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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阳杂俎选辑(前集、续集等六篇)【六卷】(二)
2017-11-23 13:54:53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1033次 评论:0

怪术


219 大历中,荆州有术士从南来,止於陟屺寺。好酒,少有醒时。因寺中大斋会,人众数千,术士忽曰:「余有一伎,可代拚瓦廅珠之欢也。」乃合彩色於一器中,驔步抓目,徐祝数十言,方欱(一作饮)水再三噀壁上,成维摩问疾变相,五色相宣如新写,逮半日余,色渐薄,至暮都灭。唯金粟纶巾鶖子衣上一花,经两日犹在。成式见寺僧惟肃说,忘其姓名。


220 丞相张魏公延赏在蜀时,有梵僧难陀,得如幻三昧,入水火,贯金石,变化无穷。初入蜀,与三少尼俱行,或大醉狂歌,戍将将断之。及僧至,且曰:「某寄迹桑门,别有药术。」因指三尼:「此妙於歌管。」戍将反敬之,遂留连为办酒肉。夜会客,与之剧饮。僧假裲裆巾帼,市铅黛,伎其三尼。及坐,含睇调笑,逸态绝世。饮将阑,僧谓尼曰:「可为押衙踏某曲也。」因徐进对舞,曳绪回雪,迅赴摩跌,技又绝伦也。良久曲终,而舞不已。僧喝曰:「妇女风邪?」忽起取戍将佩刀,众谓酒狂,各惊走,僧乃拔刀斫之,皆踣於地,血及数丈。戍将大惧,呼左右缚僧。僧笑曰:「无草草。」徐举尼,三支筇杖也,血乃酒耳。又尝在饮会,令人断其头,钉耳於柱,无血。身坐席上,酒至,泻入脰疮中,面赤而歌,手复抵节。会罢,自起提首安之,初无痕也。时时预言人凶衰,皆谜语,事过方晓。成都有百姓供养数日,僧不欲住,闭关留之,僧因是走入壁角,百姓遽牵,渐入,唯余袈裟角,顷亦不见。来日壁上有画僧焉,其状形似,日日色渐薄。积七日,空有黑迹,至八日,迹亦灭,僧已在彭州矣。後不知所之。


221 虞部郎中陆绍,元和中,尝看表兄於定水寺,因为院僧具蜜饵、时果,邻院僧亦陆所熟也,遂令左右邀之。良久,僧与一李秀才偕至,乃环坐,笑语颇剧。院僧顾弟子煑新茗,巡将匝而不及李秀才。陆不平曰:「茶初未及李秀才,何也?」僧笑曰:「如此秀才,亦要知茶味?」且以余茶饮之。邻院僧曰:「秀才乃术士,座主不可轻言。」其僧又言:「不逞之子弟,何所惮!」秀才忽怒曰:「我与上人素未相识,焉知予不逞徒也?」僧复大言:「望酒旗玩变场者,岂有佳者乎?」李乃白座客:「某不免对贵客作造次矣。」因奉手袖中,据两膝,叱其僧曰:「粗行阿师,争敢辄无礼,柱杖何在?可击之。」其僧房门後有筇杖子,忽跳出,连击其僧。时众亦为蔽护,杖伺人隙捷中,若有物执持也。李复叱曰:「捉此僧向墙。」僧乃负墙拱手,色青气短,唯言乞命。李又曰:「阿师可下堦。」僧又趋下,自投无数,衄鼻败颡不已。众为请之,李徐曰:「缘对衣冠,不能杀此为累。」因揖客而去。僧半日方能言,如中恶状,竟不之测矣。


222 元和末,盐城脚力张俨,递牒入京。至宋州,遇一人,因求为伴。其人朝宿郑州,因谓张曰:「君受我料理,可倍行数百。」乃掘二小坑,深五六寸,令张背立,垂踵坑口,针其两足。张初不知痛,又自膝下至骭,再三捋之,黑血满坑中。张大觉举足轻捷,才午至汴,复要於陕州宿,张辞力不能。又曰:「君可暂卸膝盖骨,且无所苦,当日行八百里。」张惧,辞之。其人亦不强,乃曰:「我有事,须暮及陕。」遂去,行如飞,顷刻不见。


223 蜀有费鸡师,目赤无黑睛,本濮人也。成式长庆初见之,已年七十余。或为人解灾,必用一鸡,设祭於庭。又取江石如鸡卵,令疾者握之,乃踏步作气嘘叱,鸡旋转而死,石亦四破。成式旧家人永安,初不信,尝谓曰:「尔有大厄。」因丸符逼令吞之。复去其左足鞋及袜,符展在足心矣。又谓奴沧海曰:「尔将病。」令袒而负户,以笔再三画於户外,大言曰:「过、过!」墨遂透背焉。


224 长寿寺僧辩,言他时在衡山,村人为毒蛇所噬,须臾而死,发解肿起尺余。其子曰:「昝老若在,何虑!」遂迎昝至。乃以灰围其屍,开四门,先曰:「若从足入,则不救矣!」遂踏步握固,久而蛇不至。昝大怒,乃取饭数升,捣蛇形诅之。忽蠕动出门。有顷,饭蛇引一蛇从死者头入,径吸其疮,屍渐低,蛇疱缩而死,村人乃活。


225 王潜在荆州。百姓张七政,善止伤折。有军人损胫,求张治之,张饮以药酒,破肉去碎骨一片,大如两指,涂膏封之,数日如旧。经二年余,胫忽痛,复问张,张言前为君所出骨,寒则痛,可遽觅也,果获於牀下。令以汤洗贮於絮中,其痛即愈。王公子弟与之狎,尝祈其戏术。张取马草一掬,再三挼之,悉成灯蛾飞。又画一妇人於壁,酌酒满杯饮之,酒无遗滴。逡巡,画妇人面赤,半日许可尽,湿起坏落,其术终不肯传人。


226 韩佽在桂州,有妖贼封盈,能为数里雾。先是尝行野外,见黄蛱蝶数十,因逐之,至一大树下忽灭,掘之得石函,素书大如臂,遂成左道,百姓归之如市。乃声言某日将攻桂州,有紫气者,我必胜。至期,果紫气如疋帛,自山亘于州城。白气直冲之,紫气遂散。天忽大雾,至午稍开霁,州宅诸树滴下小铜佛,大如麦,不知其数,其年韩卒。


227 海州司马韦敷,曾往嘉兴,道遇释子希遁,深於缮生之术。又能用日辰可代药石,见敷镊白,曰:「贫道为公择日拔之。」经五六日,僧请镊其半。及生,色若黳矣。凡三镊之,鬓不复变。座客有祈镊者,僧言取时稍差。别後,髭色果带緑,其妙如此。


228 众言石旻有奇术,在扬州,成式数年不隔旬与之相见,言事十不一中。家人头痛、嚏咳者,服其药,未尝效也。至开成初,在城亲故间,往往说石旻术不可测。盛传宝历中,石随钱徽尚书至湖州,尝在学院,子弟皆以文丈呼之。於钱氏兄弟求免汤饼。时暑月,猎师数日方获,因与子弟共食,笑曰:「可留兔皮,聊志一事。」遂钉皮於地,垒墼涂之,上朱书一符。独言曰:「恨校迟!恨校迟!」钱氏兄弟诘之,石曰:「欲共诸君共记卯年也。」至太和九年,钱可复凤翔遇害,岁在乙卯。


229 江西人有善展竹,数节可成器。 又有人熊葫芦,云翻葫芦易於翻鞠。


230 厌鼠法,七日以鼠九枚置笼中,埋于地,秤九百斤土覆坎,深各二尺五寸,筑之令坚固,杂五行书曰:「亭部地上土。」涂竈,水火盗贼不经;涂屋四角,鼠不食蚕;涂仓,鼠不食稻;以塞埳,百鼠种绝。


231 雍益坚云:「主夜神咒,持之有功德,夜行及寐,可已恐怖恶梦。」咒曰:「婆珊婆演底。」


232 宋居士说,掷骰子,咒云:「伊谛弥谛弥揭罗谛。」念满万遍,彩随呼而成。


233 云安井,自大江泝别派,凡三十里。近井十五里,澄清如镜,舟楫无虞。近江十五里,皆滩石险恶,难于沿泝。天师翟乾佑,念商旅之劳,於汉城山上,结坛考召,追命羣龙。凡一十四处,皆化为老人,应召而至。乾佑谕以滩波之险,害物劳人,使皆平之。一夕之间,风雷震击,一十四里尽为平潭矣,惟一滩仍旧,龙亦不至。乾佑复严敕神吏追之。又三日,有一女子至焉,因责其不伏应召之意。女子曰:「某所以不来者,欲助天师广济物之功耳。且富商大贾,力皆有余;而佣力负运者,力皆不足。云安之贫民,自江口负财货至近井潭,以给衣食者众矣。今若轻舟利涉,平江无虞,即邑之贫民,无佣负之所,绝衣食之路,所困者多矣。余宁险滩波以赡佣负,不可利舟楫以安富商,所以不至者,理在此也。」乾佑善其言,因使诸龙皆复其故,风雷顷刻,而长滩如旧。天宝中,诏赴上京,恩遇隆厚。岁余,还故山,寻得道而去。


234 玄宗既召见一行,谓曰:「师何能?」对曰:「惟善记览。」玄宗因诏掖庭取宫人籍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後,玄宗不觉降御榻为之作礼,呼为圣人。先是一行既从释氏,师事普寂於嵩山。师尝设食于寺,大会羣僧及沙门,居数百里者,皆如期而至,聚且千余人。时有卢鸿者,道高学富,隐於嵩山。因请鸿为文赞叹其会。至日,鸿持其文至寺,其师受之,致於几案上。钟梵既作,鸿请普寂曰:「某为文数千言,况其字僻而言怪,盍於羣僧中选其聪悟者,鸿当亲为传授。」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纸微笑,止於一览,复致於几上。鸿轻其疏脱而窃怪之。俄而羣僧会於堂,一行攘袂而进,抗音兴裁,一无遗忘。鸿惊愕久之,谓寂曰:「非君所能教导也,当从其游学。」一行因穷大衍,自此访求师资,不远数千里。尝至天台国清寺,见一院,古松数十步,门有流水。一行立於门屏间,闻院中僧於庭布算,其声蔌蔌。既而谓其徒曰:「今日当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门,岂无人道达耶?」即除一算,又谓曰:「门前水合却西流,弟子当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请法,尽受其术焉。而门水旧东流,今忽改为西流矣。邢和璞尝谓尹惜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大衍历,云後八百岁当差一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大衍历,正在差谬,则洛下闳之言信矣。」一行又尝诣道士尹崇借扬雄《太玄经》,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旨深远,吾寻之数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太衍玄图》及《义诀》一卷以示崇,崇大嗟服。曰:「此後生颜子也。」至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深信释氏,师事普寂禅师,日夕造焉。居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小事,未暇欵语,且请迟回休憩也。」宽乃屏息,止於空室。见寂洁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叩门,连云:「天师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恭,但颔云无不可者。语讫礼,礼讫又语,如是者三,寂惟云是是,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室,自阖其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右疾走视之,一行如其言灭度。後宽乃服衰絰葬之,自徒步出城送之。

Tags: 责任编辑:思过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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