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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密东密与唐密(四)
2018-05-12 12:04:17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5668次 评论:0

唐密概述

  
吴信如著

  
关于唐密的界说与浅见

  
一、印度密教之兴起


  印度佛教历史,自公元前五、六世纪至公元十二、三世纪,大约有一千八百年历史,可分为三个时期,即前、中、后三个六百年。


  (一)第一时期,前六百年。为原始佛教和部派佛教,即小乘佛教时期。这个时期佛教,由水路南传至斯里兰卡及东南亚各国,成为南传巴利语系上座部佛教。传至中国·,迄今仍在云南傣族等七个少数民族地区流行。


  (二)第二时期,中六百年,主要是龙树一提婆中观学系与弥勒一无著、世亲的瑜伽学系两个系统,即大乘佛教时期。这个时期佛教,分别由陆路及海路传至中国。又从中国传至朝鲜、韩国、日本等东亚各国,成为北传汉语系佛教。迄今仍在东亚各国流行。


  (三)第三时期,后六百年,为密乘佛教时期。主要是中印度的《大日经》系与南印度的《金刚顶经》系,由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三大士在唐开元年间传至中国,形成中国的唐密。中国的唐密由日本的空海和最澄二大师分别传至日本,形成“弘法大师”(空海)法脉传承的东密和“传教大师”(最澄)法脉传承的台密。


  密乘佛教,又可分为早、中、晚三期。



  早期密教,日本谓为杂密,即杂部密教之义,指密宗两部根本经典《大日经》与《金刚顶经》未结集流传前,由释迦佛显说于佛教经典各部中的密法及陀罗尼密咒等。随着中国译经事业的开展,早在西晋已传至中国,主要有菩提流支及阿地瞿多两个从印度传来的密法系统。现在流行于汉族地区的许多单行密法,多是早期杂密,它是与显教各部经典的译传与各宗派的开创相联系而发展的,至今不绝。


  中期密教,日本谓为纯密,即纯正密教之义,指由法身佛大日如来所传密宗胎藏界、金刚界两部大法及两部根本经典《大日经》、《金刚顶经》结集传出后之密教。具体地说,就是由开元三大士善无畏、金刚智、不空所传的印密,由中国僧人一行、惠果继传而发扬的唐密,以及由日本僧人空海、最澄继承唐密而在日本创新发展的东密和台密。


  后期密教,亦为纯密,指印度那烂陀寺及超戒寺后期发展起来的金刚乘、时轮乘的密教。它由莲花生等上师传至中国西藏,成为藏语系佛教即藏传佛教中的藏密。藏密大师把佛教分为三乘九部,认为东密、台密是行部、事部、瑜伽部的下三部,而藏密是无上瑜伽部的上三部。其实,佛法是圆满具足、圆融无碍的,密法更是圆满圆融的,下三部就如塔基,上三部犹如塔顶,塔基与塔顶,又岂能截然分开呢?真学藏密,要先学东密、台密,方有人处;真学东密、台密,也必后学藏密,更能提高。


  综上所述,可见印度小乘、大乘、密乘三个时期的佛教,都是完整保存在中国南传巴利语系上座部佛教、汉语系汉传佛教和藏语系藏传佛教之中,可以说完整的佛教在中国,完整的密教也在中国。

  

二、密教两部大法东传汉土


  所谓唐密,如上所说,系指由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三大士在唐朝开元年间开始在中国汉族地区所传的密教。后由弘法大师(空海)与传教大师(最澄)传至日本,形成日本的东密和台密两大密宗系统。


  在佛教史上,一般都讲唐武宗会昌灭佛之后,唐密即已失传。这个说法,比较笼统。实际上会昌法难之后,唐密并未失传,至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完全失传。不但杂密和纯密的一些单行法门和别尊曼荼罗,如药师法、准提法、孔雀明王法、秽迹金刚法、瑜伽焰口施食法等流传至今,即纯密的金胎两部大法,也传承了一个时期,从法门寺地宫供养物和法器上所显示出来的一些曼荼罗图像,就可充分证明这一点。

  

三、唐密之含义


  此处所说唐密,有两个含义:


  一个是就时代来说,它是指唐朝开元三大士所传金胎两部大法法系在唐代汉族地区传承的密教。其内涵就是唐代的密教。


  一个是就法门来说,指唐朝僧人一行和惠果两大阿阇黎对密教创造性的传承。其内涵也是唐代的密教。


  日本真言宗讲密宗八祖,前六祖都是印度人,第八祖空海是日本人,唯独第七祖惠果和尚是中国唐朝僧人。


  密教两部大法,一日胎藏界,系讲色法,说明物质世界的本体与现象;二日金刚界,系讲心法,说明精神世界的本体与现象,胎藏界曼荼罗(是根据胎藏界根本经典《大日经》而建立)——本有平等一理界一前五大一色法一莲华一因一东金刚界曼荼罗(是根据金刚界根本经典《金刚顶经》而建立)——修生差别一智界一识大一心法一月轮一果一西


  胎藏界,根据胎藏界根本经典《大日经》而建立胎藏界曼荼罗;金刚界,根据金刚界根本经典《金刚顶经》而建立金刚界曼荼罗。


  在印度,两部大法是各自单传的,其传承世系,依东密说,都是塔内相承;依台密说,即胎藏界为塔外相传,金刚界为塔内相传。


  胎藏界:


  胎大日——金刚手——达磨掬多——善无畏…………(塔外相承)一中印度传——融汇杂密


  金刚界:


  金大日——金刚萨棰——龙猛——龙智——金刚智……(塔内相承)一南印度传——纯正密教


  善无畏、金刚智在印度并未广传密法。唐开元年间,善无畏及金刚智率其弟子不空先后来华,史称开元三大士。来华后,善无畏传胎藏予金刚智,金刚智传金刚界法予善无畏,是谓“金善互授”。由此两部大法相互交流。其后,金刚智弟子不空既受金刚智所传金刚界法,又从善无畏传承胎藏界法,由是一人而传承两部大法,即始由一师而并传两部法门,谓之“两部一具”。

  

四、唐密法脉之相承


开元三大士后,唐密两部大法“两部一具”传承法脉如图:



一师传承而具备两部大法,虽由不空开始,但至惠果而集中。如表所示。


 

(一)东密传承


金胎两部两部一具:


惠果(东密初祖)     空海(弘法大师,东密二祖)

 

(二)台密传承



(三)杂密传承



  上表中,智慧轮曾在西域受善无畏弟子传承胎藏界,又从金刚智弟子传承金刚界,可说是金、善二人的法孙,为大唐大兴善寺大阿阇黎,称遍觉大师,正是法门寺地宫迎送佛骨的主要策划者和组织人。法门寺地宫《物账碑》记载他供奉的道具器达十余件之多,包括金函、银函、水碗、香炉、锡杖等,数量次于皇帝后妃。《物账碑》中,特将智慧轮名字与供奉物品,单独列出,显然是如实记载并为突出其地位之尊崇与在法门寺组织“结坛于塔下”之特殊作用。特别是其供奉的银函,曾用于迎送供盛佛指舍利,银函正面,錾十行八十三字铭文,中有“上都大兴善寺传最上乘祖佛大教灌顶阿阇黎,三藏菇苔智慧轮敬造银函壹,重伍拾两,献上盛佛真身舍利,永为供养,殊胜功德,福资皇帝,千秋万岁,咸通拾贰年闰捌月拾伍日造勾当僧教原匠刘再荣邓行集”。其供奉的大锡杖,就是一具金胎合曼的曼荼罗。义真、海云当时都是大唐青龙寺两部一具的大阿阖黎,地宫供奉修法的锡杖上就具有青龙寺义真、海云之名,实际也是法门寺地宫供奉佛指舍利的主要主法人。其他如法全、圆仁、圆珍等大师,皆大唐当时传承弘扬密法之大师。于此不但能见大兴善寺、青龙寺、法门寺三寺之关系,而且可知在空海、最澄返国创建东密、台密之时,青龙寺惠果一系仍在大唐传承弘扬,特别是大兴善寺智慧轮一系传承,相互融通,而形成惠果——智慧轮独特的唐密传承系统的法脉源流。所以就时代来说,这是唐密独特发展的时期。

  

五、唐密之特点


  从惠果一直到智慧轮,这段时期,就可称为唐密时期。因为他们承继印密,而又当唐代中国之机,创造性地发展密教。


  例如惠果:


  (一)金胎两部大曼荼罗即由惠果所创绘。


  (二)金刚界诸尊金刚名号即由惠果所命名。


  (三)《现图金刚界曼荼罗》四大神为惠果所创。


  (四)胎藏界曼荼罗原唯有四重院,惠果传空海之图开四重院而始成十三院组织。


  (五)《阿阇黎大曼荼罗灌顶仪轨》即为惠果所撰。


  (六)十八契印,即十八道法,实由惠果开始授用。


  (七)两部灌顶,先胎后金之例,亦创自惠果。


  (八)一人传承,具备金胎两部大法,所谓“两部一具”,即为惠果所传,誉为“两部一具”流传之祖。


  又如智慧轮:


  (一)毗沙门天王的独特画像即四天王像增广,由智慧轮所画。


  (二)诸天法二十八使者的道教名称由智慧轮所撰。


  (三)日本圆珍(台密六祖智证大师)所受两部秘旨,兼得所译经轨,即由智慧轮所传。


  (四)金刚界曼荼罗与胎藏界曼荼罗圆融合一,所谓“金胎合曼”,即由智慧轮首创,惜未能传承发展,法门寺地宫曼荼罗的法器和供养物,就充分提供了这方面的证明。


  唐密曼荼罗,在其传承世系及发展过程中,经历了金善互授、两部不二、金胎合曼等三个阶段。因金胎两部大法为密教最根本之二部,若视为彼此对立,则称两部相对。在最初发展过程中,金胎各传各的,可视为两部对立。自金善互授,视两界为一体,则称两部不二。两部一具之传承,可说是两部不二形成之体现。体现两部一具最当机之大师,一为侧重胎藏界之一行,一行原系天台学人,台密认为是创造台密的实际宗祖;一为侧重金刚界之惠果,东密公认为是东密之初祖。印密传至中国之一行、惠果实为唐密阶段,对两部大法都各有所创造发明。


  两部一具之大阿阇黎均认为两部不二。东密主张两部原来互相不二,故不另立不二之法。台密认为两部一体不二,但别立不二之法,即苏悉地法,认为《苏悉地经》,系金刚萨埵依大日如来之教令,在须弥山顶普贤宫,以忿怒军荼利菩萨为助,示两部秘要而说此经。依此经而建立苏悉地部,即“苏悉地妙吉祥大法”也。故台密于金刚、胎藏两部,又加第三部大法,即苏悉地部。


  空海、最澄从中国学唐密回日本后,分别创建东密、台密。他们回国五十年后,亦即在会昌法难之后,唐王朝才重新恢复大兴善寺、青龙寺、法门寺,且有第七次迎佛骨,于法门寺地宫举行了盛大真身舍利供奉曼荼罗会。此地宫曼荼罗之建坛、法器、供养品等,主要是惠果在华流传下来的智慧轮一系所行持,进入了金胎合曼阶段。


  所谓金胎合曼,即认为金胎两部本来不二,是未另有不二之法,此则同于东密而不同于台密;但本来不二,仍有不二之体现,其体现是二而不二,不二而二,此则同于台密而不同于东密。所谓二而不二,不二而二,即是金胎合曼,即将金胎两曼合而为一曼,一曼而具备两部大法。其最生动之体现,则表现在法门寺地宫捧真身菩萨之造像上。盖捧真身菩萨莲座上部表示金刚界,故有金刚界之五佛种子字、大日如来三身真言、仰莲办上的定门十六尊与慧门十六尊。中间腰束四大天王即兼示两曼之外金刚部院的金刚诸天。捧真身菩萨莲座之下部表示胎藏界,故有胎藏界中台、八叶之四方四佛、四隅四菩萨之种子字,覆莲办上之八大明王,亦兼示两部之外金刚部院。其底座有双龙绕杵(羯磨杵),即双龙棒杵,以示天龙八部护法护坛。


  金胎两部独立,各传各的,为“你为你,我为我”之形式。金善互授,表示两部交流,两部一具表示兼具二部,则均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形式。若金胎合曼,则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之形式。此则真为色心不二,身心相依,金胎不二,理智一如,空而不空,不空而空,是谓空不空。


  以捧真身菩萨之造像,明空不空之实相,说明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既多元而统一,既重重无尽而中道一实。其表两部不二,既不另立,也非不立,而是“二而二”、“不二而二”,这是唐密的特点,也是印密走向中国化的体现,以人合人,以人合天,阴平阳秘,天人合一。一法界而现多法界,多法界而统摄于一法界。惠果——智慧轮一系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这是藏密无上瑜伽部双修的真谛,也是大圆满、大手印、大威德、大圆胜慧的雏形。可惜法脉中断,未能传承发展下去。这就需要学唐密者在此基础上,发大心愿,仗佛加持,求得证量,方得成就。也就是今日需要圆融东、台、藏密于一体,完成唐密无上瑜伽部的系统,以解决身心一体的三摩地,解决色心不二的辩证法,解决缘起性空的空不空的究竟义,解决人类自身建设即身成佛以了生死的根本大问题,使东方文明在二十一世纪再度辉煌,使当今科学的理论导向、发展方向在“金胎合曼”的指导思想下,解决明物质与暗物质,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人心与人体的一些根本理论问题,也使世界和平、环境保护、人口生育、贫富两极以及阶级、民族、宗教、文化等根本原则问题,亦即世出世法的圆融,在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有个新的发展和飞跃。法成之日,也就是转法轮、无尽意菩萨大智大德圆满成就之时。


  有鉴于此一大因缘,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大德及其同仁等才支持我们从事唐密曼荼罗之研究,并建议由中国佛协指导并协助陕西、西安佛教协会,将大兴善寺、青龙寺、法门寺统一管理起来,兴办密宗修学班或密宗讲习所,选有根基的四种弟子,在高层次、小范围内传法讲习,可邀请东、台、藏密大阿阇黎于此真正弘传大法,以继绝学,护国护法,而为万世开太平。

  

唐密传承及其相关问题之研究


  中国密教,随大乘经典的译传而传入,最早为东汉支娄迦谶译《般舟三昧经》等经,但一般以东晋元帝永昌元年(公元322年)帛尸梨蜜多罗译出《大孔雀王神咒经》为开始。其后如佛陀跋陀罗、鸠摩罗什、昙无谶、求那跋陀罗、达摩笈多、玄奘、佛陀波利、地婆诃罗、义净、菩提流支、阿地瞿多等诸大师,相继传译密经,然大都属于事相,且系杂密系统。此杂密曼荼罗系统可归为菩提流支南印系与阿地瞿多中印系两系。流传于中国汉语系佛教区域即显教中杂有密部内容之事相,大都是杂密系统,迄今不绝。


  其纯密教经典之传来而正式成为唐密,从而传衍为东密、台密者,实自唐开元三大士始。其中,善无畏三藏译《大日经》,传之一行,口授《义释》,而一行未传,但台密则谓传之顺晓。金刚智与弟子不空译《金刚顶经》,传之惠果,惠果传之日本空海。同时日本人唐八家,各传所学,枝流繁衍,绵延至今。


  
今将东台两密祖承相异之点略述如下,以见其概。

  
一、东密与台密血脉传承之异同


传教大师《内证佛法血脉谱》:



  图中,胎藏血脉直传善无畏者,是根据《大日经·序》,说是猿猴传出授与善无畏者。金刚界血脉,则与诸家同。

 

智证大师《贤师血脉图》:



  净住寺僧海云曾于唐太和八年(公元834年)集成《两部师资相承血脉记》。现在于大正《大藏经》卷五十一中有《两部大法相承师资付法记》二卷,于续藏经卷九十五中分为《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大教相承传法次第记》及《略叙金刚界大教王师资相承传法次第记》各一卷,又《金胎两界师资相承》图合一卷。


  依海云《付法记》卷下载:“善无畏三藏云,此法从毗卢遮那佛付嘱金刚手菩萨,金刚手菩萨经数百年,传付中印度那烂陀寺达磨掬多阿阇黎,达磨掬多阿阇黎次付善无畏。”此言胎藏付法。又卷上载:“三藏金刚智云,我从南天竺亲于龙智阿阇黎边,传得此金刚界百千颂经。龙智阿阇黎自云:‘从毗卢遮那如来(即释迦如来,是此约法性身为名)在世,以此金刚界最上乘法,付嘱普贤金刚萨埵。普贤金刚萨埵付妙吉祥菩萨。妙吉祥菩萨复经十二代,以法付嘱龙猛菩萨。”’此即金刚界付法也。


  依此等资料而参照传记列为唐密两部大法传承法流血脉图略示如下(同一人,若从二师受同一法者,均分人两处):



  海云《两部大法相承师资付法记》卷上记云:“时三藏金刚智知中天竺国无畏三藏解大毗卢遮那教,叹言此法甚深,难逢难遇。昔南天竺闻有大毗卢遮那教名,遂游五天访求,都无解者。今至大唐,喜遇此教。遂请无畏三藏求授大毗卢遮那大教。”而金刚智授无畏金刚界法,于是互为师资。

 

唐咸通六年(公元865年)慈恩寺造玄所记《胎金两界血脉》云:


 

  以上皆台密所承之血脉。东密弘法大师《教王经开题》云:“此经及《大日经》并是龙猛在铁塔诵出也。”故《付法传》所列付法次第云:


  金(1)大日——(2)金刚萨埵——(3)龙猛——(4)龙智一(5)金刚智——(6)不空——(7)惠果——(8)弘法(空海)


  胎(1)大日——(2)金刚萨埵——(3)龙猛——(4)龙智——(5)不空——(6)惠果——(7)弘法(空海)


  东密有“等叶”、“不等叶”之说。自大日如来至弘法大师,(金胎)两部相承之人数均相等,谓之“等叶”。此有七代等叶与八代等叶之别。七代等叶者,即大日——萨——猛——智——空——果——海是也。八代等叶者,龙智之次,加金刚智是也。“不等叶”者,两部相承之人数不相等之谓也。即胎藏界为七代,与彼等叶七代同;金刚界为八代,与等叶八代同。


  东密又有“传持八祖”与“付法八祖”之分:


  传持八祖为:(1)龙猛——(2)龙智——(3)金刚智——(4)不空——(5)善无畏——(6)一行—-(7)惠果——(8)弘法(空海)


  付法八祖为:(1)大日——(2)金刚萨埵——(3)龙猛——(4)龙智——(5)金刚智——(6)不空——(7)惠果——(8)弘法(空海)


  此外对塔内塔外相承,龙智、掬多是否为一人等等亦有多种异说,兹不赘。


  从传承侧重来看,东密于两部不离不二外,倾重于金刚界,故以善无畏、一行为传持之祖,而不列于传法祖中,盖以弘法(空海)所师事之惠果大师,乃翻传《金刚顶经》之金刚智系也。至于台密慈觉、智证两大师,则偏尊胎藏,盖两师为译传《大日经》、《苏悉地经》之善无畏门下义林、玄超之系也。此东、台两家祖承之异,然寻本探源,其揆一也。

  

二、东密与台密的主要区别


东台二密相异之点:



  
三、唐代密教之盛行及法门寺佛骨舍利


  密宗从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传来中国,就一直受到李唐王朝的崇信和优遇。密宗的高僧大德也一直处于国师和内道场主持的位置。如果说,佛教是汉明帝派人请进来的,那么密宗也是唐王朝迎请来的。史载善无畏就是遵先师遣命,应唐中宗(705—710年在位)邀请来中国的。唐睿宗(710—712年在位)派特使出玉门关迎接。据说,善无畏到中国之前,玄宗(712—756年在位)曾梦与之相见,因其状貌不凡,亲将梦像图之于宫壁,后相见,果如所梦。史载玄宗“宾大士于天宫,接梵筵于帝座,礼之于国师,比之于广成”,“饰内道场,尊为教主”,而自宁王、薛王以下,“皆跪席捧器焉”。


  金刚智及其弟子不空来到中国,也同样受到李唐王朝的尊崇和宠遇。不空与肃宗的关系更非寻常,史传说他“一生礼遇三朝,位列三公”。特别是他十岁就来中国,因而深通中国传统文化,代宗就说他“傍达义趣,博通玄儒”,“妙印度之声明,洞中华之韵曲”。义学大德良贲赞他“善言西方,教传三密”。这也说明,开元三大士是被李唐王朝迎请进来的,也就是说,密教是被请进来的。所谓“请进来的”,就意味着是和平传入的,一种外来文化和平传入中国,就较易与中国固有文化相交融。一行、惠果将密教中国化,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其特殊的历史文化背景的。


  据《涅槃经》等有关资料记载,佛灭度后,留在人间的只有两枚佛牙舍利,一枚现在斯里兰卡佛牙塔,称为“锡兰佛牙”,一枚现在北京佛牙塔,因是五世纪南朝僧人法献请来中国的,称为“法献佛牙”。除两枚佛牙舍利外,就是阿育王时送来而在北魏肇建塔基以作供养的法门寺佛指舍利。


  密教传来中国,从开元三大士起,一直到智慧轮三藏完成法门寺地宫结集,都与密教的弘传和密宗大阿阇黎的法事活动有着紧密的联系。特别是以密宗修法为核心的内道场的建立,联系着大兴善寺的护国修法道场、青龙寺的传法灌顶道场以及法门寺的供养舍利道场,成为密宗修法、传法、护法、弘法的中心。李唐王朝六次公开迎奉法门寺佛指舍利的活动,其中就有四次与密宗修法活动密切相关。


  上元元年(760)五月,肃宗敕令僧法澄和中使宋合礼、府尹崔光远启发法门寺舍利,迎人内道场供养,至七月诏献供奉物送还。当时在内道场奉事舍利活动的就是密宗僧人。因不空三藏在平息安史之乱和肃宗即位复京活动中,显示了密宗修法的特殊感应作用,肃宗即以密宗僧人为主,建立宫廷的内道场,集数百人,昼夜念诵,“声闻禁外”。当时内道场诏请两类僧人人内:一为讲经说法之僧,称为内供奉讲论大德;一为持念行法之僧,称为内供奉持念大德。据《不空行状》记载,不空在乾元中(759)应请人内建立道场,修护摩法,并为肃宗授转轮王七宝灌顶。不空主要弟子含光、觉超、惠海、昙贞等人,也都在内道场。肃宗迎奉法门寺佛指舍利并于内道场供奉,实际是由不空及其弟子所策划和行奉法事的。


  代宗虽未迎奉法门寺舍利,但应不空之请,在内道场供奉过佛舍利及佛发。


  德宗迎奉法门寺舍利,据《大唐青龙寺三朝供奉大德行状》记载,贞元五年(789),惠果“奉敕于右卫龙迎真身人内”,说明惠果亲自主持过内道场供奉佛指舍利的法事。其法式仪轨不可能不对供奉舍利的供养法传承留下范例和影响。所以我们说,法门寺地宫唐密曼荼罗是惠果——智慧轮一系所创造发展的。


  宪宗于元和十四年(819)正月迎奉法门寺舍利,供于禁中,又送诸寺供养。此时义操任国师、内供奉,实际重大活动由他主持。


  迎奉佛骨可以说集唐代事佛隆盛之大成。


  地宫中发现的众多珍宝,据《物账碑》,除“重真寺将到物七件”,即咸通以前各帝迎奉时供养的寺内已有物,如唐景龙二年(708)“沙门法藏等造白石灵账一铺”外,绝大部分属于懿宗和僖宗所赐。这也就界定了地宫珍宝所反映的唐密曼荼罗内涵,主要属于这一时期。


  法门寺地宫之唐密曼荼罗,虽然主要反映了唐代懿、僖二朝的情形,但在唐密曼荼罗的形成、发展过程中,欲经历了“金善互授”、“两部一具”和“金胎合曼”等三个发展阶段,由一行完成胎藏界曼荼罗,惠果完成金刚界曼荼罗,最后由智慧轮等人集大成,完成了结坛于塔下的壮举。


  
四、金善互授


  善无畏、金刚智来到中国后,除各自译经传法外,在唐密史上的另一件事便是“金善互授”。海云《两部大法相承师资付法记》卷下曰:“无畏三藏和尚,复将此大毗卢遮那大教王,付天竺国三藏金刚智。三藏金刚智复将金刚界大教王,授三藏善无畏,互为阿阇黎,递相传授。”而善无畏“知三藏金刚智解金刚界法,遂于金刚智三藏请传金刚界五部法。时三藏金刚智知中天竺国无畏三藏解大毗卢遮那教,叹言此法甚深,难逢难遇,昔于南天竺国闻有大毗卢遮那教名,遂游五天访求,都无解者,今至大唐喜遇此教,遂请无畏三藏求授大毗卢遮那大教,互为师资,传授二本大教”。由此可知,原来在印度,金刚界、胎藏界两部有别,其法独行,各自传承。两部兼传,实启于唐土。所谓“金善互授”之事,乃为唐密“两部一具”传统之滥觞。自金刚智以下兼传二部,为对中国唐密形成之一大贡献。

  

五、善无畏与一行

  
(一)善无畏


  善无畏(637—735),又称无畏三藏。为密教祖师之一,与金刚智、不空,并称“开元三大士”。为东印度乌荼国人,属刹帝利种姓,释尊季父甘露饭王之后裔。十三岁嗣位,因内乱而让位出家,至南方海滨,遇殊胜招提,得悟法华三昧。复至中印度那烂陀寺,投达磨掬多座下,学瑜伽三密之法,尽得其传,受灌顶为天人师。唐代开元四年(716),奉师命,经中亚至长安,玄宗礼为国师,诏住兴福寺南塔院,后移西明寺。翌年,奉诏译经于菩提寺,译出《虚空藏菩萨能满诸愿最胜心陀罗尼求闻持法》一卷,沙门悉达担任译语,无著缀文笔受。此后即致力于译经。


  师为将密教传至中国之先河,与金刚智共同奠定密教之基础。密教之根本圣典《大日经》(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即由善无畏口述,一行记录而成。后由一行编纂,并加以注释,称《大日经疏》,凡二十卷。此外,尚译有《苏婆呼童子经》(三卷)、《苏悉地羯哕经》(三卷)等密教重要经典,并介绍灌顶之修行方法。又《大日经》内之密咒,皆写出梵字,逐字以汉音对译。此系因密教重视文字,为求念诵、观想精确,故创此例。由此可知师当时传授密教,已同时教授梵文拼法,开始讲求“悉昙”之学,此为我国佛教史上值得重视之事。师亦擅长工巧艺术,相传其自制模型,铸造金铜灵塔,备极庄严;其所画曼荼罗尤为精妙。


  师于开元二十年表请归国,未得准许。二十三年十一月七日示寂于禅室,世寿九十九,法腊八十。玄宗甚表哀悼,迫赠鸿胪卿,葬于龙门西山之广纪寺。付法弟子有宝思、一行、玄超、义林、智严、喜无畏、不可思议(新罗僧)、道慈(日僧)等。

  

(二)一行


  善无畏传法弟子中,以大兴善寺沙门一行及保寿寺新罗国沙门玄超,成就尤著。


  一行俗姓张,名遂,魏州(今河北大名)昌乐人(一说为河北巨鹿),襄州都督、郯国公张公瑾之孙。一行聪敏过人,精赡天文,学通内外,唐梵经史无不洞明。尤精天文、历算、阴阳、五行之学,名闻遐迩。曾在数天之内写成《大衍玄图及义决》一卷,阐释扬雄的《太玄经》。武三思(则天侄)慕名欲与交结,一行避匿出行。后从嵩山普寂禅师出家,纵游南北,谘度名师。曾从当阳真纂习律。一行先是天台学人,故于《大日》、《法华》之比较研究,非常努力,其结果遂创《法华》、《大日》一致之说,实为圆融显密之嚆矢者。此点以《义释》为初,师之遗著如《理观抄》、《布字观》等,最为明了。所以日本清水谷恭顺之《台密概要》断言:“从此点言之,谓一行为台密之创始者,谁曰不宜。”


  开元五年(717)玄宗召闻,一行以其超人的记忆和应对令玄宗叹服,每于玄宗皇帝行座相随论理,奉诏撰《大衍历》五十二卷(此历法迄今广为日本四方所采用)。其后与梁令瓒同制黄道游仪,用以重新测定一百五十余颗恒星位置。并且一行根据实测,在世界上第一次算出子午线一度的长度。他还续成《后魏书·天文志》。同时,一行从善无畏受胎藏法,为《大日经》助译。一行亲承讲授,撰作《大毗卢遮那成佛经疏》,又撰《大日经义释》。《疏》二十卷、《义释》十四卷,均为日本东密、台密所依。日本台密用十四卷《义释》,东密用二十卷《疏》,盖因圆仁、空海分别自唐请来之故。《疏》中所阐释者,为一行亲请善无畏敷宣而录,故义理严密,深得精髓,标志着密宗在中国正式传授之始。日本学者,有所谓《大疏》、《口疏》、《奥疏》以及解释的各种钞,如《演密钞》等,形成东寺、仁和、高野、根岭诸派,其本源无不出之一行和尚之《大疏》。


  一行的《大日经疏》,使善无畏传持的印度密教中国化。《疏》中引用了大量的汉译经典,结合中国佛学的思想传统,来阐明《大日经》的教理,由此建立了完整的中国密宗的教义体系。它不但奠定了密宗的理论基础,也成为解释《大日经》乃至其它密典的权威性著作,对中国、日本、韩国的密教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一行还撰有《大毗卢遮那佛眼修行仪轨》一卷、《标帜坛仪法》一卷、《契印法》一卷,是唐密胎藏界法的实际完成者。


  一行所著尚有《北斗七星护摩法》、《七曜星辰别行法》、《宿曜仪轨》、《梵天火罗九曜》、《理观抄》、《布字观》、《药师琉璃光如来消灾除难念诵仪轨》等书。以中国传统文化的道家等思想融人唐密体系之中,中国僧人一行是为第一人。法门寺地宫出土物中,即见有如意轮曼荼罗中的七星如意轮和地宫中佛指影骨上的七星纹理,盖源于此。


  金刚智人唐后,一行又亲受其灌顶,受习金刚界密法,深得其要,撰有《金刚顶经义诀》三卷。一行虽学贯二部,却无再传。只有沙门玄超阿阇黎,将大毗卢遮那大教王及苏悉地教,传付青龙寺东塔院惠果阿阇黎。

  

六、金刚智与不空

  
(一)金刚智


  金刚智(6717—741),为印度密教付法第五祖,中国密教初祖。出身南印度婆罗门(另说为中印度王子)。十岁出家于那烂陀寺。二十岁受具足戒,广习大小乘经律论。三十一岁,从南印度龙智学习密教。继善无畏东来之后三年,于唐开元七年(719),携弟子不空由海路经锡兰(斯里兰卡)、苏门答腊至广州,建立大曼荼罗灌顶道场,化度四众。八年,人洛阳、长安,从事密教经典之翻译,并传授灌顶之秘法。译有《金刚顶经》、《瑜伽念诵法》、《观自在瑜伽法第八部》十一卷。与善无畏、不空并称“开元三大士”。本拟归返印度,然因病示寂于洛阳广福寺,世寿七十一(一说七十,或谓年寿不详)。谥号“大弘教三藏”。门弟子另有一行、慧超、义福、圆照等。


  金刚智在中土凡二十二年,设坛广度四众,朝野士庶归依者甚众。但受其法要,承其衣钵的,只有不空与一行。一行以助译、撰著为主,于法系上没有再传弟子,独有不空,光大师门,于大兴善寺完成唐密的创建,功德无量。

  

(二)不空


  不空(705—774)亲受金刚智五部灌顶、护摩、阿阇黎法,并《毗卢遮那经》、《苏悉地仪轨》及诸佛顶部真言行,尽行传付。后又奉师遗旨,往师子国从普贤阿阇黎,再谘求重学金刚界法,请开十八会金刚顶瑜伽法门,重受灌顶。回中国后,往河西、广州、五台等地弘传密法,译出《金刚顶一切如来真实摄大乘现证大教王经》三卷,即金刚部本经之再出,人内宫建坛灌顶,敕住大兴善寺。代宗即位后,上表请于大兴善寺,为国建灌顶道场,修息灾、增益法,每年奉修,代宗许之,此后该寺成为唐密译传中心与护国根本道场。不空兼弘教、护国于一身,故海云《付法记》卷下赞为:“三朝(玄、肃、代宗)国师,天子稽首,自玄宗、肃宗至于代宗,珍仰之心,敬之如佛。”以不空为中心,而其门下,上自皇帝皇后,下逮一般民众,于教相、于事相、于翻译、于布教,莫不协心协力以弘通之,其结果卒使天下靡然,呈密风广被之气象,实乃中国唐密史上之伟观。


  不空之下有惠果,又出义操等,圣贤接踵而出,形成唐密黄金时代。自代宗皇帝从不空受灌顶以后,累代沿用其例,又奉敕在兴善、青龙、保寿、崇福、醴泉诸大寺行灌顶等,其中以兴善、青龙为首要。代宗永泰元年(765),命设内道场念诵沙门,不空寂后,弟子等相嗣任之,后至文宗皇帝太和九年(835)约七十年间,此法规一直继承未变。因此唐皇室于法门寺地宫修内道场,供奉佛真身舍利,必以大兴善寺为首出面组织、策划之。


  不空新译《金刚顶经》,又有《金刚界仪轨》,广说行法印咒,以补金刚智译经之缺,乃有大曼荼罗、羯磨、三昧耶、供养诸仪则,金刚界大法至此益臻完善,“成身会”之名亦本于此经。大曼荼罗(成身会)为金刚界曼荼罗初源,由此辗转相生无量曼荼罗,乃成大日如来金身。不空又撰《金刚顶经瑜伽十八会指归》一卷,述《金刚顶经》全部纲领。不空疏释《般若波罗蜜多理趣品》一卷,撰为《大乐金刚不空真实三昧耶经般若波罗蜜多理趣释》二卷,是为不空一大贡献。东密系统最重此经,自来独用汉音读诵。不空新组织理趣会曼荼罗,以说四曼荼罗(大、三昧耶、法、羯磨)变化。至此,六大、四曼、三密的唐密特征具备。法门寺地宫秘龛中出土五种宝函,其第三重函上所刻“成身会四十五尊曼荼罗”,即自“理趣会三十七尊曼荼罗”发展而来。


  不空传法门系,据其遗书:“吾当代灌顶三十余年,入坛授法,弟子颇多。五部琢磨成立八个。论亡相次,唯有六人。其谁得之?则有金阁含光、新罗惠超、青龙惠果、崇福惠朗、保寿元皎、觉超。后学有疑,汝等开示。法灯不绝,以报吾恩。”(空海《秘密曼荼罗教付法传》卷二)此六人,后人称为不空门下“六哲”。


  不空弟子,大多传金刚界法,惟有惠果学得两部密法。不空虽曾从金刚智兼学胎藏法,只为旁修。惠果则从善无畏弟子玄超受胎藏法和苏悉地法,又从不空直受金刚界法,一身兼持三部大法,把密宗两派的法脉联合一起,是“两部一具”法脉的实际完成者,由此密宗法脉两系开始合流并交互传承,后在青龙寺发扬光大,成为唐密的集大成之人。


  不空众多弟子中,或忙于修行、教务,无暇传法,或略有传承,主要是青龙寺惠果,身达三部大教,且多所发明创新,成为不空去世后,唐密第一位传法阿阇黎。不空遗书云:“青龙昙贞,大法真言,吾先授与。”昙贞后为内道场持念赐紫沙门,住于寺内圣佛院。海云记:“青龙寺昙贞阿阇黎,不传弟子。每有学法者,乃云:东塔院有惠果阿阇黎,善通教相,可于彼学。”

  

七、惠果阿阇黎


  惠果(752—805),俗姓马氏,京兆府万年县归明乡人(今西安附近)。九岁从昙贞学法,唐梵双明,妙娴显要。因昙贞常在内道场,乃就不空学真言。年十九,受灌顶于不空。二十岁于青龙寺大佛殿剃染,于慈恩寺受具足戒。二十二岁从善无畏弟子玄超受胎藏大教及苏悉地瑜伽大法。又就不空受《金刚顶大教王经》、诸尊瑜伽密印。不空告惠果言:“此大法者,五天竺国太难得见。一尊一部不易得,何况两部乎?”不空虽受两部大法,以专依金刚为主。自“开元三大士”之后,学贯两部密法,继承“两部一具”法脉者,唯惠果一人。融会两部密法奥要,兼及苏悉地法,建立“金胎不二”体系,当以惠果为初祖。日本密宗之两部灌顶、先胎后金之例,亦创自惠果。


  代宗大历十年(775),于青龙寺内敕赐东塔院一所予惠果,置毗卢遮那灌顶道场,令七僧持念,为国昼夜修行。大历十三年(778),敕以不空既殁,令惠果对圣问,即是师位。自此,惠果继承师位,于东塔院广度僧俗,弟子遍天下,闻名中外。史称“法灯满界,流派通域”。青龙寺成为晚唐时期唐密弘法的根本道场。


  惠果一生弘传唐密,代宗敕为内道场护持僧,德宗、顺宗亦优礼维渥,后世称为三朝国师、三朝供奉。这样,自不空至惠果,历经玄、肃、代、德、顺五帝,二人身受五代国师的隆遇。唐密不仅在皇室信仰中占有绝对优势,大兴善寺与青龙寺也以至高无上的地位,成为唐密根本道场。吴殷《行状》说:


  “大师唯一心于佛事,不留意于持生,所受锡施,不贮一钱,即建立曼荼罗,愿之弘法利人。灌顶堂内,浮图塔下,内外壁上,悉图绘金刚界及大悲胎藏两部大曼荼罗,及一一尊曼荼罗。众圣俨然,似华藏之新开,万德辉曜,还密严之旧容,一睹一礼,消罪积福。”


  惠果毕生致力于“两部一具”的流传,常谓门人曰:“金刚界、大悲胎藏两部大教者,诸佛秘藏,即身成佛之路也,普愿流传法界,度脱有情。”(《付法传》卷二)。其传法弟子大多同受两部大法。


  惠果为传法大阿阇黎有十年之久,终至最后完成金刚界曼荼罗。所撰有《金刚界密号》一卷。按素来金刚界十六大菩萨,皆有金刚名号,而五佛、四波罗蜜、贤劫十六尊及外院诸天,则经中不别立金刚名号。惠果所创密号,非原有梵名而翻译,是按其本誓,以唐言加以标帜,这是密教中国化的显著标志,也是惠果的一大创造。


  惠果还首创图绘曼荼罗,以金刚界九会及胎藏界十二院曼荼罗为代表,令画工李真等图绘之,嘱咐日本空海流传。


  史传记载,贞元六年(790)初,德宗又启送法门寺真身舍利,敕惠果于右卫龙迎真身舍利人内供养。吴殷《惠果行状》记此事于五年,《旧唐书》等作六年二月。四月惠果受敕人内,于长生殿道场持念七十余日。可知塔下功德,即于地宫中图绘两部曼荼罗及别尊曼荼罗。法门寺地宫中唐密曼荼罗布置,正遵此古制。


  青龙寺成为晚唐时期唐密弘传法之根本道场,以惠果居功至伟。日本佛教史上著名的“人唐八家”中有六家(空海、圆行、圆仁、惠运、圆珍、宗睿)都曾在青龙寺受习学法。尤其是空海,尽得惠果真传,回国后在高野山创立日本真言宗的根本道场,成为东密的开山祖师。


  惠果之后,青龙寺义操继为灌顶阿阇黎,为惠果弟子中付法最多一人,他经历数朝,屡任国师、内供奉,史传称他为“佛家之栋梁,法海之舟楫,是故,一人尊之以为国师,四众敬之以受灌顶”。义操与同学日本遣唐僧空海交谊深笃,空海回国时,赠诗一首云:


同法同门喜遇深,游空白雾勿归岑。


一生一别难再见,非梦思中数数寻。


  法润,原为惠果弟子,后转从同学义操受法,也是两部一具大阿阇黎,史传称为“秘密英贤,释门法将”。


  义操之后,义真继为青龙寺灌顶主、内供奉。义真传法于日本僧圆行、圆仁。至大中九年(855),圆珍受法于法全,其时义真可能已去世。


  法全从法润受胎藏界法,从义操受金刚界法,他把法润、义操二系的法脉联合到一起,是密宗第五代的支柱人物。他长期在内道场,是长生殿的持念大德。


  义操另一弟子海云,据其于《阿蜜哩多军荼利法》末所记之识语云“时以大唐长庆元年(821)十二月三十日,于青龙东塔院,比丘海云写记,奉阿阇黎教以记,他时并勘毕”句,其所谓阿阇黎者,当为义操。太和八年(834)八月二十日,海云于净住寺,撰《略叙金刚界大教王师资相承付法次第记》一卷。十月八日,又于五台清凉山大华严寺,撰《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大教相承付法次第记》一卷,又录《金胎两界师资相承》一卷,自署名为“梵字传教沙门”。他的《两界付法记》并《师资相承图》,不仅记载了密宗的传承法脉,而且记述了两部大法的内容,它是唯一的一部密宗传记著作。海云所撰三书,是研究唐末唐密师资血脉的重要文献,自来为密家所重。

  

八、地宫法物所载智慧轮等诸密教大德


  饶有兴味的是,法门寺地宫出土的二股十二环铜锡杖,为青龙寺奉献物。杖柄刻文为“僧弘志、僧海云、僧智省、僧义真、僧玄依、僧志坚、僧志共、沙弥愿思、弟子李甑薛氏父王惟忠毋阿李为从实”。其中即有海云、义真之名。


  地宫《物账碑》记载遍觉大师智慧轮在咸通年中迎奉佛骨时供养甚丰,包括金函、银函、水碗、银香炉等,数量仅次于皇帝和后妃,显示了其与法门寺的密切关系。关于智慧轮,文献中只记载他在宣宗、懿宗时的情形,这次发现可补充他在僖宗时迎奉佛骨、结坛塔下的事迹。


  《宋高僧传·释满月传》附本传记载:


  “般若斫迦三藏者,华言智慧轮,亦西域人,大中中,行大曼荼罗法,已受灌顶为阿阇黎。善达方言,深通密语,著《明佛法根本》,宗乎大毗卢遮那,为诸佛所依。法之根本者,陀罗尼是也。……又述《示教指归》共一千余言,皆大教之钤键也。出弟子绍明。咸通年中,刻石记传焉。”


  宋陈思纂《宝刻丛编》卷七长安县记载:“唐·明佛法根本碑,僧智慧轮撰,僧绍明正书并篆额。咸通十年立。”此记载与《宋高僧传卷三·般若斫迦传》同(见《丛书集成》初编本)。绍明为其所立碑现尚未见。智慧轮之弟子,只有绍明、圆珍、宗睿三人见于史传记载。


  据日僧圆珍《上智慧轮三藏决疑表》,知早在咸通二年(861),圆珍即从智慧轮处请得“新经法并决义等都八本”。圆珍归国后,四年(863)曾托唐朝商人詹景金致书问法。中和二年(882),即法门寺地宫封闭后,圆珍又托唐人李达致《决疑表》并黄金等,至长安大兴善寺智慧轮处,求赐教法及经轨。圆珍在《决疑表》中提及智慧轮的师承关系,说“又大师祖师即先三藏也,文师是阿难,必垂付脉图。小师昧劣,莫抛弃”。一般以此中所说“先三藏”指不空,故《密教发达志》以智慧轮为不空之三世法孙。但圆珍在文首称“小师圆珍蒙恩,圆珍谨请三藏大师传持《大毗卢遮那义释》一本”。此《义释》乃善无畏所传,而非不空所传,且中土传持《义释》而称三藏的,只善无畏人,故称为“先三藏”的祖师当指善无畏,据此认为智慧轮是善无畏付法之后辈弟子。不论是不空之法孙,还是善无畏之后传弟子,其为密宗第三代两部一具大阿阇黎则是肯定的。


  智慧轮曾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摩诃吠室哕末那提婆喝哕阁陀罗尼仪轨》、《圣欢喜天式法》各一卷,撰有《明佛法根本》、《示教指归》各一卷。


  值得注意的是,圆珍《求法录》中有《大遍觉法师画赞》一卷,应是智慧轮之画赞,由其弟子所作并流传。法门寺地宫《物账碑》末署“以上遍觉大师智慧轮施”可证圆珍《求法录》中之大遍觉法师即智慧轮。《决疑表》中称其为“兴善大师”、“上都大兴善寺灌顶院国师”、“轮大阿阇黎大师”。智慧轮施送银函上自署“传大教灌顶阿阇黎”。由此可知,智慧轮此时必为大兴善寺继承师位的灌顶院阿阇黎,故圆珍可从法全、智慧轮受两部大法。


  智慧轮在当时弘传密教,名望极高。时法全曾说:“兴善三藏和上(智慧轮)非常会义,此经论之江海,梵文之江岳,我九州无有双者。”圆珍所求“决疑”中,有问“金刚顶、大日、苏悉地”等法,又有问“坛上铃、杵、轮、羯磨等都数几何?金刚、胎藏两部大坛内,中外院方与角随而各排之如何?”等句,可知智慧轮深悉金刚、胎藏、苏悉地大法,洞明建坛灌顶之仪轨行法。他活跃于唐宣、懿、僖三朝,是法门寺地宫最后封闭时“结坛于塔下”的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称他为晚唐大兴善寺的代表人物——“兴善大师”决非过言。


  正是唐密护国道场大兴善寺、传法道场青龙寺的这些代表人物,在朝廷设于寺内的“监寺使”的监督下,共同策划、组织了法门寺地宫坛场。这三寺关系密切,三位一体,已为历史所证明。


  从法门寺地宫唐密曼荼罗分析中,还可以清楚地看出,智慧轮时代唐密曼荼罗最显著的特点,是“金胎合曼”,这是智慧轮对惠果一系唐密的创造性发展。其时达摩栖那(法将)所译经中,已见金胎合曼之义,智慧轮当据此而创新。


  智慧轮所译《圣欢喜天式法》一卷,当据不空授金阁含光之法门。法门寺地宫中所出象首薰炉上“毗那夜迦”形像,应即象头欢喜天之属。其所译《陀罗尼仪轨》(使者品)中,说二十八使者名,其中有司命、五官、太山等,取意于道教。智慧轮为西域人,唐密发展到智慧轮时代,多渠道传播的多种形式的异质文化,进一步接触、交流、融合,正是密教中国化——唐密的必由之路。而舍利供养法,亦从中国传统儒教吸收不少养分,如供养、祭礼、葬礼等。《剧谈录》下记载:


  “咸通乾符中,兴善寺有阿阇黎以教法传授,都下翕然从之。所居院金碧华焕,器用俱是宝玉。焚香结座,每告西方。及迁化,谥为普照大师,信者咸为出涕。达宫中贵多为弟子。出城之日,皆缟素相随。常劝朝士持斋,受其法者不复思理世务。”


  在会昌法难后长安佛教滑落的趋势下,大兴善寺得以保持其盛况,表明唐密在当时所仍然拥有相当的地位和影响,唐密法嗣仍然枝繁叶茂,活动频繁。

  

九、台密东密与唐密各自之特点


  唐密在日本的传承,血脉绵长,千载不绝。唐德宗贞元二十年(804),最澄、空海随遣唐使藤原葛野麻吕人唐,此后日本僧求法请益盛于一时。最澄先从道遂、行满问法,从惟象受大佛顶大曼荼罗行事,后又就顺晓受灌顶,回国后又受学于空海。台密之完备,至圆仁人唐求法方成。因此,最澄法系,融律宗、禅宗、天台宗与密宗于一炉,所谓圆融禅戒四宗一源之法。


  日本僧常晓,从栖灵寺灌顶阿阇黎文璨学瑜伽,受大元帅法,唤供奉李金等图绘大元帅本身部将曼荼罗等诸尊像,将大元帅法传入日本。


  因此,最澄、常晓亦间接或直接受法于青龙寺传入。日本人唐八家,均与大兴善寺、青龙寺结有不解之缘。


  总之,唐密曼荼罗,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经历了“金善互授”、“两部一具”、“金胎合曼”等三个阶段。因金胎两部为密教最根本之二部,若视为彼此对立,则称两部相对;若视为两界一体,则称两部不二。东密主张两部原本互相不二,故不另立“不二之法”;台密认为两部一体不二,但另立“不二之法”,即苏悉地法;唐密则在“金善互授”、“两部一具”之后,酝酿金胎合曼。盖金胎两部独立,为“你为你,我为我”之形式;“金善互授”表示两部交流,“两部一具”表示兼具二部,则均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形式;若“金胎合曼”,则将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之形式,其表“两部不二”,既不另立,也非不立,而是“二而不二”。这是唐密的根本特点,也是唐密中国化的基本特征,惠果——智慧轮一系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可惜法运中折,这就需要修学唐密者,发大心愿,求得证量,仗法加持,方得成就。

  

十、唐密失传与唐密复兴


  史传会昌法难,唐密失传,考之法门寺地宫,证明唐武宗毁佛摧残至极,大兴善寺、青龙寺、法门寺均遭破坏,但武宗去世之后,佛教迅即恢复。咸通十五年(874),唐懿宗、僖宗最后迎请佛骨,法门寺做过盛大法会,地宫供奉佛指舍利,主要是大兴善寺大阿阇黎智慧轮等庄严的唐密曼荼罗。所以会昌法难之后,唐密并未失传。


  北宋后译经大师如法天、天息灾、施护、法护等译出大部密教经典。如金刚界法门之根本经典——《金刚顶经》,至此才完整译出。唐密在此时期,也不可能完全失传,可能分流到五台、四川,但逐渐湮没无闻了。


  元忽必烈深信其帝师藏传密教大师八思巴,令其随军布教,因而藏传密教宁玛巴(红教)等派盛行。唐密有可能就是在此时失传的。明朱元璋出身僧寺,深知喇嘛红教之弊,毅然禁传。当时宗喀巴大师出来整顿密教,改奉格鲁巴(黄教),即达赖班禅一系藏传佛教。


  藏传佛教自莲花生大士由印度直传西藏后,逐渐分演为宁玛巴(红教)、噶举巴(白教)、萨迦巴(花教)、格鲁巴(黄教)等诸派别。


  明清皇室所信奉者皆藏、蒙所传密教,而民间绝然禁传。直到辛亥革命,推翻帝制,藏传佛教始由黄教白普仁尊者在汉族地区弘传,红教诺那活佛、白教贡噶活佛继之。由于诺、贡二师互授红白二教,于是融通。现在海外有影响的藏密传入,大都为诺、贡二师弟子。


  辛亥革命后,日本东密开始由新义真言宗丰山派之权田雷斧大阿阇黎传法给译其书《密教纲要》的广东潮州王弘愿居士,是为东密(唐密)反哺汉土之始。其后大勇、持松、显荫、顾净缘等先后东渡求法,均获传承大阿阇黎位,但由于因缘不够成熟,未能传开。所以中国佛教尚欠唐密的正式传承,尚缺唐密的正式道场和寺院,至今仍然存在唐密复兴和祖庭复兴问题。

  

十一、复兴唐密与中国佛教当机之路


  中国佛教在其发展过程中,虽分律净禅教、性相显密,多宗多途,但其实质乃混融之佛教。真言密教,虽未大昌于中华,而中华佛教之能流传于今日,又确赖真言密教摄持之功。比如汉传佛教丛林现状,宗门之《禅门日诵》,大悲咒、楞严咒为其主要功课;教门则凡登座说法必须诵咒;律门则《毗尼日用》事事皆列真言;净门念佛,往生咒必不可少。其余供佛斋僧,种种法事,需用真言者甚多,即祈福度亡,应赴法事最流行者,莫如焰口、经忏、水陆等,究其实质内容,则皆真言密教。可说唐密虽失传于中华,而中华之佛教随在皆唐密内容也,其关系之重大可想而知。.所可惜者,承传未继,真修罕见,中国佛教之振兴,首在唐密之复兴也。


  佛法贵在当机而不为机所转。中国佛教往何处去?就是佛教如何当现代之机而不为现代所转,即现代化而又化现代的问题。现代之机就是在多元文化中如何解决人类自身建设问题。所以佛教当现代之机就要圆融出世与人世,辐射多元而一元,走建设人间净土的道路。对内要圆融大小乘,圆融显密教;对外要圆融真俗谛,圆融世出世法。法法圆融而又住法位。这就是圆融无碍、圆满具足的融合。


  圆融大小显密,就要四众和合,律基十善,禅为法本,性明中观,相显唯识,教尊台贤,行在三密,归属净土,宗尚般若。圆融世出世法真俗谛,就要圆通世明,教育四众,兴办事业,资生奉献,净化人心,正法治世,庄严国土,利乐有情。


  就佛教内部而言,唯识法相,即大慈弥勒之三昧道;三论法性,即大智文殊之三昧道;法华即大悲观音之三味道;华严即大行普贤之三昧道。四家大乘,以唐密真言陀罗尼殊胜教力而融合之,乃能尽显四家大乘之能事。律门开坛传戒,禅门参禅打七,净土念佛往生,如依真言经轨而修,事半功倍。至于度亡利生,消灾延寿,增益敬爱,护国佑民,持世济众,则唐密真言法门,确切可行,真实不虚。唐密复兴,实为中国大乘各宗开辟解行相应的真实道路,又为各宗不二法门打下圆融会通的真实基础。唐密教法与世法联系至为紧密,当相即道,即事而真。唐密复兴可为爱国爱教,利世利民,为世界和平,人类幸福作出积极贡献。


  复兴唐密,是佛教界的大事要事,要借鉴历史上传密之流弊,总结近人弘法之教训,采取切实可行之措施,庶几有望。有心之士,盍兴乎来,馨香祷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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