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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修心钥(四)
2019-04-16 14:41:35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1023次 评论:0

以正念剑,退十魔军


──对治禅修的障碍之二


班迪达尊者 着


钟苑文 译

 

禅修可以看作是善心与不善心之间的战争。 为了克服心的黑暗力量—─十魔军,我们要修习四念处, 培养对佛法的信心,以正念之剑,斩断烦恼的束缚。


前言


禅修可以看作是善心与不善心之间的战争。处于不善这边的是烦恼的力量—─我们所知的「十魔军」(The Ten Armies of MAra),在巴利语中,MAra (魔罗,恶魔)(1) 意指「能夺命者」,他是扼杀美德与存在状态力量的化身,他的军队早已准备就绪,要攻击所有的行者,甚至在佛陀成道之夜,努力要战胜佛陀。


《经集》(Sutta NipAta) 有一段佛陀对魔罗说的话 (2):


汝欲第一军,


不乐第二军,


饥渴第三军,


渴爱第四军,


昏眠第五军,


怖畏第六军,


疑为第七军,


傲慢不知恩(第八军),


恭敬利名誉,邪行得名声(第九军),


称扬赞自己,贬下毁他人(是第十军的受害者)。


汝军障解脱,黑魔(Namuci)(3) 之军势,无勇者不胜,勇者胜己乐。


为了克服心的黑暗力量,我们要修习四念处的善的力量,它能给予我们正念的剑,以及攻击、防御的战术。在佛陀的例子中,我们知道谁赢得了胜利。现在,那一边会战胜你呢?

 

第一魔军:爱欲


爱欲是第一魔军。由于过去在欲界的善行,我们重生于这个世界,这里就如其它欲界一样,众生面对各类动人的感官所缘。甜美的声音、馥郁的香气、出色的想法,以及其它令人愉快的所缘,都踫触着我们全部的六根门,遇到这些所缘的自然结果是—─生起欲望。令人愉悦的所缘与欲望是爱欲的两个基础。


我们对家庭、财产、职业与朋友的执着,也构成这第一支军队。通常对有情而言,这是很难征服的军队。有些人藉由成为比丘或比丘尼,离开家庭与所有执取的东西,来与它作战。在密集禅修中,行者暂时离开家庭、工作,来与那些系缚我们于六尘的执着力量战斗。


在你禅修的每一刻,特别是密集禅修时,你远离许多令人愉悦的事物,尽管在这有限的范围内,你还是会发现,自己环境中的某些部分比其它部分要来得令人欢喜。这时,认出你正在应付的魔罗—─你解脱的敌人—─是有帮助的。

 

第二魔军:不满


第二支魔军是不满于梵行,特别是针对禅修。在密集禅修中,你会发现自己的不满与厌烦:坐垫的硬度或高度、供给的食物,以及修习期间的任何生活环境。有些问题突然出现,结果使自己无法沈浸于禅修的喜悦中,你可能开始感觉这练习真的出了差错。


为了与这些「不满」战斗,你必须成为一个欢喜的人(abhirati)—─好乐佛法,并献身于佛法的人。一旦找到并运用正确的修行方法,你会开始克服这些障碍,狂喜、喜悦与乐自然会从定中生起。这时,你会了解法喜远殊胜于欲乐,这就是欢喜的人的看法。然而,假如你的练习不够彻底与审慎,那么,你便无法发现佛法精微与奥妙的滋味,而会嫌恶在练习中生起的任何小困难。然后,魔罗就会是胜利者。


再说一次,克服修观的困难,就如同战争,行者要以任何方式—─进攻、防御,或打游击,全凭他的能力而定。倘若他是一名强悍的战士,那么就会进步;如果他比较懦弱,可能会暂时撤退,但不要慌乱、摇晃或漫无目的地撤退。更确切地说,这种撤退将是有策略、有计划的,是以最终能聚集力量,能赢得战斗为目标。


有时对环境或其它禅修的资具感到不满,不一定全然是魔罗的错—─不完全由于贪心到处攀缘而引起,然而,具渗透力的不满,还是有可能会妨碍禅修的进步。为了方便禅修,某些生活必需品必须是合用的,行者须有适当的居所与饮食,以及种种的协助。满足了这些需求,他们才能全心全意地禅修。


适当环境的需求,是九种发展五根的因素中的第四个,在前一章已有详尽的讨论(编按:参见本刊第七十三期,页 34--42)。如果在你的环境中发现有所不足,确实妨碍了禅修,那么,采取一些行动来修正是必要的。当然,你要对自己与他人诚实,确定你不是屈服于第二魔军。

 

第三魔军:饥渴


食物是个问题吗?


当第三魔军—─饥渴再度袭击时,也许行者只需克服对食物的欲求与不满足。


在古代乃至现代,佛教中比丘与比丘尼的食物是依赖在家信徒的布施。比丘一般的习惯,是每天到护持他的村落里托钵,有时他可能住在偏远的地区,只从一小聚落的几个家庭中获得所有的资具,他的需求不见得每一天都会得到关照,在家的行者也是如此。


在密集禅修时,食物不全然与家里的相同,不会有你喜欢的甜食,或习惯的较酸、较咸与重口味的食物。由于缺少这些味道,你的心受到干扰而无法专注,因而也无法看到佛法。


在俗世里也是如此,一个人可以花许多钱在餐厅,然后不喜欢那些菜肴。事实上,人们很少获得正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们可能不但对食物感到饥渴,也为衣服、娱乐,或熟悉、新奇兴奋的活动感到饥渴。这饥渴的想法与人们整体的需求有关。


如果你很容易满足,那么,采用一种对所有获得的东西都感恩的态度,第三魔军就不会太烦扰你了。人不能总是随心所欲,但可以努力的是,维持在有益而适当的范围里。假如你精进专注于更进一步的禅修中,你便能品尝到真正的法味,那真是令人感到无比的满足。此时,第三魔军在你眼中,就好像是玩具兵一样了。


否则,饥渴是很难适应的,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任何人都不会喜欢。


当它们攻击时,如果没有正念,心必然会开始梦想。你会为了获取想要的东西,而提出怪诞的理由—─是为了练习啊!为了心的健康!为了帮助消化!然后,开始四处攀缘,以获取渴望的东西,身体也卷入于满足渴望之中。

 

第四魔军:渴爱


渴爱是魔罗的第四支军队。偶尔比丘可能在结束平常的托钵时,钵尚未装满,或还未获得某些最适合他的食物,他可能决定继续托钵,而不回僧院去。这是尚未试过的新路线—─在这条路上可能可以获得渴望的珍馐,如此的新路线可能会「长」得很长。


不论是否为比丘,人们可能很熟悉这种型态,渴望先出现,然后计划,接着四处奔走以实现它。这整个过程可能会让身心俱疲。

 

第五魔军:昏沉睡眠魔军


〔昏沈即是怯弱的心〕


如此,第五魔军—─昏沈睡眠、昏昏欲睡,就前进了。昏沈睡眠造成的困难值得详述,因为它们总是出人意表。巴利语 thIna 通常译为「昏沈」,实际意指「怯弱的心」—─畏怯、退缩、黏着与染污的心,无法坚定地抓紧禅修的所缘。


就如同昏沈让心怯弱一样,它也会自动引起身体的虚弱,懒散的心让你无法稳固地端身正坐,行禅也会变得曳步而行。昏沈的出现,意味缺少热情(AtApa)—─如火燃烧般的精进。心变得顽强且粗重,失去了活动的灵敏度。


即使行者一开始时很精进,但昏沈仍会裹住他,因此需要额外爆发的精进来烧毁它。所有心的正面力量至少有部分受到阻碍,精进、念、寻与触等的善心所都被覆盖在怯弱之中,它们的功用因此变得迟钝。这整个情况称为「昏沈睡眠」(thIna middha),thIna 是昏沈心所,而middha (睡眠)是当昏沈出现时的整个意识状况。


在练习的经验中,无须区别昏沈与睡眠的成分,我们已够熟悉心的一般状态了。昏沈是个受限制的状态,就如监禁在一个极小的囚房,任何善心所都无法在其中自由地继续它适当的活动。昏沈与睡眠之所以合称为「盖」,即是因为它是善心所的障碍。


最后,魔罗的第五支军队能让练习完全停顿。眼皮上出现颤动的感觉,头骤然向前倾……我们应如何克服这讨厌的状态?


有一次,当佛陀的两大弟子之一的摩诃目犍连尊者在森林中禅修时,昏沈睡眠生起,他的心畏怯、退缩,像块冷冻而坚硬的奶油一样无法使用。


此时,佛陀深入他的心探究,看到他的困境,向前对他说:「我的孩子,摩诃目犍连!你是不是昏昏欲睡?困得想打瞌睡?」


尊者回答:「是的,佛陀!我正在打瞌睡。」他率直坦白地回答。


佛陀说:「听着,孩子!现在我要教你克服昏沈睡眠的八种善巧。」

 

〔保持清醒的方法〕


◎改变态度


第一个方法是改变态度。


当昏沈来袭时,人也许会被劝诱而投降于这样的想法:「我是那么想睡,在这里迷迷糊糊地坐着对我毫无益处,或许我可以躺个一分钟,以恢复精力。」只要你接受这样的想法,昏沈睡眠就会受到鼓舞而继续。


而另一方面,如果他绝然地说:「我要坐到昏沈睡眠消失,而且假如它再生起,我还是不会让步!」这是佛陀所谓「改变态度」的意思,这样的决心为克服第五魔军打下基础。


另一个改变态度的时机是,当禅修变得容易而平稳时,你多少已到达掌握跟随腹部起伏的程度,且无须太多精进就可以观察得很好,你很自然会松懈下来,而向后坐,相当冷静地看着腹部的移动。由于这种精进的放松,昏沈睡眠便容易悄悄地靠近。如果真是如此,你应该试着加深正念,更审慎地看着腹部的起伏,或另外增加禅修的所缘。


有个增加所缘的特别技巧,这比简单地看着腹部需要更多的精进,也因此会有重振活力的效果。要默念:「起、伏、坐着、接触。」当默念「坐着」时,将觉知移转到整个身体坐着的感觉;而默念「接触」时,则将焦点放在一个或多个小区域接触的感觉,每个区域大约铜板大小。臀部是适合观察的区域,在默念「接触」期间,你要一直回到所选择的同一个区域,即使你无法总是对那里有所感觉。


昏沈愈严重,你就要网罗更多的接触点,最多到六个左右。在不断地练习观察触点的方法后,将注意力拉回腹部,并从头重复默念。这个改变的策略相当有效,但并非绝对可靠。

 

◎运用寻心所


第二个消除昏昏欲睡的方法,是去反思已默记在心能激励自己的经文,试着思量它们的奥义。也许你曾在夜里醒着躺在床上,深思某些事件的意义,若真如此,你会了解佛陀所说消除昏沈睡眠第二个方法的功能。


在佛教心理学中,以专门用语来分析思考的构成要素时,其中一种即是寻(vitakka)心所。它有开启心,并使之清新的能力,也是消除昏沈睡眠的特别方法。

 

◎大声念诵经文


第三个对付昏沈睡眠的策略,是大声念诵那些相同的经文。如果是在团体中禅修,你的声音自然应该只大到自己听得到就好。

 

◎拉耳朵,刺激血液循环


你的心若仍未振作,就要用较激烈的方法,拉耳朵或摩擦手掌、手臂、两腿与脸部,这样能刺激血液循环,稍微提振精神。


假如仍持续昏昏欲睡,那么就念念分明地起身,去洗洗脸,也可点眼药水来重新提振精神。若这个策略失败,那么建议你去注视光亮的所缘,如月亮或灯泡,这应该可以使你的心明亮起来。清澈的心即是一种光,有了它,你可以做新的尝试,从始至终清晰地观察腹部的起伏。


如果每个技巧都无效,那么,你应该保持正念地试试轻快的行禅。最后,适度的投降即是就寝。如果昏沈与睡眠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原因可能就是便秘,果真如此,就要考虑温和地通便。

 

第六魔军:怖畏


魔罗的第六支军队是畏惧与怯懦,它容易攻击在偏远地方修习的行者,特别是精进的热切度受到昏沈与睡眠的攻击而降低时。勇猛的精进能驱赶畏惧,对佛法清楚的见解也能排除恐惧,因为它会带来精进、念与定。


佛法是地球上可利用的最大保护,要对佛法有信心,并修习佛法,它是畏惧的特效药。持戒可确保人未来拥有良善而喜悦的环境;习定意味着可遭受较少的精神苦恼;而修慧则可引导人朝向至涅盘—─超越所有畏惧、危难之所。修习佛法,你才是真正地在照顾、保护自己,而且扮演自己最好的朋友。


一般的畏惧是种衰弱了的愤怒。你无法面对问题,因此不向外反应,而等待机会逃离。但如果你能以一种开朗而放松的心,直接面对问题,畏惧就不会生起。在密集禅修时,不接触佛法的行者,在与其它行者或老师联系时,会感到畏惧,缺乏信心。


例如,有些行者遭到昏沈睡眠的猛烈攻击,大家知道他们在五个小时的禅坐中都在睡觉,一整天里可能只有几分钟有清楚的觉知。这样的行者,若开始与那些看来总能进入深定的行者比较的话,特别会觉得自己比较差、胆怯且困窘。在缅甸,昏沈的行者偶尔会偷偷溜走几天,而且逃过小参,有些人就偷偷溜回家了!他们就如未做作业的学童一样。假如这样的行者能运用勇猛的精进,他们的觉知就会变得有如太阳一样炽热,让昏睡的乌云蒸发而消失。然后可以勇敢地面对老师,准备好报告看到自己在修习佛法所创造的光芒中。


在禅修时,不论遇到什么问题,试着鼓起勇气,诚实地向老师报告。有时行者会觉得自己的练习陷入困境,事实上却是渐入佳境。一位值得信赖并具有资格的老师,可以帮助你克服这些不安全感,同时你也能以精进、信心与自信继续走在佛法之路上。

 

第七魔军:疑惑


昏沈睡眠是行者可能会开始怀疑自己能力的唯一理由,疑惑是魔罗的第七支军队—─令人恐惧生畏的一支军队。当行者从练习中偷偷溜走,他可能会开始失去自信,若反复思量情势,结果通常无法进步。


相反地,疑惑会生起,并慢慢扩散:首先是自我怀疑,然后怀疑修行的方法,甚至渐渐怀疑老师。例如:老师有能力了解这种情况吗?也许这位行者是个特例,需要特别的指导方法,同修的行者跟我说的经验一定是虚构的。因此,对练习时可以想到的每个方面都变得半信半疑了。


第七魔军 vicikicchA(疑惑),它的意义比简单的「疑惑」一词还要多,它是由于臆测而产生心疲惫不堪的状态。例如,被昏沈睡眠所攻击的行者,便无法集中持续的注意力,来培养直觉的观慧。假如这样的行者保持正念,他也许可以直接经验到名色,并看到两者以因果关系相互连结。


然而,如果没有实际的观察,对名色的真正本质就会依然模糊不清,因为人无法了解他从未看到的事物。现在这位失念的行者,开始诉诸理性与推理:「我在想名色是由什么所构成,它们的关系又是如何?」不幸的是,他只能以一种很不成熟的了解,再掺杂一些幻想来解释自己的经验。这是易爆炸的混合物,因为心无法洞察真理而骚动不安,然后是感到困惑茫然、犹豫不决,这是疑惑的另一种型态,过度的推论会使人精疲力竭。


不成熟的慧,会让行者无法达到坚定而确信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心注定要在各种的选择之间游移。由于他记得曾听过的所有禅修技巧,因此他这种试一点,那种试一点,于是落入一大锅杂碎之中,或许就淹没在其中了。疑惑会是修行上一个可怕的障碍,怀疑、推测的近因,是心在寻求真理时,缺乏适当的作意,而有不恰当的调整。所以,适当的作意是治疗疑惑最直接的方法。假如看的方向正确,就会看到你在寻找的—─事物的真正本质。为了你自己而如此看,你对它就不再有所怀疑了。


为了替智慧的作意创造适当的因缘,有位能把你放在走向真理与智慧之路的老师,是很重要的。佛陀说,想要发掘真理的人,应该找寻一位可信赖又有能力的老师。如果你无法找到好老师,并听从他的指导,那么你必然会求助于现今看得到的、过多的禅修文学。


请千万要非常小心,如果你是位贪心的读者,假如获得很多禅修技巧的一般知识,然后想把它们都放在一起,最后你可能会大失所望,甚至会比开始时还要疑惑。即使有些是好的技巧,可是由于你并未正确而彻底地练习,技巧就会变得无效,同时还会怀疑它们。如此会使自己失去经验禅修真正利益的机会。如果人无法适当地练习,对世间现象的本质便无法获得个人的、直觉的、真正的了解,不只疑惑会增加,心还会变得粗重、僵硬,被忿怒—─厌恶以及与其相关的心法所攻击,挫折与抗拒可能也在其中。

 

〔多刺的心〕


忿怒让心像刺一样,既粗重又僵硬。在它的影响下,行者会被心刺伤,就如旅人强行通过荆棘,每走一步都会受苦。由于忿怒对许多行者的禅修来说,都是个很大的障碍,我会详论一些细节,希望读者能学到克服的方法。大体上来说,它是从两种心态所产生:首先是疑惑,其次是所谓心的「结」。


为我们显示觉悟之道的佛陀说,有五种疑惑导致多刺的心,行者会被疑惑刺伤。他会先怀疑「法」—─通往解脱之路;同时怀疑僧伽 —─根除部分或全部烦恼的圣人;接着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戒行与禅修方法;最后怀疑同修的行者,包括老师。当出现这么多疑惑时,行者内心充满忿怒与抗拒—─他的心当然变得多刺,实际上他可能非常不愿意禅修,对它半信半疑,觉得不可信赖。


然而,我们尚未全盘皆输,智能与知识是这种疑惑状态的良药。知识的一种形式是推论,通常具说服力的话,如老师的推论,或具激励性且结构完整的开示等,都能把疑惑的行者从荆棘丛中哄出来。回到直接观察的清晰道路上,如此的行者会大大地松口气,并心存感激。现在,他们有机会亲自洞悉实相真正的本质,果真如此,那么更高层次的智慧,会成为他们多刺的心的良药。


然而,一旦无法回到道路上来,疑惑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五种心的「结」〕


多刺的心不但会从疑生起,还会从其它地方,即所谓五种心的「结」生起。当这些「结」出现,心会因为厌恶、挫折与抗拒等粗重、刺痛的状态,而感到痛苦。但这些「结」是可以克服的,观禅会自动将它们从心中清除。在它们想要入侵禅修时,第一步是认出它们,以恢复宽广与灵活的心境。


第一个「结」是被各种感官所缘束缚。一旦渴望令人愉悦的所缘,就会对真正在当下所发生的事感到不满。最主要的所缘—─腹部的起伏,看起来也许无趣且不如人的幻想,但如果这些不满生起,就会暗中破坏禅修的进展。


第二个「结」是对自己的身体过度执着,有时可说成是极度自恋。另一种变化是在其它人身上投射出执着与占有,这是第三个「结」,这现象是如此普遍,无须我详述。


在禅修过程中,过度自恋会是个值得注意的障碍。当人长时间坐着,必然会生起不愉悦的感觉,有些还相当强烈,你可能开始纳闷可怜的腿是否还能走路?也许决定张开眼睛、伸伸腿,此时,持续的注意力通常会被打断,失去冲力。温柔地考量自己的身体,有时会撵走探索痛苦真实本质所需的勇气。


个人的外表是会引生第二个「结」的另一个领域,有些人要靠时髦的服饰与装扮才会感到称心。如果有时无法取得这些外部支持(也许在密集禅修中,化妆与浮夸的流行打扮是不恰当的,也会分散注意力),这些人感觉好像失去某些东西,而忧虑就会影响他们的进步。


心的第四个「结」是被食物所束缚。有些人喜欢吃得多,有些人则有很多奇想或偏好。对那些最关心食欲是否满足的人来说,在打瞌睡中所发现的快乐,会大于修习正念的快乐。有些行者有相反的问题,会不断地担心发胖,他们也被自己所吃的东西束缚。


第五个心的「结」,是以下一世投生在梵天为目标来禅修。这除了实际上将禅修奠基于爱欲的渴望之外,还把眼光放得太低了。


藉由勤奋地修行,可以克服这五种「结」,以相同的方法,也能克服疑惑与随之而来的忿怒。解除了多刺的不适之后,心如水晶般清澈明亮,它会很欢喜地开始精进,让你走上修行之路;持续地精进,让你向前走入更深的禅定中;精进到极致,在修行的最高阶段带来解脱。这三种精进—─事实上指向维持心的警觉与敏锐,是抵抗魔罗的第七支军队—─疑惑—─最好、最自然的防御策略。只有当心从所缘溜走时,像有时精进力减弱,这时疑惑的臆测与遁辞才会乘虚而入。

 

〔信心让心变得明晰〕


信心(saddhA)也有让心变得明晰的能力,且能清除疑惑与忿怒的乌云。想象一桶浑浊的河水,充满着沈积物,有些化学物质,诸如明矾,有能力让悬浮微粒子迅速沈淀,留下清澈的水。信心的作用正是如此,沈淀杂质,为心带来澄净。


不知三宝功德的行者,会对佛、法、僧与禅修的价值感到疑惑,于是就为第七魔军所击败。这种行者的心就如一桶浑浊的河水,但是当他从阅读、讨论佛法或开示中知道这些功德后,疑惑就会渐渐沈淀,而唤起信心。


有了信心,便会开始渴望禅修,愿意尽力以达到目标。强烈的信心是真诚与奉行的基础,真诚地禅修与奉行佛法,必定能发展精进、念与定,然后智慧便会在观慧的各阶段中显露出来。


当禅定的环境与条件具足时,智慧自然会显露出来。智慧唯有在人能看到名色的自相与共相时产生。「自相」是指直接经验到名色的个别特性,例如颜色、形状、味道、气味、高声、软硬、冷热、移动与各种心法;而对一切名色的特相而言,「共相」则是普遍性的。在个别的特质或特性上,每个所缘与其它所缘可能差异极大,然而全都有无常、苦、无我的共相。


经由全然的觉知而自然生起的慧,能清楚且无疑地了解自相与共相两种特性。这种智慧的一个特质是光亮,它照亮觉知的范围。智慧好比探照灯划破黑暗,显露出至今都看不到的东西—─一切所缘与心法的自相和共相。透过智慧之光,你会在任何自己所涉入的活动,无论是见、闻、尝、触,透过色身的感觉或思考看到这些特质。


智慧运作下的特相是无痴。当慧生起时,心就不再为与名色有关的错误观念,或愚痴的见解所困惑。


看得清晰、明亮且不困惑,心便开始充满新的信心,称为「证信」。证信既不盲目也非无有根据,它直接得自于个人的实相经验,它就如雨水,让人获得滋润。经典描述这种信心,是以个人直接经验为基础的决心,如此,我们明白信心与智慧两者密切相关。


证信不会因为你听到似乎合理的陈述而生起;也不是来自比较性的学问、学术研究或抽象的推论;更非由尊者、老师、仁波切或心灵团体把它硬塞进你喉咙的。你自己直接、个人、直觉的经验,才能带来这种坚实且持久的信心。


发展与明了证信最重要的方法,是遵从经典的指导而修行。四念处禅修法有时会被认为太过狭隘或过于简单,从外表看来似乎如此,但是当智慧开始在深度禅修中显露时,个人的经验便会粉碎这种狭隘的迷思。内观带来智慧,那一点也不狭隘,而是能看到辽阔全景的。


在信心面前,便会自然地注意到,心变得如水晶般澄澈,无有扰乱与污染,此时心也充满着安详与清澈。证信的功能是集聚并澄净五根—─信、精进、念、定与慧。它们变得敏捷又有效率,而其积极的特性也会更有效地展开,以带来平静、有力、敏锐的禅定,如此行者不但能成功地克服第七魔军,而且也包括其它魔罗的九支军队。

 

〔激发修行成就的四种力量〕


禅修就如在俗世中的努力,一个精力充沛,心又坚强的人,可以确信能完成任何渴望的事情。精进与心的力量是四种激发修行成就力量中的两种,「欲」(chanda)是意愿,是第一种力量,精进(viriya)是第二种,心的力量是第三种,而智慧是第四种。如果这四个心所为禅修提供了推动的力量,禅定便会显露,不论他是否想从中得到任何结果,他甚至能以这种方式达到涅盘。


佛陀讲过一个浅显的例子,来说明如何达到禅定的目标。如果母鸡以希望蛋能孵化的真诚心来下蛋,但后来牠跑开了,把蛋暴露在大自然里,那么蛋很快就会腐坏。而另一方面,假如母鸡很认真地看待自己对蛋的责任,每天花很长的时间孵蛋,牠的体温让蛋避免腐坏,而又能让小鸡在里面成长。孵蛋是母鸡最重要的责任,牠必须以正确的方式去做,微微张开翅膀保护鸡巢,不让雨水淋湿,还必须注意不要坐得太用力而坐破了蛋。如果牠以正确的方式坐着,而且孵上足够的时间,蛋自然会接收到足以孵化的温度。在蛋壳里,胚胎发展成鸟喙与爪子,日复一日,蛋壳渐渐变薄。在母鸡简短离巢的时间,小鸡可以从里面看到光线慢慢变亮,大约三周左右,健康的黄色雏鸡便从幽闭的空间啄壳而出。结果就是这样发生,不论母鸡是否能预见这结局,牠所要做的,就是充分而规律地孵蛋。


母鸡非常专注地献身于这项任务上,有时牠们宁愿忍受饥渴,也不想离蛋起身,如果实在必须起身,也会很有效率地完成差事,然后尽快地回来坐着。


我不建议你不吃饭、不喝水或不去上厕所,我只希望你受到母鸡耐心与坚忍的激励。想象如果牠变得浮躁且焦虑不安,坐几分钟后,就到外面去做几分钟其它的事,蛋便会很快腐坏,而小鸡也会无法出生。


对行者来说也是如此。如果在禅坐期间,你很容易屈服于那些一时兴起的念头,而去搔痒、移动或扭动,精进的热度就无法持续到让心明晰,而使它不受心的障碍与困难等腐蚀性的影响所攻击,就如前述五种心的「结」—─欲、对自己与别人身体的执着、贪食,和以未来的欲乐为禅修目标等的渴望。


一个努力在每个当下保持正念的行者,能产生持续的精进,就如母鸡身上持续的热度一样。这种精进的热度让心不会腐坏,也不会暴露于烦恼的攻击之下,同时也会经由它的发展阶段,让慧成长、成熟。


这五个心的「结」会在缺乏专注时生起。如果行者在接触愉悦的感官所缘时不够审慎,心就会充满渴望与执取—─第一个「结」。然而,有了正念就能克服爱欲。同样地,假如能洞察身体的真实本质,执着就会消失,对其他人身体的迷恋也会随之减少。因此,第二个与第三个「结」就解除了。


密切注意进食的整个过程,可以克服第四个「结」—─贪吃。如果人以了解涅盘为目标来完成整个禅修,那么心的第五个「结」—─希望来世再生于梵天界,获得世俗欲乐的渴望也会消失。因此,持续的念与精进可以克服这五个「结」。当这些「结」解除后,我们的心不再被黑暗、压迫的心法所捆绑,便能自在地迎向光明。


有了持续的精进、念与定,心会慢慢充满佛法的温暖,而使心保持清新,并让烦恼枯萎。佛法的芳香弥漫所有的地方,而无明的外壳渐渐变得更薄、更透明。行者开始了解名色,以及所有事物的因缘。信心立基于直接的经验,透过因果的过程,他们直接了解名色如何相互关连,两者并非由一个独立的「我」的行动与决定所推动。经由推断,他们了解这相同因果关系的过程存在于过去,也将继续到未来。随着练习的加深,会得到更大的信心,不再怀疑自己与禅修,以及其它的行者或老师,心中充满着对佛、法、僧的感激。


然后会开始看到事物的生灭,并了解其无常、苦、无我的本质。在这种慧生起时,对这些现象的无明也消失了。


就如正要孵化的小鸡,此时你会看到很多光从蛋壳外照进来,对各种所缘的觉知,会以愈来愈快的速度向前移动,你将会充满着一种未曾经验过的精进,同时生起强大的信心。


如果你继续孵化自己的智慧,将会引导你朝向涅盘的经验—─道心与果心 (4)。你会从黑暗的壳中解脱出来,就如小鸡充满热情地发现自己来到这个大世界,与母亲在这阳光普照的农家庭院中奔跑,你也一样,将充满无比的幸福与快乐。经验过涅盘的行者会感到一种独特、新发现的无比快乐与幸福,他们拥有特别强大的信心、精进、念与定。


我希望你能深思这母鸡的譬喻,正如牠不带着希望或渴望来孵化小鸡,仅仅以一种有意识的方式完成牠的责任。所以,愿你好好地「孵化」你的禅修。


愿你不会成为一颗腐坏的蛋。

 

〔指挥自己的船〕


我曾花许多时间在疑惑与相关的问题上,知道其严重性,所以希望能帮助你们避免。我知道疑惑会带来多少痛苦,当我二十八、九岁时,开始到仰光的马哈希禅修中心(MahAasI SAsana Yeiktha),在前辈马哈希尊者的指导下禅修。到禅修中心大约一星期后,我开始对同修的禅修者吹毛求疵,有些应该要禅修的比丘戒行并不清净,他们看起来既不谨慎又不细心。而在家的禅修者也是如此,看似想要交谈,又以一种野蛮无礼的态度四处走动。我的心开始充满疑惑,甚至我的老师—─一位马哈希尊者的助理,也在我吹毛求疵的心火里:此人从不微笑,而且有时鲁莽又严厉,我觉得禅修老师应该充满和善与关怀才对。


一位有能力的老师可以凭知识、经验推测行者的状况—─根据许多行者的经验与经典的研究,这位正在教导我的老师也不例外。他看到我的练习开始退步,猜到首因应该是遭到疑惑的攻击,于是非常温和且善巧地责骂我。之后我回到房间自我反省,我问自己:「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来批判其它人,并测试老师吗?不!」


我了解自己到禅修中心来,是为了尽可能去除轮回旅程中累积的烦恼,希望藉由中心的禅修传统里的佛法修行,来完成这个目标。对我而言,这反思是个很大的澄清。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好比驾着一艘帆船,在外海被狂风暴雨袭击,四周巨浪波涛汹涌,船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我无助地在汪洋大海中摇晃。附近的其它船只也遭受同样的困境,但我并未操控自己的船,反而高声地向其它船长咆哮着各种指令:「最好升起船帆!嗨,就是你!最好把它们降下来!」如果我继续做个爱管闲事的人,很有可能会发现自己已沈在海底了。


这就是我自己学习到的。从此以后,我非常地努力,心中也不再存有任何疑惑,甚至变成老师特别喜爱的学生。


希望你可以从我的经验中获益。

 

第八魔军:傲慢不知恩


在克服疑惑之后,行者会开始了解一些佛法,不幸的是,魔罗的第八支军队以我慢与忘恩负义的型态,正整军待发。当行者开始在禅修之中经验到喜悦、狂喜、欢欣与其它有趣的事时,我慢便会生起。此时他们也许会好奇,老师是否已实际达到这不可思议的阶段,其它行者是否与他们一样努力练习等。


我慢最常发生在慧生起的阶段,当行者注意到现象剎那生灭时,那是完全处于当下的不可思议的经验,当正念之光照在所缘上时,就可在每个当下看到它们如何生灭。在这个特别的阶段,许多烦恼会生起,它们特别被称为「观染」(vipassanA kilesas)(5)。由于这些烦恼会成为有害的障碍,对行者而言,很重要的是要清楚地了解它们。经典告诉我们,慢(mAna)的特相是热情洋溢的精进—─极大的热诚与热情。洋溢着精进,并充满着自我中心与自我赞美的想法,例如:「我多棒啊!无人可以与我相提并论!」


我慢的一个显著特征是顽强与刚硬,心顽固自大,就如刚刚吞下其它生物的巨蟒,我慢的这种特征,也会表现为身体与姿势的紧张。它的受害者会有大头与僵硬的脖子,因而可能会发现他很难谦恭地对人鞠躬。

 

〔忘记他人的帮助〕


我慢实际上是种可怕的心态,它会摧毁感激,让人很难承认自己欠人任何恩惠,不但忘记他人过去对自己所做的善行,还轻视他们,诋毁他们的功德。不仅如此,还会主动隐瞒他人的美德,让他们不受尊敬。这种对待恩人的态度是我慢的第二种型态,第一种则是刚硬。


在我们的生命之中有许多恩人,特别是在孩提与年少时代,例如,双亲在我们无助时,给我们爱、教育与其它生活所需;老师教导我们知识;在我们陷入麻烦时,朋友给予帮助。记得那些曾帮助我们的人的恩情,会觉得谦虚与感恩,且会希望有机会可以回报。正是这个平和的状态,能打败第八魔军。


然而,不承认过去曾受他人恩惠的人十分常见。也许某位在家人发现自己有困难,而有个慈悲的朋友给予帮助,幸亏获得此帮助,那人设法改善他的情况,但他后来却丝毫不表示感谢,也许甚至反过来对恩人说些刺耳的话:「你曾经为我做过什么吗?」这种举止在这世界上十分常见。


即使比丘也会变得自大,觉得他仅仅因为自己的努力,就成为一位有名望且受欢迎的老师。他忘了指导者与老师—─他们可能从他成为沙弥的孩提时,就开始帮助他了。教他读经、提供生活所需、指导禅修、给他忠告,以及在适当的时机责备他。因此,他可以长大成为一位负责任、有教养且有礼貌的年轻比丘。


到了可以独立时,这位比丘可能展露极高的天赋。他开示的佛法精彩又浅显易懂,人们尊敬他,送他许多礼物,还邀请他到很远的地方弘法。这位比丘抵达生命的高峰,开绐变得相当自大。也许有一天,他年长的老师来跟他说:「恭禧!从你还是个小沙弥时,我就一直看顾着你,在很多方面帮助你,现在看到你做得这么好,真是打从心里开心。」这位年轻比丘不耐烦地回答:「你帮过我什么?我为此非常努力呢!」


问题也会发生在佛法家庭,就如同发生在其它任何家庭。在任何家庭里,应该要以一种积极、爱与慈悲的态度,来面对需要解决的困难。假如全世界的家庭成员都以爱与慈悲相聚在一起,而且当意见不合时,能相互体谅,想象这样会如何?


世界上有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也许不是很有效,但不幸地,却非常普及。例如,家人不从友谊与爱直接行动,却可能开始公然揭露家丑、轻蔑其它家人,直接或间接地批评他们的个性或品德。


在对其他家人恶言羞辱与责难之前,应该要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心态与状况。责难、诽谤与轻蔑别人的倾向是我慢的一种状态,经典以比喻来说明。例如,一个被激怒的人抓起一把粪便,丢掷到对手身上,在弄脏对手之前,他已先弄脏了自己。因此,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并不赞同时,请试着以宽厚的精神,练习耐心与宽恕。


想象一位旅人正走在漫长且艰巨的旅程,在一个炎热的日子里,他经过路旁一棵枝叶繁茂,有着清凉遮荫的树。旅人非常高兴,躺在树下,想好好睡个午觉,如果旅人在他离开之前砍倒这棵树,这就是经典所谓的忘恩负义,这种人无法了解朋友所展现的善意。


我们有责任去做更多事,而不只是避免去「砍倒」恩人。真的,在这世上有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回报那些曾帮助过自己的人,如果至少还记得他们的善行,那么仍然可以称得上是个好心肠的人。假如能找到方法来报恩,当然应该要这么做,不论恩人是否比我们善良,或是个流氓,或与我们的德行相当,都无关紧要。他之所以成为恩人,唯一的必要条件是他在过去曾经帮助过我们。


从前有个人很努力工作,来扶养他的母亲,结果她不断与男人发生关系。她试着隐瞒儿子,但最后一些爱说长道短的村民向他揭发她的行为,他回答说:「走开,朋友!只要我妈妈快乐,不论她选择做什么都好,我唯一的责任是工作与扶养她。」


这是位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他了解自己责任的界线—─报恩,报答母亲生养他的恩情。除此之外,母亲的行为是她自己的事。


这个人是世上两种珍奇的人之一。第一种珍奇的人是施恩者—─仁慈、亲切,为了崇高原因而帮助他人。佛陀即是这种人,不遗余力地帮助人们从他们自己痛苦的轮回中解脱。我们应当感念佛陀,甚至考虑勤奋修行,以作为回报。第二种珍奇的人是感恩者—─对曾经为他做过好事的人表示感激,并在时机成熟时努力回报。


我希望你成为两种珍奇兼备的人,并且不要屈服于魔罗的第八支军队。

 

第九魔军:恭敬、利益、名誉与邪行得名声


魔罗的第九支军队是恭敬、利益、名誉与邪行得名声。当达到修行的某种深度时,你的行为举止将会改善,渐渐受人尊敬、钦佩,你也许甚至会开始与其它人分享佛法,或以另一种方式将对佛法的体验显现于外,这点也许经典已有清楚的说明。人们可能对你有很大的信心,也许还会给你带来礼物与捐献,传说你是个证悟者,能开示很棒的佛法。


此时你便很容易屈服于魔罗的第九支军队。这些人直接的崇敬与尊重,可能冲昏你的头,你也许开始巧妙、公然地向追随者索取更多或更好的捐献。你也许觉得享誉四方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确实比别人优秀,或虚伪的野心取代了你助人的初衷—─如教学的动机,以及分享自己在修行中获得种种智慧的动机。你的想法可能会如此:「哎呀!我真棒!我多么受人欢迎!不知是否有人和我一样棒?我可否让信徒买辆新车给我?」


第九魔军的第一大队是物质的利益—─接受信徒或崇拜者的礼物;而这些人的崇敬是第二大队;第三大队则是声誉或名望。


魔罗的第九支军队在世间主要攻击的对象,是那些在禅修上有优秀成果的行者,但它的攻击不见得需要一群追随者。想要获得的愿望会攻击大部分的在家行者,通常会渴望在密集禅修中有更豪华的设备,或穿上一套新衣。他也许会对自己的修行感到自豪,开始希望被公认为伟大的行者,修行不深的人最容易受到这种影响,被自己的成就所欺骗。行者一旦有过一、两次有趣且有点深度的经验,就会变得过度自信,他可能很快就想要走上佛法的舞台,去教导其它人,而成为受景仰与赞美的对象。这样的人将教导一种假的内观,非但无经典根据,也无深度的修行经验,实际上他们可能会伤害学生。

 

〔真心诚意〕


为了克服第九魔军,你精进背后的动机一定要真诚。如果你开始练习只是为了想获得捐献、恭敬或名声,你就不会有任何进步,经常检视动机会很有帮助。如果你的进步名副其实,且出自真心诚意,而后来为贪求利益所屈服,你会变得过度沈溺、怠忽,据说这样的人便无法过着安详的生活,而且会被众苦击败。满足易得的利益,他便会忘记禅修的目的,而做出恶行,无法培养善法,修行就会退步。


然而,也许我们相信痛苦有个终点,而且可以经由修行佛法达到它,就是这个真诚的动机,防止我们落入世间利益与名声的贪求。生命意指存在,对人类来说,生命意味着很痛的出生过程,与在终点等待着的死亡。在这两者之间,我们会陷入疾病、意外、年老的痛苦等经验,还有情感上的痛苦—─求不得苦、沮丧、失落与怨憎会苦。


为了解脱这一切痛苦,我们坐禅、修习佛法—─通向涅盘的超世间解脱之道。有些人去参加密集禅修,放下世间的活动,例如生意、教育、社会义务与娱乐的追求等,因为我们相信痛苦终究会结束。事实上,我们可以合理地把任何努力止息烦恼的地方,视为密集禅修之地,当你来到这地方,即使只是为了禅修所设定的客厅一角,即是巴利语所谓的「出家者」(pabbajita),意指「为了止息烦恼而离开世俗的人」。


为何想要止息它们?烦恼有极大的力量来折磨、压迫尚未脱离它们的人。它们就如燃烧、折磨、纠缠人的火,当在人身上生起,就会燃烧他,带来枯竭、折磨与压迫。烦恼实在是乏善可陈。

 

〔三种烦恼〕


烦恼有三种—─违犯、缠缚与随眠。


当人们无法持守基本的戒律时,违犯的烦恼就会生起,然后会有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等行为。


烦恼的第二个层面比较细微,可能不是于外在做了不道德的行为,而是心被一种欲望所缠缚,想要在色身或其它方面杀害、毁坏、伤害其它众生。偷窃财物、操纵人们、欺骗他人的渴望萦绕于心,以获取一些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曾经历过这种缠缚,便会知道它是种很痛苦的状态,假如某人无法控制缠缚的烦恼,就很有可能以某种方式伤害他人。


随眠烦恼通常不显于外,它们潜伏着,等待适当的因缘来袭击这无助的心。随眠烦恼就如人深深地睡着了;当他醒来,心开始翻腾时,正是缠缚烦恼的生起;当他从床上起身,开始从事日常的活动,这就如从缠缚的烦恼转移到违犯的烦恼。


在一根火柴棒里也可以找到这三方面,火柴棒涂有磷的那端就如随眠的烦恼;摩擦它后产生的火焰就如缠缚的烦恼;由于未审慎处理火焰,以致发生森林大火,就如违犯的烦恼。

 

〔熄灭烦恼之火〕


如果你真诚地修习戒、定、慧,便可以克服、熄灭并舍离这三种烦恼。「戒」对违犯的烦恼置之不理;「定」会镇伏缠缚的烦恼;而「慧」则根除造成前两者的随眠烦恼。你以这方法修行,就会获得新的快乐。


由于持戒,真挚的行为—─道德所带来的快乐,取代了欲乐。由于违犯的烦恼消失,有德行的人会相对地过着纯洁、清净且充满喜悦的生活。我们持戒即持守基本的五戒,更广泛地说,是遵循八正道中的戒学—─正业、正语与正命,这些都立基于不伤害他人或自己之上。


你可能会怀疑,真正清净的行为是否可能存在这世上?当然!无论如何,在密集禅修时,持戒清净要容易多了,那里的环境比较单纯,诱惑则降到最低。这对希望持守的戒多过于五戒的人,或必须持守很多戒律的比丘、比丘尼来说,更是如此。在密集禅修时,可以因为这些困难重重的努力,而达到很高的成就。


净化行为只是第一步,如果我们想止息的不只是粗重的烦恼,有些内在的练习是必要的。定或八正道中的定学—─正精进、正念与正定,会对治缠缚的烦恼。在所缘生起的每个剎那,都需要持续且耐久的精进来注意并觉知它,不要分心。就世俗的情况来说,维持这种努力是很困难的。


有了剎那、剎那持续的精进、念与定,缠缚的烦恼就无法接近心。心可以进入禅修的所缘,并停留在那里而不散乱,缠缚的烦恼就无机会生起,除非在禅修时有剎那的失念。解脱这些烦恼的心境称为「寂止乐」(upasama sukha),是种幸福、平静的喜乐,这是脱离难以忍受的烦恼的结果,心不再渴望、贪求、愤怒、烦乱。知道这种快乐之后,就会发现它胜于感官之乐,觉得将感官之乐置之不理以获得它,是种很值得的交换。


还有比这更快乐的,所以千万不要自满,再往前踏一步,就可以修习智慧了。有了智慧,随眠的烦恼会被暂时舍断,或许也会永久消失。当念随着其相关的心所—─精进与定而生起时,就会开始很直觉地了解名色的本质,当自然地到达慧成就的阶段,八正道中的慧学—─正见与正思惟,就会开始实现。在每个慧生起时,随眠烦恼便会止息,藉由慧的逐步进展,就能获得崇高的道心,随眠烦恼便永远止息。


如此深度的修行,烦恼的折磨便会减少,也许还会永远消失。


在这种情况下,利益、恭敬与名声会很自然地到你身上,但你并不是落入它们的手中,它们比起你崇高的目标与修行的热忱,似乎毫无价值。由于真诚,你绝对不会停止增进自己戒律的基础,会适当地运用这些利益与名声,而且持续修行。

 

第十魔军:称杨自己,贬抑他人


我们对痛苦的事实都多少有些觉知,它出现在出生、活着与死亡时,生命中痛苦的经验常常会让我们想克服痛苦,而过得自由安详。也许就是这个愿望、信心,或甚至是对此坚定的信念,让你翻阅这本书。


在我们修行的过程中,这个根本的目标,会遭到某些修行本身的副产品暗中破坏。我们曾讨论利益、恭敬与声誉如何成为解脱的障碍,同样地,魔罗的第十支军队—─称扬自己与贬抑他人,这个密切相关的问题也会造成解脱的障碍,这是一场禅修大师要面对的战役。


自我赞扬常在修行有所成就时入侵,它也许是一种持戒庄严的感觉。我们可能会变得太过自负,会睥睨群伦说:「看那个人,他们并未好好持戒,不像我一样圣洁、清净。」若发生这种事,我们就成为魔罗第十支军队的罹难者了。这最后一支军队,也许是所有军队中,最致命的一支。在佛陀时代有个人—─提婆达多,就曾在它的影响下试图杀害佛陀。他对自己的神通与在禅定上的成就,以及身为弟子的身分而感到自豪,然而当颠覆性的想法出现时,他失去正念,也无力防御它们。

 

〔梵行的本质〕


在自我净化中品尝快乐,而不贬抑他人或自我膨胀是可能的,此处可用一个比喻来说明。仔细想想一棵价值连城的树木,树心是最珍贵的部分,我们可以把这棵树比喻为佛陀所说的梵行—─戒、定、慧。


树干的横切面展现出其组成—─树心、木质部、韧皮部、最外层薄薄的树皮,以及树枝与果实。


梵行由戒、定、慧构成,包括涅盘道与果的成就,还包括神通—─是透过观慧而洞察实相真正本质的神通。然后,会有藉由修行而来的利益、恭敬与名声。


樵夫可能为了某些重要的目的,而进入森林寻找树木的心材。当他找到这棵高耸挺拔的树木时,会把所有的树枝砍下带回家。而后,他才发现这些树枝与树叶对原来的目的而言,并无用处,这就如人满足于利益与名声一样。


另一个人可能剥去薄薄的树皮,这就如一位行者,安于清净的行为,却丝毫不为心的发展而努力。


第三位行者,也许有点聪明,了解戒律并非道路的终点,还要考虑心的发展。他可能开始某些形式的禅修,然后很努力地练习,达到心一境性,而感到很棒。心平静而满足,充满快乐与欢喜,甚至可能精通禅定。然后就会想:「天哪!我感觉好棒!但旁边那个人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掉举。」这位行者觉得他达到内观与梵行的精髓。但相反地,他只不过是遭到第十魔军的攻击罢了,这就如樵夫满足于树的韧皮部,还未踫触到树心一样。


另一位行者更是野心勃勃,决定要发展神通,他因获得神通而自鸣得意,此外,觉得玩玩这些新能力有很多乐趣。然后就会生起一种想法 :「哇!这个好棒!这一定是佛法的精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吧!那边那位妇女无法看到她眼前的东西—─天人与饿鬼。」如果他无法逃脱第十魔军,就会在发展善心上变得过度沈溺、怠忽,生命也会充满很大的痛苦。


神通不是真正的解脱。在现代,很多人会被某几位发展超自然神力的人影响,为了某种理由,甚至小小展现一下神通,似乎也会吸引人们很多的信心。在佛陀的时代也是如此,事实上,曾有位在家信徒去找佛陀,建议他的教学应该要以示范神通为基础,为了这目的,佛陀应该广泛地安排所有具神通的弟子,对大众展示奇迹。「人们真的会印象深刻,」这位信众说:「以那种方法,你会获得许多追随者。」


佛陀拒绝了这项建议,那信徒请求了三次都遭到拒绝。最后佛陀说:


善男子!有三种神通,第一种是行于空中、出没地上,以及其它种种神变。第二种是可以了知他人的心,你会对某人说:「哎呀!你在某一天曾这么想,然后就去这么做了。」人们会对此感到印象深刻。但是有第三种神通—─指导能力,藉此可以告诉别人:「哦!你有如此这般的行为举止,那是不好的、不健康的、不善巧的,对自己或他人的福祉并无益处。你应该舍弃它,而以这种方式来修习,以培养善行。然后,应该依我教你的方式禅修。」这个指导别人走在正道上的能力,就是最重要的神通。


善男子啊!如果展示前两种神通给那些对内观有信心的人,并不会破坏他们的信心。但还有很多人不是天生就有信心,他们会说:「这个嘛……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知道其它宗派与宗教系统,其中的人藉由咒语或其它秘传的修习,也可达到这样的神通。」像这样的人会误解我的教导。


善男子啊!第三种神通是最好的,可以指导他人。当某人说:「这是不好的,别这样做!你应该谨言慎行,这是清理心中烦恼的方法,这是禅修的方法,这是达到涅盘之乐的方法,你因此可从所有的痛苦中解脱。」善男子啊!这是最好的神通。


当然,如果你对此有兴趣的话,可开始试着去努力获得神通。它并非不可或缺,与修观也并不矛盾,没有人会阻止你,其成就当然也并非一文不值可让人嘲弄,只是不要把神通误解为教义的真髓。某人获得神通,而相信自己已到达心灵之路的终点,这是个很大的误导,他就像要找树木的心材,却满足于所取得的树皮一样,把它们带回家后,才发现毫无用处。所以,在你获得神通之后,请继续发展各种的观慧—─持续的道与果的剎那,直到证得阿罗汉。


当念与定有良好的发展时,洞察万物各种层次本质的观慧就会生起,这也是一种神通,但并非道的终点。


你也许最后到达须陀洹道(sotApatti)(6) —─觉悟的第一个阶段,初探涅盘的道心,永远地根除某些烦恼。你可以继续修行并发展果心,当果心生起时,心便住于涅盘的极乐之中。据说这种解脱不受时间所限,一旦你努力证得,随时可以回到这种状态之中。


然而,这些较低的成就还未符合佛陀的目的—─完全觉悟,心最终的解脱,永远止息所有的烦恼。


当佛陀说完树木的比喻之后说:


我教导的利益并不仅仅在于利益、恭敬与名声,也不在于持戒清净,不在于禅定的成就,不在于神通的获得,而是完全从烦恼解脱的本质,是随时可以达成的。


我希望你能集中精力与莫大的勇气,来面对魔罗的十支军队,以无情的悲悯完全击败它们,完成各种观慧。愿你至少就在此生达到须陀洹,随后并能完全从痛苦中解脱。

 

【注释】


(1) 魔(MAra):又译「魔罗」,在巴利语中,此字源于意义是「死亡」的字,是贪、瞋、痴力量的具体化,会扼杀美德与生命,是一切有为界的统治者。


(2) 出自《经集》第三品〈大品〉第二章〈精进经〉。


(3) 黑魔(Namuci):魔或魔罗的另一个名字。


(4) 道(magga):指当烦恼断尽,觉悟的剎那,同时也是涅盘最初的、独特的心。果(phala):紧随道心之后,继续觉知涅盘的心的剎那,此时烦恼已止息。


(5) 观染(vipassanA kilesas):观的烦恼,主要在观「法」快速生灭的阶段出现,此时会生起极大的喜悦与快乐。观染是由执取「观」所产生的愉悦经验所组成,若未完全地觉知,行者就会执取它们。


(6) 须陀洹(sotApanna):入流者,藉由初次经验涅盘,而成就觉悟的第一个阶段。这样的人在禅修的作用下,根除了自我的幻相与疑惑,由于削弱了烦恼,将不再生于畜生道与地狱;他也不再相信任何仪式可带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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