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照、标记和了知

[1]以下是班迪达大师於一九九四年八月二十八日在班迪达禪修中心所给与的法谈开示。

「观照」、「标记」和「了知」的意思分别是什麼？

「观照」的利益又是什麼？

「观照」指好好集中注意力，让心能够专注在禪修目标上。心也将觉知到目标的真实本质。让我做一步的解释。

如果不观照，烦恼将进入你的心。换句话说，你的心会变得散乱、不明净，有染污。但是，如果你观照，你的心便不会散乱。你能对心有某种的掌控力。因此，藉由观照，你将能够阻止烦恼进入并污染你的心。

我们拿小孩来当例子。我们都很清楚，小孩子可能让自己身陷种种危险的处境。所以，我们聘请保姆来照顾他们。我们知道，保姆在场能保护小孩免於危险与伤害；且保姆也不会伤害小孩。观照也是如此。

如果你观照，用一般的话来说，你的心便不会发生事故。只有当你不作观照的时候，才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发生。例如，当我们遇到可爱的事物时，我们可能会追求它。相反的，若遇见不可爱或厌恶的事物时，我们也可能会本能反应，说出不善的言语，做出不善的行為。[2]

在开车时，你必须相当小心，开在正确的车道，了解交通规则，也得完全控制车子。如果这些都做到了，要发生意外，并不容易。作為一个驾驶，你可说是没有过失，因為你没有带给自己或他人任何危险。没有人会来伤害到你，因為你很注意地在驾驶。但是，如果你不小心、不注意，那麼别人可能因為你的粗心而受伤。如此，若充分控制车子，你将不会伤害到他人。你的修习也是如此。藉由观照，你将对自己的言语与行為有一定的控制。身旁的人不会受到你的行為所影响或伤害。这是你从观照所得的利益之一。

如果你观照生起的目标，你便是让自己变得良善，让心变得清净。你的行為不会粗野、让人讨厌。净化自己，你便不会伤害他人。反过来说，如果你不作观照，你不会对自己感到满意。你的同伴、身边的人也不会满意你的行為。当你的行為变得无礼、堕落时，你可能做出不善且该受谴责的事。到时，人们就不得不对你採取行动。你可能也将因為自己的不善行而在未来世堕入到恶道。如果你能在目标出现时加以观照，上述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你将逐渐净化自己，因此对他人无害。这是观照的另一个利益。[3]让我们先搁置精勤观照為他人带来的利益，来谈谈我们自己的利益。

当你观照生起的目标时，你的言语与身行会变得优雅而有教养。如果你没有观照，你的行為则会变得粗鲁而令人厌恶。透过观照，你将拥有温和、柔软而有教养的人格特质。你将使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庄严而殊胜。因此，為了培养出良好的人格，你必须拥有持续的正念。如我先前说的，你必须观照生起的目标，不可不观照。如果你观照，你的心会变得清澈、洁净。对所缘的观照必须持续、不断，没有间隙。看一下这地板，是由拼花木板组成的。如果木板与木板之间有间隙，很容易累积尘垢。同样地，当你的观照不连续，中间有间断时，烦恼便会进入你的心。只有当观照持续不断时，你的心才会清净、安稳。那时，你将能培养出心的精进力。只有透过逐渐累积这心的精进力，观慧才会逐渐生起。

因此，如果你运用正念，你将如实了知诸法。换句话说，一旦你获得心的精进力，你将能够培育、加深你的定力。定力会进一步长养慧力。当这些都具备时，你将见到诸法的真实性质。这时候，你将有能力抵御烦恼。正是透过智慧，你才获得心灵的力量或抵抗力。那时，你将能体验真正的平静。这些是观照正生起的目标所能获得的利益。[4]

这裡提到的利益，并不是出自我个人的推论或理解，而是早记载在佛典之中。事实上，佛陀自己曾在《念处经》的开头向我们保证这些利益。精勤地观照当下生起的目标，将能从部分的贪、瞋、痴解脱，甚至能彻底解脱烦恼，永远远离忧悲苦恼。换句话说，你将证得圣道、圣果，一劳永逸地根除烦恼，证得涅槃。如果我们能够观照当下生起的所缘，这些是佛陀向我们保证的利益。

标记（labeling）是指在目标生起时，在心中為目标命名的动作。这是因為你必须辨识种种不同的目标。你不能只是看著目标而不為它命名。当目标生起时，你必须依照它的性质标记它的名称。

举工厂的守卫作例子。守卫必须记住所有进出工厂的工作人员。这让他能够精确地知道谁进入了工厂。观照也是如此。热生起时，你给它一个名称，标记「热」、「热」。如果出现僵挺，你必须观照它，并默默地标记「僵挺」、「僵挺」。如果出现绷紧，你必须默默地标记「绷紧、绷紧」。

你必须依据所缘的特质，為它们命名。如果未加以标记，至少对初学者而言，将无法辨别不同目标的差异。如果你想要修行有所进步，[5]你必须清楚地观察一个接一个的目标。只有当你能够区别不同目标之间的差异，你才能培养出定力。

再看看幼小的学童，他们开始先学abc，逐一唸出字母的声音。这能帮他们了解a、b、c彼此间的差异。当他们长大一些，便能够直接说出cat这个字。

在禪修时，你不能只是观照，你必须為每一个生起的目标做标记。年幼的学童必须大声将字唸出来，如此他们将来才能够流利地说话。

当你到机场或码头时，你会遇到许多政府官员，你能够认得出他们，因為他们身上有识别证。这些证件显示他们的名字和职衔。你看著识别证，就能正确知道他们的名字和所负责的职位。如果你不知道

他们的名称和职衔，便很难区分这些人员的不同。但是，我们必须说，名称只是名称。禪修时更重要的是，清楚地了知目标。

我们再回来谈学童的例子。他们先学abc，如此能学会如何拼字。持续学习，他们也将学会如何造句子，并在阅读时大声读诵句子。之后，他们将发现阅读时再也不需要大声读诵，已经可以在心中默默地阅读整本书。[6]

禪修者就像这些学童。一开始，他们必须藉助标记来观照目标。这让他们能够辨别种种目标的不同。持续禪修后，心的精进力会愈来愈强，开始生起智慧。这时，便不再需要标记。当「念住」被开发出来时，禪修者不再需要為所缘目标做标记。当目标出现时，他只是把心放在目标而已。这麼做便能够了知目标的真实本质。

因此，了知即是智慧。标记使你培养出心的精进力，精进力则进一步令智慧生起。念处禪修能让你培养出心力与智慧。依循正念之道，你将能够修心、修慧，修习心与慧将為你带–来极大的喜悦。[7]

微细的散乱心

这是班迪达大师有一回在班迪达禪修中心开示时，為了回应下列的问题而给与的法谈开示。

练习时向来没有妄想，且能保持专注，但微细的散乱心一再地出现在日常的活动中，这时是否该採取某些行动，或者只是正念地观照那生起的念头以了知它的本质？

是否应该观照每一个在行禪与日常活动时生起的微细念头？或者只是作為背景，知道即可？

人也许会故意思考，也可能在观照目标时生起一些念头。无论是什麼念头，心的本质都是迅速的。在一秒之内，便可以想到过去，想到未来。一秒之内可以有许多这类的念头。因為念头的速度非常快，所以你的修行心，或说观照心，无法跟得上这些念头。

我们大多数的人可能不认為自己在想。只有当我们的心高度专注著身体现象时，我们才会知道自己有许多散乱的心。我们有许多生起了但却不自觉的念头。被我们察觉到的念头其实很少。

即使当我们的定力很好、很强时，仍然还是有散乱心。不过，当我们修得慧观，观照心便能够捕捉住妄想的心。在这阶段，[8]当妄想即将要生起时，你便能查觉到它。具备正念的心有能力捉住妄想，如果观照力够强，便能够捕捉住妄想。

未培养出定力与观慧，也就是，心尚不强壮时，可能会生起粗显的妄想。自己可能知道心在乱想，也可能不知道自己有散乱心。即使在远离五盖、心变澄净，具有定力的时候，仍然可能有妄想或散乱心。不过，这时候的「想」将是微细的想，不会和感官欲乐有关。这种想也不是日常生活中那种追寻、思念某种感官所缘的妄想。

这种微细的妄想，非因刻意思考而生起。当这种散乱出现时，禪修者对基本目标 — 如上、下、坐、触 — 的观照仍然持续著。虽然观察著基本目标，但仍然有微细的散乱心。在这阶段，禪修者也许会以為，即便心很平静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散乱心。不过，在这个时候，禪修者才知道自己有散乱心。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会散乱。

在这阶段，虽然有微细的妄想，但并不需要採取任何行动。不需要以正念捕捉这种妄想。如果禪修者在这阶段观照基本目标或其他出现在自身裡的目标 — 这些比微细的妄想更显著好几倍 — 那麼，他对目标的观照便不会失去动能。[9]再说，这种微细的妄想，於禪修者对主要目标或其他目标的观照，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因此，不需要对这种微细的想採取任何行动，也不需要以正念捕捉这种微细的妄想。这时候较重要的事是精準而专注地观照目标，不让污染心的五盖（nīvaraṇa）生起。禪修者需要付出更多的注意力，如此五盖才不会生起。如果你对主要目标或其他目标的观照失去了动能，那麼你就必须转而去观照那个妄想。

当禪修者到这个阶段时，来自东方，尤其是这个国家 — 缅甸的禪修者，通常会回报说，当他们在观照基本目标时，其间会有妄想生起。但是，对基本目标的观照并未丧失动能。他们可能会说：「曾有妄想」（There has been thinking）。这些来自东方，特别是缅甸的禪修者会报告得很清楚。

但是，来自西方国家的人，当他们有相同的经验时，并不会像东方的禪修者那样报告得很清楚。他们会说，在观照基本目标时，隐隐约约有妄想生起（there is thinking in the background）。西方人如此向我报告。一开始我很困惑，因為这报告并不明确。我必须再问他们一些问题来了解他们到底是在说什麼。西方国家的禪修者的报告不像缅甸的禪修者那般清楚。

当定力变强时，禪修者观照著基本目标，缅甸的禪修者会说：「中间有妄想，但是对目标的观照未失去动能。」而且，他们对妄想的了知是自动的。[10]相对地，西方禪修者的报告和缅甸禪修者不同，他们会说隐隐约约有妄想。

在这阶段，禪修者对基本目标的观照并未失去动能，同时，他也觉察到中间生起的妄想。其原因是，禪修者的「见」变得有力而宽广。换句话说，禪修者很清楚地观见他正在观察的目标。在观照基本目标或其他目标时，他不需要刻意观照，便能觉察到中间生起的妄想。他不需要特别去了知观照之间生起的妄想而努力。这表示，禪修者觉知他想观察的目标，也觉知自己未打算觉察的目标。他自动地了知妄想。

这便是我说「见」变得宽广而有力的意思。你觉察你想要的基本目标，同时也觉察到其他目标，像是在观照心的间隔中生起的妄想。当你的正念变强而有力时，你会有这种体验。

当你的正念变得强而有力时，你的「见」将变得强大而宽广。这时便具足正念的能量。所以，当念增强时，「见」也将变得强大且宽广。在科学界裡，科学家从事某个研究计划时，他希望发现某些东西。例如，他也许想要知某个物质的某些事。相同地，禪修者在此所做的就和科学研究一样。此外，在禪修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遇见一些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事。[11]同样地，科学家在研究的过程中，可能会先发现他最初想要的事物，同时偶然地也发现一些并非他真正想要的事物。

塑胶的发现便是一个好例子。塑胶是在科学家寻找另外一个物品时被发现的。禪修也是这样。当我们观照种种目标时，我们也会发现、觉察到其他目标，像是中间生起的妄想。当正念变得强大而稳定时，我们不仅会了知我们想要知道的目标，也会了知其间出现的其他目标 — 妄想便是一个好例子。然而，我们必须知道，妄想并非我们本来想要观照的目标。它是在我们观察基本目标时生起的；我们也在它生起时觉察到它。

就塑胶的例子而言，科学家做实验时，不仅得到他们本来寻找的解答，也发现塑胶的製作方法。当观照变锐利而勤勉的时候，禪修者也会有类似的情况。

在缅甸，我们有个说法：「当观照勤勉而有力时，见会变得强大而宽广。」所以，当念根（sati-indriya）变强时，我们的「见」会变得强大而宽广。当定根（samādhindriya）变强时，我们的「见」变得锐利。当信根（saddhindriya）变锐利时，「见」也变得明晰、活跃且清澈。[12]

禪修者的精进很充足时，即使在禪修期间遇到困难，也不会退缩、投降。因為精进根（viriya-indriya）很强，所以他能带著勇气与胆量面对种种的问题。这样面对问题之后，他的经验与观照都将获得进步。

简单地说，共有这四种根：「念根」带来强大的见；「定根」带来锐利的见；「信根」带来清晰、活跃的见；「精进根」，能让你的见更加进步。这四种根，佛典皆有说明，全是善法。所以，我们应该努力获得这四种根。

事实上，信根、精进根、定根三者与这个问题并不相干。但是，我提这三根是因為它们与正在我们中心修行的禪修者关係密切。有些禪修者在中心已修习一段时间，甚至修习了好几个月。但是，因為他们的定力不是很好，定根不强，所以他们的「见」便不锐利，相当钝。

另外，有些禪修者的信根很弱。他们没有远离五盖，他们的修习未能持续，也就是说，他们修一会儿又停一会儿。如果这样修习，五盖会在中间生起，為禪修者製造麻烦。五盖会污染心，令心变得不清净。[13]

例如，有一个水池，水底有层泥土。若搅动池水，池水会变混浊。若让池水静止不动，池水就会保持清澈。变浊的水会泥泞、黏滑，清澈的水则不如此。我们可以说乾净、有活力的修行，就像清澈的水；相反的情况就像泥泞的水。五盖会削弱禪修者的念力和定力。如果禪修者的修习时常中断，五盖就常有机会生起。它们会让心变得泥泞，削弱智慧，因此禪修者的「见」便不再清彻、锐利、具有
活力。

今日，西方人十分依赖大大小小的机器，习惯过著舒服的生活。因為过度依赖机器，所以不再习惯面对困难并加以克服。他们缺乏耐心与耐力，这在禪修时期尤其明显。

当他们有了某种禪修经验时，就不愿意再继续，不想修行。他们会犹豫，害怕继续冒险。应当记住，当你遇见敌人时，如果你投降或退缩，敌人便会打败你。但是，如果能够勇敢面对敌人，他们终究会离去。[14]

因此，具备勇气与胆量是很重要且必须的事。如果你很勇敢、有胆量，烦恼敌将会远去。那时，你的心会长成。对於具足精进力的禪修者而言，定然会如此。禪修者在不同的修习阶段，都必须精进努力。

首先，付出初始的努力，开始禪修训练。之后，加强努力，以便能够克服昏沉、懒惰（thīna-middha）。然后，再次加强努力，直到成就最终的目标。如果这样子做，你就会进步。

然而，若你缺少信、定、精进这三根，你将不会进步，无论你禪修多久，一个、两个或三个月。我再强调一次，这三根和这裡谈的问题没有直接相关。但是，我想可以在这裡谈一下，以便让禪修者了解并好好培养这三根。

岔开论题一下，你们需要有能力观照当下生起的目标。只有如此，你才会进步。只有当你能够观照生起的目标，心不散乱的时候，你才能发展出定力。而且，观照目标时，你必须有正念。你不应该思考，应该迅速地观照。如果你能这样修习，便会进步。你的见会变得强大而宽广。

但是，如果你不观照生起的目标，你的见便不会变得强大、宽广。如此，你将发现自己在每次小参时都在报告同样的事。為何会如此？这是因為你让五盖有机会在观照的间隔之中生起。因為你时常休息才会如此。[15]在禪修期间，如果你有了一些体验，你可能会停下来想：「这是什麼？」如果你体验到更特别的事物，你可能会执著这个经验。这时你的见会变得泥泞。就像池水一样，如果搅动池水，底层的泥土会让水变泥泞。

如果你有「信」，水就不会变泥泞。因此，你应当问自己这些问题：「我真的有信吗？我的修行是否清净，没有五盖？我能够这样观照吗？」如果五盖介入，你的见就不会清净。

你应再问自己：「我不惜身命修行了吗？我相信这是唯一我想要的法吗？我愿意為了法甘冒一切危险吗？观照目标时，若遇到困难，我能克服吗？我的禪修是否有目标，也就是，我有目标吗？」这些是你要自我评估的项目。

如果你不具备这些素质，你的见将不会进步。有某些体验时，最糟糕的是，想著：「為什麼如此？这是什麼？什麼时候的事呢？」。如果你这麼想，五盖会介入，你的见会变模糊。这样子观照时，你只能达成凭思考所成就的事，但是，在禪修方面则一事无成。与其这样思考，倒不如睡觉。至少睡著时，可以好好休息。[16]

身体的倾斜与唾液的分泌

坐禪时，如果坐姿愈来愈倾向某一边，应该在察觉坐姿倾斜时立刻坐直吗？或者，应该任凭身体倾斜到极限，只在将倒下之前，或者疼痛变得无法忍耐之前才坐直？是否该靠墙坐一阵子来避免这种倾斜的情况发生？

如果坐禪期间，时常分泌唾液，应该仅是正念观照，还是试著将它控制住？

如果禪修者的念、定、慧不平衡，在坐禪时身体便会倾斜，可能前倾或后倾。这种事是会发生的。如果身体的坐姿不平衡，禪修者的身体也会倾向一边，重心会转到那一边。这时候，禪修者可能会觉得疼痛难耐。

身体倾斜一边时，如果禪修者可以忍受，他可以观照这倾斜的姿势。如果无法忍受，他也应该观照这现象。如果这还不够，若他想坐直，他必须先观照想坐直的动机，然后缓慢而正念地将身体拉直。

时鐘的发条可说明念、定、慧不平衡的状态。以前，我们必须转紧时鐘的发条，但经常按时将发条转紧，发条的力量会逐渐变弱。同样地，念、定、慧不平衡时，禪修者会失去一些力量[18]。这是身体会倾斜的原因。禪修者无法保持身体正直。如果发生这种情形，禪修者必须加以观照。如果他无法控制住倾斜，他必须加以观照。

禪修者也许会靠著墙坐。佛陀本身并未依靠著菩提树坐禪。佛陀并未依靠著你们见到的在佛像身后的菩提树。菩提树只是背景而已。当我年轻时，我习惯在坐禪时靠墙坐。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思考：「现在我习惯靠著墙，只要有墙，我就可以禪修。我应该是对的，因為我依靠墙。但是，如果到没有墙的地方禪修，我就有麻烦了。」从那天起，我就不再靠墙。后来，没有墙的帮助，我也能禪修。

有些禪修者的健康状况不佳，有问题，我们让他们靠著墙或以卧姿来禪修。生病的禪修者可以这麼做。但是，若你身强体壮，坐禪时最好还是身体与地面成九十度。

至於唾液，这是因水界而起的分泌现象。如果你发现有唾液，你可以观照并标记：「分泌、分泌」。如果有很多唾液冒出并聚集，你可以观照并标记：「聚集、聚集」。如果你想要吞下唾液，你必须观照想吞的动机，然后在吞下时观照并标记：「吞下、吞下」。[18]你不该试图去控制究竟法。那会像是在企图阻止强大的水流。如果唾液分泌过多，而你想将它们吐出，你可以找一个适当的地方。不过，你仍必须观照吐出唾液过程中的种种动作。你不应试图去控制究竟法。你应只控制烦恼。如果你不能控制住烦恼，你必须在烦恼生起时加以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