、不抄家与查封、不悲伤、不施加悲伤。换言之,即是行如法之治。」


「恶魔!你对我如此说的目的何在?」


「世尊!世尊修习四如意足,多修习,以它为车乘,以它为立足处,常行、惯行,并妥善地运用。因此,若世尊决心如此祈愿:『让众山之王喜马拉雅山变成金山』,它就可以变成金山。」


即使此山点成金,双倍难满贪者心,


心明此理身行正,人若观察苦与集,


岂肯耽溺于五欲?一旦了知轮回因,


因缘系彼于世间,一心专修除因法。(S.4:20)


此时,恶魔知道:「世尊已识破我!善逝已识破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

 

阿奴卢塔(Anuruddha)与诸王子出家


伍巴离:那时,世尊住在阿奴夷国马喇族的村落阿奴夷。那时已有许多闻名的释迦族王子在世尊座下出家。那时释迦族有两兄弟——马哈那马与阿奴卢塔⒀,其中阿奴卢塔娇生惯养。他有三个宫殿;一个供冬季使用,一个供夏季,另一个则供雨季之用。在雨季的宫殿里,有清一色的女性为他歌舞作乐。在这四个月里,他从来不下楼到别的殿去。


有一天,马哈那马忽然想到:「现在已有这么多闻名的释迦王子在世尊座下出家。但我们家族中却无人出家,我或阿奴卢塔何不出家呢?」


他于是去找阿奴卢塔并说出自己的想法。阿奴卢塔说:「但我一直娇生惯养,不可能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还是你去出家吧!」


「好的,阿奴卢塔!那么让我来指导你在家的生活。首先,要耕耘土地,然后要播种、灌溉,接着要排水出田、除草,再来要收割谷物、集中谷物、堆积谷物,然后要打谷、去杆、碾谷、筛谷,最后要入仓。这些工作明年要重复一次,后年也是如此,永无结束,也永无止尽。」


「如此说来,工作何时才能结束?我们何时才能悠闲地享受五欲之乐,这些上天赋予、赏赐给我们的快乐呢?」


「亲爱的阿奴卢塔!这些工作永无结束,永无止尽。我们的父亲乃至祖父直至过世时,也尚未完成他们的工作。所以,现在是你学习过这种在家日子的时候了,我就要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


阿奴卢塔于是去告诉母亲:「母亲!我要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请允许我。」


听到这话,她说道:「我的两个儿子都是我钟爱的宝贝,并非苦恼!你若死去,我会失去你,别无选择。但当你活着时,我为何要允许你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呢?他第二次、第三次地请求,母亲说道:「亲爱的阿奴卢塔!若释迦族的统治者跋提王也出家的话,你也可以出家。」


身为释迦族的统治者跋提王其实是阿奴卢塔的朋友,他母亲私下想:「跋提是阿奴卢塔的朋友,他不会急于出家的。」这其实是她对阿奴卢塔提到跋提的原因。


阿奴卢塔于是去告诉跋提:「我能否出家将取决于你是否出家。」


「若你能否出家取决于我是否出家,那么让它不再如此。你我将……那么,你想何时出家就何时出家吧!」


「来吧!还是让我们一同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好了。」


「我做不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其他我做得到的事。你先出家吧!」


「我母亲说:『亲爱的阿奴卢塔!若释迦族的跋提王出家的话,你也可以出家。』但你的回话是:『你能否出家取决于我是否出家,那么让它不再如此。你我将……那么,你想何时出家就何时就何时出家吧!』来吧!让我们一同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吧!」


那个年代,人们惯吐真话,信守诺言,跋提对阿奴卢塔说:「等待七年,七年之后,我们可一同出家。」


「七年太久,我无法等待七年。」


「等待六年,六年之后,我们可一同出家。」


「六年太久,我无法等待六年。」


「等待五年……四年……三年……二年……一年……七个月……二个月……一个月……等待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们可一同出家。」


「半个月太久,我无法等待半个月。」


「等待七天,七天之后,我们可一同出家。如此,我可将王国交接给孩子与兄弟。」


「七天不算太久,我愿意等。」


然后,释迦族的跋提、阿奴卢塔、阿难、婆咎、金比喇(Kimbila),迭瓦达答与剃发师伍巴离一行七人,如往常去游乐地出游般,带领着一支四组的军队出门。走了一段路后,他们遣退军队,穿越边界进入另一个国家。过境之后,他们卸下衣饰,包于上衣之中,告诉剃发师伍巴离:「伍巴离!你最好回去,这里足够资助你的生活。」


在回程的路上,伍巴离心想:「这些释迦族的人性格凶猛,他们可能以怂恿释迦族王子出家之罪而处我于死。这些释迦族的王子现在出家去了,我该怎么办呢?」他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挂到树上,说:「让发现此物的人,接受它为赠礼吧!」然后,他回到释迦族王子们那里。他们看到他走来,便问到:你为何返身折回呢?」


他于是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并补充说:「所以我便返身折回。」


「伍巴离!你这样做是明智的,因为释迦族的人性格凶猛,他们可能以怂恿释迦族王子出家之罪而处死你。」


之后,释迦族的王子们便与剃发师伍巴离一起前往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坐定之后,他们对世尊说:「世尊!我们是骄慢的释迦族,这位剃发师伍巴离服侍我们多年,请世尊先度他出家,以令我们能向他敬礼、迎送、合掌、恭敬。如此,释迦族的傲气便在我们几位释迦族人的身上转为谦恭。」世尊于是先令剃发师伍巴离出家,然后才为释迦族的王子剃度。


那时,跋提尊者于雨安居中,证得三明,阿奴卢塔尊者生起天眼通,阿难尊者证得入流果,迭瓦达答则修得凡夫的神通。


那时,每当跋提尊者进入树林,或坐于树下,或独处空室,总不断地自喜大喊:「啊!真是喜乐!啊!真是喜乐!」


几位比库到世尊处禀报此事,又补充说:「世尊!看来跋提尊者毫无疑问地不满出家的生活,或老在追忆过去身为王者的安乐。」


世尊于是派人把他找来,问他在林中自喜大喊的这一说法是否属实。


「是的,世尊!」


「跋提!但是你在林中、树下或空处时,是见到些什么利益呢?」


「世尊!当我从前身居王位时,我的卫士严备在王宫内外、城市内外,区域内外。虽然如此地警戒与防卫,我心中仍然充满了畏惧、忧虑、猜疑与担心。但如今,我进入树林,或坐于树下,或独居一室,心中无有忧虑、猜疑与担心。我生活安乐、宁静,乞食维生,心如野鹿一般。这是我所见到如此做的利益。」


了知这其中的深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赞叹:


心无潜藏矛盾者,便驾凌众生之上,


无畏、安乐与无忧,诸天无能竞荣耀。 (Vin.Cv.7:1参Ud.2:10)

 

佛陀训斥难达


阿难:世尊同父异母的弟弟难达尊者,穿着上浆熨烫过的袈裟,在眼皮涂油,使用上釉的钵。他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坐定之后,世尊对他说:「难达!你身为释迦族人,既然以信心出家为无家者,就不应穿着上浆熨烫过的袈裟,在眼皮涂油,使用上釉的钵。身为释迦族人,既然以信心出家为无家着,便应住森林、行乞食,着粪扫衣⒁,不望于感官欲乐而住。」(S.21:8)

 

以泼水教导拉胡喇


注释者:当沙马内拉(sāmanera)拉胡喇十一岁时,住在芒果树园,由沙利子照料着。世尊那时回到离该处不远的王舍城。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拉胡喇尊者住在芒果树园。一天傍晚,世尊静坐完毕,到芒果树园去看望拉胡喇。拉胡喇尊者见世尊来,便准备座位与洗足水。世尊坐在那备好的座位上并洗足。拉胡喇尊者向世尊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在一个水盘中倒入少许的水,对拉胡喇尊者说:「拉胡喇!你看到水盘中少许的水吗?」


「是的,世尊!」


「除非人们谨慎地避免故意妄语,他们身上的善将如这少许的水般,不足为道。」


然后,世尊倒掉了那少许的水,又问:「拉胡喇!你看到我所倒掉的那少许水吗?」


「是的,世尊!」


「除非人们谨慎地避免故意妄语,他们身上的善将如这少许的水般,一洒而尽。」


然后,世尊倒置水盘,问道:「拉胡喇!你看到水盘已被倒置吗?」


「是的,世尊!」


「除非人们谨慎地避免故意妄语,他们身上的善将如此盘,颠倒覆置。」


然后,世尊把水盘朝上摆正,问到:「拉胡喇!你看到这水盘已空了吗?」


「是的,世尊!」


「除非人们谨慎地避免故意妄语,他们身上的善将如此盘,空无一物。拉胡喇!假如有一只象王,其牙之长,犹如车辕,身躯壮大,品种优良,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它用前脚、后脚、前身、后身、头、耳、牙与尾,但却把象鼻藏在后面,骑象的人就会想:『它虽用四肢,却藏住象鼻,所以它未把生命完全献给国王。』但是,一旦它用上四肢,再加上象鼻,那么骑象的人就会想:『它用四肢,也用象鼻,所以它已把生命完全献给国王,已无须任何训练。』同样地,除非人们谨慎地避免故意妄语,否则我不会说他们无须任何训练。所以,拉胡喇!你必须训练自己永不说妄语,甚至戏笑。拉胡喇!你以为镜子的功用是什么呢?」


「省察自己,世尊!」


「同样地,你应不断地省察自己的身、口与意业。」 (M.61)


注释者:世尊然后给他详细的教导,告诉他如何在行为发动的前、中、后检核它。若发现这个行为导致自身的伤害,或他人的伤害,或自他的伤害,那么这个行为则判断是恶行,反之则判断是善行,将来的行为全依这个准则行事。

 

原注                   


「视身体为一切推理之必要基础的习惯」(kāyanvanyatā,身灭),是指那种将物质的身体当作实相――实证的真理,而以此建立起其系统(唯物主义――心的生理学观点,或将意识视为物质副现象的观点)。这种看法与其相对的观点――把物质视为心的附属,在《长部》第36经的前段有详尽的讨论。


 根据《长老偈》的注释,卢奚多河由北向南流,把拘利与释迦两族分别隔在河的东、西两岸。王舍城在恒河南端,所以旅行者从王舍城启程,取道瓦基族,经过拘利族,须西渡此河。


 「四如意足」(又称通往神通之路)在经典上的描述是:「彼欲依于定与精进之行,而得成就如意足。」(M.16)这是第一个基础,其他三个基础分别是精进、(自然纯净的)心与智慧。他们分别代表依据各人的特性而有的四种修炼方法。


 无法确定阿难长老出家的日子,但他在《长老偈》中的话显示其出家的日子远在此之后(译按:由后文得知阿难与跋提等七位一同出家)。将王放在释迦族的跋提身上,并不清楚究竟是意味着国王(这意味着净饭王已死)或摄政王。我们在此沿用注释本的诠释。

 

译注                   


「不死」是指印度修行人所追求的永恒生命,在佛教而言,即是指止息一切烦恼,解脱生死轮回的「涅槃」。


 佛陀准许比库最多拥有三衣:(一)桑喀帝(sanghati):即大衣。托钵或奉召入王宫时所穿之衣。(二)郁多罗僧,即上衣,为礼拜、听讲、伍波萨他时所穿用。(三)安陀会,即下衣,是日常工作时或就寝时所穿着的贴身衣。


 这首偈后来成为最著名与传诵最广的佛教典型,时时提醒世人沙利子首度接触佛法,以及对他启蒙恩师阿沙基比库的纪念意义。本首偈在《佛本行集经》云:「诸法从因生,诸法从因灭;如是灭与生,沙门说如是。」


 优波提舍与拘律陀是两个离王舍城不远的婆罗门村落,沙利子出生于优波提舍村,马哈摩嘎喇那则出生于拘律陀村,两人皆以村落之名为名,两个家族也很亲近,七代交好。


 根据注释书,每位佛陀都有两位上首弟子。如佛陀便有沙利子(智慧第一)与马哈摩嘎喇那(神通第一)两位「上首弟子」,和他一起担负指导比库与共统管理僧团的责任。


 双神变就是佛陀从展现上身出水、下身出火的神通,以慑服外道。


 尾施缚多罗即佛陀的前生,他是个爱好布施的王子,由于将名贵的御象赠送给求乞者而遭放逐,与妻儿流亡于山林。后来,沙咖天帝为了要圆满其布施的修持,乔装成婆罗门向其妻儿乞讨,在得到后旋归还,并满其所求。最后,尾施缚多罗再为其父母及人民所接受。在那一生,净饭王亦为其父。


 佛陀回国见到净饭王时,净饭王告知魔王曾通报他,其子因修行疲极而身亡,净饭王回应说其子绝不会在未成道前死亡。佛陀告诉净饭王,他对其子的信心,在过去世即是如此。久远以前,他们也是父子,当时亦有人谎称其子死亡,并以遗骸示之;父亲坚信以他们历代持戒清净,其子绝不可能夭折。


 巴迦巴帝苟答弥与佛陀之母摩耶夫人都是净饭王的妃子。释尊出生七日,其母摩耶夫人即去世,由姨母巴迦巴帝苟答弥代为养育。


 拉胡喇王子的母亲即佛陀出家前的妻子亚寿塔拉(yasodharā)。此事发生时拉胡喇年方六岁,他受母亲之意索取的是王位继承权。佛陀并未给他世上必归消灭的财产,而是把证悟之法传授给他。


⑾ 恶作(dukkata):音译为「突吉罗」,指与身、口有关的微细恶行,是戒律中最轻等级的违犯。


⑿ 饮乳之鹤:根据《说一切有部律》,鹤的嘴里分泌酸,酸与乳和合后,乳便凝结,凝结后便与水分离,所以鹤可饮乳而弃水。


⒀ 马哈那马与阿奴卢塔是净饭王之弟甘露饭王的儿子,是佛陀的堂弟


⒁ 粪扫衣即「尘堆衣」。「粪扫」意指置于道路、墓塚、垃圾堆等尘土之上的,或指被视如尘土可厌的状态。「粪扫衣支」是十三头陀支其中一支,比库受持此一头陀支,可舍弃对多余之衣的贪着,而能少欲知足。
 


︱第六章︳


给孤独长者


引言


即使对佛教了解不多的人,也很可能已在佛经中注意到给孤独长者的名字,这是因为许多重要的经典就是佛陀在揭达林给孤独园所宣讲的。本章不仅叙述给孤独长者当年以黄金铺地从揭达太子手中购得揭达林园的有趣情节,且提供他皈依佛陀的因缘始末。他听说佛陀消息之后的急切感,不待天明当夜外奔,与佛相会皈依的事迹,至今还不失为对其他信徒的一种激励。


佛陀当年所说鹧鸪鸟、猴子与大象机巧地判定年岁,以教导比库互相尊重的故事,在后世广为流传,在本章中可见其在巴利经藏中的原貌。本章中还包括玛莉咖王后为领悟由爱生苦的道理先派人拜会佛陀,再以爱女与众亲为例,终于使巴谢那地王对佛陀生出敬意的生动故事。在本章所含括的时间里,魔王并未放弃对佛陀的骚扰。这一回,他化身为巨龙,妄图恐吓佛陀,在被佛陀识破后,一如既往地在失望中消逝。


 
王舍城富商造屋设食


注释者:佛陀成道之后的第一个夏安居是在巴拉纳西度过的,第二与第三个夏安居则于王舍城迦兰陀林园度过。给孤独长者的出现,则是在第三个夏安居之后的事了。


伍巴离:那时,世尊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林园,尚未为诸比库制立坐卧处。当时众比库散居各处,林中、树下、岩窟、深谷、山洞、墓地、密林、露地、草堆处,无处不住。每天早晨离开居处时,他们的威仪举止令人一见便产生信心,无论是前行、后退、瞻前、顾旁、弯身或起身,他们的眼光总是低垂且具足威仪。


那时,王舍城有一富有的商人到园中来访,他注意到众比库的威仪举止,对他们生起信心。他走近前去,问道:「诸尊者!若我建造精舍,你们会去住吗?」


「世尊尚未允许建造精舍。」


「尊者们!如此可否询问世尊,再告诉我他的答复?」比库们禀报此事之后,世尊允许了。尔后,比库们转告那位商人。于是一天之内,商人建好了六十间精舍。然后,他邀请世尊与比库于次日应供。食毕,他将居所正式地奉献给僧团。(Vin.Cv.6:4)

 

给孤独长者皈依世尊


这位商人的妹妹即是给孤独长者的妻子,给孤独长者正巧在世尊与众比库前来应供的前一天有事来访。那时商人正指挥奴仆:「早点起床,煮粥、煮饭、煮汤,作好甜食。」


给孤独长者心想:「以往我来访时,他总是放下一切杂务来欢迎我,现在他看来却被什么事分心,指挥着佣人,莫非家中有婚嫁大事?或正逢隆重的祭典?或邀请马嘎塔国的宾比萨拉王及其随从?」


商人对仆人下达完命令后,转身欢迎给孤独长者,当他坐在长者身旁时,长者说出他的猜疑。他于是回答:「并非为了婚礼,也不是为了国王及其随从。但我确实有个盛大的祭典,邀请以佛陀为首的僧团。」


「你是说『佛陀』吗?」


「我是说『佛陀』。」


「你是说『佛陀』吗?」


「我是说『佛陀』。」


「你是说『佛陀』吗?」


「我是说『『佛陀』。』


「『佛陀』出现在世间是极难得的,可否现在就去见此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呢?」


「现在去并不相宜,但明日一早就能见到他。」


给孤独长者于是想:「明日一早,我就能见到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了。」


他躺下后心中仍忆念着佛陀,夜里醒来三次,以为天已破晓,然后他到尸婆迦城门,有非人为他开门。一出城门,光明即灭,眼前一片漆黑,他立刻怖畏、惊愕、身毛竖立,想转身而回,但隐身的尸婆迦亚卡(yakkha,古音译:夜叉)却出声说道:


「一百头象、一百匹马,


一百辆母骡拖曳的马车,


十万个珠光宝色的少女,


所有这一切,


不及你前进一步的十六分一之功德。


前进!居士,前进!前进胜于后退。」


当亚卡第三遍重复此语时,黑暗即灭,眼前一片光明,怖畏、惊愕、身毛竖立在长者心中退落,于是来到世尊当时所住的寒林。那时,世尊早已在拂晓之前起身,在露地经行。看到给孤独长者前来,他停了下来,回到为他备好的座位上,坐下后对给孤独长者说:「来!苏达答(Sudatta)。」


给孤独长者心想:「他叫我的名字!」于是欢喜踊跃,他走上前去,顶礼世尊之足,说道:「想必世尊一夜安眠。」


成就涅槃婆罗门,随处皆能卧安乐,


感官欲望皆舍离,清凉无有所依者。


彼已断一切执着,无有苦恼于心中,


内心已然得寂静,寂静之人卧安乐。


然后,世尊次第为给孤独长者说法。给孤独长者坐在那里,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他因缘。他说:「妙哉!世尊……从今日起,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世尊!请世尊与诸比库明日接受我请食。」


世尊默然同意。他明白世尊已接受,便起身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Vin.Cv.6:4;S.10:8)

 

给孤独长者黄金铺地


王舍城的富商听说:「看来以世尊为首的僧团已受到给孤独长者之邀应供。」于是,他对给孤独长者说:「以世尊为首的僧团已接受你明天的邀请,但你也是个客人,请我出资给你,去为以世尊为首的僧团备办饮食吧!」


「无此必要,我自有资金支付以世尊为首的僧团之饮食。」


王舍城有位住民听说此事,自愿出资,但遭到给孤独长者的谢绝。马嘎塔国宾比萨拉王也表示出资意愿,同样也遭到谢绝。


是夜过后,给孤独长者已在商人家中准备好各种丰盛的食物,并特别向世尊通报:「时间已到,食物已备。」


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与众比库一同来到商人住处,坐于备好之座上。这时给孤独长者亲手供奉饭食给以世尊为上首的僧团,使他们都获得饱足。当世尊食毕,放下钵后,孤独长者坐于一旁。他对世尊说:「世尊!请世尊与比库众与我一同在沙瓦提城雨安居。」


「居士!如来欢喜于空寂之舍。」


「世尊!我知道;善逝!我知道。」


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给孤独长者之后,起身而去。


那时,给孤独长者还有许多朋友与相识者招待他,在王舍城办完事后,便启程返回沙瓦提城。一路上,他指示人们:「诸位大德!要造僧园、建精舍与备办饮食。佛陀已出现世间,他已接受我的邀请,将沿此路前来。」


人们于是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给孤独长者到达沙瓦提城,立即着手寻找一个适于安居的场所,最后找到揭达太子的林园,因其具足所有理想的条件,于是便去见揭达太子,并说:「殿下!请把您的林园赐予另用。」


「除非有人在园中铺上十万黄金,此园不卖。」


「此园已经卖了。」


「长者!此园尚未变卖。」


他们请一个官员仲裁此事,官员说:「王子!在您开价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卖了。」


给孤独长者以马车把金子载来,在揭达太子的园中铺上了十万个金币。因带来的金子不够,在园门附近尚有一小片土地未被铺上。给孤独长者命令随从去取更多的金子来铺盖这空地,揭达太子此时心想:「给孤独长者花费如此巨资,这肯定不是寻常的事。」于是,他对给孤独长者说:「够了!这空地别铺金,留给我,我要布施。」


给孤独长者心想:「揭达太子是个有威望的人,像他这样有威望的人能对法与律产生信心,是件非常好的事。」所以,他把那块空地留给揭达太子,而揭达太子就在那块空地上盖了一座楼门。给孤独长者又在揭达太子的园子中建造精舍、露台、门楼、等候堂、火堂、仓库、厕所、经行处,备妥井堂,建造澡堂,布置澡堂,挖掘水池,竖起大帐篷。(Vin.Cv.6:4)

 

佛陀不受恶魔惊吓


阿难:如是我闻。世尊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林园时,于细雨濛濛的暗夜里,露地独坐。恶魔有意使世尊心生恐怖,毛发竖立,于是便化作大蛇王相,接近世尊。它的身体大如独木舟;头如制酒者所用的箕;眼睛圆大如高沙喇国的铜盘;不断地吐舌,犹如乌云中乍隐乍现的分岔闪电;它的呼吸声犹如铁匠鼓动中的风箱。


此时世尊认出恶魔,便以偈对他说:


圆满律仪之隐士,独居隐处度一生,


出离者应如此活,彼与同道正合宜。


野兽纵多遍恐怖,蚊虻纷扰多爬虫,


荒野修炼之圣者,无一能令毛发竖。


天可碎裂地可震,一切有情尽惊吓,


纵有短剑刺胸膛,世间一切轮回本,觉者不向彼求护。


此时,恶魔知道:「世尊已识破我,善逝已识破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S.4:6)

 

穷裁缝师的怨言


伍巴离:世尊在王舍城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便渐次游行前往韦沙离,当他终于抵达时,就住在大林的重阁讲堂。那时人们正在赶着各种建造工作,那些监工的比库,也从人们那里获得衣服、饮食、床座与医药等丰富的供养。


有位穷裁缝师心想:「人们如此忙于建造,肯定不是寻常的事,而且那些监工的比库,从人们那里得到衣服、饮食、床座与医药等丰富的供养。我何不也参与建造?」


于是穷裁缝师便捏泥、作砖,并搭了一个鹰架。但因他并无这方面的技巧,所砌的墙倾斜而倒塌了。当他第二次、第三次砌墙时,同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时穷裁缝师感到十分烦恼,低声地抱怨:「诸沙门释子教导、教诫那些提供衣服、饮食、床座与医药的人,而我身为穷人,便无人教导、教诫我任何建造营事。」


比库们听到这话,将之禀报世尊。世尊以此因缘而说法,告诉诸比库:「诸比库!我允许把建造的工作分配出去,负责监工的比库应当注意,要快速有效地盖起精舍,要修补毁坏与破损处。」(Vin.Cv.6:5)

 

鹧鸪之梵行


世尊在韦沙离随意地住了一段时间后,就渐次游行至沙瓦提城。那时,有六位比库的随从比库走在以世尊为首的僧团之前,占用住处与床位,并想:「这位置要给我们的和尚,这位置要给我们的教诫师,这位置要给我们自己。」当沙利子尊者在世尊与众比库之后到达时,所有的住处与床位都已被占用。找不到床位,他于是坐在树下。当夜将尽,天将破晓时,世尊起床,轻轻地咳了一声,沙利子尊者也咳了一声。


「谁在那里?」


「世尊!是我,沙利子。」


「你为何坐在那里,沙利子?」


沙利子尊者于是告诉世尊其中的原委,世尊以此因缘召集众比库,问他们自己听到的是否真实?他们给予肯定的回答后,世尊便呵斥道:「诸比库!这种行为不会使未信者生信,也不会使已生信者增长信心;相反地,它使未生信者更无信心,又会伤害一些已生信心者。

世尊对众比库呵斥、说法后,说道:「诸比库!谁应得到第一座、第一水与第一食呢?」


有些比库回答应是刹帝利种出家者;有些比库回答应是婆罗门种出家者……居士种出家者;还有些比库认为应是能复诵经藏者、复诵律藏者、说法者……;应是得了初禅者……第二禅者……第三禅者……第四禅者……;应是入流者……一来者……不来者……阿拉汉……;应是获得三明者;又有比库认为应是获得六神通者最后,世尊对比库们说:


「诸比库!从前在喜马拉雅山下有棵巨大的榕树,树下住着鹧鸪、猴子与象三个伙伴,他们互相不尊重、不恭敬、不和合。他们想到:「若能知道我们三个之中谁最年长,那么便应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他,并听从他的忠告。」


「鹧鸪与猴子向大象问道:『你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什么?』


「当我还是头幼象时,我曾从这棵榕树上跨过,那时此树从我的腿间穿过,树顶刚好擦到我的腹部。」


「然后鹧鸪与大象问猴子:『你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什么?』


「当我还是只小猴子,我曾坐在地上,一点点地吃着这棵榕树树尖的新芽。」


「然后,猴子与大象问鹧鸪:『你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什么?』


「在某处有一棵大榕树,我吃了它的一粒种子,后来到此地排泄,这棵榕树就由那颗种子长出。所以,我比你们年长。」


「猴子与大象于是对鹧鸪说:『你比我们年长,我们应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你,并听从你的忠告。』从此,鹧鸪又教猴子与大象受持五戒,它自己也受持五戒。它们互相礼让、尊重,彼此体谅。身坏命终之后,它们投生善趣,生到天界。这就是所谓的『鹧鸪之梵行』。


恭敬年长者,是人通晓法,


称誉当下得,来时生善趣。


「诸比库!这些动物尚可互相礼让、尊重,彼此体谅,应试着向他们学习。如果你们对他人宣称自己在修习法与律,但行为却粗鲁,不尊重别人,生活上也不互相体谅,这种行为不会使未信者生信,也不会使已信者增长信心;相反地,它使未生信者更无信心,又会伤害一些已生信心者。」(Vin.Cv.6:6)

 

给孤独长者献揭达


世尊次第游行至沙瓦提城,住在揭达林给孤独园。给孤独长者前来见佛后,邀请世尊第二天至他家应供,世尊默然同意。当世尊食毕,放下钵后,给孤独长者坐于一旁,问道:「世尊,关于揭达林我当如何做呢?」


「居士!你可将之献给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四方僧。」


「是的,世尊!」他答道,并照做了。然后,世尊以偈对他说:


防暑又防寒,恶兽拒于外,


蛇蚊等不侵,遮蔽冷风雨。


毒日与剧风,此处供庇护,


身稳心得安,能修定与慧。


施精舍与僧,佛赞为最上,


故期有智者,观福何所来,


建立净居处,安住多闻者。


供养以饮食,衣服与卧具,


置其净信心,于正直之人。


行道者说法,为令得离苦,


觉法便证得,涅槃及离垢。


然后,世尊在祝愿之后,起座而去。(Vin.Cv.6:9)

 

玛莉咖(Mallikā)王后以法开导巴谢那地(Pasenadi)王


叙述者:在迁往高沙喇国的首度沙瓦提城之前,佛陀居住在马嘎塔国,该国的首府是王舍城。当时,马嘎塔国是中印度两大强国之一。它位于恒河以南,北边以恒河为界。那时马嘎塔国的宾比萨拉王,已皈依三宝,作佛陀的弟子。宾比萨拉王的内弟巴谢那地王是另一个强国高沙喇国的国王,其疆土从恒河的北岸一直延伸到喜马拉雅山山麓,但直到此时看来,巴谢那地王还未与佛陀有缘相遇。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沙瓦提城。城中有位居民不幸失去珍爱的独子。这位父亲去见世尊,世尊对他说:「长者!你的心似乎已从诸根处走脱,诸根都在不正常的状态。」


「我的诸根怎么可能会在正常状态呢?世尊!我珍爱的独子死掉了。自从他死了之后,我再也无心于工作或饮食。我不断地到墓园哭喊:『我唯一的孩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唯一的孩子,你在哪里?』


「事情诚然如此,长者!诚然如此。亲爱的人让人感到喜爱,也会带来愁、悲、苦、忧与恼。」


「世尊!谁会相信你的想法呢?让人喜爱的人带来的是快乐与喜悦。」


他不同意、不接受世尊的话,起身便离去了。那时,有一群赌徒正在离世尊不远处赌博,长者便到那里,向他们复述与世尊的对话。他们一致认为:「事情诚然如此,长者!诚然如此。让人喜爱的人带来的是快乐与喜悦。」


然后,长者想:「我赞同赌徒们的看法。」他起身继续上路。


这故事最后传到了王宫,高沙喇国的巴谢那地王对王后说:「玛莉咖!沙门果德玛怎么会说『让人喜爱的人,会带来愁、悲、苦、忧与恼』呢?」


「大王!这句话若出于世尊之口,那么必然是如此的。」「不论沙门果德玛说什么,这位玛莉咖都要鼓掌赞同:『这句话若出于世尊之口,那么必然是如此的。』所以,她犹如一个不论老师讲什么都会赞叹的学生,总是说:『诚然如此,老师!诚然如此。』下去吧,玛莉咖,你去吧!」


玛莉咖王后就召见那利鸯伽婆罗门:「到世尊处,以我之名敬礼世尊。然后请问他:『世尊!让人喜爱的人会带来愁、悲、苦、忧与恼,此话是否出自世尊之口。』牢记他的回答,再告诉我,因为诸如来不说妄语。」


他依照嘱咐去做,世尊说:「诚然如此,婆罗门!诚然如此。让人喜爱的人带来愁、悲、苦、忧与恼,何以见得?可由此事而了解:在这座沙瓦提城中曾有一位女子因母亲去世而伤心过度,心神错乱,发狂地于街道上四处徘徊,从一个街口到另一个街口,不停地问道:『你见到我母亲了吗?你见到我母亲了吗?』」。


注释者:佛陀此时又讲了很多类似的故事,然后在结尾时说:


阿难:「在这座中,曾有位妇女结婚后住在丈夫家中,她的亲族却想把她与丈夫分开,好把她嫁给另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她把此事告诉丈夫,他刺死她后又自杀,心想:『死后我们就可在一起了。』从这一故事也可明白,让人喜爱的人如何带来愁、悲、苦、忧与恼。」


那利鸯伽回到王后处,告诉她世尊所说的话,王后就去见巴谢那地王,问道:「大王!你意下如何?你是否爱王女婆夷利?」


「是的!我宠爱她。」


「大王!你意下如何?若王女婆夷利发生什么变易、变异,那是否会带给你愁、悲、苦、忧与恼呢?」


「若王女婆夷利发生任何变故,那我的生活也将发生变异,我怎么会不感到愁、悲、苦、忧与恼呢?」


「大王!正因如此,智者、见者、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才说:『让人喜爱的人带来愁、悲、苦、忧与恼。』」


注释者:王后又进一步以雨日盖王妃、维都哒跋太子、她自己,以及他的咖西国和高沙喇国为例,作了同样的对话,以强调所得的结论。最后,国王说:


阿难:「玛莉咖,这真是稀有啊!不可思议啊!世尊是依慧而洞察与观察。来!为我备好净水。」


巴谢那地王从座而起,偏袒一肩,合掌面向世尊所在的方向,连续三遍发出如下的赞叹:「荣耀归于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M.87)

 

巴谢那地王皈依佛陀


叙述者:下面记录的是国王与佛陀的初次会面。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在沙瓦提城(舍卫城)时,高沙喇国的巴谢那地王前来拜访,彼此问候,寒暄毕,国王坐于一旁。坐定后,他便说:「沙门果德玛是否宣示已证悟无上的正自觉?」


「大王!若有人宣示已证悟无上的正自觉的话,那么我便是那个有理由如此说的人。」


「但是,沙门果德玛!有那么多的僧团、婆罗门,每个又有各自的门派与团体,领导一群人,每群人中总有一位名声响亮并被公认为圣哲的人——我指的是如富兰那咖沙巴、末伽梨瞿舍利、尼亁陀若提子、珊阇耶吠罗底子、迦求陀迦旃延与阿耆多翅舍钦婆罗⑾。我问他们是否已证悟无上的正自觉,他们都未如此宣示。现在是怎么回事呢?沙门果德玛难道不是既年轻,又出家不久吗?」


「大王!有四种东西人们不可以其年轻之故而轻视它们,哪四种?刹帝利、蛇、火与比库。」


如此说后,世尊又接着说:


人不可轻视蔑视,名门出身刹帝利,


只因彼为青年人。彼刹帝利之青年,


或为怀恨之暴君,以王罚施轻视者。


是故令彼免王罚,保全自己之身命。


人不可轻视蔑视,村落、森林之小蛇,


只因见彼尚幼小。速行之蛇多伪装,


无时不攻击咬啮,不慎靠近之男女。


是故令彼免蛇啮,保全自己之身命。

 

人不可轻视蔑视,炽火所现微弱烟,


一旦其获得柴薪,火即壮大并扩延,


无时不攻击烧灼,不慎靠近之男女。


是故令彼免火害,保全自己之身命。

 

野火虽烧林成炭,经数昼夜新芽生,


持戒比库戒火烧,无子孙可得其财,


如截断多罗树⑿头,如是无子也无嗣。

 

是故智者明己利,正确看待小蛇、细火、刹帝利与持戒比库。


语毕,巴谢那地王对世尊说:「世尊,真是殊胜啊!……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S.3:1)

 

佛陀制定雨安居


伍巴离:那时,世尊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林园。那时,他还未为诸比库制定雨时安居。所以,比库们在冬季、夏季、雨季时四处游行。人们为此感到烦扰,彼此低语抗议:「如何这些沙门释子,不分季节地四处游行,践踏草地,扰乱一根之命⒀,伤害很多小动物?连那些不传正道的外道,至少也在雨季时安居;连在树顶筑巢的兀鹰,至少也在雨季时安居于巢中。可是这些沙门释子却不分季节地四处游行,践踏草地,扰乱一根之命,伤害很多小动物。」


比库们听到后,便把此话禀报世尊。世尊以此因缘而说法,他对诸比库说:「诸比库!我允许雨季时安居。」(Vin.Mv.3:1)

 

沙利子尊者为给孤独长者说法


叙述者:给孤独长者的逝世虽然是很久以后的事(确实的时间不详),但将之记录于此也许还是恰当的。


注释者:给孤独长者在病重之际,派人礼请沙利子尊者来访。结果沙利子尊者与阿难尊者赴约而来,给孤独长者告诉沙利子尊者他的病情如何地恶化,沙利子尊者便给他如下的指导:


阿难:「长者!你应如是训练自己:『我不应执着眼,依眼所生之眼识也不存在。』你应如是训练自己。」


注释者:之后,他又以同样的原则讲到其他的五根、六尘、六识、六触、六受与地、水、火、风、空、识等六界⒁,以及五蕴、四无色界、此世界、他世界,最后又说到以心所见、闻、觉知(由鼻、舌、身说觉知)、察觉、希求与可及的一切。


阿难:如此说之后,给孤独长者涕泪悲泣,阿难尊者不由问道:「长者!你是言犹未尽,或体力不支?」——「阿难尊者!我并非言犹未尽,也非体力不支。我虽然敬事世尊与修道比库多年,但未曾听闻过如此的法。」——「长者!这样的法并非针对在家人,而是对出家人说的。」——「尽管如此,沙利子尊者!让在家人也能听到如此的法。有些只有少许尘垢者,未听到正法将枉度此生,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将能获得最究竟的法智。」(M.143)


注释者:给孤独长者在当天过世了,据说他投生天道时,已是个入流者,所以最多还有七次的生死。

 

原注                   


 比喻阿拉汉之词。(菩提)


 实际上并无资料证明魔王的这一事件确实发生在何时。


 觉音论师对此句的注释是:「当比库以暴制暴时,他不可能以比库之火燃烧。可是当比库不以暴制暴时,那位施暴者因未恭敬比库,而被比库的戒火所燃烧。他无子、无女、无畜牲,这句话意指这些都将变为空无,有如『截断的多罗树头。』被比库之火燃烧,他们犹如一颗断头的多罗树,仅仅留下一截残椿;其意在指他们无子、无女等无后的状态。」

 

译注                   


「苏达答(Sudatta)」为长者之名,因其悲悯孤独者,喜好布施,人誉之为「给孤独长者」。


「沙门」是印度人对各类出家者的通称,意指「净志」或「息心」。佛陀于证悟后,创立佛教僧团,也依沙门生活的方式生活,因为佛陀出身于释迦族,所以印度人就称依佛陀出家之弟子为「沙门释子」。


 佛世时有六位恶比库,他们好乐勾结群党,不守规矩,做许多恶事,佛陀制定戒律多因他们的行为而起。又称为「六群比库」。


 佛世时,居士种姓是指吠舍种姓之富豪或在家有道之士,与现代对此词的诠释稍有不同。


 初禅至第四禅,是属于色界的四种禅定。诸禅由称为「禅支」的心所而分别,通过逐一舍弃较粗的禅支,增强定力以提升较微细的禅支,即能进入较高的禅定。初禅有寻、伺、喜、乐、一境性等五禅支;第二禅有喜、乐、一境性;第三禅有乐、一境性;第四禅有舍、一境性。


 这四者即是获得四种果位者。入流者意指进入圣者之流,至多生于欲界七次,一来者至多生于欲界一次,不来者不再生于欲界,他们其后必定得正觉而入涅槃。


 六神通为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与漏尽通。


 在别的版本(汉译或英译)中,都只列举现在与未来的四方僧团。


 变异:据菩提比库对《中部》的注释,这句话指的是生严重的疾病或死亡。


 巴谢那地王即位时欲娶释迦种姓之女,马哈那马畏其威势,佯将婢女雨日盖作王女而嫁给他。巴谢那地王不明真相,立之为第一夫人,后生一子名为维都哒跋。


⑾ 即六师外道,是佛世时中印度势力较大的六位外道之师。


⑿ 多罗树属棕榈科乔木,学名扇棕榈,盛产于印度、缅甸、锡兰等地,此树之树叶呈扇状,页面平滑坚实,其嫩叶是刻写贝叶经最好的材料。


⒀「一根之命」即指植物。


⒁ 地、水、火、风四界是组成众生色身的元素,一切组合还要有空间方能成就,故有在四界之外加一「空」界。识界是心的总说。众生只是地、水、火、风、空、识和合而已。
 


∣第七章∣


比库尼的出现


引言


佛陀出生七日后丧母,由其姨母巴迦巴帝苟答弥抚养成年。本章的两个主角分别是巴迦巴帝苟答弥之子、佛陀同父异母的弟弟难达尊者,以及巴迦巴帝苟答弥本人。难达尊者一时不堪对美丽未婚妻的思念而想还俗,佛陀在听到其中的原委后,不但未指责他,反而将难达带到三十三天,将五百位鸽足天女许诺给难达,以作为他继续修行的奖赏。难达为这一安排倍受同修的讥讽,促使他独处精进,而证得阿拉汉果,主动解除了佛陀的许诺阿拉汉陀的姨母巴迦巴帝苟答弥发心出家修行,却一再地为佛陀所拒。她仍不放弃,又自行剃发,带领一群释迦族的妇女远行至佛陀所在之处。富有同情心的阿难尊者见到巴迦巴帝苟答弥的一片诚心苦意,代为女众请愿出家,亦遭到佛陀断然拒绝。聪敏的阿难转而问到女众出家是否可证得四果。终于促成佛陀订下八敬法而接受女众出家。巴迦巴帝苟答弥于是成了历史上第一位比库尼。


值得注意的是对女众出家一事,佛陀不仅订下相当严格的督导制度,将她们的地位置于比库之下,且预言女众出家将使佛法无法久住于世。相信不少读者会有兴趣对这些题目作进一步的讨论,可惜这些已超出本书的范围。

 

难达不喜于梵行


叙述者:上一章我们说到佛陀是如何同意到沙瓦提城结夏。所以,如果史料中对佛陀成道之后前三个夏安居的记载是正确的话,那么,第四个夏安居应当是在揭达林给孤独园度过的。下面就是可能发生在那个期间的一个故事。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沙瓦提城揭达林给孤独园时,难达尊者对其他比库说:「朋友们!我不喜于梵行,我无法继续保持梵行,我要舍道还俗。」


诸比库到世尊处,禀报难达尊者所讲的话。世尊对其中一位比库说:「去!比库!以我之名对难达比库说: 『朋友!老师召唤你』」。


「遵命,世尊!」比库应道。他去见难达尊者,把消息告诉他。难达于是去见世尊,世尊问道:「难达!真的是这样吗?你不喜于梵行,你无法继续保持梵行,你要舍道还俗?」


「是的,世尊!」


「难达!这是为什么呢?」


「世尊,在我出家时,释迦族之国美正梳头梳到一半,她凝视着我说:『王子,快快回来吧!』当我忆起这一幕,便不喜于梵行。」


世尊握住难达的手臂,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他们已从揭达林给孤独园消失,而出现在三十三天的天人之间。这时正好逢上五百位鸽足天女正在服待诸天之王沙咖天帝。世尊便问难达尊者:「难达!你可见到那五百位鸽足天女?」


「是的,世尊!」


 「难达!你认为在释迦族之国美与这五百位鸽足天女之间,哪一个更可爱、美丽、动人?」


「世尊!释迦族之国美与五百位鸽足天女相比,犹如一只被烫伤且耳、鼻被削落的雌猕猴。她根本算不上什么,完全不像这些天女,她实无法相比。这五百位天女比她更为可爱、美丽、动人。」


「那么,好乐梵行吧!难达!你好乐梵行,我保证你一定能得到五百位鸽足天女。」


「世尊!若您保证我能得到这些,我就好乐梵行。」


世尊于是又握住难达尊者的手臂,如同他们来到三十三天那般,又出现在揭达林给孤独园中。


诸比库听说:「看来难达尊者是为了天女而修习梵行,因为世尊已向他保证可获得五百位鸽足天女。」于是,他的比库之友将他视为出卖自己的受雇者。他们议论着:「看来难达尊者是个雇佣,他已出卖了自己,因他修习梵行是为了得到天女。世尊看来已保证他将有一日获得五百位鸽足天女。」


对这些来自同伴的议论,他感到受辱、羞耻与厌恶。于是他离群索居,精进努力地调伏自己,于现法自证,现证,进入并住于善男子离家而出家所追求梵行的无上目的。他证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难达尊者阿拉汉为一位阿拉汉。


深夜时分,一位十分美丽的天女现身,照亮了整个揭达林给孤独园,她来见世尊,敬礼后,立于一旁。天女说:「世尊!世尊同父异母之弟,您姨母之子难达尊者已灭尽诸漏,于现法自证,现证,进入并住于心解脱、慧解脱。」而世尊其实对此事早已了知。


是夜过后,难达尊者来见世尊,他说:「世尊!对于世尊对我保证获得五百位鸽足天女的事,我想解除这个允诺。」


「难达!我以我的心已知你的心。此外,天女也向我通报。你的心已解脱诸漏,我的承诺也已解除。」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当一比库度过苦海,折断那欲望的荆棘,


穿破那愚痴的迷茫,他不再为苦乐所动。(Ud.3:2)


叙述者:下一个雨季——第五个夏安居是在瓦基国的首府韦沙离度过的。瓦基国位于高沙喇国的东南与恒河的北岸。这是一个由长老联合治理的盟邦,而非帝王统治的国家。


注释者: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净饭王病倒了,过世时,他已是个阿拉汉。佛陀再次造访故乡。

 

阿难恳请佛陀允许女人出家


伍巴离:那时,世尊与释迦族人住在咖毕喇瓦土城的榕树园,巴迦巴帝苟答弥来见世尊。她在敬礼后,立于一旁,说道:「世尊!若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那就太好了。」


「苟达弥!够了,别说了!莫再要求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


她第二次,第三次请求,都遭到同样的拒绝。然后,她想:「世尊不允许此事」。于是感到悲伤与不乐。她在向世尊敬礼后,右绕而去。


世尊在咖毕喇瓦土城随意住上一段时间后,就渐次游行前往韦沙离。当最后终于抵达那里时,他住在大林的重阁讲堂。


巴迦巴帝苟答弥在这一段时间已自行剃发,着袈裟。与好几位释迦族的妇女同行,动身前往韦沙离。到达之后,她找到大林的重阁讲堂,就站在讲堂外的玄关。她的双脚肿胀,四肢蒙着尘土,心情悲伤与不乐,泪流满面,啜泣不已。当她站在那里时,阿难尊者见到她,问道:「苟达弥!如何你这般模样站在此处?」


「阿难尊者!因世尊不允许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


「原来如此,苟达弥!请在这里等候,让我向世尊询问一下。」阿难尊者于是去见世尊,禀报世尊刚才的事。他说道:「世尊!若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那就太好了。」


「阿难!够了,别说了!莫再要求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


他第二次、第三次请求,都遭到同样的拒绝。然后,他想:「世尊不允许此事,但我何不以另一个方式询问世尊呢?」于是,他又问到:「世尊!女人若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是否能证得入流果、一来阿拉汉来果或阿拉汉果呢?」


「可以的,阿难!」


「既然如此,世尊!作为世尊的姨母、保姆、养母、奶妈——在世尊的母亲过世后,哺乳世尊——巴迦巴帝苟答弥一直是对世尊有恩的人。世尊!如此说来,女人若也可出家就太好了。」


「阿难!巴迦巴帝苟答弥如能受八敬法,即以此为其受具足戒。这八敬法的是:比库尼虽受戒百年后,仍要礼拜、迎送、合掌与恭敬今日才受戒的比库。比库尼不得在无比库指导处结夏安居。每半个月比库尼应从比库僧中请二法:一是订好每半月伍波萨他日之事,二是比库前来教诫。夏安居结束时,比库尼必须请大众僧(比库与比库尼)就是否有任何见、闻、疑三方面的不当行为,提出指正。若比库尼有严重的违犯时,必须在比库与比库尼两部僧之前出罪。学法女在接受六法训练的两年之后,应于比库与比库尼二部僧中求受比库尼戒。比库尼不得以任何事由,指责或骂詈比库。从即日起,比库尼不得训诫比库,但比库可训诫比库尼。此八敬法必须予以恭敬、尊重、奉行、赞叹,尽形寿不违犯,若巴迦巴帝苟答弥能受此八敬法,即以此为其受具足戒。」


听世尊说完八敬法后,阿难回到巴迦巴帝苟答弥处,告诉她世尊所说的话。


「阿难尊者!如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女子或男子,乐于装饰,若在洗完头后,得到一个以莲花、茉莉花或玫瑰花串成的花环,就会用双手接过来戴到头上。同样地,我也接受八敬法,尽形寿不违犯。」


阿难尊者又回到世尊处,告诉他:「世尊!巴迦巴帝苟答弥已受八敬法,她已受具足戒了。」


「阿难!若女人未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之下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梵行将能久住,会延续千年之久。但因女人出家的缘故,梵行已不可能久住,如今只得再延续五百年。正如一个女多男少的家庭,很容易遭盗匪侵害。同样地,女人若于法与律中得以出家,梵行便不得久住。正如即将成熟的稻田,一旦白霉疫病侵入,稻田便不得久住;又如即将成熟的蔗田,一旦红霉疫病侵入,蔗田便不得久住。同样地,女人若于法与律中得以出家,梵行便不得久住。正如预先修筑堤防可防止大坝之水不泛滥,我亦在此预制八敬法,使比库尼尽形寿不违犯。」(Vin.Cv.10:1;A.8:51)


注释者:当巴迦巴帝苟答弥后来为随她而来的释迦族妇女请问佛陀的指示时,佛陀指示应由比库们授戒而成为比库尼。这些刚受戒后的比库尼,却说巴迦巴帝苟答弥跟她们的仪轨不同,所以不能算是受具足戒。她于是透过阿难尊者向佛陀求助,佛陀重申在她这一例中,当她接受八敬法时便是受具足戒了,由此解决了这个争议。她后来又透过阿难尊者,向佛陀请求允许比库与比库尼向戒腊长的僧众顶礼,不论对方是比库或比库尼。对这一请求,佛陀的回答是比库不可向比库尼顶礼。

 

巴迦巴帝苟答弥请佛陀略说教法


伍巴离:又有一次,巴迦巴帝苟答弥到世尊处,敬礼后,立于一旁,然后说:「世尊!可否请求世尊略说教法,以使我在听闻之后,便可独居、远世、精进、热忱且自律。」


「苟达弥!在你所知道的事中:『这些事导致贪欲而非离欲;导致执着而非离执;导致积集而非损减;导致多欲而非少欲;导致不满足而非知足;导致聚会而非独处;导致懈怠而非精进;导致奢华而非节俭。』对于这些事你能果断地判断:『这不是法,这不是律,这不是大师的教义。』但是,在你所知道的事中:『这些事导致离欲而非贪欲;导致离执而非执着;导致减损而非积集;导致少欲而非多欲;导致知足而非不满足;导致独处而非聚会;导致精进而非懈怠;导致节俭而非奢华。』对于这些事你能果断地判断:『这是法,这是律,这是世尊的教义。』(Vin.Cv.10:5;A.8:53)

 

原注                   


 在Mālālankāravatthu一书中提到,这些雨安居是在王舍城的竹林园是明显的错误。


 经藏中至少有两部艰深的经(M.44;S.44:1)是由比库尼所宣说的。有数位比库尼被认定具有特殊的戒德(A.1:1阿拉汉众证得阿拉汉果后,所诵的诗偈也自成一个集子(称为《长老尼偈》[Theṭgāthā],编译者为戴维兹[Rhys Davids]女士)。


 巴利文的直译并非玫瑰,但在这处译为「玫瑰」大概要比字典上严肃的串状花为贴切。

 

译注                   


 国美即难达之未婚妻。


「心解脱」是指息灭渴爱,心由一切束缚中解脱;「慧解脱」是指息灭无明,以智慧解脱。


 学法女是未受具足戒前学法中的尼众,音译为「式叉摩那」。女众在出家后两年内学习四根本戒与六法后,方能受比库尼戒。
 


∣第八章∣


高赏比的争执


引言


本章所说的是在高赏比僧团中,由一个净瓶所引起的一场严重争执。这事件一度威胁到僧团的完整,令佛陀深感无奈,促成他出走到林中独居。这事件恶劣的起端和圆满的收场,不但说明平息纠纷的途径是慈爱而非怨恨,且说明了人们多么容易被区区小事所困扰。


观察佛陀处理这一争纷的方法,我们可看到他关心的是双方处理争执的心念与态度,这是一种我们至今仍可从中获益的智慧。此事发生在佛陀成道之后的第九年,它忠实地反映了年轻的僧团在成长中自然会碰到的问题,以及当时佛教的长老比库们在解决这些问题时,所表现出的探索精神。


注释者:根据记载,佛陀第六个雨安居是在摩拘罗山度过的,尔后的一年,佛陀于沙瓦提城再度展现双神变之后,就升到三十三天,将第七个雨安居的时间用于对天人讲说论藏,其中一位天人即是前世曾为佛母的摩耶夫人。所谓「天人降世」指的就是佛陀在这个雨安居之后回到人间。佛陀在失收摩罗山度过了第八个雨安居,而第九个则是在高赏比度过的。


叙述者:高赏比是夹在恒河与阎牟那河之间瓦萨国的首府。其国王伍达亚那王在经藏中几无记载。多数在这些年发生的事件,例如上三十三天与天人降世的传说,只见于后世的增补,在原始藏经中并无记录。

 

高赏比与诸比库的纷争


注释者:首先要讲到的是区区小事如何会引起第一场严重的争执,并几乎导致了僧团的分裂。那时,在一个精舍有分别持律与持法的两位比库。一天,持法的比库如厕后将净瓶留在那里,里面有些未用过的水。不久,持律的比库到厕所去发现了它,于是去问持法的比库:「你在厕所留下这个瓶子与水吗?」「是的。」「你不知道那是有罪吗?」「是的,我不知道!」「朋友!那是罪。」「如此,我应当承认这一点。」「但若此事出于无意或遗忘,就不算是有罪了。」于是持法的比库离去时,以为自己并无过失。但持律的比库对自己的学生说:「那位持法老师在犯罪时并不自知。」这些学生又将此话传给持法比库的学生:「你们的老师犯罪尚不自知。」当他们把这话又说给老师听时,老师说:「那位持律比库先说无罪,之后又说相反的话,他是个说谎的人。」他的学生于是又把此话回应给持律比库的学生:「你们老师是说谎的人。」持律比库召集了一个会议,且纠举持法比库之罪。


叙述者:下面是原始典籍对这场风波进一步发展的记载。


伍巴离:那时,当世尊住在高赏比瞿师罗园时,某位比库涉嫌犯罪。他把此事视为犯罪,但其他比库却视为无罪。后来他自己不再把此事视为犯罪时,其他比库却视为犯罪。那些比库对他说:「朋友!你已犯罪,你见到自己的罪过吗?」


「朋友!以我所知,我实无犯罪。」


其他的比库于是决定纠举这位比库之罪,尽管他仍未看出自己有何罪。这位比库多闻,通晓经藏、持法、持律;他贤明、聪敏、有慧、有耻、有悔且好学。他找到与自己相亲的诸比库,告诉他们:「这是无罪的,这不是罪,我并无犯罪……我未被举罪,因这举罪的决定是错误的、无效的、无根据的。请诸位尊者和我一起站在法与律的一边。」


他让这些比库站在自己一边后,又派信使到四处的朋友与相亲的诸比库处。之后,那些支持这位被举罪者的比库们,就跑到那些举罪的比库处与他们理论。在此之后,反对他的那一派重申了举罪的正当性,并说:「请诸位尊者别支持、跟随被举罪的比库。」那些支持被举罪者的人听完举罪比库的这些话之后,继续支持并跟随着他。


这时,有位比库到世尊面前,将此事禀报世尊。世尊听后说:「僧团将会分裂,僧团将会分裂。」之后,世尊离座而起,去到那些支持举罪的比库处,坐于备好之座后,对他们说:「诸比库!别以为某某比库理应被举罪,只因为『我们认为如此』。以一比库犯罪为例,他自己虽不见其罪,其他比库却见其罪,若他们如此认为:『他多闻且好学,若我们在他不见自罪的情况下举罪,我们将不能与他一起在伍波萨他日诵戒,不能于雨安居结束时与他一起自恣(邀请他人谏举自己的过失),不能执行僧团的议决,不能同席而坐,不能分享粥食,不能同堂用食,不能同檐而住,还不能同礼长老,我们做这些事将没有他的参与。因此,将会发生争论、争吵、激辩与纷争,而最终导致僧团的分裂、别住与分歧。』那么,那些深知僧团分裂严重后果的人,就不应在他不见自罪的情形下,对他举罪。」


这一席话讲完,世尊起身又到支持被举罪者的诸比库处。他坐于备好之座后,对他们说:「诸比库!别以为犯罪不应受到纠正,仅因你们认为『我们并无违犯』。以一比库犯罪为例,他自己虽不见其罪,其他比库却见其罪。若他如此认为:『他多闻且好学,若为自己或为他人的缘故,透过贪、瞋、痴、畏而堕落是愚蠢的。若这些比库以我不自见罪而对我举罪,他们将不能与我一起在伍波萨他日诵戒,不能于雨安居结束时与我一起自恣,不能执行僧团的议决,不能同席而坐,不能分享粥食,不能同堂用食,不能同檐而住,还不能同礼长老,他们做这些事将没有我的参与。也因为如此,将会发生争论、争吵、激辩与纷争,而最终导致僧团的分裂、别住与分歧。』那么,那些深知僧团分裂严重后果的人,就应出于对他人的信任而承认犯罪。」


这一席话讲完,世尊起身离去。(Vin.Mv.10:1)

 

诸比库不听佛陀的劝诫


阿难:但这时僧团内部已发生争辩、争吵与纷争,众比库以唇枪舌剑彼此攻击。他们解决不了这一争执,有位比库就到世尊处,敬礼后,立于一旁,向世尊讲述所发生的事后,又说道:「世尊!为慈悲故,请到众比库处一行。」


世尊默然准许。他来到众比库处,对他们说:「够了,诸比库!别争辩、别争吵、别激辩、别纷争。」


语毕,一位比库说:「世尊,诸法之主!请您等等,请安住于现前的法乐,不为这一争执所扰。是我们将因这争辩、争吵、激辩、纷争而为人所知。」


世尊第二次、第三次地重复劝诫,但每次都得到相同的回答。这时他想:「这些迷途者心已迷失,已无法使他们看清是非。」他便起身而离去了。


次日清晨,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进入高赏比乞食,食毕后返回,收好座具后拿起衣钵,说出如下的偈。(M.128;参Vin.Mv.10:2-3)


人悉出大声,不觉自己愚;


破坏僧团时,无人自思惟:


「我亦在其中,我助长其势。」


遗忘智慧语,心逐于言词;


众口无遮拦,随意任咆哮。


何故如此行,众皆不自知。


(M.128;Jā.3:488;Ud.5:9;Thag.275;Vin.Mv.10:3)


「彼骂我打我,彼胜我夺我!」


执于此怨念,瞋恨永不息。


「彼骂我打我,彼胜我夺我!」


不执此怨念,瞋恨必然息。


此处怨报怨,怨念永不息;


和睦使怨息,此是古常法。


有人未认清,人当自约束;


有人觉知此,争辩由此息。


(M.128;Dh.3-6;Jā.3:212,488;Vin.Mv.10:3)


断骨害命者,夺去牛马财,


盗国一切者,彼等尚和合,


汝等为何故,不作如是行?


(M.128;Jā.3:488;Vin.Mv.10:3)


若得可信友,具德且忠诚,


可与汝同行,欢喜与正念,


如是而同行,克服诸危险。


若无可信友,具德且忠诚,


可与汝同行,宁可独自行。


犹如王战败,弃国而独行;


犹如林中象,独行于森林。


不与愚者伴,独行不伤人,


不与人争执,犹如林中象,独行于森林。


(M.128;Jā.3:488;Vin.Mv.10:3;Dh.328-30;参Sn.45-46)

 

和合相处的三位比库


说完这些偈,世尊便前往婆罗楼罗村。当时,婆咎尊者正住在那里。他见到世尊从远处走来,就备好座位、洗足水、脚凳与拭足巾。然后他出来迎接世尊,接下世尊的衣钵。世尊坐而洗足。婆咎尊者敬礼世尊后,坐于一旁。此时,世尊对他说:「比库!健康否?安适否?乞食不疲倦否?」


「我确实健康、安适、乞食也不疲倦。」


之后,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婆咎尊者。然后起身到竹林精舍,当时阿奴卢塔、难提与金比喇尊者住在那里。守园人看到世尊走来,便说:「沙门!不要入园。三位同族的人住在此处,修身自好。请莫打扰。」


阿奴卢塔尊者听到守园人对世尊说的话,就告诉守园人:「守园的朋友!别阻挡世尊入园,这是我们的导师——世尊,从远道而来。」


阿奴卢塔尊者找到难提与金比喇尊者,说:「来,尊者等,快来!我们的导师世尊来了。」


于是三位尊者都来迎接世尊。一人接下衣钵,一人准备座位,另一人准备洗足水。世尊坐而洗足。三人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阿奴卢塔!愿你们都健康、安适,乞食不疲倦。」


「我们都健康、安适,乞食不疲倦。」


「阿奴卢塔!你们和合相处否?彼此和谐无争,如水乳交融否?互以和善之眼相视而住否?」


「是的,世尊!我们正是如此。」


「那么,阿奴卢塔!你们的生活究竟如何?」


这时,阿奴卢塔尊者回答:「世尊!我想能与这样的梵行者共住,是我得利,我的善利。我在人前人后都能于身、语、意中,保持对他们的慈善之心,我作如是想:『我何不将自己想做的事放到一旁,而来做他们想做的事呢?』如此一想,我就这样做了。世尊!我想我们的身体虽相异,但心是同一的。」


其他两位尊者各自说了同样的话,他们补充说:「世尊!我们就这样和合相处,彼此和谐无争,如水乳交融,互以和善之眼相视而住。」


「萨度!萨度!阿奴卢塔,你们各自不放逸、精勤、自制否?」


「是的,世尊!我们正是如此。」


「那么,阿奴卢塔!你们究竟如何生活?」「世尊!我们之间无论是谁最先从村落乞食回来,都会先备好座位、饮用水与洗濯水,并把废物桶放好。最后回来的人,若有需要则可吃任何剩余的食物,否则就把剩饭扔到无草之处或无生物的水中。他会收拾好座位、饮用水与洗濯水,把废物桶洗净后放好,然后清扫食堂。不论是谁注意到装饮用、洗濯或厕所水的瓮不满或空无时,都会去打水。如果太重,他会打手势招呼另一个人,两人一起合作完成。我们不会为此而交谈,但我们每五日会共坐彻夜谈法。我们就如此不放逸、精勤、自制地生活。」(M.128;Vin.Mv.10:4)

 

象王与佛陀心相应


伍巴离: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们之后,起身离去。他次第游行到波陀聚落,当最后终于抵达那里时,他住在护寺林中吉祥的娑罗树下。当他独处静默时,心中思惟:「之前我活在不安当中,受高赏比的比库所扰,他们在僧团中争论、争吵、激辩与纷争,现在我独处无伴,远离他们而自在安乐。」


有一头长牙大象,它也被其他的象、母象、小象与幼象所扰,吃着被毁损的草、破碎的枝干,喝着混浊的水。当它从池塘洗澡出来,身体被许多母象推挤。对此作过思索后,它心想:「我为何不远离象群,独自生活?」于是它离开了象群,而到波陀聚落护寺林吉祥的娑罗树下,世尊正好也在那里。它照顾世尊,为世尊准备饮食,以象鼻把树叶清开。它心想:「之前,我的生活被众象所扰……如今,离群独处,远离其他众象而安乐自在。」


自喜于独处,世尊心中深知长牙大象的想法,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象王意同于象王,


牙长如矛之大象,


彼等之心俱相应,


欢喜独住树林中。(Vin.Mv.10:4;参Ud.4:5)


阿难:世尊离开高赏比后不久,一位比库到阿难尊者处,说道:「朋友,阿难!世尊自己整理好卧、坐具,持钵、衣,独自游方,无人陪伴,未告诉侍者,也未通知僧团。」


「朋友!世尊如此做时,便是要独处,千万不要有人跟随。」


过了一段时间,有几位比库到阿难尊者处,说道:「朋友,阿难!已很久未亲闻世尊说法了,我们希望再听到世尊说法。」


阿难尊者于是与这些比库,于世尊所在的波陀聚落护寺林吉祥的娑罗树下,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于是说法以鼓舞他们。(S.22:81)

 

高赏比两派比库的和合


伍巴离:在波陀聚落随意住上一段时间后,世尊就次第游行前往沙瓦提城,当最终抵达那里时,他住在揭达林给孤独园。


此时高赏比的在家信众心想:「这些高赏比的比库带给我们很大的伤害,他们一直烦扰世尊,致使世尊离开。我们对他们不再礼敬、迎送,不作合掌、恭敬,不再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他们。当他们从我们这里得不到恭敬、尊重、尊敬、供养,时间久了,就会离开此地或还俗,或向世尊认错。」


信众们如此做之后,高赏比的比库决定:「朋友们!让我们去沙瓦提城在世尊面前解决这一纷争。」于是他们整理好卧、坐具,持钵、衣,前往沙瓦提城。


沙利子尊者听说他们上路的事,便到世尊处,问道:「看来那些在僧团里争论、争吵、激辩、纷争与诉讼的高赏比比库们,正往沙瓦提城走来,世尊!我应如何对待他们?」


「沙利子!依法而行事。」


「世尊!我要如何判断什么是法 ?什么是非法?」


「有十八种情况,我们可以得知。比库非法说为法,法说为非法;非律说为律,律说为非律;非如来之所言说为如来之所言,如来之所言说为非如来之所言;非如来之所行说为如来之所行,如来之所行说为非如来之所行;非如来之所制说为如来之所制,如来之所制说为非如来之所制;罪说为无罪,无罪说为罪;轻罪说为重罪,重罪说为轻罪;有余罪说为无余罪,无余罪说为有余罪;粗罪说为非粗罪,非粗罪说为粗罪。以相反的方式便可知那人所说的法。」


马哈摩嘎喇那、马哈咖沙巴、马哈咖吒亚那、马哈果提答、马哈咖比那、马哈准达、阿奴卢塔、勒瓦答、伍巴离、阿难、拉胡喇等尊者都听到高赏比比库在路上的消息。他们每个人分别来见世尊,都获得相同的教诫。


巴迦巴帝苟答弥听说此事也来世尊处,请教世尊应当如何对待他们。


「苟达弥!听双方说法,听完之后,只赞同如法说者所持的观点、喜、意见与判断。比库尼众对比库众的期望,应是期望如法说者。」


给孤独长者与维沙卡(Visākhā)听说此事后,也到世尊处请求教导。世尊告诉他们:「要供养双方,但只赞同那些如法说者的观点。」


高赏比比库们终于抵达沙瓦提城,尊者沙利子到世尊处,问道:「世尊!高赏比的比库已到沙瓦提城,我们应如何安排他们的住处呢?」


「让他们分开住。」


「但若无隔开的住处,该怎么办呢?」


「那么,沙利子!先把住所隔开后再分配给他们。不论在任何情况,都不可以不提供住处给上座比库,若无就是犯恶作。」


「但是,世尊!食物与其他物品呢?」


「食物与其他物品必须在所有的比库中平均分配。」


此时,那位被举罪的比库开始思惟律,他发现:「那是罪,并非无罪,我有犯……我被举罪了,我被如法的举罪,这是不可推翻的,也应是有效的。」于是他到自己的支持者处,把这想法告诉他们,他说:「如此,尊者们可以为我出罪。」


于是他的支持者带着他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他们重述了那位被举罪比库所说的话,然后问道:「世尊!我们应当怎么做?」


「诸比库!那是罪,并非无罪,他有犯……他被举罪了。这举罪是合法的,是不可推翻的,也应当是有效的。因为这位犯罪且被举罪的比库已自见已罪,你们可以为他出罪。」


这位被举罪比库的跟随者为他出罪后,就到那些举罪的比库们处,说道:「朋友们!关于这个引起僧团争辩与分裂的事件——那位比库确实犯了罪,也被举罪,现在他已见罪,且已出罪了。让我们双方在僧团前和合,以结束此事。」


那些原先举罪的比库们就到世尊处,告诉世尊刚才发生的事。同意双方和合,整个事件也就这样收埸了。(Vin.Mv.10:5)

 

原注  
                

 对于这句原文的意思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说是「我们应自我约束」或「我们可能会毁灭」。

 

译注   
               

 伍波萨他日是特殊的宗教仪式,大伍波萨他是指在阴历的满月与新月日。此时比库们合诵「戒经」,在家佛教徒则诵另外的戒,聆听开示并修禅。小伍波萨他则在两个半月日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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