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文章

·邢台北盆水龙泉寺 09-17
·邢台泰兴寺 09-17
·邢台观音寺 09-17
·邢台天宫寺 09-17
·邢台天元普贤寺 09-17
·邢台石佛寺 09-17
·邢台北和寺 09-17
·邢台法灵寺 09-17
·邢台宁晋县云台寺 09-17
·邢台普光寺 09-17

文库热门

·邢台北盆水龙泉寺 09-17
·邢台泰兴寺 09-17
·邢台观音寺 09-17
·邢台天宫寺 09-17
·邢台天元普贤寺 09-17
·邢台石佛寺 09-17
·邢台北和寺 09-17
·邢台法灵寺 09-17
·邢台宁晋县云台寺 09-17
·邢台普光寺 09-17

TOP

《亲近释迦牟尼佛-从巴利藏经看佛陀的一生》(五)
2019-01-31 22:08:15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1598次 评论:0

∣第十三章∣


迭瓦达答


引言


前文虽提到过佛陀与僧团遭人误解、诬陷的故事,其险恶的程度却远远不能与本章的情节相比。更有甚者,策划杀害佛陀的阴谋并非外人,而是其堂弟迭瓦达答。迭瓦达答本是佛陀的弟子,但当其心为名利攫取后,从请佛退位开始,发展到三次图害佛命,以及分裂僧团的不赦之行,就迅速地走上罪恶之路。


本章中也介绍未生怨王子在受到迭瓦达答的迷惑后,就犯下行刺父王,遣派杀手,欲杀害佛陀等一系列的恶行。在登上王位之后,他又无端地挑起战火,与巴谢那地王两次以大军相对,而终于沦为阶下囚。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他的父王以德报怨,在刺杀他的阴谋被揭穿之后,不但不惩罚祸首,反而将王位让出;以及巴谢那地王不忘亲情,在俘虏了未生怨王后,又将之释放的义举。


本章中包含不少后来广为流传的佛经故事。例如迭瓦达答推石欲杀害佛陀;佛陀慑服野象;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劝服五百比库回归僧团,只是其中的数例。对于迭瓦达答堕入地狱一节,此处虽有提及,但也说明其根据非源于巴利三藏。


我们还可看到,迭瓦达答曾对佛陀提出五点苦行的要求,遭到佛陀出于中道立场的断然拒绝。三净肉的规定,便是此时佛陀针对迭瓦达答不吃鱼肉的请求提出的。我们不妨在此顺便指出,根据巴利三藏经典,佛陀从未倡议不吃鱼肉的斋食。

 

注释者:迭瓦达答是佛陀的第一个堂弟,他篡夺佛陀之位的图谋据说发生在佛陀成道之后的第三十七年,亦即佛陀七十二岁时。


叙述者:下面是律藏中对此事的记述。

 

迷惑未生怨王(Ajātasattu),获得利养


伍巴离:那时,迭瓦达答独处静默时,心中思惟:「我从何人嬴取信心,因而能获得利养、荣誉与名声?」他于是想到:「当是未生怨王子处。他年轻,前途光明。我何不嬴取他的信心?诸多利养、荣誉与名声都可由此而生」


如此,迭瓦达答收拾卧具,持钵与大衣,动身前往王舍城,终于抵达该处。到达之后,他弃其本形而化身作一青年,众蛇缠腰,并以此装束出现在未生怨王子的膝上。未生怨王子感到怖畏、焦虑、疑惧、忧虑。迭瓦达答于是问到:「王子!你可对我有所畏惧?」


「是的,我很畏惧。你是何人?」


「我是迭瓦达答。」


「尊者!你若是迭瓦达答,请现出本形。」


迭瓦达答于是弃舍青年之身,立在未生怨王子面前,着大衣,手持衣与钵。王子由于迭瓦达答的神通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信心。此后,他日夜以五百车乘、五百份乳粥供养迭瓦达答。迭瓦达答被利养、荣誉与名声所蔽,野心盘据其心,生如此的欲望:「我将统领比库众。」但随着这一念头的生起,他的神通就立即消失了。(Vin.Cv.7:2;参S.17:36)


世尊在高赏比随意地住一上段时间后,便次第游行,前往王舍城,并如期到达,住在迦兰陀竹林园。那时,一些比库来见,禀报世尊:「世尊!未生怨王子每日早晚亲自以五百车乘与五百份乳粥供养迭瓦达答。」


「诸比库!别羡慕迭瓦达答所获的利养、荣誉与名声。如同将恶狗鼻下的囊包刺破,只会使这恶狗变得更暴恶,只要未生怨王子如现在般供养迭瓦达答,迭瓦达答的善业就会不断地消失而不是增长。如同芭蕉树结实后便导致自己的毁灭与衰败,迭瓦达答所获的利养、荣誉与名声,将导致他自己的毁灭与衰败。」(Vin.Cv.7:2;参S.17:35-36与A.4:68)

 

欲统领比库众,出佛身血


那时,世尊于座上受大众围绕而说,国王亦在其中。迭瓦达答从座而起,偏袒一肩,双手合十,对世尊说:「世尊!世尊今已年高、衰老、羸弱、老迈、已入暮年,请世尊休养,安住于现前的法乐。请世尊将比库众交付于我,让我统领比库众。」


「够了,迭瓦达答!别渴望统领比库众。」


迭瓦达答第二次作出同样的请求,得到相同的回答。当他第三次提出请求时,世尊说:「我尚且不会将比库众交付给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怎么会将之交给像你这样的一个浪子,一团唾沫?」


迭瓦达答此时心想:「当着众人与国王面前,世尊用『一团唾沫』的言语侮辱我,又赞扬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他感到嗔怒、愤恨,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这是他首次怨恨世尊。


世尊告诉诸比库说:「诸比库!让僧伽在城中公开对迭瓦达答作出如下的谴责:『迭瓦达答前之本性与今之本性相异,他而今的言行与世尊,法与僧团无关,迭瓦达答自负其责。』」


此时,世尊对沙利子尊者说:「如此,沙利子! 你当入王舍城谴责迭瓦达答。」


「世尊!迄今为止,我一直对迭瓦达答如此赞扬:『瞿低之子有大神通、大威力。』我又如何能去王舍城谴责他呢?」


「你赞扬他时说的不是实话吗?」


「是的,世尊!」


「那么,你同样地以实话在王舍城中谴责他就是了。」


「是的,世尊!」沙利子回答。


如此,沙利子在得到僧团的正式授权之后,在几位比库的陪同下,进入王舍城去宣布对迭瓦达答的谴责。那些无信心,缺少智慧,而又轻率的人说:「这些沙门释子,对迭瓦达答所获得的利养、荣誉与名声感到嫉妒。」但是,那些有信心,有智慧,而又谨慎的人说:「世尊会在王舍城谴责迭瓦达答,肯定不是寻常的事。」


那时,迭瓦达答到未生怨王子处,对他说:「古人长寿而今人短命,你可能至死仍是一位王子,何不杀掉父王,自立为王?我则要杀掉世尊,而成为佛陀。」


未生怨王子心想:「迭瓦达答有大神通、大威力,他必知(我所为)。」中午时分,他将一把匕首系在腿上,便怖畏、焦虑、疑惧、忧虑地试图闯进内宫。国王的大臣在内宫的入口看到他,将他逮捕。搜身之后,他们找到了那系在腿上的匕首。他们问到:「你有何企图,王子?」


「我想要杀掉父亲。」


「谁指使你如此做?」


「迭瓦达答尊者。」


有些大臣认为,王子、迭瓦达答与所有的比库皆应处死。另一些大臣则认为众比库并无过失,所以不应获罪,但王子与迭瓦达答则应处死。又有一些大臣则认为无论是王子、迭瓦达答或众比库皆不应处死,但应将此事禀报国王,再听旨行事。
大臣们于是将未生怨王子带到马嘎塔国宾比萨拉王面前,禀报刚才发生的事。


「诸大臣有何意见?」


他们以实情相告。


「佛、法、僧与此有何相干?难道世尊没有在王舍城公开地谴责迭瓦达答吗?」


之后,他便停止那些主张将未生怨王子、迭瓦达答与众比库都予处死的人的奉饷。又将那些主张不追究无辜的比库,处死王子与迭瓦达答的大臣予以降职处分。然后,又提拔了那些既不处死王子、迭瓦达答,又不处死比库,但主张将此事禀报国王,听旨行事的大臣。如此做之后,宾比萨拉王又问:「你为何要杀我,王子?」


「我欲得王位,陛下!」


「王子!你既然欲得王位,它现在就是你的了。」


于是,他把王位让给了他。


迭瓦达答到未生怨王子处,对他说:「大王!请派人去夺取沙门果德玛的性命。」


未生怨王子便命令一些人:「依迭瓦达答所说的去做。」迭瓦达答便告诉其中一人:「去,朋友!沙门果德玛住在某处,杀了他之后,再循如此这般的路回来。」之后,他又吩咐两人守在那条路上,告诉他们:「杀死那位循此路而来的人,你们再循如此这般的路回来。」之后,他又吩咐四人守在那条路上……八人守在那条路上……十六人守在那条路上……。


第一个听命的人于是带上他的剑、盾、弓、箭袋,到世尊处。但当走近时,他感到恐惧起来,乃至站立不动,全身僵直。世尊看到他便说:「来,朋友!莫害怕。」此人便将剑、盾、弓、箭袋置于地上,来到佛前,顶礼世尊之足,说到:「世尊!我已犯罪,犹如愚者迷妄且易犯错,我怀恶心来此处,图谋人命。世尊!请原谅我的罪过,以防护未来。」


「当然,朋友!你已犯罪,犹如愚者迷妄且易犯错,你怀恶心来此处,图谋人命。但你已如实地看到这个过失,并如法忏悔,我们原谅你。因为当人如实地看到过失之为过失,并如法忏悔,以防护未来,这便是增长圣者之律。」


世尊于是为他次第说法……最后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他因缘。他说:「妙哉!世尊!……请世尊把我视为追随世尊的弟子……。」


世尊告诉他说:「朋友!勿循彼路归,应循此路归。」世尊沿另外那条路将他送走。


此时,那两个人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人早该回来了。」他们沿路而行,直到看见世尊坐在一棵树下。他们走上前去,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为他们次第说法。最后,他们说:「妙哉!世尊!……请世尊把我视为追随世尊的弟子……。」


世尊沿另外那条路将他们送走,同样的事又发生在那四个人、八个人、十六个人身上。


那第一个人到迭瓦达答处,对他说:「尊者!我并未夺取世尊的性命,世尊有大神通、大威力。」


「够了,朋友!不用夺取沙门果德玛的命了,我将自己夺取沙门果德玛的性命。」


那时,世尊在灵鹫山山阴处上下经行。迭瓦达答爬上灵鹫山,推下一块巨石,心想:「如此我一定能夺取沙门果德玛的性命。」


两块突出的岩石夹住了这块巨石,但一块碎片还是击中世尊的脚而流血。他仰头望去,对迭瓦达答说:「迷途者!你造了非福业;你怀恶心图谋人命,你已出如来之身血。」


世尊于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迭瓦达答怀恶心图谋人命,已出如来身血,这是他所造下直接影响其来世转生的第一项行为。」(Vin.Cv.7:3)


阿难:那时,世尊之足被碎石所伤,身体被痛苦、刺扎、难忍、粗糙、不快与不乐的感受所扰。他正念、正知地忍受痛苦而不生苦恼,将大衣褶成四叠,采狮子卧姿,右胁而卧,将一腿置于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


此时,恶魔来到眼前,以偈向世尊说:


「汝何茫然而躺卧?或汝耽着于作诗?或达目标已无多?为何独住僻静处,图睡眠懒散虚度?」


「我非茫然而躺卧,亦非耽着于作诗。目标达成离忧愁。为慈悲一切众生,我独卧于僻静处。」


此时,恶魔明白:「世尊已识破我,善逝已识破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S.4:13)

 

借大象欲伤害佛陀


伍巴离:诸比库听说:「迭瓦达答试图谋杀世尊。」他们围绕着世尊的精舍上上下下,一圈又一圈地经行。他们发出很大的声响,很高的喧哗,为警戒、守卫、保护世尊,不停地作各种唱诵。世尊听到声音,问阿难尊者:「阿难!这是什么声音、喧哗与唱诵?」


    「世尊!众比库听到迭瓦达答试图谋杀世尊一事,」然后,他告诉世尊他们正在做些什么。


「如此,阿难!以我之名召集众比库:『大师召集诸尊者。』」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回答。他到诸比库处,告诉他们:「大师召集诸尊者。」


「是的。」他们回答。他们到世尊处。世尊对他们说:「诸比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会发生的,没有人能以暴力取走如来的性命。当如来入般涅槃时,不会是因任何人的暴力使然。诸比库!回到你们的精舍,诸如来无须保护。」


那时,王舍城中有头凶猛大象那罗祇梨,性喜杀人。迭瓦达答到王舍城中的象厩,对诸象师说:「我等与国王显贵熟识。我等可以使职位卑下的人得到升迁,增粮加薪。所以当沙门果德玛沿此路出现时,把大象那罗祇梨放出来到路上。」「是的,大人!」他们回答。


次日清晨,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与众比库一同入王舍城乞食。在他走上到那条路时,象师们见到他,便放出大象那罗祇梨到路上。大象看见世尊从远处来。一见到他,它就举起象鼻,竖起耳朵与尾巴,向世尊奔来。


众比库看见它从远处奔来。他们说:「世尊!大象那罗祇梨,这头杀人象被放到路上。世尊!请转身离去;善逝!请转身离去。」


「来,诸比库!汝等勿畏惧。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会发生的,没有人能以暴力取走如来的性命。当如来入般涅槃时,不会是因任何人的暴力使然。」


众比库第二次、第三次地劝说,都得到相同的回答。


那时,在宫殿、房舍、草棚的人们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那些无信心,缺少智慧,而又轻率的人说:「相貌庄严的沙门果德玛将被大象所伤害。」但那些有信心,有智慧,而又谨慎的人说:「这是象王与象王的竞争。」


此时,世尊以慈心遍满大象那罗祇梨,大象放下长鼻,走向世尊,站在他的面前。世尊以右手抚摸大象的前额,并以偈说:


大象莫攻击象王,攻击象王是害已;


若欲杀死象王者,后世不得入善趣。


行事醉狂与放逸,放逸不得入善趣;


依循此见而行事,你将转生于善趣。


大象那罗祇梨以鼻子吸起世尊脚下的尘土,将之散在自己的头上,之后,它后退而行,一直到世尊从视野消逝。它回到象厩,站到自己的地方,它由此变得驯服了。因此,人们那时唱出如下的偈:


有人使用棍杖,有人用棒与鞭;


智者驯服大象,无须使用刀杖。


人们愤愤不平,低声抱怨道:「这卑劣的迭瓦达答,险恶到要谋杀如是有大神通、大威力的沙门果德玛!」因此,迭瓦达答所得的利养与名誉减少了,而世尊的利养与名誉则增多了。(Vin.C3)


迭瓦达答的利养与名誉减少后,他与追随者常结伙到各家求食,并事先告知所想吃的食物。人们对此不满,低声抱怨道:「这些沙门释子如何可以结伙聚众到各家求食,并事先告知所想吃的食物。谁会不喜欢精致的东西,谁会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呢?」那此少欲的比库也对此感到不满。他们将此事禀报世尊,世尊就问迭瓦达答:「传闻中的事情可为实情?」


「是实情,世尊!」


世尊诃责他,在说法后,告诉诸比库:「诸比库!今后我不允许有三人以上同在一人家吃饭。其因有三:防止心图不轨者并安抚如理行事者;防止有恶欲者组党结派而分裂僧团;哀愍施主人家。众人共食者,当如法治之。」(Vin.Cv.7:3;Vin.Sv.Pāc.32)

 

请立五苦行,分裂僧团


迭瓦达答到俱伽梨、迦留罗提舍、乾陀骠与三闻达多处,说到:「来,诸友!让我们在沙门果德玛的僧团中制造分裂与不和。」俱伽梨说:「沙门果德玛有大神通、大威力。我友!我们如何能办到?」


「诸友!我们可到沙门果德玛处,向他提出五点要求:『世尊!世尊一向赞许那些少欲、知足、渐损(诸恶)、修头陀苦行、净信、减损(执着)、精进的人。世尊!现在五点可助人达到上述的目标,那将是有益的:诸比库尽形寿当住于林中,住于村中者当受谴责。尽形寿当乞食,受请食者当受谴责。尽形寿当着粪扫衣,受居士施衣者当受谴责。尽形寿当居于树下,居于室内者当受谴责。尽形寿当不食鱼肉,食鱼肉者当受谴责。』沙门果德玛不会赞同以上五点。我们则将这五点告诉人们,运用它们便可在沙门果德玛的僧团中制造分裂与不和。因人们向来钦慕自律之人。」


迭瓦达答于是与他的追随者一同来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如此作后便说:「世尊一向赞许那些少欲、知足、渐损(诸恶)、修头陀苦行、净信、减损(执着)、精进的人。现有五点可助人达到上述的目标……」然后,他一一陈述了那五点。
「够了,迭瓦达答!让欲住于林中者住于林中,让欲住于村中者住于村中。让欲乞食者乞食,让欲受请食者受请食。让欲着粪扫衣者着粪扫衣,让欲受居士施衣者得受施衣。我允许一年中八个月住于树下,但雨季时不得为之。我允许吃三净肉——不见杀、不闻杀、不为已杀。」


迭瓦达答高兴又得意地说:「世尊不赞同这五点。」他与追随者便起身,敬礼之后,右绕而去。


回到王舍城后,他四处向人们宣传那五点:「我友!我们会见了沙门果德玛,要求他赞成这五点……」他讲到那五点,并断定说:「世尊未赞同这五点,但我们将受持这五点而住。」


这时那些缺少信心的愚者便说:「这些沙门释子勤修苦行,去除诸恶,但沙门果德玛却生活并沉浸在奢侈之中。」但那些具有信心的智者对此不满,迭瓦达答道:「何以迭瓦达答企图制造僧团的分裂与不和?」


诸比库听到人们不满的声音,那些少欲的比库对此亦感不满,并将之禀告世尊。世尊问迭瓦达答:「迭瓦达答!你看来有意在僧团中制造分裂与不和,可是实情?」


「是实情,世尊!」


「够了,迭瓦达答!别试图在僧团中制造分裂与不和,破坏和合僧团者感招苦果直至劫尽,业成熟时生于地狱直至劫尽。但促使已破裂之僧团重新和合者则功德无量,将在天上享受最胜之福至劫尽。够了,迭瓦达答!别试图在僧团中制造分裂,分裂僧团是重罪。」

(Vin.Cv.7:3;Vin.Sv.Sangh.10)


一日清晨,阿难尊者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入王舍城乞食。迭瓦达答见到他便走上前去,说到:「朋友,阿难!从今日起,我将离开世尊与比库众,于伍波萨他日自行伍波萨他,自行僧团之羯磨。」


阿难尊者乞食毕回来,将此事禀告世尊。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善人为善易,恶人为善难。


恶人为恶易,圣人不为恶。(Vin.Cv.7:3;Ud.5:8)


下一个布萨日来到时,迭瓦达答令众人取筹:「朋友!我们去会见世尊,要求他赞同五点,但他拒绝了。我们已受持这五点而住,现在任何赞成这五点的尊者请取筹。」


那时,有五百位瓦基族的新戒比库由韦沙离来,他们出家不久,并无辨别力,心想:「此是法、律、大师的教导。」他们因而取筹。僧团的分裂就这样产生了,迭瓦达答带领五百比库离开到象头山。(Vin.Cv.7:4)


阿难:那时,迭瓦达答离开未久,世尊住在王舍城灵鹫山。黎明之时,梵天娑婆主,不可思议地现身,其身光明照耀整个灵鹫山,他到世尊跟前,敬礼后,立于一旁。以偈对世尊说:


芦荟芭蕉与竹子,


生果实后则毁坏。


浪子由名声毁坏,


如生小马之母骡。(S.6:12;参A.4:68)


伍巴离: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到世尊处,他们告诉他:「世尊!迭瓦达答制造了僧团的分裂,带领五百比库前往象头山。」


「沙利子!你们两位难道不同情那些新戒比库吗?快去(找他们回来),在他们步入毁灭之前。」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即动身前往象头山。他们走后,站在离世尊不远处的一位比库因而落泪。世尊便问他:「比库!你为何落泪?」


「世尊!当世尊的两位上首弟子沙利子和马哈摩嘎喇那去迭瓦达答处,他们亦将附从迭瓦达答的教导。」


「比库!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不会发生,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将不会附从迭瓦达答的教导。相反地,他们将使那些附从的比库回心转意。」


迭瓦达答于座上受大众围绕而说法时,见到沙利子尊者与马哈摩嘎喇那尊者从远处走来。他告诉诸比库:「看,诸比库!我如此善说法,连沙门果德玛的两位上首弟子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也前来,并附从我的教导。」


此话说毕,俱伽梨警告迭瓦达答:「朋友,迭瓦达答!别轻信他们,他们来意不善。」


「够了,朋友!欢迎他们,既然他们是来附从我的教导。」


迭瓦达答分半座给沙利子:「来,朋友,沙利子!请坐此处。」


「够了,朋友!」沙利子答道,便另取一座,坐于一旁,马哈摩嘎喇那如是坐下。迭瓦达答用了夜晚大部分时间,以法教示、劝导、激励、鼓舞诸比库,之后对沙利子尊者说:「朋友,沙利子!比库众已离昏沉、睡眠,或许您愿意为诸比库说法,我背痛,愿稍息片刻,」


「是的,朋友!」沙利子答道。之后,迭瓦达答将袈裟褶成四叠,右斜而卧。但他因疲劳而忘念不正知,须臾便已入睡。


沙利子尊者以记心神变说法,规劝、训诫诸比库;马哈摩嘎喇那尊者以神通神变说法,规劝、训诫他们,直到他们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


这时,沙利子尊者告诉诸比库:「诸比库!我们将回世尊处,所有遵循世尊教导的人随我们同去。」如此,沙利子尊者、马哈摩嘎喇那尊者便领着五百位比库一同回到竹林园。


俱伽梨唤醒迭瓦达答:「朋友,迭瓦达答!起来!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已带领诸比库离去!难道我未曾告诉你别信任他们,他们两人来意不善。」迭瓦达答听到这话,当下口吐鲜血。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尊者到世尊处,说到:「世尊!让那些跟随分裂僧团者的诸比库重新受具足戒,当为善事。」


「够了,沙利子!别再提议让那些跟随分裂僧团者的诸比库重新受具足戒,让他们为犯罪忏悔就是了。但迭瓦达答如何行事?」


「世尊!迭瓦达答一如世尊所作,用了夜晚大部分时间,以法教示、劝导、激励、鼓舞诸比库,之后对我说:『沙利子!比库众已离昏沉、睡眠,或许您愿意为诸比库说法,我背痛,愿稍息片刻。』」


世尊于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从前有几头象住在林中大池塘边,他们会入鱼池中,以鼻拔出莲茎,在水中洗涤干净后,放入口中咀嚼,吞咽入腹,不含泥垢。如此做对他们的外观与健康都有益处,既不因此致死,又不受濒死之苦。但有一些幼象,未经大象教导,擅入池中,以鼻拔出莲茎,但洗涤未净,便入口咀嚼,连泥垢一同吞咽入腹。如此做对它们的外观与健康都无益,因此致死与受濒死之苦,同样的,诸比库!迭瓦达答将因仿效我,困苦而死。」


仿效我困苦而死,犹如幼象咽泥垢;


当学象王食莲茎,注意除泥于河中。(Vin.Cv.7:4)

 

具八恶法,不堪弘法使命


伍巴离:「诸比库!比库若要堪任弘法之使命须具有八种特质。哪八种?此处有比库,能闻、能使人闻、能学、能记、能解、能使人解、善巧于(知)善伴侣与不善伴侣、不斗诤。比库若具有此八种特质,便堪任弘法之使命。沙利子具有八种特质,故可堪任弘法之使命。」


于群众前不畏怯,言谈不失意不覆,


说无迟疑问不恼,比库如是堪任命。(Vin.Cv.7:4;A.8:1)


「诸比库!迭瓦达答已被征服,其心为八恶法所覆盖,将不免堕入恶道,在地狱受一劫之苦,哪八恶法?有利养、无利养、有名声、无名声、有称誉、无称誉、恶欲与恶友。迭瓦达答将堕入恶道,在地狱受一劫之苦,因为他已被征服,其心为八恶法所覆蔽。


「诸比库!此八恶法,若单独或一起生起时,应即时克服。比库克服此八恶法时,其心应抱持何种想法?此八恶法,若单独或一起生起时,如不即时克服,诸漏与热恼便会在心中生起。此八恶法,若单独或一起生起时,如即时克服,那么诸漏与热恼便不会在心中生起。所以,诸比库!你们当如是训诫自己:『此八恶法,若单独或一起生起时,我等应即时克服。」


「诸比库!迭瓦达答已被征服,其心为三恶法所覆蔽,将不免堕入恶道,在地狱受一劫之苦。哪三恶法?恶欲,恶友,以及在仅仅获得现世殊胜的神通后,便半途而废。」(Vin.Cv.7:4;A.8:7;Iti.89)

 

马嘎塔国与高沙喇国的争战


注释者:藏经中对迭瓦达答死亡的情形并未记载,根据注释书的描述,是大地裂开,将其吞没,卷入地狱,他将待在那儿直到下一个世界坏劫时,其所处之地狱亦坏灭为止。根据注释书,而非经藏本身,宾比萨拉王退位之后,其子未生怨王将他囚禁起来,最终处死。野心勃勃的未生怨王即位后,随即而来的便是一连串发生在马嘎塔与高沙喇这两个强国之间,亦即甥、舅之间的战争。


阿难:如是我闻。那时世尊在沙瓦提城,马嘎塔国国王未生怨王整备四军——象军、马军、车军与步军,行军至咖西国,讨伐高沙喇国巴谢那地王。巴谢那地王得到消息后,也整备四军,行军至咖西国,迎战未生怨王。这两国王开战了,在这场战役中,未生怨王打败了巴谢那地王,巴谢那地王撤回首都沙瓦提城。在沙瓦提城乞食的众比库听到消息,将之报告世尊。他说到:


「诸比库!马嘎塔国未生怨王,有恶友、恶朋、恶伴;高沙喇国巴谢那地王,有善友、善朋、善伴。但战败者的巴谢那地王,将受苦而度过此夜。」


胜者招致敌人,败者受苦难寝。


只有舍胜与败,心平者可安眠。


之后,两位国王再次交战。在这场战役中,巴谢那地王活捉未生怨王。巴谢那地王想:「马嘎塔国未生怨王在我未侵害他时来侵害我,但他仍是我的外甥。我何不没收他的象军、马军、车军与步军,放他一条生路?」众比库在沙瓦提城中乞食听到消息,将之报告世尊。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人随意掠夺他人,他人回报以掠夺,


被夺后再行掠夺。只要恶果未成熟;


愚者自以为好运,一旦恶果已成熟,


愚者便受于苦恼。杀害者得杀己者,


胜利者得胜己者,辱人者得辱己者,


恼人者得恼己者。业行之轮再转动,


被夺后成掠夺者。(S.3:14-15)

 

译注


 据传迭瓦达答是佛陀叔父斛饭王(或有说是甘露饭王或白饭王)之子,阿难尊者之兄。


 迭瓦达答为了赢得未生怨王子的心,曾化成婴儿躺在其怀里,任其抚弄,王子在亲吻逗戏婴儿时,其唾沫流入婴儿口中,所以佛陀对迭瓦达答有此呵斥。


 依据菩提比库的注释,「瞿低」是迭瓦达答母亲的姓。


 出佛身血是五逆罪之一,其余四者为杀阿拉汉母、杀阿拉汉、破和合僧。


 迭瓦达答此行乃无间业,来世即堕无间地狱。


 当如法治之,即指若违此规定,应依犯巴吉帝亚罪处


⑦ 此四人是迭瓦达答的伴党,常妨碍佛陀教化,诽谤其他佛弟子,不听从佛陀的劝诫。


 「筹」是用来计算僧众之人数或表决之票数。当发生事故或意见分歧时,欲计算两方人员,便使各人捉筹而行投票,以票数而知人数。其筹以竹与纸片等作之。


 未生怨王的母亲为韦提希夫人,因此他又名「未生怨韦提希子」
 


∣第十四章∣


晚年


引言


这一章引述佛陀以大山从四面走来的比喻,告诉巴谢那地王老与死之无可逃遁。巴谢那地王亦注意到,他所拥有的强大军队、善于咒术的臣子与无数的宝藏,都一概无济于事。阿难尊者在照顾佛陀的过程中,也注意到佛陀本人的衰老,并由此引发了与佛陀对此题目的一段对话。


这一章中还包括佛陀在探索之路上,以令人难以置信的不挠精神,所实践过的种种极端的苦行。巴谢那地王在与佛陀的最后一次会面时,对佛法之庄严,给出许多亲身观察而得的生动例证。本章最后以巴谢那地王本人的不幸结局告终。

 

面临衰老,当行于佛法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沙瓦提城,高沙喇国巴谢那地王一天中午来拜访世尊。世尊问到:「大王!你在这正午时分从何处来?」


「世尊!刹帝利种的灌顶王,有诸多王事:沉醉于权力,耽于感官娱乐,巩固政权与征服广大领土,我现在忙碌于此等事。」


「大王!你认为如何呢?若有值得信赖、忠诚可靠的人从东方来,说到:『大王!我从东方来。我看见东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正朝向此方而来,并摧毁一切生命。大王!做好你应做的事。』此时,又有人从西方、北方、南方来,都报告在各自方向所发生相同的事。面临着如此严重的威胁,面对人类毁灭的残酷,人身更难再受,你会如何做呢?」


「世尊!在那种时刻,除了行于佛法、行于正行、修善与造福外,我还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吗?」


「那么我要告诉你,大王!我对你宣说:衰老与死亡正朝你走来。当衰老与死亡朝你走来时,大王!你会如何做呢?」


「世尊!当衰老与死亡朝我走来,除了行于佛法、行于正行、修善与造福外,我还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吗?作为沉醉于权力,耽于感官娱乐,巩固政权与征服广大领土的刹帝利种灌顶王,我可以调动象军、马军、车军、步军来与敌人作战,但当我面临衰老与死亡之战时,这些却毫无机会与效用。在我的王宫里有善咒之大臣,能以咒语破来攻之敌,但当我面临衰老与死亡之战时,这些却毫无机会与效用。在我的王宫里有埋藏于地下与储藏于库房的大量黄金、金银,可用钱收买来攻之敌,但当我面临衰老与死亡之战时,这些却毫无机会与效用。世尊!当衰老与死亡朝我走来时,除了行于佛法、行于正行、修善与造福,我还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吗?」


「如是,大王!如是。当衰老与死亡朝你走来时,除了行于佛法、行于正行、修善与造福外,你还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吗?」(S.3:25)

 

佛陀的衰老


当世尊住在沙瓦提城的东园鹿母讲堂时,一天傍晚,世尊静坐毕,坐在夕阳下暖身。这时阿难尊者走上前来敬礼毕,以手为世尊揉搓四肢时说:「真是稀有啊!世尊!真是不可思议啊!世尊的肤色不再清净皎洁,手足驰缓,皱纹密布,身躯前倾,眼、耳、鼻、舌、身等诸根也已有变异。」


「如是,阿难!如是。少壮必衰老,无病必有疾,生命必死亡。而今我的肤色不再清净皎洁,手足驰缓,皱纹密布,身躯前倾,眼、耳、鼻、舌、身的诸根也已有变异。」


世尊如是说示后,善逝师又说如下偈:


可耻衰老诚可羞,彼是丑陋制造者。


形体过去曾优雅,今受衰老之践踏。


譬如已得百年寿,终不免落老朽手。


衰老所向无匿处,践踏一切尽无余。(S.48:41)

 

真正的不幸是对僧团之道产生争论


一时,世尊住于释迦国之舍弥村,尼乾陀若提子逝世于波婆。尼乾子的弟子在他死后分裂成两派,他们争吵、辩论、争论,以唇枪舌剑伤害对方:「你不知此法与律。你如何知此法与律呢?你的方法是错误的,我的方法才是正确的。我所说是一致的,你是自相矛盾的。应当先说的你后说,应当后说的你先说,你的理解是本末倒置的。你的教法已被驳倒,你已被击败了,去学点新的东西吧,若有能力,就把自己从迷惑中解脱出来。」尼乾子的弟子之间似乎发生了内讧,在家居士弟子对他们感到失望、不满与厌恶,犹如此法与律是尼乾子的非正说,使人难以理解,方向不明,无法助长平静,非正自觉者所说,它的塔已坏,追随者无所依皈。


准达沙马内拉刚在波婆结束夏安居,来找阿难尊者,告诉他波婆所发生的事。他们一同到世尊处,阿难向世尊报告准达所说之事。之后,他补充说:「世尊!我想:『世尊入灭后,让僧团没有争论。争论对众多人、天都是不幸的、不安的、伤害的与苦的。』」


「阿难,你认为如何呢?我所证知并教导你们的这些教法——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你觉得会有任何两位比库对我的这些教导有不同的解释吗?」


「不会的,世尊!但有些现在尊崇世尊的人,在世尊过世后会在僧团内制造争端,尤其是关于僧团的活命与巴帝摩卡方面。这样的争端将造成许多人的不幸与不安。」


「阿难!对僧团的活命与巴帝摩卡有争论尚是小事。然而,若是僧团之中对僧团之道与修行之法产生争论,这方面的争论就会给大众带来真正的不幸。」(M.104)

 

佛陀回应善星的诽谤


一时,世尊住在韦沙离城西郊的树林中,离车族之子善星比库,刚舍弃此法与律不久,他在韦沙离的各个聚会上说:「沙门果德玛并无超越常人的境界,无圣人的知见。沙门果德玛所教的法只不过是他自己发想而出,跟随心中生起的探索念头。而以那法所教导的人都是为自身的利益——当他修习此法时,只能引导他至苦的灭尽(但对其他问题则毫无益处)。」


沙利子尊者听到这些,便禀告世尊。「沙利子!迷途者善星是个愤怒者,他在怒气之中说出那些话。虽然本意是为了诽谤,但实际上称赞了如来。因为他称赞如来说:『以那法所教导的人都是为自身的利益——当他修习此法时,只能引导他至苦的灭尽。』」


「就如有人实现了它,我已直接体证众所周知的四种梵行,我修习最极端的苦行、贫秽行、嫌厌行与孤独行。


「这是我的苦行:我裸身,拒绝行一切世俗法,我食后舔手;当人要我过来时,我置之不理;当人要我停下时,我不予理睬;我不接受带来的、特意制作的东西,也不接受邀请;我不接受从锅里、碗里拿出的东西;越过门槛、柴薪、杵棒递过来的东西;二人共食之际,(只由其中一人)所给的东西;由孕妇、哺乳的妇女、男人拥抱的女人所给的东西;从周济穷人处、近于狗处、有苍蝇飞舞处而来的东西;我不食鱼、肉;不饮烈酒、水果酒或发酵而成的饮料。从一户人家我只乞一口食物,从二户乞二口……从七户乞七口。我曾一日以一小碟食物为生,以二小碟食物为生……以七小碟食物为生。我曾每日进食一次,每两日进食一次……每七日进食一次,渐次延长,直到每半个月进食一次,专心于定期食的修行。我曾单以野菜为生,或单以小米、野米、薄皮、水草、米糠、煮饭之泡汁、胡麻粉、野草、牛粪为食,或以森林中树根的野果与吹落于地的野果为食。我曾着麻衣、麻之混织衣、塚间衣、粪扫衣、树皮、鹿皮、吉祥草衣、树皮衣、木头纤维衣、人发编织衣、兽毛衣、枭羽衣。我曾为拔须发行者,取拔自己的须发而修行。我曾为站立行者,拒绝各类座席。我曾为蹲踞行者,持续地保持蹲踞的姿势。我曾为卧荆棘行者,而以荆棘为床。我曾修习于日落前要三次浸在水中澡浴。事实上,我曾修习虐待、折磨自己身体的各种方式,我曾有这样的苦行。


「这是我的贫秽行:如柿子树,青苔经年累月地在其树干上结了一层层由软变硬的组织,它层层剥落。同样地,尘垢经年累月地在我的身体上结了一层层由软变硬的体垢,它层层剥落。我从未想过:『啊呀!让我用手擦拭这些尘垢,或叫另一个人用手擦拭它们。』我从未生起这样的想法。我曾有这样的贫秽行。


「这是我的嫌厌行:我总是正念于或前或后的步伐,甚至连对一滴水珠都充满了怜悯。我常这么想:『让我不要伤害这个在地缝中的小生命。』我曾有这样的嫌厌行。


「这是我的孤独行:我会离开人群到树林中,并住在那里。就像森林中长大的鹿,一旦看到人,立刻就从树林奔逃到另一片树林,从密林奔逃到密林,从山谷奔逃到山谷,从山丘奔逃到山丘。当我看到牧牛者、放羊者、拾柴捡草者、樵夫,我会从树林奔逃到树林,从密林奔逃到密林,从山谷奔逃到山谷,从山丘奔逃到山丘。为什么呢?好让他们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们,我曾有这样的孤独行。


「当牛群被放出去,牧牛者任其自由行动时,我会爬进牛栏,以尚在哺乳的犊牛之粪为食。只要我自己的粪尿还在,我也曾以它为食。我曾如此地扭曲过饮食习惯。


「我曾离开人群到令人生怖畏的树林中,并住在那里。这种令人生怖畏的树林,往往使贪欲未尽的人毛骨悚然。在寒冬之夜,从降雪之季,月前分第八日至后分第八日止,我曾于空旷处度过黑夜,于林中度过白天。在热季的最后一个月,我曾于空旷处度过白天,于林中度过黑夜。不由自主地,我诵出自己从未听过的偈:


寒夜与暑日,独处怖畏林,


裸形无火暖,隐士勤探索。


「我曾睡在塚间,以死尸之骸骨为床座。牧牛者前来对我吐唾沫、撒尿、扔尘土,以柴枝戳我的耳朵,我从未憎恨他们。我曾有这样的平等心。


「有些沙门与婆罗门相信并主张清净来自于食物。他们说: 『让我们以可乐果为食,』他们吃可乐果,吃可乐果粉,饮可乐果汁,以可乐果作出各种食品。我曾每天靠一粒可乐果维生。但是,沙利子!你可能以为那时的可乐果比较大,但你不应如此认为:那时的可乐果顶多与现在一样大。每天只吃一粒可乐果,我的身体变得极度消瘦。……还有些沙门与婆罗门相信并主张清净来自于食物,他们说:『让我们以豆子为生。』……他们说: 『让我们以胡麻子为生。』……他们说:『让我们以米为生。』……我曾每天只吃一粒豆子……一粒胡麻子……一粒米……但依着这种仪轨、戒律与种种艰难的修法,我仍未达到超越常人的境界,并无圣人的知见。为什么得不到呢?因我并未证得圣慧,若达此圣慧,就会引导修习者灭尽一切苦,因这种圣慧属于圣界,能引导人解脱世间。


「有些沙门与婆罗门相信并主张清净来自于轮回的某一道,但在我漫长的轮回中,绝不可能找到我不曾去过的轮回界,净居天是唯一的例外,因生于净居天,我便不会再转生于此世界。


「有些沙门与婆罗门相信并主张清净来自于祭祀。但我在漫长的轮回中,绝不可能找到我未曾作过的祭祀,不论是身为刹帝利的灌顶王,或大富的婆罗门。


「有些沙门与婆罗门相信并主张清净来自于拜火。但我在漫长的轮回中,绝不可能找到我未曾拜祭过的火,不论是身为刹帝利的灌顶王,或大富的婆罗门。


「有些沙门与婆罗门相信并主张『一个善人只要保持年轻、黑发、青春,在人生之初期,达到最圆满的智慧辩才。但当他高龄、衰老,被岁月压迫,经历过人生的起伏,迈入生命的最后阶段,年龄已达八十、九十或一百岁,那么,他便会失去智慧辩才。』但不应如此认为。我现在已高龄、衰老,被岁月压迫,经历过人生的起伏、迈入生命的最后阶段:我已八十岁了。假如我有四个弟子,各有一百年的寿命,可活到一百岁,他们的正念、注意力、记忆力、智慧辩才各方面都是最圆满的,犹如装备齐全的射手,受过良好的训练、练习与考验,可轻易地把轻箭射穿过多罗树的树荫。如果他们的正念、注意力、记忆力、智慧辩才各方面都是最圆满的,如果他们不断地请教有关四念住的问题,我则有问必答,他们牢记每个答案,从不追问或停顿,除了进食、饮水、咀嚼、品尝或大小便利,或休息以克服昏沉。纵然如此,如来说法——对各道支的解释,以及对问题的回答,各方面都无有穷尽。我那四个弟子,各有百年寿命,可活到百岁,但百年时间一到,他们还是要死亡。沙利子!即使有一天你必须把我置于床上而抬行,如来的智慧辩才仍不会改变。」(M.12)

 

巴谢那地王与佛陀的会面


叙述者:在佛陀的晚年,有几件按一般标准可称为令人痛心的事情发生。正如刚才说过的,一位舍戒比库善星(曾担任佛陀的侍者),公开地发表言论背弃并抨击佛陀,贬低他的世间神通。佛陀于是作『狮子吼』,宣说没有哪一种自辱的苦行未曾修习过,没有哪一种净化的方法他未尝试过。不久之后,他又失去了两位大弟子。那段时间,佛陀四十多年来的大护法——高沙喇(乔萨罗)国的巴谢那地王,也愈来愈被政局的波动所烦扰。


注释者:巴谢那地王与佛陀同龄,所以当时也正好是八十岁。之前,他就深为自己与外甥——马嘎塔国(摩竭陀)未生怨王(阿阇世),所进行的毫无目的,又一无展获的战争,以及自己王国内部不时发生的动乱而忧恼。由于一个宫廷阴谋,他的军队统帅槃头罗将军,因被指控反叛国王而遭处死,可是事后他发现这位将军是无辜的,他的心于是为悔恨所萦绕。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个过失,他提拔了将军的外甥长作,接掌将军所留下的职位。(M.89与D.16的注释)


叙述者:巴谢那地王到佛陀那里听取忠告。当他的忠实伴侣玛莉咖夫人逝世后,他极度绝望地来到沙瓦提城(舍卫城)见佛陀,以寻求宽慰。(参A.5:49)


注释者:国王的宫殿与辉煌的首都不再带给他任何喜悦。他带着许多随从,毫无目标的四处游行。


叙述者:在沉浸于怀旧与不安的游行途中,年迈的国王偶尔与佛陀在路上交会,那时国王就会去见佛陀。国王的逝世在三藏中并无记载,但根据注释书,国王在即将过世时曾听到佛陀的一次开示。下面便是对他们最后那一次会面的记载。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释迦国的弥娄离村。高沙喇国的巴谢那地王为某些事务来到邑名城,他对长作说:「朋友!传唤御马车,让我们去幽美的园林浏览美景。」


「遵命,大王!」长作回答。当马车传到时,他说:「大王!御马车已到,悉听尊便。」


于是巴谢那地王上了御马车,摆着皇家耀眼威严的排场朝着园林的方向驶去。他把马车赶到车道的尽头,便改为步行。在他步行漫游时,观察树下,内心激发出信任与信心;这些树下安静而无噪音,远离人群,人可隐蔽不被发现,适合于静思。这景象让他想起世尊,于是说:「吾友,长作!这些树下像那些……在那里我们曾礼敬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这位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现在住在哪里呢?」


「大王!在释迦国的弥娄离,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现在住在那里。」


「从邑名城到弥娄离有多远?」


「不远,大王!大约三由旬,我们可在天黑前赶到那里。」


「那么,朋友!备好马车。让我们现在就去看望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


「遵命,大王!」长作回答。国王于是从邑名城驱车赶到释迦国的弥娄离,在天黑前赶到那里。他驾着车朝向园林,直到车道尽头,之后便下车步行。


当时有几位比库露天经行,国王走上前去,问到:「尊者!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现在住在哪里?我们想参见阿拉汉、正自觉者的世尊。」


「那儿门正关着的便是他的住处,大王!你可静静地上前,从容地走上玄关;轻咳一声,然后敲敲门板,世尊就会为你开门。」


巴谢那地王当场解下宝剑与王冠交给长作。长作心想:「大王现在要有个秘密的会谈,我必须独自在这里等待吗?」


依着指示,国王来到门前,在敲门后世尊开了门。国王走进屋里,头面顶礼世尊之足,亲吻世尊之足,用手抚摸它们,并自报姓名:「世尊!我是高沙喇国的巴谢那地王;世尊!我是高沙喇国的巴谢那地王。」


「但是,大王!你对这个身体表示最上的恭敬,表示如此的友爱,这样作会给你带来什么利益呢?」


「世尊!我相信如下对于世尊的描述是真实的:『世尊是正自觉者;法为世尊所善说;世尊弟子所组成的僧团为善行道者。』世尊!我曾看到有些沙门与婆罗门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里过着梵行的生活,但之后却享受、沉溺于五种欲乐中。然而,在此我见到比库们终生过着圆满的梵行生活,直到命终。这就是为何我相信如下对世尊的描述是真实的:『世尊是正自觉者;法为世尊所善说;世尊弟子所组成的僧团为善行道者。』」


「复次,世尊!王与王争、刹帝利与刹帝利争、婆罗门与婆罗门争、居士与居士争、母与子争、子与母争、父与子争、子与父争、兄弟与兄弟争、兄弟与姐妹争、姐妹与兄弟争、朋友与朋友争。然而,在此我看到的是比库们和谐相处,没有争执,如水乳合,彼此以善意相待。确实地,世尊!我在别处从未见过有如此和谐的团体。这也是为何我相信对于佛陀的描述,是真实不虚的一个原因。


「复次,世尊!从一个园林到另一个园林,从一个花园到另一个花园,我曾看到那么多沙门与婆罗门羸弱、可怜、丑恶、面黄肌瘦,四肢上血管到处突起,让人想到就不忍卒睹。我想: 『这些尊者显然不乐于梵行的生活,他们也许犯了罪且把它隐藏起来,所以看来是才会如此。』我走上前去,询问他们何故如此,他们回答:『大王!我们罹患家族性的遗传病。』但在此,我看到比库们喜乐、悦乐、满悦、爱乐,诸根充满活力,平静、安稳、无求,以如野鹿柔和之心而住。我想:『这些尊者确实因体验到世尊那处处殊胜的教导,才会看起来如此。』这也是为何我相信对于世尊的描述,是真实不虚的一个原因。


「复次,世尊!身为刹帝利灌顶王,我可对死刑者处以死刑,对应罚款者予以罚款,对应放逐者予以放逐。可是,在会议上仍有人会打断我的话。尽管我说:『大德们!别在开会时打断我,让我把话讲完再说。』但他们仍会打断我。在此我看到不止数百位的比库听众聆听世尊说法时,诸弟子连咳嗽或清嗓子的声音都没有。有次世尊为数百人说法时,有位弟子清了一下嗓子,某个同梵行者就以膝盖轻推他,说:『请安静,尊者!别作声,世尊正在说法。』我想:『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议啊!比库听众竟能不靠惩罚或刀杖,而如此地遵守纪律。』确实地,世尊!我在别处尚未见过如此守纪律的听众。这也是为何我相信对于世尊的描述,是真实不虚的一个原因。


「复次,世尊!我见识过众多刹帝利学者、婆罗门学者、聪慧的居士学者、沙门学者,他们都很聪明,熟知诸家的理论到犹如吹毛求疵的神箭手熟知箭术一般,有人会想:他们必然会四处巡游,以自己所具的学识推翻任何错误的观点。他们听说:『沙门果德玛将到某一镇或某一村。』他们便设计了一个问题:『若我们这样问,他便会这样答,我们就反驳他的理论。若我们那样问,他便会那样答,我们就反驳他的理论。』他们听说:『沙门果德玛已到了某镇、某村。』他们就前往沙门果德玛的处所。沙门果德玛以法教示、督促、激励与鼓励人们。之后,他们竟然都未质问世尊,那么如何去反驳他的理论呢?事实上,他们当场成为世尊的弟子。这也是为何我相信对于世尊的描述,是真实不虚的一个原因。


「复次,世尊!梨师达多与富兰那是我的两名木工,我供给他们食物与日用所需,提供他们生计,并为他们带来名望。尽管如此,他们对我的恭敬,还比不上对世尊的恭敬。有次我带军队出门演习,有意考验一下这两名木工,我布置了一间狭小的陋室。结果他们当天夜里用了相当多的时间讨论佛法。之后他们躺下时,把头朝向他们听说世尊当时所在处,而把脚朝向我。我想:『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两个好人确实体会到世尊那处处殊胜的教导。』这也是为何我相信如下对于世尊的描述是真实不虚的:『世尊是正自觉者;法为世尊所善说;世尊弟子所组成的僧团为善行道者。』


「复次,世尊!世尊是刹帝利,我也是刹帝利;世尊是高沙喇人,我也是高沙喇人;世尊现在八十岁,我也八十岁。这些都是为何我对世尊表示最上的恭敬,表示如此的友爱。现在,世尊!我要告辞了。我很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大王,悉听尊便。」


高沙喇国巴谢那地王于是起座,敬礼世尊后,右绕而离开。


他离开不久,世尊对比库说:「诸比库!这位巴谢那地王在起身离开前说出了佛法庄严的例证。你们要学习这些庄严法,要受持这些法,因为它们有助于安乐,是属于梵行的基础。」


世尊说了如上的话,比库们对世尊所说的话都感到满意且欢喜。(M.89)

 

巴谢那地王丧命他乡


叙述者:国王这次会见佛陀之后的经历,只在注释书中有记载。


注释者:国王走到佛陀的精舍时,把他的王冠与权杖留给长作。长作是个爱抱怨、疑心重的人。他开始想国王上一次与佛陀单独见面之后,导致国王处死他那位将军舅舅,于是他怀疑自己现在面对着相同的命运。当国王一进入佛陀的精舍,长作就带着王冠与权杖离开去到营地。在那里,他告诉国王的儿子毗琉璃太子立刻篡位,否则他要自己篡位。王子于是同意了,长作留下一匹马、一把剑、一位闺中妇女,告诉她去警告国王,若珍惜自己的生命的话就不要试图追赶,之后他带着其余的随从由驻军地启程赶去沙瓦提城。当国王从佛陀的精舍出来,看不到随从,就走到营地,在那里等待着的妇女告诉他所发生的事情。


国王这时决定向他的外甥未生怨王求援,在去王舍城漫长的路上,他吃了许多他不习惯的粗食并喝了很多水。当他到达王舍城时天色已晚,城门已关,他于是必须在公众的歇憩所过夜。当天夜里,他突然犯了重病,天亮之际就过世了。那位等待的妇女在国王死于其怀中之后,悲痛地呼喊:「我的主人。高沙喇国的国王,两个国家的统治者,现在像穷人般地死了,停躺在一个穷人歇脚之处,在一个异国城市的城门之外!」未生怨王听到消息后,马上命令举行皇家的葬礼。之后,他作出气愤不平的姿态,宣布对他的表弟——维都哒跋王,进行惩罚性的进攻。但不久他就採纳了大臣的建议:老国王已死,这样的攻击是失策的,也无益处。于是,他也就承认了自己表弟的继承权。

 

原注   
               

  在此所叙述的苦修情形主要是耆那教所提倡的。


 净居天是较高的梵天界中的一部分,生到此处的众生全是证得不还果的人(参第十二章),他们住在此处,不再转生到其他世界,直到证得般涅槃。


译注   
               

① 「嫌厌行」一词取自于《汉译南传大藏经》,其英文是scrupulousness,为「谨小慎微」之意。


②  这句话是意指悲悯生存于小水珠内的众生。


③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都选择于佛陀涅槃之前入灭。


 
∣第十五章∣


最后一年


引言


本章记述的是世尊生涯的最后一年,以及他入般涅槃的详尽过程。其中我们可看到,世尊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反覆地教导僧团,嘱咐他们和合敬长,以法为依归,并提出七不退法、四大教法等具体可行的方针。本章不仅记述世尊在入般涅槃前,如同常人般为各种病痛折磨,以及所受到来自人天的礼遇。还有他虽然在一方面规定如何处理自己的遗体,在另一方面,却一再地强调对他的最高礼敬是奉持他的教导。


本章也收录了在佛教史上颇有争议的一些事件,特别是有关世尊在食用金匠之子准达供养的碎猪肉后,身患重病的情节。有人从世尊食毕,即令准达将所余之碎肉掘洞掩埋,并说除他本人再无他人可消化此食上,找到世尊实际上是受到毒害的根据。从诸多典籍中,读者可以找到对这一事件种种不同的解释,但值得牢记的是,世尊本人在事后对准达的赞扬与肯定。


身为世尊多年的侍者,阿难尊者毫无疑问地在佛教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世尊的最后历程中,阿难一如既往地起着请教与转达佛意的作用,但其中发生的几个事件,却成了马哈咖沙巴尊者乃至后人谴责阿难的理由。这包括世尊示意阿难,可应阿难之请住世一劫,而阿难却不解其意,毫无反应;世尊在讲到小小戒可舍,阿难却不问其详,以至后人无据可寻;世尊在病中口渴,请阿难到河中打水,他却以河水浑浊,一拒又拒等佛教史上着名的典故。


最后应当提请读者注意的是,世尊在提出四大教法时所作出的忠告。亦即辨别佛法真伪的唯一依据,是它的内容而非讲法者的名誉与地位。此外,世尊明确地宣告他所说之法毫无隐密保留,无有未宣的秘法。这点在后世的佛教发展中,特别值得我们谨记于心。


 
叙述者:下面所叙述的事件,全都发生在世尊入般涅槃的一年之内,除了他的两位上首弟子的过世,其余所有的事件都记载于同一部经里。事件的时间顺序在经藏中一般是难以推断的,但在这部经里才变得十分明显。

 

使国家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在王舍城灵鹫山,那时,未生怨王急于讨伐瓦基人。他说:「我将灭掉这些具大神通、大威力的瓦基人,毁灭他们,将他们彻底消灭。」


未生怨王于是对摩羯陀国的大臣婆罗门禹舍说:「来,婆罗门!到世尊处,说:『世尊!马嘎塔国王未生怨韦提希子,头面顶礼世尊之足,问候您是否无病、无恙,身体健康强壮,生活安乐。』然后再说:『世尊!马嘎塔国王未生怨韦提希子,急于讨伐瓦基人,他说:『「我将灭掉这些具大神通、大威力的瓦基人,毁灭他们,将他们彻底消灭。」』你仔细注意他的回答,然后回来禀报,诸如来从不妄语。」


 「是的,大王!」禹舍答道。之后,他令人备上几辆豪华的马车,登上其中一辆,从王舍城向灵鹫山驶去,直至车道终止处,他下车步行至世尊所在处。礼敬世尊后,坐于一旁。坐定后,便转达国王的口信。


世尊对站在身后摇扇的阿难尊者说:「阿难!你可听说瓦基人常集会、多参与集会?」


「他们确实是如此,世尊!」


「阿难!只要他们确实是如此,便可兴盛而不衰。你可听说他们集会时相互和睦,起立时相互和睦,履行瓦基人之义务时相互和睦;他们是否避免制立未立之法,或废弃已立之法,并按古制的法规行事;他们是否尊重、恭敬、礼遇、爱戴瓦基的长者,听从他们的教导;他们是否不奸淫、诱拐宗族的妇女、童女;他们是否尊重、恭敬、礼遇、奉持瓦基城乡各处的塔庙,不使迄今为止的香火祭祀中断;跋耆人否提供阿拉汉合法的保护、守护、卫护,以使未来到此地的阿拉汉愿意前来,而已住于当地的阿拉汉能安乐而住?」


「他们确实是如此,世尊!」


「只要他们确实是如此,便可兴盛而不衰。」


世尊于是对禹舍说:「我住在韦沙离的沙兰它它庙时,传授了瓦基人七不退法。只要此七不退法存在于瓦基人之间,且他们善奉行此七不退法,那么瓦基人便可兴盛而不衰。」


此话说毕,禹舍评论道:「果德玛大师!若瓦基人能保持其中的一条,便可兴盛而不衰。那么,若他们保持了所有的七条,那么情况又将是如何呢?确实地,果德玛大师!未生怨王不可能在战场上征服瓦基人,除非他收买他们,并在他们中间播下不和的种子。果德玛大师!我们要告辞了。我们很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婆罗门!时间到了,悉听尊便。」(D.16;A.7:20)

 

使僧团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


禹舍心满意足。他欢喜世尊的话,起身致谢后,动身离去。他一离去,世尊就对阿难说:「阿难!将王舍城附近的比库召集到讲堂。」


「是的,世尊!」他答道。召集大众后,他通报世尊。世尊即从座起,来到讲堂,坐于已事先备好的座位。对诸比库说: 「诸比库!我今教导你七不退法,善谛听我所说。」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


世尊说:「只要诸比库时常集会、多参与集会;只要他们集会时相互和睦,相互和睦地提升、履行僧团成员的义务;只要他们避免制定未立之戒,或废弃已立之戒,并能持守已立之戒;只要他们能尊重、恭敬、礼遇、爱戴富于经验的、僧腊教长,身为僧团之父与僧团导师的诸长老比库,听从他们的忠告;只要他们在导致生死轮回的渴爱生起时,不为其所支配;只要他们乐住于阿兰若;只要他们自身能保持正念,以致未前来之同梵行善友愿意前来,已前来之同梵行善友得安乐而住,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不喜、不欣、不耽乐于俗务;不喜爱闲谈;不爱好睡眠;不喜爱社交;只要他们不生恶欲,不陷于恶欲;只要他们不交恶友,不为恶友所制;只要他们在修道上不会因得微小的世间成就,便知足不前而半途而废,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具信心、有惭、有愧、多闻、精进、正念、有慧,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修习正念觉支、择法觉支、精进觉支、喜觉支、轻安觉支、定觉支与舍觉支,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能增长无常想、无我想、不净想、过患想、舍贪想、离贪想、灭贪想,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D.16;A.7:20)


「有六不退法:只要诸比库当众或私下对待同梵行者,在身、语、意业上都能充满慈爱;只要他们能公平无私地与同梵行之持戒者分享如法取得之物,乃至钵中之食;只要诸比库与同梵行者当众或私下都能守持清净戒,其戒行不坏、不破、不污、不杂,令人解脱,为智者所称叹,未曲解(戒法),增益修定;只要诸比库持导致脱离(轮回)之圣见,以及导致自业所招之苦究竟坏灭之圣见,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只要在诸比库中,坚持与教导这些不退法,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D.16)


佛陀劝修戒、定、慧


世尊住在王舍城灵鹫山时,他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 「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世尊在王舍城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


「来,阿难!让我们前去庵摩罗树园。」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庵摩罗树园。到达之后,住在庵摩罗树园的王邸之中。


世尊住在那里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佛在庵摩罗树园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 「来,阿难!让我们前去那烂陀。」


「是的,世尊!「阿难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那烂陀。到达之后,住在那烂陀的婆婆利芒果园中。(D.16)

 

三世诸佛的成就


那时,沙利子尊者来到世尊处,说到:「世尊!我深信于此:于过去、未来与现在,没有任何沙门、婆罗门比世尊在觉悟上更有成就。」


「沙利子!此语甚大,如狮子吼,其声甚大。那么你可曾以你之心了知所有过去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的心,而知:『此是他们的戒,此是他们的定,此是他们的慧,此是他们所住之成就,此是他们所获的解脱?』


「不,世尊!」


「你是否能以相同的方式了知所有未来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的心?」


「不,世尊!」


「那么,你是否能以相同方式了知我——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之心?」


「不,世尊!」


「那么,你如何可以作如此大言,发如是之狮子吼呢?」


「世尊!我不曾以心了知过去、未来与现在阿拉汉、正自觉者的心,但我却对正法有这样的信心。设有一国王,于边界的城市,建筑深壕、高墙、堡垒,只留一门。国王派一位聪明贤能的守门人,阻挡不识者,而放行所识者;又曾亲自环城巡视,未见缝隙、洞孔,可容猫窜越。他因而知一切众生,凡其身大小若超过某尺寸者,欲出入其城,必经此门。同样地,世尊!我对正法有这样的确定。所有过去的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舍弃能使智慧变弱的五盖,令心善住于四念处,他们如实修习修持七觉支而成就无上之正自觉。所有未来的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亦复如是。现在的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亦复如是。」(D.16;S.47:12)

 

无戒者的过患与持戒者的利益


世尊住在那烂陀的婆婆利芒果园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世尊在那烂陀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 「来,阿难!让我们前去波吒利村。」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波吒利村。


在波吒利村的信众听说:「看来世尊已来到波吒利村。」他们前来拜见世尊,敬礼后,坐于一旁。如此作后,他们说:「请世尊纳受一休息堂。」世尊沉默同意。见世尊同意接受,他们由座而起,敬礼后,右绕而去,至休息堂。他们将休息堂搭上顶盖,于堂内铺设诸敷具,安置水瓶,并悬挂油灯。之后,他们告知世尊所作之事,并补充说,「现在悉听尊便。」


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来到休息堂。洗脚后进入堂内,靠近中央柱面东而坐。诸比库也在洗脚后入休息堂,靠近西壁,绕世尊面东而坐。波吒利村的信众,洗脚后也入休息堂,靠近东壁,向世尊面西而坐。这时,佛对波吒利村的信众说:


「居士们!犯戒的无戒者招致五种过患。哪五种?一者,无戒者因放逸而穷困。二者,恶名远播。三者,在大众中,无论是在刹帝利、婆罗门、居士或沙门之间,他总缺少自信,需要信心。四者,在死时恼乱不安。五者于身坏命终之后,堕入恶生、恶趣、苦趣,乃至地狱之中。


「但圆满戒律的持戒者获得五种利益。哪五种?一者,持清净戒者因精进而获大财富。二者,善名远播。三者,在大众中,无论是在刹帝利、婆罗门、居士或沙门之间,他总具信心。四者,在死时心不恼乱。五者,于身坏命终之后,得生善趣,乃至天界。」


然后,世尊用了夜晚的大部分时间教示、劝导、激励、鼓舞波吒利村的信众。在散会前,又说到:「居士们,夜色已深,悉听尊便。」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从座而起,敬礼之后,右绕而去。他们离开不久,世尊走进一间静室。(D.16;Ud.8:6;Vin.Mv.6:28)

 

智者已渡越彼岸


那时,马嘎塔的两位大臣须尼陀与禹舍正在波吒利村修筑城塞,以防瓦基人的入侵。时有数以千计的天人,在田野出没。其中有神力的天人说服有神力的国王与大臣,在他们的出没处筑城;次等的天人则说服次等的国王与大臣,在他们的出没处筑城;而低劣的天人则说服低劣的国王与大臣,在他们的出没处筑城。以胜过常人的清净天眼,世尊看到那些天人。夜将尽,天将破晓之时,世尊起身,向阿难尊者问到:「阿难!是谁在波吒利村修筑城塞?」「世尊!是须尼陀与禹舍在修筑城塞。」


「他们所作如同与三十三天的天人商议一般。」世尊说到,并说出他的天眼所见。他又补充说:「在所有圣者经常往来与贸易中心里,波吒厘子城将是其中之最,犹如开封之珍宝袋。此城面临三种危险——火、水与纠纷。」


须尼陀与禹舍到世尊处,并邀请他次日阿拉汉。用食结束,当世尊食毕,放下钵后,他们两人敷座于下位,坐于一旁。世尊以偈为他们祝愿:


智者于所居之处,必先供养有德人,


因其以自律过活,既而供奉地祇神,


对地祇礼敬尊重,彼等还以慈相待。


地祇对智者之心,犹如母爱于稚子,


若人为神所钟爱,其所见者皆吉祥。


然后,世尊从座起身离去。但须尼陀与禹舍却在后跟随世尊,他们思惟:「世尊离开所经之门,将名之为『果德玛门』;他涉渡恒河之河津,将名之为『果德玛河津』。」于是,世尊离开所经之门于是称为「果德玛门」。但世尊到恒河边时,正逢河水泛滥,滩上河水溢满,连乌鸦都可以从中饮水。要渡河的人有的在寻找船只,或寻找浮舟,或绑制竹筏。那时,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世尊与比库众从恒河的此岸消失,而立于彼岸。世尊看到那些要渡河的人在寻找船只、浮舟或绑制竹筏。了知其中的意义,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欲渡高涨之河者,或筑桥或寻浅处,


彼等绑制竹筏时,智者已渡越彼岸。


(D.16;Ud.8:6;Vin.Mv.6:28)

 

洞察四谛,断除有爱


那时,世尊对阿难尊者说到:「来,阿难!让我们前去拘利村。」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拘利村。住拘利村时,世尊告诉诸比库:「诸比库!因未通晓、洞察四谛,你我方流转于此漫长生死之路。是哪四谛?为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圣谛。一旦通晓,洞察以上四谛,即断除有爱,有爱既除,便可不再受生。」


世尊住在拘利村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Vin.Mv.6:29)

 

诸比库、居士命终投生何处


世尊在拘利村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 「来,阿难!让我们前去那提迦村。」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那提迦村。到达之后,住在繁耆迦精舍。


那时,阿难尊者到世尊处,说到:「世尊!现有比库沙罗死在那提迦村,他去到何处,投生为何?又有比库尼难达、居士苏苏达答(Sudatta)、女居士善生、居士卡具陀、迦陵伽、尼迦吒、迦提沙跋、赌达、山赌达、婆头楼与苏婆头楼——俱死在那提迦村,他们去到何处,投生为何?」


「阿难!沙罗比库由现法自知作证,以诸漏尽,而住于无漏心解脱、慧解脱。难达比库尼断除五下分结,即时生于上界,当于该处得证涅槃,不再回到欲界受生。居士苏达答(Sudatta)多断除三结,令贪、嗔、痴薄弱,成为一来者,他将于欲界再受生一次,即得苦灭。女居士善生断除三结,成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已得不坏净信,趋向于觉悟。居士卡具陀、迦陵伽、尼迦吒、迦提沙跋、赌达、山赌达、婆头楼与苏婆头楼,以及其余五十位居士俱已成为不还果者。又有九十位居士成为一来者。又逾五百位居士成为入流者。


「人本不免一死,但若每有人死,你便来问我,这将令如来疲烦。所以我今授你一法,名为『法镜』,圣弟子即可据此预期各自之未来:『我将不堕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不生恶趣。我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已得不坏净信,且趋向于觉悟。』


「所述之『法镜』是什么呢?若弟子对佛陀具足正阿拉汉『世尊是阿拉汉、正自觉者、明行具足者、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又对法具足正信:『法是由世尊善说;自见(其效用于当下可见);无时的(其报迅速不拖延);来见的(任何人皆能亲尝其味);引导的(领人向前);智者各自证知。』又对僧团具足正信:『世尊的弟子是善行道的、正直行道的、真理行道的、正当行道的、即四双八辈之世尊的弟子,是供养者、可供奉者、可施者、可恭敬合掌者,是世间无上的福田。』他是圣者所爱之圆满持戒者,其戒行不坏、不破、不污、不杂,令人解脱,为智者所称叹,未曲解(戒法),增益修定。此为『法镜』,圣弟子即可据此预期各自之未来:『我将不堕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不生恶趣。我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已得不坏净信,且趋向于觉悟。』」


世尊住在那提迦村的繁耆迦精舍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

 

比库当正念、正知而住


世尊在那提迦村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 「来,阿难!让我们前往韦沙离。」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韦沙离,到达之后,住于庵婆波梨林。在林中世尊告诉诸比库:「诸比库!比库当正念正知而住,这是我们对你们的教示。比库当如何正念而住?比库安住于身,随观身体,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受,随观感受,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心,随观心识,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法,随观诸法,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又比库当如何正知?比库行往与归来时,于前瞻与旁观时,于屈伸肢体时,于着三衣与持钵时,于吃、喝、嚼、尝时,于大小便利时,于行、住、坐、卧、醒、语、默时,皆以正知而行。比库当正念、正知而住,这是我们对你们的教示。」(D.16;参D.22)

 

庵婆波梨献园林


那时,妓女庵婆波梨听到世尊已抵达韦沙离,并住在她的芒果园。她备有数辆豪华的马车,登上其中一辆,从韦沙离朝芒果园驶去,直到车道尽头,之后便下车步行至世尊处。敬礼世尊后,坐于一旁。坐定后,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她。尔后,她对他说:「世尊!请世尊与比库众明日接受我请食。」世尊默然同意,她从座而起,敬礼之后,右绕而去。


然而。韦沙离的离车族人也听说世尊住在庵婆波梨的芒果园中,他们备有数辆豪华的马车,登上马车,驶出韦沙离城。其中有的蓝色装扮,蓝色彩绘,着蓝衣,佩戴蓝色饰品;有的是黄色装扮,黄色彩绘,着黄衣,佩戴黄色饰品;有的是红色装扮,红色彩绘,着红衣,佩戴红色饰品;有的是白色装扮,白色彩绘,着白衣,佩戴白色饰品。


妓女庵婆波梨在路上迎面撞上这群年经的离车人,轴对轴、轮对轮、轭对轭。他们对她说:「喂!庵婆波梨!你为何在路上与年轻的离车人迎面相撞,轴对轴、轮对轮、轭对轭?」


「公子们!我刚才邀请以世尊为首的比库众明日接受我请食。」


「喂!庵婆波梨!将此请食让与我们,给你十万金。」


「公子们!即使以韦沙离所有的土地予我,我也不愿出让明日的请食。」


于是,这些离车人不禁弹指说:「噢!此芒果女占了我们的上风,此芒果女以智得胜。」


他们驱车至芒果林,世尊看见他们从远处来,他对诸比库说:「让那些未曾见过三十三天诸天人的比库观察这群离车人,让他们观察这群离车人,让他们想像三十三天诸天人恰如这群离车人。」


离车族人驱车至车道尽头,下车步行至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们。然后,他们对他说:「世尊!请与比库众明日接受我们请食。」


「离车人!我已接受了妓女庵婆波梨明日的请食。」


于是,这些离车人不禁弹指说:「噢!此芒果女占了我们的上风,此芒果女以智得胜。」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十分欢喜世尊的教导,从座而起,右绕而去。


是夜过后,妓女庵婆波梨在自己园中准备好各种丰盛的食物,并特别向世尊通报:「时间已到,食物已备。」


当世尊食毕,放下钵后,庵婆波梨取下座,坐于一旁。她说:「世尊!我将此芒果园献给以世尊为首的比库众。」世尊接受了园地,为她说法教示之后,起座离去。


世尊住在韦沙离芒果园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 「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Vin.Mv.6:30)

 

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


世尊在韦沙离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来,阿难!让我们前去竹林村。」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佛与诸比库同行至竹林村。在竹林村时,他告诉诸比库:「来,诸比库!到韦沙离附近你的亲友与相识、友好者之处度过雨安居,我将在竹林村度过雨安居。」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动身离去并依嘱行事。


世尊在雨安居的住所安顿下来后,为重病及剧痛所袭,几乎致命。他以正念、正知忍受着病痛,而无呻吟。此时,他思惟: 「在未告诉侍者,未与比库众告别之前,我不宜入般涅槃。我何不用意志抑制此病,以延长寿命?」他如此做后就病愈了。


世尊病愈后,从病房出来,坐于精舍后面备好之座上。阿难尊者来到世尊处,说到:「世尊!我一向惯于见到世尊安稳与健康。今世尊身体有恙,我感到浑身惶惧,四面不明,不辨诸法。但是,世尊!我仅以世尊在未向比库众宣说遗教之前,是不会入般涅槃的想法聊慰己心。」


「阿难!但是,僧团对我还有何期望?我所授之法,于内于外并无区别:此处并无老师私藏手中的秘宝。若有人如是思惟: 『我统领僧团』或『僧团全依赖于我』,他才会向僧团宣说遗教,但如来不作是想。那么他又如何对僧团宣说遗教呢?阿难!我已衰老,年已八十,譬如一部老车,须有他物之助,方能前行,如来之身,也须他物之助,方能度日。如今,如来之身只有在不作意一切相,灭尽各种感受,住于具足无相心三味时,才得安稳。所以,阿难!你们每人应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以法为洲,以法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比库当如何行之?比库安住于身,随观身体,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受,随观感受……安住于心,随观心识……安住于法,随观诸法,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于今时或我入灭之后,若有人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以法为洲,以法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则于勤学者中,是我最上之比库。」(D.16;S.47:9)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先入般涅槃


注译者:在经藏中,虽然并未明确地指出时间,但好像世尊是在这时去访沙瓦提城,并在那里听到他的两位上首弟子的死讯。


阿难:一时,佛在沙瓦提城揭达林给孤独园。那时,沙利子尊者在马嘎塔那罗聚落身患重病,苦痛不堪,准达沙马内拉为其侍者。因病痛在身,沙利子尊者入般涅槃。准达沙马内拉携沙利子尊者的衣与钵,来到沙瓦提城揭达林给孤独园阿难尊者处。敬礼之后,说到:「尊者!沙利子尊者已入般涅槃,此是他的衣、钵。」


「朋友,准达!此信息当禀报世尊,我们应去见世尊并禀报此事,让我们前去禀报。」


「是的,尊者!」准达沙马内拉答道。他们一同来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阿难尊者说:「世尊!准达沙马内拉告诉我沙利子尊者已入般涅槃,此是他的衣、钵。世尊!听到此讯,我感到浑身惶惧,四面不明,不辨诸法。」


「为什么?阿难!你认为他入般涅槃后,他的戒蕴、定蕴、慧蕴、解脱蕴或解脱知见蕴是否也随之消逝?」


「不是的,世尊!我但想他如何帮助同梵行者,劝谏、提供信息、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们;如何诲人以法,孜孜不倦。我们忆念沙利子尊者是如何在法上助长、滋养、帮助我们。」


「阿难!难道我不曾告诉你,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譬如根深柢固之大树,其大枝先断落,同样地,稳固坚牢之僧团,有沙利子入般涅槃。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以法为洲,以法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S.47:13)


一时,世尊与诸比库在瓦基国恒河畔之郁伽支罗城。那时,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入般涅槃不久。那时,世尊露地而坐,比库众四面围绕。世尊环视静默的比库众后,告诉他们:「在我看来,这次集会仿佛很空虚。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入般涅槃之后,在我看来,这样的集会仿佛很空虚。而今到处都没有人可寻找并说:『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住在此。』过去诸世尊、阿拉汉、正自觉着,每一位皆有与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等齐的一双弟子,未来诸世尊也是如此。他们两者在众弟子中是稀有者,是未曾有者,他们是如何验证大师的教导,遵循教诫,是如何为僧团珍爱、尊重、恭敬与敬爱。他们两者于如来是稀有者,是未曾有者,当这样的一双弟子入般涅槃时,他既不忧愁,亦不悲恼。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S.47:14)

 

阿难未请佛住世


一日清晨,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入韦沙离乞食,在韦沙离游行乞食已,食后归来,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带着座具,让我们今天一同到遮婆罗庙去。」


「是的,世尊!」阿难答道,拿起座具,跟随世尊身后,去到遮婆罗庙。世尊坐于备好之座上,阿难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韦沙离为悦人之处,忧园庙、果德玛庙、七聚庙、多子庙、娑罗庙、遮婆罗庙,亦皆为悦人之处。任何人修习、多修习四神足,以其为工具,以其为基础,建立、稳固、保持它,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阿难!如来已修习四神足,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


虽然世尊说出如此清楚明确的暗示,但阿难尊者却无法了解。他的心因为被恶魔所覆蔽,所以并未向世尊恳求:「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世尊又第二次、第三次说同样的话,阿难尊者之心仍受恶魔所覆蔽。世尊于是对阿难尊者说:「阿难!你可离去,悉听尊便。」


「是的,世尊!」他答道。从座而起,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坐于附近的树下。(D.16;A.8:70;Ud.6:1)

 

恶魔请佛陀入灭


阿难尊者刚离去不久,恶魔便来到世尊处,立于一旁,说到:「请世尊现在入般涅槃,请善逝现在入般涅槃,现正为世尊入般涅槃之时。世尊曾如是说:『恶魔!我将不入般涅槃,直到我的弟子——比库、比库尼、近事男、近事女,变得有智慧、守戒律、具信心、多闻;直到他们善忆持法,修行正法,依真道修,于法中行;直到他们从各自的老师学习后,开始宣说、教导、证明、确立、揭示、解释与论议法;直到他们能以正理驳倒生起的非难争论,并教导妙法。』而今上述所有皆已成就,请世尊现在就入般涅槃。世尊又曾如是说:『恶魔!我将不入般涅槃,直到梵行成就、繁荣、广布、广为人知;直到它被人们所彻底践行。』而今上述所有皆已成就,请世尊现在就入般涅槃。」


此话说完,世尊回答:「恶魔!你可以安心了,如来不久即将入般涅槃。三个月以后,如来即将入般涅槃。」


世尊是时在遮婆罗庙,正念、正知,放舍求生之念。当他如此做时,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智者放舍求生念


不论有量或无量,


其心内摄且欢喜


弃我犹如卸甲胄。(D.16;A.8:70;Ud.6:1)


大地震动的原因


阿难想到:「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议啊!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以何因缘大地震动?」


他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然后向世尊问起这场地震。 「阿难!大地震动有八种原因。哪八种?大地依水而住,水依风而住,风依空而住。时有巨风吹起(强大力量的移动);风吹水动;水动则地动,这是第一种原因。复次,有神通、心得自在的沙门或婆罗门,或具大神通、大威力的天神,仅修地想而少修水想时,则使地摇动、震动与颤动,这是第二种原因。复次,若有菩萨,正念、正知,离都西答天,入母胎中,则地摇动、震动与颤动,这是第三种原因。复次,若有菩萨,正念、正知,由母胎出,降生于世,则地摇动……这是第四种原因。复次,当如来证无上正自觉时,则地摇动……这是第五种原因。复次,当如来转无上法轮时,则地摇动……这是第六种原因。复次,当如来正念、正知,放舍求生之念,则地摇动……这是第七种原因。复次,当如来于无余涅盘界入般涅槃时,则地摇动……这是第八种原因。」(D.16;A.8:70;Ud.6:1)

 

阿难三次请求佛陀住世而遭拒


「阿难!往昔我成就正觉,在伍卢韦喇村尼连禅河边牧羊人之榕树下时,恶魔来对我说:『请世尊现在就入般涅槃。』随后世尊讲述了他与魔王之间的对话,之后他说:「阿难!如来今天在遮婆罗庙,正念、正知,放舍求生之念。」


听到此言,阿难尊者说:「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


「够了,阿难!别恳请如来,现在非恳请如来之时。」


阿难第二次提出相同的请求,但得到相同的回答。在第三次时请求,世尊说:


「阿难!你对如来所成的正觉有信心吗?」


「有,世尊!」


「既然如此,又为何三度请求如来呢?」


「世尊!我由世尊口中听闻并学到:『任何人修习、多修习四神足,以其为工具,以其为基础,建立、稳固、保持它,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


「你对此有信心吗?」


「有,世尊!」


「如此,阿难!这是你的恶作、你的罪过。虽然如来说出如此清楚明确的暗示,但你却无法了解。你未恳求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以利益并安乐人天。你若如此恳求,如来将拒绝你二次,第三次时他将接受。因此,阿难!这是你的恶作、你的罪过。往昔我在王舍城灵鹫山时,也曾告诉你:『阿难!王舍城是悦人之处,灵鹫山是悦人之处。任何人修习、多修习四神足……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阿难!如来已修习四神足,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虽然如来说出如此清楚明显的暗示,但你却无法了解。你未恳求世尊:『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你若如此恳求,如来将拒绝你二次,第三次时他将接受。因此,阿难!这是你的恶作、你的罪过。又,往昔我在王舍城榕树园……在盗贼谷……在毗婆罗山……在七叶窟……在仙人山黑石窟……在寒林之萨婆桑提迦岩……在温泉园中……在迦兰陀竹林园……在耆婆的芒果园……在曼直林之鹿园……;往昔我亦在韦沙离的忧园庙……在果德玛庙……在七聚庙……在多子庙……在沙罗庙……又,今天在此遮婆罗庙……阿难!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如来已弃舍、弃除、舍离、舍断、放下与出离求生之念,如来已明确地宣布:『如来不久即将入般涅槃,三个月后,如来即将入般涅槃。』如来已不可能收回此语。阿难!让我们前往大林的重阁讲堂。」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到达后,世尊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召集在韦沙离一带的比库到讲堂集合。」


阿难尊者如嘱召集比库,在比库聚集后,他通报世尊。世尊来到讲堂,在备好的座位上入座。他对诸比库说:


「诸比库!我已教导你们所证知之法,你们当善理解、修习、多修习,令此梵行长续久住;你们当为利乐众生、慈愍世间、安乐人天而修行。所修之法为何?即四念住、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与八正道。我已教导你们所证知之法,你们当善理解……为安乐人天而修行。」


世尊于是对诸比库如是说:「诸比库!我向你们宣说此语:『诸行的本质是皆归衰灭。你们当精进,以圆满成就,如来不久将入般涅槃。』世尊如是说后,善逝如是说后,大师又说:


我命已成熟,我寿已减少;


舍汝等我住,独归我自己。


诸比库精勤,正念持净戒,


正思心等待,已善守护心。


精勤住法戒,舍离生流转,


以使苦止息。(D.16;参A.4:1)

 

佛陀最后一次回顾韦沙离


那时,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到韦沙离乞食。在韦沙离游行乞食,食后归来途中,他如同大象般转过身来,回顾韦沙离。然后,他对阿难尊者说:「阿难!这是如来最后一次见韦沙离。来,阿难!让我们前往犍荼村。」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犍荼村。在犍荼村时,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因不知、未洞察四种法,我与你们如是长久于流转轮回。哪四种法?即圣者之戒、圣者之定、圣者之慧与圣者之解脱。但若得知并洞察此四种法,则断尽有欲,灭尽导有之渴爱,而永不再生。」(D.16;参A.4:1)

 

诸比库当忆持四大教法


世尊在犍荼村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佛在犍荼村随意地住了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说:「来,阿难!让我们前往象村。」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象村。


类似地,他又访问了芒果村和阎浮村。他在阎浮村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说:「来,阿难!让我们前往负弥城。」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负弥城。到达之后,住在负弥城中的阿难庙中。在那里,他对诸比库说:「诸比库!我今教授你们四大教法。谛听!善思念我所说法。」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世尊接着说:「诸比库!有比库说:『我从世尊口中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又有比库说:『某处有僧团,诸长老与耆德居住其中,我从该僧团处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又有比库说:『某处有众长老比库,为多闻,善知其承传,善忆持律,善忆持戒者,我从那些长老处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又有比库说:『某处有一长老比库,为多闻,善知其承传,善忆持律,善忆持戒者,我从该长老处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


「对此比库之所说,不应赞叹、不应排拒,并无赞叹或排拒,而当善理解其辞句,或以律藏印证它,或以经藏确认它。若无法从律藏中获得印证,或从经藏中得到确认,则当作此结论: 『这些话绝对不是世尊所说,是该比库,或该比库僧团,或该长老们,或该长老的误解。』你们当依之予以拒绝。若此言能从律藏中获得印证,或从经藏中得到确认,则当作此结论:『这些话绝对是世尊所说,该比库,或该比库僧团,或该长老们,或该长老正解无误。』你们当忆持以上四大教法。」(D.16;A.4:180)


世尊在负弥城阿难庙时,时常对众比库作如是言:「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

 

世尊受准达请食而患病


佛在负弥城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尊者说:「来,阿难!让我们前往波婆城。」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波婆城。到达后,住在波婆城金匠之子准达的芒果园中。


金匠之子听到世尊住在他的芒果园,便至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之后,准达对世尊说:「世尊!请世尊与比库众明日接受我请食。」


世尊默然同意,准达明白世尊已接受,便起身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


是夜过后,他在家中准备好各种丰盛的食物,以及许多剁碎的猪肉。派人通报:「世尊!时间已到,食物已备。」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与诸比库一同前往金匠之子准达家。抵达后,坐于备好之座上,然后对准达说:「准达!将你所准备的碎猪肉拿来给我,将其余食品给比库众。」


「是的,世尊!」准达答道,并依嘱而行。世尊又告诉他: 「准达!如尚有碎猪肉余下,须在地上挖洞埋之。在这诸天、魔与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门、婆罗门、国王与臣民的众生界中,除了如来,我不见尚有其他人吃下此肉,而可消化者。」


「是的,世尊!」准达答道,并将剩余的碎猪肉埋入洞中。之后,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以正教示他后,离座而去。


世尊在食用金匠之子准达所提供的食物后,便患重症之痢疾,痢血痛极,几乎致命。他以正念、正知忍受着病痛,毫无呻吟。对阿难尊者说:「来,阿难!让我们前往古西那拉(Kusināra,古音译:拘尸那)城。」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D.16;Ud.8:5)

 

阿难取水,惊见浑水清


世尊于途中离开大路,坐在一棵树下,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将我的大衣褶成四叠,铺在地上;我身疲乏,将坐下小憩。」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世尊坐于备好之座上,他说:「阿难!请取些水来,我口渴欲饮。」


阿难尊者说:「世尊!有五百车乘方涉水过河,水被车轮所搅,其流不畅,浑浊不清。脚俱多河河滩离此不远,其水澄净、甘美、清凉,其岸平缓宜人。世尊可于彼处饮水,亦可于彼处凉爽手足。」


世尊第二次要求,得到相同的回答。世尊又第三次说:「阿难!请取些水来,我口渴欲饮。」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他拿了钵,来到河边。水被车轮所搅,其流不畅,浑浊不清。但阿难尊者一到,河水就立刻变得澄澈清净,他为此而感到惊讶。以钵取水后,回来将发生的事告诉世尊,又补充说:「世尊!请世尊饮此水,请善逝饮此水。」世尊则将其水饮尽。(D.16;Ud.8:5)

 

车乘、雷雨不扰佛陀


那时有个马喇族人福贵,是阿罗逻迦罗摩的弟子,正走在古西那拉(拘尸那罗)到波婆城的路上。见世尊坐在树下,他走上前去,敬礼后,坐于一旁,说到:「世尊!真是稀有啊!那些离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静而住,真是不可思议啊!往昔阿罗逻迦罗摩于旅途中,离开大路,白天坐息于树下。那时,有五百车乘通过其附近。其后,有一人随商队车乘之后而行,来到阿罗逻迦罗摩处,问到:『尊者!你可曾见到五百车乘从这里驶过?』——「『朋友!我没有见到。』——那么,尊者!你可听到其车声?』——『朋友!我没有听到。』——『那么,尊者!你刚才睡着了吗?』——『朋友!我并未睡着。』——『那么,尊者!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吗?』——『朋友!我的意识清醒。』——『那么,尊者!你既意识清醒又未睡着,却未眼见五百车乘由你身旁驶过,也未耳闻其车声,然而你的大衣上却溅了泥?』——『是的,朋友!』其人于是心想:『真是稀有啊!那些离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静而住,真是不可思议啊!他们意识清醒,不曾入睡,却未眼见五百车乘驶过,也未耳闻其车声。』对阿罗逻迦罗摩表示了极大信心之后,他继续上路。」


「福贵!你认为如何呢?某人意识清醒,不曾入睡,却未眼见五百车乘驶过,也未耳闻其车声。或另一人意识清醒,不曾入睡,既未眼见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又未耳闻其声。这两者之间,何者为难?」


「世尊!若以五百、六百、七百、八百、九百,乃至上千车乘,又何足论?保持意识清醒,不曾入睡,既未眼见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又未耳闻其声,实为更难。」


「福贵!我曾住于阿头村一座打榖仓附近。一次逢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有两个耕夫兄弟、四头牛皆受到雷击而死。有一群人走出阿头村,来察看那丧命的两位兄弟与四头牛。那时,我走出打榖仓,于门前的空地来回经行。有一人自群众中走出,当他向我敬礼后,立于一旁。我问他:『朋友!这群人为何聚集于此?』——『世尊!方才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有两个耕夫兄弟、四头牛皆受到雷击而死,所以众人群聚于此。但是,世尊!你当时在何处』——『朋友!我在此处。』——『世尊!你可眼见?』——『朋友!我没有见到。』——『那么,世尊!你可听到其声?』——『朋友!我没有听到。』——『那么,世尊!你刚才睡着了吗?』——『朋友!我并未睡着。』——『那么,世尊!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吗?』——『朋友!我的意识清醒。』——『那么,世尊!你既意识清醒又未睡着,却未眼见,又未耳闻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是的,朋友!」其人于是心想:『真是稀有啊!那些离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静而住,真是不可思议啊!他们意识清醒,不曾入睡,却未眼见,又未耳闻倾盆大雨、雷电交加!」他对我表示了极大的信心,敬礼后,右绕而去。」


「世尊!让我把对阿罗逻迦罗摩的信心,如随大风而吹去,随激流而漂去。世尊,真是殊胜啊!世尊,真是殊胜啊!……我皈依世尊、皈依法、皈依僧。从今日起,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D.16)

 

柔绢金色衣失色


马喇族人福贵于是对某人说:「为我取来两件柔绢金色衣。」


「是的,尊者!」此人答道,并依嘱作。福贵将之携至世尊处,说到:「世尊!请世尊慈愍我,接受此两件柔绢金色衣。」


「那么,福贵!你可将其一着于我身,其一着于阿难身。」


「是的,世尊!」他答道,并依嘱作。然后,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结束后,福贵即从座起,敬礼后,右绕而去。
他离去后不久,阿难尊者将那两件柔绢金色衣覆于佛身。如此作时,那灿烂的金色衣似乎失去了它的光芒。阿难尊者说到: 「世尊,真是稀有啊!世尊的肤色是多么澄澈光明,真是不可思议啊!当我将这两件柔绢金色衣覆于佛身时,那灿烂的金色衣似乎失去了它的光芒。」


「实为如此,阿难!实为如此。有两个时机如来的肤色变得特别地澄澈光明,是哪两个时机?一是证得无上正觉的前夕,二是于无余涅盘界入般涅槃的前夕。阿难!事实上,今晚后夜时分,于马喇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中的娑罗双树下,如来将入般涅槃。」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
然后,世尊与相随的诸比库来到脚俱多河畔,走入河中,沐浴并饮水,出水后走到一个芒果园。在那里世尊对准达尊者说: 「准达!将我的大衣褶成四叠,铺在地上,我身疲乏,今将卧息。」


「是的,世尊!」准达尊者答道,并依嘱作。决定好醒觉的时间后,世尊采狮子卧姿,右胁而卧,将一腿置于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准达尊者便坐于世尊前。(D.16)

 

准达供养佛陀的果报


世尊对阿难尊者说:「阿难!或有人挑拨,使得金匠之子准达生如此悔意:『于你此实非功德,而为过失,准达!世尊于汝处得最后供养,便入般涅槃。』此等悔意,当如是驳之:『于你此实为功德,此非过失,准达!世尊于汝处得最后供养,便入般涅槃。朋友,准达!我亲闻世尊说:有两种供养食,有相等的果报与异熟,比其他的供养食,更为殊胜。哪两种?一是食此供养食后,如来证得无上正觉。二是食此供养食后,如来于无余涅盘界入般涅槃。金匠之子准达已积聚福行,将来必定得长寿、生高贵家、得安乐、得好名闻、得生天上。』他若生任何悔意,当如是驳之。」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布施者其福必增,自制者则无冤敌,善巧者远离诸恶,息贪、嗔、痴而得涅槃。(D.16;Ud.8:5)

 

百花飘落,向佛陀致敬


然后,世尊对阿难尊者说:「来,阿难!让我们前往希连禅河对岸,马喇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希连禅河对岸,马喇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然后,他对阿难尊者说:「阿难!请在娑罗双树下为我敷设床坐,使头朝北,我身疲乏,今将卧息。」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并依嘱作。世尊采狮子卧姿,右胁而卧,将一腿置于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


那时,娑罗双树于非时节而花开累累,其花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曼陀罗花,栴檀香末,从天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妙音、妙歌,于空中演唱,向世尊致敬。


世尊于是对阿难尊者说:「阿难!此娑罗双树于非时节而花开累累,其花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曼陀罗花,栴檀香末,从天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身,向世尊致敬。又有妙音、妙歌,于空中演唱,向世尊致敬。然而,这并非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如来的方式。正确的方式应为比库、比库尼、近事男、近事女,安住于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在所有的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如来的方式中,以此法供养为最。因此,阿难!你当如此修习:『我等当安住于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D.16)

 

佛陀将入般涅槃,诸天哀伤


其时,优波摩尊者站在世尊前,为世尊摇扇。世尊对他说: 「去,比库!勿立于我前。」


阿难尊者思惟:「优波摩尊者为世尊侍者时日已久,亲奉持、常近侍世尊。但在这最后时刻,世尊却斥退他说:『去,比库!勿立于我前。』这是什么缘故?」阿难便问世尊,世尊回答:「阿难!十方世界众多诸天今皆来此探望如来,于娑罗树园十二由旬内,连马的一毫毛端那点空间也都为诸天所占满。他们正抱怨着:『我等自远处来瞻仰如来,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出现世间甚为稀有,今晚后夜,如来将入般涅槃。却有此比库,其身显赫,立于世尊前,遮蔽我们,使我们在最后的一刻,不得瞻仰如来。』诸天如是埋怨,阿难!」


「如此,世尊!世尊认为彼等诸天的状态是如何呢?」


「于虚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们现在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于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应也是如此。但其中有离欲爱尽的天人,他们正念、正知地思惟道: 『诸行无常,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D.16)

 

佛陀的圣迹有四处


「世尊!以前诸比库在各处雨安居后,都会来见如来。我们由此可见到诸比库,并向其致敬。但世尊入般涅槃之后,我们就无法再如此做了。」


「阿难!有个四处所,具信心者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哪四处?如来是在此处出生,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如来是在此处成正自觉,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如来是在此处转无上法轮,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如来是在此处于无余涅盘界入般涅槃,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具信心的比库、比库尼、近事男、近事女会前来此地,并说:『如来是在此处出生』、『如来是在此处成正自觉』、『如来是在此处转无上法轮』、『如来是在此处于无余涅盘界入般涅槃』。那些怀具信心,跋涉去朝礼这些圣迹者,于身坏命终后,当生于善趣,乃至天界。」(D.16)

 

与女人相处的态度


「世尊!我们应如何与女人相处?」


「不要看她们。」


「世尊!但如果我们看到了呢?」


「不要对她说话。」


「但如果她和我们说话呢?」


「阿难!要保持正念。」(D.16)

 

如何处理世尊遗体


「世尊!我们当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


「阿难!别在恭敬供养如来遗体上过费心思,将心放在追求自己的目标上,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精进、热忱,为自己的利益而调伏自我。自有具智慧的刹帝利、婆罗门与居士,他们对如来具足信心,会知道如何供养如来的遗体。」


「世尊!但人应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呢?」


「当按转轮圣王之仪规处理。」


「世尊,但按转轮圣王之仪规又是如何处理?」


「他们将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遗体,又在四衢道中筑一塔以为纪念,此是处理转轮圣王遗体之仪规;如来的遗体亦当依照此仪规。又当在四衢道中筑一佛塔以为纪念;凡对佛塔献花、烧香、图绘、礼拜,在其处生信心者,当获得长久的利益与安乐。有四种人,应值得为之造塔。哪四种人?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独觉佛;证阿拉汉如来弟子;转轮圣王。此四种人值得为之造塔的目的为何?许多人生起信心而思惟:『此是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之塔』、『此是独觉佛之塔』、『此是证阿拉汉如来弟子之塔』或『此是转轮圣王之塔。』生此信心者,于身怀命终后,当生于善趣,乃至天界。」(D.16)

 

阿难的悲伤


然后,阿难尊者进入精舍,闩锁门栓,伫立涕泣。他想到: 「我今还是个有学者,尚未成为无学者,慈愍我的老师,却行将入般涅槃!」


世尊问诸比库:「诸比库,阿难在哪里?」


「世尊!他方才进入精舍,闩锁门栓,伫立涕泣。他想到: 『我今还是个有学者,尚未成为无学者,慈愍我的老师,却行将入般涅槃!』」


世尊对一比库说:「来,比库!到阿难处,以我之名告诉他说:『朋友,阿难!老师唤你。』」


「是的,世尊!」比库答道,到阿难处,告诉他:「朋友,阿难!老师唤你。」


「是的,朋友!」阿难尊者答道,于是他来到世尊处,敬礼后,立于一旁。世尊对他说:「好了,阿难!勿再悲伤,勿再忧恼。难道我不曾反复地告诉你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阿难!长期以来,你一贯以慈爱、利行、安乐、挚诚的身行,毫无保留地侍奉如来,语行与意行也是如此。阿难!你功德已立,善为精勤,便可尽速解脱诸漏。」


然后,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过去诸阿拉汉、正自觉者,亦有侍者,其奉侍如来,犹如阿难现今奉侍于我。未来诸阿拉汉、正自觉者,亦将有侍者,其奉侍如来,亦如阿难现今奉侍于我。诸比库!阿难是智慧者,他了知:『此刻当是比库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比库尼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近事男……近事女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国王、国王的大臣、外道与外道弟子前来见如来之时。』」(D.16)


转轮圣王有四种稀有、不可思议之法。哪四种?若有刹帝利众、婆罗门众、居士众、沙门众,见之即生欢喜;若他说法,众人闻之即生欢喜;若他默而不语,他们则不满足。阿难也有四种稀有、不可思议之法。哪四种?若有比库众、比库尼众、近事男众、近事女众,见之即生欢喜;若他说法,他们闻之即生欢喜;若他默而不语,他们则不满足。(D.16;A.4:129-30)

 

佛陀选在古西那拉城入灭


如是说后,阿难尊者说:「世尊!请别在这个穷乡僻壤、偏远不便的小镇入般涅槃。今有大城如瞻波城、王舍城、沙瓦提城、娑祇多城、高赏比城与巴拉纳西城。请世尊在其中之一处入般涅槃,那里有许多地位显赫、信仰如来的刹帝利,婆罗门与居士,他们会恭敬供养世尊的舍利。」


「别如此说,阿难!别说:『这个穷乡僻壤、偏远不便的小镇。』往昔曾有大善见王,他是转轮圣王,征服四方,国土安宁,七宝具足。他的京城在古西那拉城,在当时称为拘舍婆提,此城由东向西有十二由旬,由北到南有七由旬。此拘舍婆提京城,宏伟、繁荣、富裕,城中居民稠密,如诸天所谓的阿拉加曼陀王城一般。拘舍婆提京城中有十种声不绝于耳,象声、马声、兵车声、大鼓声、鼓声、琵琶声、歌谣声、钹声、锣声与『吃!饮!尝』之吆喝声。」(D,16,17)


 「阿难!去古西那拉城,对城里的马喇族人说:『婆私吒等!今晚后夜时分,如来将入般涅槃。快来!婆私吒,快前来!免生后悔:如来在我们的城乡入般涅槃,而我们在最后一刻未去见如来。』」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他着下衣,持钵与大衣,由一位比库随同进入古西那拉城。那时,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正聚集会堂商议众事。阿难尊者入其会堂,对众宣布:「婆私吒等!今晚后夜时分,如来将入般涅槃。快来!婆私吒,快前来!免生后悔:『如来在我们的城乡入般涅槃,而我们在最后一刻未去见如来。』」


听到阿难尊者的话,古西那拉城马喇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皆感到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有些人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


怀着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马喇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一同来到马喇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他们找到阿难尊者。阿难尊者于是思惟:「我若令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一一敬礼世尊,恐怕未结束,天就亮了。我何不令每一家族派一代表来敬礼世尊,并向世尊宣报:『世尊!马喇族人某某,同其子女、妻子、仆役与朋友,顶礼世尊之足。』」他便如此作。初夜末竟,人们对世尊敬礼完毕。(D.16)

 

苏跋达成为佛陀最后的弟子


然而,有位游方沙门苏跋达正暂住在古西那拉城,他听到: 「今晚后夜时分,沙门果德玛将入般涅槃。」然后思惟:「久闻游方沙门的长老与老师们说,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出现世间,甚为稀有。今夜后夜时分,沙门果德玛将入般涅槃。我心中有疑,但我对沙门果德玛有信心,相信他能善巧为我说法,使我得除此疑。」


他来到马喇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到阿难尊者前,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又加上说:「阿难大师!唯愿我得见沙门果德玛。」


阿难尊者说到:「够了!朋友,苏跋达!勿烦扰如来,世尊甚为疲倦。」


游方沙门苏跋达又提出相同的请求,第二次、第三次都得到相同的回答。世尊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对阿难尊者说:「够了,阿难!勿阻拦苏跋达,让他来见如来,他之所问,只是为了求知,而非烦扰我,我对他所说的,他将立刻理解。」


阿难尊者于是告诉游方沙门苏跋达:「去,朋友,苏跋达!世尊已允你入见。」


他到世尊处,彼此问候、寒暄后,坐于一旁,然后对世尊说:「大师果德玛!时有诸多沙门、婆罗门,各有信众,各有弟子,为弟子之师,各是有名声、着名的贤者,被许多人认为是圣者,诸如富兰那咖沙巴、末伽梨瞿舍利、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求陀迦旃延、珊阇耶吠罗底子与尼乾陀若提子。他们是否如其所宣称的已证知,或其中没有任何人证知,或其中有人已证知,而有人未证知?」


「够了,苏跋达!不论他们如其所宣称的已证知,或其中没有任何人证知,或其中有人已证知,而有人未证知,任其为之。我今为你说法,苏跋达!善谛听我所说。」


「是的,世尊!」他回答道。


「苏跋达!在任何的法与律中,若无八支圣道者,其处则无第一之沙门果,无第二之沙门果,无第三之沙门果,亦无第四之沙门果。在任何的法与律中,有八支圣道者,其处则有第一之沙门果,有第二之沙门果,有第三之沙门果,亦有第四之沙门果。他人之教,不见诸沙门果。诸比库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拉汉


「苏跋达!


我岁二十九,出家求善道,


自出家以来,五十余年逝。


在此教法外,少分法而行,则无沙门果。


「亦无第一之沙门果,无第二之沙门果,无第三之沙门果,亦无第四之沙门果。他人之教,不见诸沙门果。诸比库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拉汉游方沙门苏跋达于是说到:「真是神妙啊!世尊,真是神妙啊!世尊以不同的方法清楚地阐释法,如扶正倾覆,或能揭露覆藏,或指点迷津,又如于黑暗中提举灯火,令有眼者见色。我要皈依世尊、法与比库众,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苏跋达!若为其他外道者,愿于此法与律中出家求受具足戒,惯例要有四个月的考验期。四个月之后,若比库众无异议,方可剃度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库,但我知道在此还是有些例外。」


「世尊!既然如此,我愿意被考验四年,四年之后,若比库众无异议,他们将让我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库。」


但世尊告诉阿难尊者说:「阿难!此时让苏跋达出家。」


「是的,世尊!」阿难尊者答道。


游方沙门苏跋达于是对阿难尊者说 :「你得大利益,朋友,阿难!你得大利益,在大师面前,得以选为继承的弟子。」


如此游方沙门苏跋达依世尊出家,受具足戒。受戒后不久,他在独住、远离、精进、热忱、自制中,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也就是圣弟子离家而过出家生活的目的。他证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如此,苏跋达尊者成为一位阿拉汉是最后一位世尊亲自度化的弟子。(D.16)

 

佛陀嘱咐阿难的几件事


然后,世尊告诉阿难尊者:「阿难!你或许认为:『老师之教言已成往事,我等已不复有老师。』但你不应如此认为,于我灭后,我之前所教的法与律即为你们的老师。直至今日,诸比库均以『朋友』互称,于我灭后,勿再使用。比库中年长者可直呼年少者之名或姓,或是『朋友』;比库中年少者应称年长者为 『大德』或『尊者』。于我灭后,僧团如有此意,小小戒可以舍。于我灭后,于阐那(古音译:车匿)比库当加重其惩罚 。」


「那么,世尊,其惩罚当如何加重呢?」


「不论阐那比库有何欲求,不论他有何言词,比库众应莫与之言,莫谏之,莫教之。」(D.16)

 

世尊自在入般涅槃


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若比库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疑,可疾问之,免后生悔:『我们于老师面前时,未得直接向世尊请问。』」


如此说后,诸比库默然不语,世尊第二次、第三次说了相同的话,每次他们都默然不语。世尊于是告诉他们:「诸比库!你们无须对老师心怀敬畏,但可以直言如友。」


如此说后,他们默然不语。阿难尊者于是对世尊说:「真是稀有啊!世尊,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对比库众有如是信心,我相信没有任何比库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所疑惑。」


「阿难!你说此语出于信心,但如来有如是之智,知在此比库众中,并无一位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所疑惑。此五百比库众中,在最后者也已成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得不坏净信,趋向于觉悟。」


然后,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我以此语告诉你: 『诸行皆是坏灭之法,应自精进不放逸,勤求出道。』」 (D,16;A.4:76)

 

这是如来最后的遗教。


然后,世尊入初禅;由初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而入空无边处定;由空无边处定出定,而入识无边处定;由识无边处定出定,而入无所有处定;由无所有处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处定;由非想非非想处定出定,而入灭受想定。


阿难尊者于是对阿奴卢塔尊者说:「尊者!世尊已入般涅槃。」


「不,朋友!世尊尚未入般涅槃,他入于灭受想定中。」


然后,世尊由灭受想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处定;由非想非非想处定出定,而入无所有处定;由无所有处定出定,而入识无边处定;由识无边处定出定,而入空无边处定;由空无边处定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初禅;由初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后,世尊入般涅槃。


世尊入般涅槃时。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


世尊入般涅槃时,娑婆主梵天以偈说:


一切世间诸有情,舍众缘和合之身,


纵无伦比之老师,圆满大力正觉者,


亦已入于般涅槃。(D.16;S.6:15)


世尊入般涅槃时,众天之王沙咖天帝以偈说:


一切行无常,斯皆生灭法,


虽生寻已灭,斯寂灭为乐。(D.16;S.6:15)


世尊入般涅槃时,阿奴卢塔尊者以偈说:


纵圣人如彼,其心安乐住,


已无有气息,已灭诸贪欲,


智者尽其寿,专致于寂静。


以无碍之心,善忍诸痛苦,


其心之解脱,犹如灯火灭。


世尊入般涅槃时,阿难尊者以偈说:


啊!其时甚恐怖,


啊!身毛皆竖立;


无上荣耀正觉者,


今已入于究竟灭。(D.16;S.6:15)


世尊既入般涅槃,比库众中有未离欲者,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离欲者,正念、正知地说:「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阿奴卢塔尊者(阿那律)于是告诉诸比库:「够了,朋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难道世尊不曾告诉我们,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诸友!诸天也正在抗议。」


「阿奴卢塔尊者!您心中所想的是哪一类的诸天?」


「诸友!于虚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们现在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 『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于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应也是如此。但其中有离欲的天人,他们正念、正知地说:『诸行无常,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阿奴卢塔尊者与阿难尊者以当夜剩余的时间说法。然后,阿奴卢塔尊者对阿难尊者说:「去,朋友!到古西那拉城去,向该城的马喇族人宣告:『婆私吒!世尊已入般涅槃,悉听尊便。』」


「是的,尊者!」阿难尊者答道。他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由一位比库随同进入古西那拉城。那时,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正聚集会堂商议众事。阿难尊者入其会堂,对众宣布: 「婆私吒!世尊现已入般涅槃。」


听到阿难尊者的话,古西那拉城马喇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皆感到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有些人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D.16)

 

火化佛陀的遗体


然后,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向男众们发出命令:「将古西那拉城的香料、鲜花与一切乐器,集中此处。」他们带着香料、鲜花、乐器以及五百匹布,来到马喇国进入古西那拉城娑罗树林世尊的遗体停放处。当日他们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以布搭起帐篷,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他们接着心想:「时间已晚,今日不宜火化世尊的遗体,当于明日行事。」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的情况也完全相同。


第七日时,他们心想:「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南移到城外南方,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再于城南之处火化世尊的遗体。」


之后,八位马喇族首长洗头、更衣,试图抬起世尊的遗体,却丝毫动弹不得。他们向阿奴卢塔尊者请教原因。


「婆私吒!你们有一意向,诸天也另有意向。」


「那么,尊者!诸天的意向是什么呢?」


「你们的意向是:『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南移到城外南方,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再于城南之处火化世尊的遗体。』诸天的意向是:『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北移到城北,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然后,从北门进城,从城中心走过,再从东门出城,到城东马喇族人的天冠寺,在那里火化世尊的遗体。』


「尊者!听从诸天的意向。」


那时,古西那拉城曼陀罗花遍地,深至人膝,垃圾、粪堆之上,亦不例外。


如此,诸天与人各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后,诸天便与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一同将世尊遗体抬至城北,从北门进城,从城中心走过,再从东门出城,到城东马喇族人的天冠寺,在那里放下遗体。


然后,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对阿难尊者说:「阿难尊者!我们当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


「婆私吒!世尊的遗体当按转轮圣王的仪规处理。」


「阿难尊者!按转轮圣王仪规又是如何处理?」


「婆私吒!他们将转轮圣王的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遗体,又在四衢道中筑一塔以为纪念,此是处理转轮圣王遗体之仪规;如来的遗体亦当依照此仪规。又当在四衢道中筑一佛塔以为纪念;凡对佛塔献花、烧香、图绘、礼拜,在其处生信心者,当获得长久的利益与安乐。」


因此,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向男众们发出一道命令,收集所有马喇国的叠絮,他们将世尊的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将世尊的遗体置于柴堆之上。(D.16)


那时,马哈咖沙巴尊者与五百比库众,行于从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他离开大路,坐在树下。那时有一邪命外道,在古西那拉城捡到一朵曼陀罗花,正行于那条大道上。马哈咖沙巴尊者见他走进,便问到:「朋友!你可知道我们的老师?」


「是的,朋友!我知道他。沙门果德玛已在七日前入般涅槃,所以我得到这朵曼陀罗花。」


比库众中有未离欲者,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离欲者,正念、正知地说:「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集会中,有位晚年才出家的苏跋达比库,对诸比库说:「够了,诸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我们终于从大沙门处得解脱。我们一向苦于他的阻挠:『此事汝当行,此事汝不当行。』而今,我们可随己欲而行,随己所不欲而不行。」


然后,马哈咖沙巴尊者如是告诉诸比库:「够了,诸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难道世尊不曾告诉我们,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D.16;Vin.Cv.11:1)


四位马喇族首长洗头、更衣,他们心想:「让我们点燃世尊的柴堆。」但却无法点燃。他们向阿奴卢塔尊者请教原因。


「婆私吒!你们有一意向,诸天也另有意向。」


「那么,尊者!诸天的意向是什么呢?」


「婆私吒!诸天的意向是:『马哈咖沙巴尊者与五百比库众,行于从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世尊的柴堆将在马哈咖沙巴尊者顶礼之后,才予点燃。』」


「尊者!听从诸天的意向。」


马哈咖沙巴尊者来至古西那拉城马喇族人之天冠寺的柴堆处,到了之后,他着袈裟,令偏袒一肩,双手合十,右绕柴堆三匝,世尊露出其足,咖沙巴便头面顶礼世尊之足。五百位比库亦着袈裟,令偏袒一肩,依马哈咖沙巴尊者所作而行。当顶礼结束时,柴堆便自行点燃。如同奶油,燃烧后不生灰烬,世尊的遗体于燃烧后亦不生灰烬,不论是外皮、内肤、肌肉、肌腱或关节液无一处留下灰烬,所余唯有骨头。五百层的包裹,所燃仅最内与最外两层,其余皆不燃。


世尊的遗体火化后,虚空降下甘露,将柴火熄灭,又有水从地涌出,将柴火熄灭,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也以各种香水,将柴火熄灭。(D.16)

 

八国均分佛陀舍利入塔


之后,马喇族人将佛骨舍利置于集会堂共七日之久,他们以交叉的长矛搭起架子,以弓作成一垣四面围绕;又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它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


马嘎塔国的未生怨王听说:「世尊看来已入般涅槃。」便派遣特使到古西那拉城的马喇族人处,并提出要求:「世尊为刹帝利种,我也是刹帝利种。我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韦沙离的离车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咖毕喇瓦土城的释迦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我们种族中最伟大者。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遮罗颇国的跋离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罗摩伽国的拘利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毗留提村的婆罗门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波婆城的马喇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如此说后,马喇族人将各方使节聚集一堂,如是回答:「世尊在我国境内入般涅槃,我们不得将遗骨舍利分予他人。」


婆罗门头那于是以偈对集会的大众说:


大德们!请听我言,我等觉者说忍辱。


因分无上者舍利,彼此争夺不相宜。


我等应融洽和好,同意舍利分八分,


各建佛塔遍四方,众生信依具眼者。


「那么,婆罗门!你当亲自将遗骨舍利均等地分为八份。」


「是的,大德!」他回答道,并将遗骨舍利分成均等的八份。之后,他对集会大众说:「大德们!请赐我此瓶,也将为世尊造瓶塔,并兴供养。」他们于是将瓶给了他。


毕钵村的孔雀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世尊看来已入般涅槃。」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世尊之舍利已全部分尽。它们全都分配完毕,你可将骨灰拿去。」于是,他们便将骨灰带走。


之后,马嘎塔国未生怨王为世尊之舍利造塔,并兴供养。其余各方,也是如此。所以,计有八座佛骨舍利塔、一座瓶塔、一座骨灰塔。这便是此事发生的经过。(D.16)

 

原注:                   


波吒利村在此因新城的建立,改名为巴嗒厘子(Pataliputta)城。此城后来因成为由马嘎塔国扩展而出的阿首咖(Asoka)帝国之国都而著名。


据注释书,《阇尼沙经》(Janavasabha Sutta)(D.18)即在此时宣讲。


「四双八辈」即四向道以及与此四证悟阶段相应的四果。「果」者表示一旦证得这四个阶段之一,其果便即时产生(参阅S.2:1,vv5-6),这便是上述的「法是无时的」意思之一,在修道上的成就是即时的,不必等候一段时间,譬如在死后才能见到结果。


巴利语其意可为「洲」或「灯」注释书将之解为「洲」意。


值得注意的是,佛陀是在梵天的邀请下,决定弘法(第三章)。他是在魔王的干涉下,在无人请佛住世的情形下,才放弃此重大的决定。


受篇幅的限制,下文的八种众、八胜处、八解脱,略去未录于此。


「剁碎的猪肉」从很早便引起许多讨论。此经的注释说:「此为市场上出售的肉(见Vin.Mv.6:31),既不太嫩,又不太老。该肉看来为柔软多汁,意指其为精心烹调。(但又有人说是一种烹调法,将五种牛产品与熟饭一起烹调,正如「牛饮」指的是一种饮料。又有说其实它指的是一种精炼而成的长生不老药,而准达准备此长生不老药的用意在「使世尊不入般涅槃。」但四大洲及周围二千岛屿的天人在其中灌注的却是营养剂)(注意:括号中的文字并未刊载在所有的版本中。)除此之外,《自说》(Udana)的注释书又说:「据大新哈勒注释书(Great Sinhalese Commentary)(今已无存本),有一说是市场上卖的嫩而多汁的猪肉。又有说,此实为一种被猪践踏过的竹筍;又有说是在猪践踏之地所生的菇;但又有说其实是长生不老药,是金匠在听到世尊当天将入般涅槃的消息后,以为「此药或可令他多活一段时间」。将它供养大师,是为延长他的寿命」(Ud.8:5之注释)。佛陀是允许食肉的,但须符合三个条件:不见杀、不闻杀、不疑为食肉者而杀。(M.55;Vin.Mv.6:31;参A.4:44;又Vin.Cv.7:4本书第十三章。)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确定此字的真意。我们选用

 

「剁碎的猪肉」因其保有某种不确性,其意可作多种解释,又它与原文有较好的对应:sukara=猪;maddava=甜;参考「牛眼」与「马背上的天使」等辞。


 印度转轮圣王的神话可见于D.26与M.129。


根据注释书,《长游行经》(Maha Sudassana Sutta)(D.17)于此时宣说。


此四沙门果通常解释为入流、一来、不来与阿拉汉果。


 依注释书,苏跋达罗说这句话时抱持着一个错误的观念,正如别的宗教领袖的作法般,佛陀于临终前亦将收徒授戒之权传给他的弟子,该弟子即继承他成为僧团之领袖。后几页中提到的苏跋达罗,与此处的当非同一人。


 菩萨悉达多果德玛王子与他的马夫阐那、座骑犍陟,如何于夜晚离家的故事并未记载于三藏典藉中,尽管其中的《天宫事》(Vimānavatthu)(vv7:7)提到过犍陟。但在觉音论师所著的《本生经》注释书中,则有完整的叙述。这位马夫出身的阐那比库,在律藏中(Par.4;Sangh.12等处)以一位骄傲,顽固的形象出现多次。各经中讲到他在佛般涅槃后如何忏悔,并向阿难长老求教。在长老的一席开示后,他成为阿拉汉S.22:90)


 或许戴维兹教授(T.W.Rhys Davide)所作之翻译「以精进而得解脱」因艾略特(T.S.Eliot)在他的《荒原》(Waste Land)一书中的引用,而成为经典之说,在此应予保留。但那译法看来自由度太大,(佛陀所说)最后的话其巴利语为:            Handa,‘dani bbhikkhave amantayami vo:Vaya-dhamma sankhara ; appamadena sampadetha.

 

译注                   


 「法镜」意为由正法所作之镜。


  依注释书的解释,大象看景物时,必转动其全身面对该景物。


 依注释书的解释,此句指的是第一沙门果。
 


∣第十六章∣


第一次结集


引言


佛陀的入灭,对佛教与僧团的前途无疑是一个严重的考验。第一次藏经的结集,为佛教在后世的弘扬奠定坚实的基础。马哈咖沙巴尊者、阿难尊者与伍巴离尊者分别是这次结集的召集人与经、律的复诵者,他们在历史上对佛教的贡献是不可抹灭的。


作为本书的最后一章,在此介绍了第一次在王舍城结集的筹备过程,及其影响。作者在选材上突显了在此一过程中,马哈咖沙巴尊者对阿难尊者的种种指责,与对自己的诸般赞赏。与此成对比的是阿难尊者,作为佛陀的侍者与经藏的复诵者,不但不自恃其功,反而在马哈咖沙巴尊者与五百长老比库面前体现深湛的忍辱精神,精进于证悟,而使经典的结集能大功告成。


这一章也述及阿难尊者在结集后对佛教思想的贡献,其中包括「依法不依人」这一原则的详尽阐述。此外,此章从佛教史的角度,论及佛陀入灭之后的印度史,包括佛陀祖国的灭亡,以及后来的结集,还有上座部、大众部的形成与发展。对中文的读者来说,有趣的是文中引用了唐朝义净三藏法师的游记材料,及旃陀罗笈多王的孙子阿首咖(Asoka)统治时代的第三次结集,以及巴利三藏的定型。

 

马哈咖沙巴尊者诃责阿难尊者


叙述者:佛陀入般涅槃之后,诸比库从古西那拉城流散至各处,马哈咖沙巴长者日渐成为比库众中最有声望的人物。


注释者:他在早先曾被佛陀放在一个长长的杰出弟子名单上的第四位。其中位于第一位的安雅衮丹雅长老(乔陈如)是最早皈依佛陀的人;第二位与第三位则分别是沙利子长老与马哈摩嘎喇那长老,即佛陀的二位上首弟子,但他们在此时俱已入般涅槃。在经藏中,马哈咖沙巴的故事记载甚多,也似乎显示出他的为人严峻、坚毅,对苦行一丝不苟,并且不止一次毫不委婉地对阿难尊者无私的举动横加指责,认为阿难不该为此而牺牲自己获证圣果的机会,因为那样作其实更符合长远利益,与此成为对比的是,马哈咖沙巴尊者在这方面则功已早成。


叙述者:以下是在这一过度时期,所发生的一个能深刻地反映出他性格的事件。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马哈咖沙巴尊者住在王舍城迦兰陀竹林园。那时,阿难尊者与一群比库于南山游行,其时,有三十位他的同住者舍戒还俗,其中大部分是年轻人。


阿难尊者在南山随意游行了一段时间,便到王舍城竹林园去见马哈咖沙巴尊者。向他礼敬后,坐于一旁。马哈咖沙巴尊者说:「朋友,阿难!是什么原因,世尊会说不可有超过三位比库在施主家应供?」


「咖沙巴长老!世尊如此做有三个原因:为约束心不正者,以及为慰解如理者;不使有恶念者于僧团内结党;又为怜愍施主。」


「朋友,阿难!那么你为何和那些不守护六根、饮食不知节制、睡眠不时的新戒比库们去游行呢?人们不禁猜想你或有意践踏田中谷物,或有意毁坏施主家。你的徒众分崩离析,你的信徒正在疏远,而你这个年轻人真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咖沙巴长老!我的头发都灰白了,请咖沙巴尊者莫再以「年轻人」称我。」


「朋友,阿难!但你的确是个「年轻人」。你和那些不守护六根、饮食不知节制、睡眠不时的新戒比库们去游行,人们不禁猜想你或有意践踏田中谷物,或有意毁坏施主家。你的徒众分崩离析,你的信徒正在疏远,而你这个年轻人真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偷罗难达比库尼听到这些,她心想:「看来毗诃提的具眼者——阿难尊者,因被咖沙巴尊者唤作「年轻人」而不悦。」她为此而愤怒,并发出不悦之词:「过去曾为外道的咖沙巴尊者,怎么可以妄想叫毗诃提的具眼者——阿难尊者为「年轻人」,而使他不悦呢?」
(S.16:11)

 

马哈咖沙巴尊者如何遇上佛陀


马哈咖沙巴尊者听到她所说的话,便对阿难尊者说:「朋友,阿难!偷罗难达比库尼言语轻率,不假思索。我自剃除头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以来,除了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之外,从未追随过其他老师。当我在家之日,曾如是思惟:「在家的生活杂乱、不洁;出家的生活宽广无羁。在家要修如光辉真珠般圆满清净的梵行,谈何容易?我何不剃除头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呢?」之后,我自制大衣,剃除头发、着袈裟,为成为世间的阿拉汉家而过无家的生活。


「我出家以后,行于路上,见到世尊坐在王舍城与那烂陀之间的多子庙里。一见到他,我即思惟:「若我今生但礼一位大师,非此世尊莫属。若我今生但礼一位善逝,非此世尊莫属。若我今生但礼一位正自觉者,非此世尊莫属。」之后,我头面顶礼世尊之足,说道:「世尊!世尊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弟子!世尊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弟子!」世尊于是对我说:「咖沙巴!若有人不知、不见,却对像你这样一心不二的弟子说:「我知」、「我见」,他的头将会裂开。但咖沙巴,我已知而说:「我知」;我已见而说「我见」。因此,咖沙巴!你应如此训练自己:「对于僧团中的年长、年幼与年纪中等的诸比库,我都要存有强烈的是非之心与惭愧心。」你应如此训练自己:「无论我听到什么教法是导向善的,我都应专心聆听,检视它、思惟它,并全心吸收它。」你应如此训练自己:「于身念处正念乐住,我不敢有所遗忘!」你应如此训练自己。世尊给我如此的教诫后,便起身离座而去。


「我犹如负债者在乡间乞食七天。然后在第八天,我生起究竟智。然后,世尊离开大道,坐在一棵树下。我将大衣褶成四叠后,对佛陀说:「世尊!为了我长远的利益与快乐,请坐其上。」世尊便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然后他说:「咖沙巴!你的大衣十分柔软。」——「请世尊慈悲,接受我的大衣。」——「但你可愿意穿我行将丢弃的糞扫衣?」


「世尊!我愿意穿世尊行将丢弃的糞扫衣。」我把自己的大衣送给世尊,换上世尊行将丢弃的糞扫衣。若世上有一人配得上如此的形容:「他是世尊之子,由佛口生,由法所生,由法所化,为法的传人,又得世尊行将丢弃的糞扫衣」,那么此人应非我莫属。」


叙述者:接着,他又讲到自己是如何可随意地进入并住于四种禅、四无色定、灭受想定,并得世间五种神勇,即神变、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与能知众生依其业行死而再生的天眼通。他又在结语中说:


阿难:「若我愿意,便可于现法自证、自知,我已无漏、漏尽,住于心解脱、慧解脱。若有人想像能遮蔽我的六种神通,那犹如欲以一片多罗树叶,遮蔽一头十四尺高或更高的象王。」


偷罗难达比库尼日后于梵行上退没了。(S.16:11)


马哈咖沙巴尊者召集长老复诵法与律


注释者:时间仍是佛陀入般涅槃之后的数周之内。


叙事比库:马哈咖沙巴尊者说到:「那么,朋友们!让我们复述一遍世尊的法与律。现已有人宣扬邪法、邪律,藐视正法、正律。持邪法、邪律者已然大有强势,而持正法、正律者已然沦于弱势。」


「如此,尊者!请长老召集比库集会。」


因此,马哈咖沙巴尊者召集了五百人,其中只有一位不是阿拉汉为诸比库说:「阿难尊者当在场。虽然他仍是有学者——入流者,但已不会因贪、瞋、痴或恐惧而堕入恶道。他在世尊身边耳濡目染,对法、律具有博识。请长老也传唤阿难尊者。」因此,他也传唤阿难尊者。然后,他问诸比库:「当于何处复诵?」


诸长老比库心想:「王舍城场地宽敞,住所亦多。何不去王舍城雨安居?」于是马哈咖沙巴尊者便对僧团作出了如下的决议:


「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请准此议:此五百比库将于王舍城雨安居,为了复诵法与律,其余比库今夏不得于王舍城安居,这便是决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今以僧团之名,授令如是:此五百比库将于王舍城雨安居,为了复诵法与律,其余比库今夏不得于王舍城安居。无异议者请沉默,有异议者可发言。僧团现以沉默通过此一议案,我今如是记录它。」


诸长老比库于是到王舍城会合,复诵法与律。但他们考虑:「世尊告诫我们要先修理破损、毁坏之物。所以,诸友!让我们在第一个月内先料理此事,等到第二个月再集合背诵。」


当背诵之日将到时,阿难尊者思惟:「明天就要集会了,我以有学者的身份出席,实不相宜。」于是他徹夜不眠,观察其身。天将破晓之时,他思惟:「我将躺下。」但他仍对身体保持正念。在他的头触枕之前,脚离地之后的一刹那,他的心因无执取,而解脱诸漏。因此,阿难尊者以阿拉汉份参加集会。(Vin.Cv.11:1-6)

 

马哈咖沙巴尊者问律于伍巴离尊者


那时,马哈咖沙巴尊者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将问律于伍巴离尊者。」


然后,伍巴离尊者也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当回答马哈咖沙巴尊者所问之律。」


马哈咖沙巴尊者于是向伍巴离尊者问到:


「朋友,伍巴离!于何处制立第一条巴拉基嘎?」


「尊者,在韦沙离。」


「因谁而制立?」


「因须提那迦兰陀子而制立。」


「是关于什么事呢?」


「关于行淫之事。」(Vin.Cv.11:7)


注释者:马哈咖沙巴尊者随后向伍巴离尊者询问第一条巴拉基嘎(pārājika,古音译:波罗夷)之事,它的因缘、人物、制定、修改、犯与不犯。之后,他又同样地询问了其他三条巴拉基嘎——偷盗、杀人、妄称得上人法。以如此的方式,他询问了两部律——比库戒与比库尼戒。伍巴离尊者对所有的问题都逐一作了回答。

 

马哈咖沙巴尊者问法于阿难尊者


叙事比库:然后,马哈咖沙巴尊者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将问法于阿难尊者。」


此时,阿难尊者也对僧团作一动议:「僧团诸友,请听我言!僧团若无异议,我当回答马哈咖沙巴尊者所问之法。」


马哈咖沙巴尊者于是向阿难尊者问到:


「朋友,阿难!于何处说《梵网经》?」


「尊者!在王舍城与那烂陀之间,菴婆罗树林内的国王行宫。」


「因谁而说?」


「因游方沙门须卑与婆罗门生徒梵摩达而说。」(Vin.Cv.11:8)


注释者:马哈咖沙巴长老又询问了作为长部第一经的《梵网经》的因缘与人物。其后,他又以相同的方式问及有关《沙门果经》的问题。以这样的方式,他又向阿难问及经藏主要四部中所有相关的经典。

 

阿难尊者忏悔恶作


叙事比库:之后,阿难尊者对诸长老比库说: 「诸尊者!世尊将入般涅槃时,曾告诉我:「于我灭后,僧团如有此意,小小戒可以舍。」


「朋友,阿难!但你可曾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呢?」


「诸尊者!我未曾问。」(Vin.Cv.11:9)


注释者:诸长老便对四重戒之外的戒条中,哪些是小小戒表达了各种不同的意见。马哈咖沙巴尊者便对僧团又作了一动议。


叙事比库:「僧团诸友,请听我言!我们的诸多戒律,皆与在家众有关,因此他们也知道沙门释子何者应作,以及何者不应作。若我们舍弃小小戒,难免有人会说:「沙门果德玛为弟子所制立的戒律,仅传到他色身火化为止。其弟子们但于他住世之时学戒,而当他一入

般涅槃,他们便不学戒了。」僧团若无异议,则未制不得制,已制不得坏,让僧团仍依已制之戒而行。」这一动议向僧团提出之后,当即通过。


诸长老比库于是对阿难尊者说:「朋友,阿难!你未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未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乃出于失念。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


「复次,你为世尊补缀雨衣时,以足践踏,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如此做,实非出于对世尊不敬。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些恶作。」


「复次,你令妇女先瞻礼世尊之遗体,她们哭泣时泪水沾污世尊的遗体。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令妇女先瞻礼世尊之遗体,为免她们于不适当的时分外出。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


「复次,世尊说出如此清楚明显的暗示,你却未向世尊恳求:「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因为我的心被恶魔所覆蔽,所以我未曾恳求。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


「复次,由于你的介入与劝请,使女人得于如来所说的法与律中出家。你犯恶作,应忏悔此恶作。」


「诸尊者!我如此做,是思惟巴迦巴帝苟答弥乃世尊之姨母、养母、哺乳母,当世尊之生母去世后,她哺乳世尊。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我忏悔此恶作。」(Vin.Cv.11:9-10)


那时,富兰那尊者与五百位比库,游行于南山。诸长老复诵法与律后,富兰那长老又在南山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才来到王舍城竹林园诸长老比库处。他们对他说:「朋友,富兰那!法与律已由诸长老比库复诵,你可赞同此举?」


「诸友!法与律已由诸长老比库善复诵。无论如何,我将忆念它们,如我闻世尊亲口所说。」(Vin.Cv.11:11.)

 

具十法,可受恭敬


叙述者:下面讲述的事件,显示了年轻的僧团在它的奠基者逝世之后开始发展成为一个有活力的团体——一个从未间断地生存至今,蓬勃发展了二千五百年的团体。


叙事比库:如是我闻。一时,阿难尊者在王舍城迦兰陀竹林园,时距佛陀入般涅槃之日未久。


那时,马嘎塔国王未生怨韦提希子为防范阿盘提国的灯光王,在王舍城建防御工事。


阿难尊者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入王舍城乞食。此时,心中生起此念:「此刻到王舍城乞食,为时尚早,婆罗门马哈摩嘎喇那今于朝中掌理国防,我何不去其建防御工事之处造访?」


他于是去到那里。婆罗门见他前来,说到:「大师阿难光临,欢迎大师阿难,大师阿难久违了!请大师阿难入座,此处有备好之座。」


阿难尊者坐于备好之座,婆罗门则自取下座,坐于一旁,说到:「大师阿难!世上可有一比库具有大师果德玛的所有特质?」


「婆罗门!实无此人。因为世尊是令未生之道而生者、未造之道而造者、未说示之道而说示者,世尊是知道者、见道者、于道通达者。今随顺于道的诸弟子是依世尊之后而作,才能具足而住。」


他们的谈话未竟之时,恰有马嘎塔国的大臣婆罗门禹舍来巡视王舍城的工事,在主掌国防的马哈摩嘎喇那建防御工事之处见到阿难尊者。彼此寒暄之后,坐于一旁,说到:「你们两位在谈论什么,我所打断的又是何等议论?」


阿难尊者告诉了他适才谈话的内容,又补充说:「这便是当你到达时,我们正在谈论而未结束的话题。」


「大师阿难!今日世上可有一比库,为大师果德玛所任命:「于我灭后,你们皆应皈依此人」,你们今日可依止此人?」


「知者、见者、阿拉汉、正自觉的世尊,实未如此任命任何一位比库。」


「那么,大师阿难!今日世上可有一位比库,曾被僧团所挑选,由众多上座比库所选定:「世尊灭后,我们皆应皈依此人」,你们今日可依止此人?」


「婆罗门!实无此人。」


「大师阿难!若今实无人可归依,你们以何原因而得以和谐?」


「婆罗门!我们非无可依,我们实有可依,法即是我们的皈依处。」


「大师阿难!但当如何理解以上所说的意义呢?」


「知者、见者、阿拉汉、正自觉的世尊,已为诸比库订定学处,又制定了巴帝摩卡。我们住于同一村邑的比库,每逢半月伍波萨他日便聚集一处,选出熟谙巴帝摩卡的人。如有比库犯戒,以所诵读的巴帝摩卡为据,我们依法、依律而纠正其行,我们并非依人而行,而是依法而行。」


「大师阿难!今日世上可有一位比库,为你所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为你所近住、恭敬与尊重?」


「婆罗门!实有此人。」


「大师阿难!但有人问你:「今日世上可有一比库,为大师果德玛所任命:于我灭后,你们皆应皈依此人?」你回答实无此人。当有人问你:「今日世上可有一位比库,曾被僧团所挑选,由众多长老比库所选定:世尊灭后,我们皆应皈依此人。你们今日可依止此人?」你回答实无此人。又,当有人问你:「今日世上可有一位比库,为你所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为你所近住、恭敬与尊重?」你却回答实有此人。当如何理解以上所说的意义呢?」


「婆罗门!知者、见者、阿拉汉、正自觉的世尊,曾说有十法可激励信心。若我们之中有具足十法者,我们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他,并近住、恭敬与尊重他。是哪十法呢?


「比库要为具戒者,以别解脱律仪防护,圆满正行与行处,见微细的罪过也感怖畏,以受持学处而学。他是多闻者,善忆持、集录所闻之法;他教导佛法,此法不论是文字或义理上,不论是初、中、后,都是善妙的,要为人们解说此圆满清净的梵行;这些教法他都善学、忆持,依语整理,依意思惟,依正见善洞察。他于饮食,衣服,卧具与医药都能少欲知足。他能随意自在,出入四种禅定,安住于现前的法乐。他现种种神变:以一化多,以多化一;或现或隐,穿墙走壁,越山而行,犹如行空,自在无碍;入出大地犹在水中;跏趺而坐行于天上,如展翅之鸟;他有大神通、大威力,手可触及日月;其身之力,远及梵天。他天耳界清净,超于人间,天与人两种之声,不论远近皆得闻。他有他心通能知他之人心与众生心,当心为贪欲所染,知其为贪欲所染……(见第十二章)……心未解脱时,知其未解脱。他能忆念种种过去世……(见第二章)。又有超人的清净天眼,见众生的死时与生时……(见第二章)……他明白众生如何依自己的业行而流转生死。他依漏尽、无漏,于现法自证知,住于无漏之心解脱、慧解脱。此即为十法。」


此话说毕,婆罗门禹舍转向跋难达将军,问到:「将军!你意下如何?若众人以此作为对所应尊敬者示其敬意的标准,他们可有不当之处?又,他们若不如此作,又当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何人?当近住、恭敬与尊重何人?」(M.108)

 

世尊赞叹与不赞叹的禅定


婆罗门禹舍问阿难尊者:「大师阿难!您今住于何处?」


「婆罗门!我今住于竹林园。」


「大师阿难!我希望竹林园是今人愉悦的、安静的,无声嚣、离人里,可避人迹,是适于独处静默的地方。」


「婆罗门!因为有你这样的护卫、保护者,所以竹林园确实拥有这些特质。」


「大师阿难!由于禅定者、修定者等诸善者,所以竹林园确实拥有这些特质,因为诸善者确实是禅定者、修定者。往昔大师果德玛住于韦沙离大林之重阁讲堂时,我曾至其处且亲近他。大师果德玛以各种方式谈论禅定,他修习禅定,并常自入禅。事实上,大师果德玛赞叹一切禅定。」


「婆罗门!世尊并未赞叹一切禅定,也未谴责一切禅定。世尊不赞叹何种禅定呢?若有人之心住于贪欲,为贪欲所攫,不能正确了知远离贪欲。不论于禅修、更上的禅修、未禅修、再次禅修时,此人皆以贪欲为先。同样的情形,此人之心为瞋恚、昏眠、掉悔、疑所攫。此等禅定为世尊所不赞叹。


「世尊赞叹何种禅定呢?若有人舍离诸欲,舍离不善法,进入并住于初禅,伴随着寻、伺,及由舍离所生的喜与乐。复次,他进入并住于第二禅、第三禅、第四禅,此种禅定为世尊所赞叹。」


「大师阿难!看来大师果德玛赞叹应被赞叹的禅定,谴责应被谴责的禅定。大师阿难!我们在此告辞了,我们很忙,还有许多事待办。」


「婆罗门!悉听尊便。」


马嘎塔车的大臣婆罗门禹舍便起身离座,对阿难尊者所说欢喜赞同,辞行而去。他离去不久,主掌国防的婆罗门马哈摩嘎喇那便说:「大师阿难尚未回答我们的问题。」


「婆罗门!难道我们不曾对你说:「世上实无一比库具有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的所有物质。因为世尊是令未生之道而生者、未造之道而造者、未说示之道而说示者,世尊是知道者、见道者、于道通达者。今随顺于道的诸弟子是依世尊之后而作,才能具足而住。」(M.108)

 

未生怨王灭瓦基盟国


注释者:在那一段时间,未生怨王一心想灭掉位于恒河北岸,以韦沙离为首都,国力强大的邻国瓦基盟国。禹舍了为协助国王达到此一目的,伪装成反叛者反对国王,让自己以卖国者的身分遭到揭发,然后逃到韦沙离避难。在这之后的三年里,他致力于在联盟国间挑拨离间,当认为时机成熟时,便暗中通报未生怨王。韦沙离的统治者们,此时已分裂到无法抵御外敌的地步,未生怨王很快就成功地大举入侵,又随后对瓦基族人进行了大屠杀,这便是独立的瓦基盟国灭亡之日。高沙喇国的维都哒跋王很快也效仿了他表兄的行为,大举入侵在其东北边界属于释迦族与拘利族的领土,并对其人民也进行了同样的杀戮。

 

佛教的流传,以及在印度的消亡


叙述者:印度历史的第一幕到此结束。在这之后的一个半的世纪里,直到孔雀王朝及其帝国的兴起,史料所载的仅有马嘎塔历代国王的名字,以及在佛陀入灭百年后众阿拉汉二次结集。但在此之前,北部的强国高沙喇国已经灭亡(其因不详),古老的马嘎塔的继承者旃陀罗笈多王(希腊旅行家麦加斯梯尼(Megasthenes)称为他Sandrocottos),已统治整个恒河流域,并将首都设在今日的巴特那(巴嗒厘子城,Pādaliputta)。


第二次结集的始末,毋庸置疑地是在那次结集当时被载入律藏之中。经典再次被复诵,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结集之后新出现的几部经典是在这次结集时加到藏经里。第三次结集则发生在阿首咖王(Asoka)(旃陀罗笈多王的孙子)执政时期,论藏因增加一书讨论多种异论而完整,事实上,三藏经典至此定型。


此时佛教已出现了十八个不同的部派,其中上座部(保守长老学派),在皈依佛教的阿首咖王(Asoka)在位时期成为主流。他的儿子(或说是他的侄子)——阿拉汉马兴德,把巴利三藏及其注释书带到锡兰,而其他长老则分赴各个不同的国家。他所携去的巴利三藏至今仍完好地保存在锡兰,同时也传到缅甸、泰国与柬埔寨这些上座部仍兴盛的国家。


中国旅行家义净三藏在第七世纪末曾游学于印度(但未到锡兰),根据他的说法,当时上座部佛教盛行于南印度,而说一切有部(其梵文经典晚出于巴利藏经)则盛行于北印度,虽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部派也在各地传播。说一切有部的藏经后来向北方与东方传播,而巴利藏经则向南方与东方传播。据义净三藏说(他本人为说一切有部的学者),在他的年代里,大乘佛教似乎便已植根于每一个或大多数的部派,一般公认它是由大众部分出。虽然大乘佛教曾多次在锡兰与缅甸兴盛一时,但它却从未能取代它在那些国家里的老对手。而在印度,任何形式的佛教都在进入十五世纪之前,已完全消失。

 

原注: 
      

 偷罗难达比库尼常以一位骄傲、聪敏、惹事生非的女子出现在律藏中,她也是数条戒律制定的原因。


 锡兰即今斯里兰卡。(菩提)

 

译注:

      
「负债者」是指未证阿拉汉一旦烦恼断尽证得阿拉汉即堪受人天供养。


 此即指大妄语戒。


 这一说法给人经藏四部之架构成立在先,咖沙巴尊者询问在后的印象,而实际的情形正好相反。


 第三次结集时,马哈摩嘎喇那子帝须汇整各部派对佛法的诠释异议,由大众讨论,并加以批判,论决正义,并将之编撰集成《论事》一书。

Tags: 责任编辑:思过黑鹰
】【打印繁体】【关闭】 【返回顶部
上一篇舍利弗的一生 下一篇正念之道PDF 下载
清净莲海佛学网:设为首页 收藏本站 交流论坛 联系我们
本站声明:本站资源来源于互联网,如侵犯了你的版权,请你联系我们,我们将在收到消息后24小时内删除。
清净莲海佛学网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