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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释迦牟尼佛-从巴利藏经看佛陀的一生》(二)
2019-01-31 22:08:15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1616次 评论:0

︱第一章︳


诞生与早年


引言


不用于其他的传记,本书对佛陀生平的记述完全取材于巴利三藏,而记述的形式又大多是藏经中的原文。从本章中,我们可读到佛陀亲口所述的生平故事,也可看到其中某些情节在阿难复诵后,佛陀亲自予以印证与补充。这些特点不但增强了故事的可靠性,也排除了采纳后人所增补事迹的任何可能。例如作者髻智比库透过「叙述者」的身分在本章中指出,三藏中对佛陀早年的记载寥寥无几,不外乎身为王子时对老、病、死的省思,以及在阎浮树下观父王耕田两件事。此外,作者还在本章中简略地提供了佛陀出生时的历史背景,以及佛经实为印度首部历史文献,这些都是值得注意的事实。


本章中引用《中部》与《长部》经文。在这些经文中,阿难尊者记录他在佛陀与众比库面前复述佛陀所讲的出生故事。其中包括佛陀前生住于都西答天,来人间投胎与降生时的种种瑞相,以及刚出生时向东、西、南、北各方踱七步,又口出豪语的著名故事。而阿私陀仙人到释迦村印证佛身的情节,为佛陀的出世提供了第三者观察的角度。本章中也谈到佛陀身为王子,养尊处优之中却能对老、病、死作出反思的早年故事,为佛陀放弃王位而出家的后话埋下伏笔。


叙述者:印度的历史事实上是从释迦牟尼佛的生平故事开始的,更准确地说,对佛陀的记载是印度历史从史料取代考古与传说的起点。因为佛陀的一生与其教法的文献——印度最早符合历史的文献——揭示一个高度发展与稳定的文明社会,它肯定是经过很长的时期才酝酿成熟。佛陀证得无上正觉的伍卢韦喇村(Uruvelā)位于恒河平原,这地方在当时称为「中国」(Middle Country)。按照印度人对距离的判断,此处距圣城巴拉纳西(Benares)不远。佛陀为了获得无上正觉前后奋斗了六年,到三十五岁才完成目标。在那之后的四十五年里,佛陀在中印度行脚,从一地走到另外一地,不断地传播他所发现的真理——四圣谛。佛陀最后的大般涅槃,根据近代欧洲学者的计算,发生在西元前四八三年(传统上说是在五月的月圆日)。佛陀在世的那段岁月,世道太平,政府组织严密,社会稳定,与前后的年代形成鲜明的对比。


注释者:佛陀涅槃三个月之后,他的资深弟子召集了一个由五百位比库组成的会议,以决定如何把大师的教法传留给后代。这五百位比库都是证悟者,其中伍巴离(Upāli)长老被公认是僧团戒法方面的权威,这些戒法合称为「毗奈耶」(Vinaya,律)。他在家时是位理发师,与佛陀的堂弟阿难及其他人一同出家,他被指派在结集大会中背诵戒律与制戒因缘。律藏的主要部分即是由伍巴离的背诵所集成。


当他诵完之后,阿难长老受邀背诵经教。佛陀在世的最后二十四年里,阿难一直是佛陀的侍者。他禀赋超凡的记忆力,经教的主要部分——经藏的大部分,即根据阿难的背诵而集成。伍巴离长老在背诵中总以「那时」开头,阿难长老则是在每部经前以「如是我闻」(我听到佛陀这样说)开头,并加上地点与在场的人物。


叙述者:佛陀的生平取材于上述的律藏与经藏。至于它们是如何保存下来的,我们在后文另述,在此先说明佛陀的最后一生。这个说明是佛陀亲口所述,后由阿难长老在大会中诵出。这些实际上是以佛陀的母语,亦即现今所谓的巴利语所诵出。

 

菩萨的入胎与出胎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沙瓦提城(Sāvatthi)揭达林给孤独园。一群比库乞食归来,食毕聚在一堂。那时,有比库说:「萨度!朋友们,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如来的大威神力,使他知道那些灭尽烦恼、断除戏论、破除轮回、结束生死、超越一切苦的过去诸佛,知道诸世尊是如是生、如是名、如是姓,有如是戒、如是定、如是慧,为如是住者,是如是解脱者。」


这话音刚落,阿难尊者就对这些比库说:「朋友们!诸如来是稀有的,他们具稀有的特质。诸如来是不可思议的,他们具不可思议的特质。」


此话尚未讲完就中断了,原来此时天色已晚,世尊结束静坐,起座来到集会堂,入座后向诸比库问到:「比库们!你们在一起谈论些什么?你们有什么话还未谈完?」


在复述了比库们与阿难尊者的话题后,众比库又补充说:「世尊!这就是世尊来时,我们正在谈论而未谈完的话。」世尊听完后转身对阿难尊者说:「既然如此,阿难!你就更详细说明如来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吧!」


「我从世尊口中亲闻:菩萨有正念、正知,出生在都西答天。我牢记这是世尊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


「我从世尊口中亲闻:菩萨有正念、正知,住在都西答天。


「菩萨在那整期生命里,始终住在都西答天(Tusita)。


「菩萨有正念、正知,从都西答天去世后,投入母胎。


「当菩萨从都西答天去世,下生人间投入母胎时,世间出现一道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世间诸天人、天子、魔、梵天、沙门、婆罗门,乃至国王与臣民的身光。甚至在边地的空旷、幽隐与黑暗处,日月之光照所不能及之处,也出现了一道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诸天,生于该处的众生,因这道光而能见到彼此,他们心想:『似乎有其他的众生来生于此!』此时一万个世界动摇、震动、颤动,在那些世界里也出现了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诸天。


「当菩萨下生住于母胎时,有四位天人出现,从四个方向守护他,以确保没有人、非人或其他众生伤害他或其母亲。


「当菩萨下生住于母胎时,其母的本性变得纯净,自然而然地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或不喝任何发酵过的饮料。


「当菩萨下生住于母胎时,其母未以与五种妙欲相应之心思念过男子,同时,任何有欲念的男子也无法接近她。


「当菩萨下生住于母胎时,其母一时拥有五种妙欲,这些妙欲伴随、滋养着她,使她安然地住在其中。


「当菩萨下生住于母胎时,其母不起任何烦恼:身体无疲倦而喜悦;能清楚地看到在胎里的菩萨,四肢具足,诸根无缺。犹如由蓝色、黄色、红色、白色与褐色丝线结成的彩线,所串起的一块最纯净的、善磨成八面的绿宝石。明眼人能把它拿在手里观察:这是一块最纯净的、善磨成八面的绿宝石,由一条蓝色、黄色、红色、白色与褐色结成的彩线所串起。


「当菩萨出生七天之后,其母便去世了,并转生于都西答天。


「一般妇女怀孕九到十个月才生产,但菩萨之母不然,她怀孕的时间整整十个月才生下他。


「一般妇女坐着或躺着生产,但菩萨之母不然,她是站着生下他的。


「当菩萨出胎时,先是天人接住他,然后才是人们接住他。


「当菩萨出胎时,他并未碰到地面。四位天人接住他,然后才将他放在其母前,说道:「庆祝吧!王后,你生下一个具有大威力的儿子。」


「当菩萨出胎时,犹如一块宝石放在巴拉纳西城来的绢布上,宝石不会玷污绢布,绢布也不会玷污宝石。为什么不会呢?因为两者都是清净的。同样地,菩萨出胎时是无染的,身体不被(胎)水、体液、血液,或者任何不净之物玷污,是无垢与无染的。


「当菩萨出胎时,有冷、暖两股水从天空倾注而下,灌沐菩萨及其母。


「菩萨一出生,就稳稳地站在地上;之后,他朝北走了七步,在白色伞盖遮护下,接着观察每个方向,发出众生导师之声而说:『我是世界之首者,我是世界之胜者,我是世界之长者,这是最后之生,于未来世不再受生。』


「当菩萨出胎时,世间出现一道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世间诸天人、天子、魔、梵天、沙门、婆罗门,乃至国王与臣民的身光。甚至在边地的空旷、幽隐与黑暗处,日月之光照所不能及之处,也出现了一道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诸天,生于该处的众生,因这道光而能见到彼此,他们心想:『似乎有其他的众生来生于此!』此时一万个世界动摇、震动、颤动,在那些世界里也出现了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诸天。


「以上所述皆是我从世尊口中亲闻,我牢记这是世尊稀有与不可思义的特质。」


「诚如所言,阿难!要牢记如来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还包括:如来了知乐受、苦受与不苦不乐受生起,了知它们持续存在,了知它们灭去。如来了知认知生起,了知它们持续存在,了知它们灭去。如来了知念头生起,了知它们持续存在,了知它们灭去。」


「世尊!我也会牢记如来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


这些话是阿难尊者所说,为佛陀所印可。比库们听了阿难尊者的这席话,都心满意足,皆大欢喜。(M.123;参见D.14)

 

阿私陀仙人的预言


叙述者:有首诗歌记载了一位婆罗门仙人(梵天或婆罗门的预言家)所预言,即将发生的觉悟一事。


唱诵者:


阿私陀(Asita)昼间禅修,见三十三天众神,


穿着华丽挥旗幡,神情愉快且兴奋,


对沙咖天帝(Sakka)狂热欢呼。见诸天喜悦踊跃,


仙人恭敬问因由:「众天何故极喜悦?


何故取旗作挥舞?即令诸天战修罗,


诸天战胜修罗败,也无如此之庆典。


见诸天歌唱、欢呼,手足舞蹈奏天乐。


是何不可思议事,令其闻后甚喜悦?


住须弥山之天神,请汝为我速解疑。」


「伦比尼(Lumbinī 古音译:蓝毗尼)城释迦村,无价珍宝之菩萨,


利益安乐生人间,我等满足极欣悦。


彼是众生最高者,众生导师人中尊,


仙人林中转法轮,兽中之王狮子吼。」

 

闻诸天语仙人急,动身至净饭王宫,


坐问:「男孩在何处?」彼请求释迦族人:


「我今欲见此男孩。」

 

释迦族人允所请,示男孩于阿私陀。


见其肤色极纯净,锻炼辉耀如黄金,


犹如火焰般明亮,行空明月般皎洁,


无云秋阳般曜目,阿私陀心生欢喜。


诸天于空中护持,于顶撑千轮华盖,


金柄拂尘勤挥动,不见持拂伞盖人。

 

螺髻「黑妙」(KaNhasini)见彼己,如金宝石置锦缎,


头上高悬白伞盖,踊跃欣喜抱太子。


接过释迦族王子,仙人熟练验相好,


信心坚定发赞叹:「人中至高无上者。」


随念自己将终时,悲痛之泪盈眼眶。


释迦族人见其泣:「莫非王子有灾难?」


仙人告慰释迦族:「我测王子无伤害,


也无危难等待彼,彼实非平庸之辈,


将获最高真实智,无染清净见道者,


慈悲众生转法轮,彼之梵行广宣扬。


然我今生命将尽,在此之前将死去,


不闻大雄说正法,令我悲伤且沮丧。」


释迦族人大欢乐,仙人离宫修梵行,


出于慈悲寻外甥,告其大雄得正法。


「当汝知其巳觉悟,依所觉正法而活,


尔时当往去求教,与世尊同修梵行。」


预见王子得清净,仙人饶益来预示,


多积功德那罗迦(Nālaka),守护六根望胜者。


听闻胜者转法轮,那罗迦即寻胜者,


彼往见众圣之最,一见即生信乐心。


遵循阿私陀之嘱,请问圆满之圣者,


无上的寂静之道。(Sn.3:11)

 

释迦王子对老、病、死的思惟


叙述者:虽然后来的文献提供了许多佛陀早年的生活细节,但在三藏里却少有提及。事实上,三藏里仅提到二件事,一件是根据注释书的记载,佛陀回忆当年他父亲在春耕季节开始时主持王耕典礼,他在阎浮树下打坐的情景(我们后面会谈及此事);另一件事是关于「三个思惟」的说明,也就是过去维巴西佛(Buddha Vipassī)对于三个「报信者」(老、病、死)所作的思惟。(D.14)


阿难:我很娇贵,非常地娇贵,极为娇贵。在父王的宫殿里,莲花池特地为我而设。一处植青莲花,一处植白莲花,一处植红莲花。我绝不用非巴拉纳西城的旃檀香,头巾、袍子、下裙与外衣全是由巴拉纳西城的布所裁制。为确保我不受冷、热、尘、砂或露水的侵扰,一顶白伞盖不分昼夜地举在我的头顶上。


我有三个宫殿:一个供冬季使用,一个供夏季,另一个则供雨季之用。在雨季的宫殿里,有清一色的女性为我歌舞作乐。在这四个月里,我从来不下楼到别的殿去。一般家庭的仆人与家臣吃的是碎米配豆子汤,在我父王的宫殿里,他们吃的是白米与肉。


虽然我有这般势力与福报,我仍然想到:「一个未受教的普通人,终会衰老,无法避免衰老,当看到他人衰老时,他感到震惊、羞耻与厌恶。因为他忘了自己同样也会衰老,无法避免衰老。而我有一天也会衰老,避免不了衰老,所以在看到其他人衰老时,我不应感到震惊、羞耻与厌恶。」当我如此思惟时,就彻底地祛除了青春所带给我的骄逸。


我想到:「一个未受教的普通人,终会生病,无法避免生病,当看到其他人生病时,他感到震惊、羞耻与厌恶。因为他忘了自己同样也会生病,无法避免生病。而我有一天也会生病,无法避免生病,所以在看到其他人生病时,我不应感到震惊、羞耻与厌恶。」当我如此思惟时,就彻底地祛除了健康所带给我的骄逸。


我想到:「一个未受教的普通人,终会死亡,无法避免死亡,当看到其他人死亡时,他感到震惊、羞耻与厌恶。因为他忘了自己同样也会死亡,无法避免死亡。而我有一天也会死亡,无法避免死亡,所以在看到其他人死亡时,我不应感到震惊、羞耻与厌恶。」当我如此思惟时,就彻底地祛除了活着所带给我的骄逸。(A.3:38)

 

原注      

            
bhagavant(婆伽梵)在此译为Blessed One(世尊),它并非此字的唯一含意,若依字义全译是不可能的。觉音尊者的《清净道论》(第七品)中列有许多不同的解释。


 bhikkhu(比库)一词为音译,依字源学,此字源于bhikkhā(施食)。另有一更早语意学的衍生意,指的是「怖畏生死轮转的人」,即「见怖畏者」。比库是僧团的正式成员,但他的加入完全不牵涉任何不可弃舍的誓愿。


 按印度当时的宇宙观,天有好多层。为人周知的是六欲天,在此所有感官的喜乐都很美妙殊胜。在六欲天之上有十二个梵天(高等的天),在此处的众生巳净化现在的贪欲,然而其未来的潜在力并未净化,在此处(根据注释书)众生的色身很微妙,因他们没有嗅觉、味觉、触觉等三种感觉与淫欲,得到四种禅定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境界。在此之上(可说是更第四禅的精妙化)有四个「无色」的无尽状态——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在此处超越了所有物质的认知及其差别。投生到天界都是无常的,死后仍会再生,除非得证不生的涅槃。


依据注释书,sadevamanussānaṃ一词应译为「天子与人民」,在此译为「国王与臣民」是情境所需。deva 意指「天」,一般对国王的称呼是「天子」。


 Kaṇhasiri 意指「黑庄严」。


这种情形在别处说到是每尊佛最后一生共同的遭遇(D.14),但维巴西佛,老人、病人、死人与沙门等四个报信者的故事,只提到毗婆尸佛(D.14),而非释迦牟尼佛。后来的文献,也将这故事归于释迦牟尼佛。

 

译注    

              
①本书中每章「引言」,皆由译者所加。


②巴拉纳西又名「鹿野苑」或「仙人园」,为佛陀初转法轮的地点,位于恒河岸,是印度的古城。


③指未成佛前的释迦牟尼佛。


④三十三天:传说古时有三十三位为他人福祉而奉献生命的善男子,死后投生于天界,成为该界的大王(沙咖天帝天王)与三十二小王,所以称该界为「三十三天」。


⑤净饭王即是佛陀的父亲。


⑥梵行是指清净行,尤指离淫欲之行。
 
 

︱第二章︳


觉悟前的精进


引  言


这一章记述了佛陀从出家到成道的艰苦历程。这些故事说明,即使是佛陀,成道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最终的觉悟唯以坚毅的决心,不断的精进之后才可能达到。而佛陀本人的历程,为人类追求真理树立了历史上无人超越的榜样。


特别令人感动的是,佛陀尝试苦行所表现出的毅力,甚至把自己摧残到骨瘦如柴的地步。佛陀在那时的形象,后来以绘画和雕塑的形式在佛教艺术中有许多的呈现,成为激励人们修行的源泉。在本章里,读者也可找到佛陀在尼连禅河畔识破魔军一事的原貌,同时也可看到佛陀成道所觉悟的内容。


叙述者:在三藏经典中,对佛陀出家的记载,其朴实的程度令人惊讶。一如佛陀的诞生及早年的记载那样,完全没有后期记述中所呈现的详尽细节。下面的记述,便是撷取自佛陀为不同的人所做的几个开示。

 


远离欲乐,追求解脱


阿难:在我觉悟之前,当还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我自身受制于生、老、病、死、忧伤与烦恼,我所追逐的一切也受制于这些事物。我后来想:「为何自己受制于生、老、病、死、忧伤与烦恼,却还要去追逐受制于这些的事物呢?若我自己受制于这些事物,现在看到它们的过患,我应当去追求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无忧、无恼的最上解脱——涅槃。(M.26)


在我觉悟之前,当还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我想:「在家的生活杂乱、不洁;出家的生活宽广无羁。在家要修如光辉真珠般圆满清净的梵行,谈何容易?我何不剃除须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呢?」(M.36,100)


后来,当我仍年轻,有着一头黑发,充满青春气息,刚刚步入人生的第一阶段时,于父母不赞成,并为此而悲伤流泪之中,我剃除须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M.26,36,85,100)

 
宾比萨拉王(Bimbisāra,古音译:频婆娑罗,瓶沙王)的访谈


唱诵者:


我述世尊之出家,明眼者如何出家,


如何应他之质问,出家之因如何答。


在家生活多杂闹,充满尘劳之气息;


出家生活广无羁,明白于此择出家。


出家之后依我身,断绝一切身恶行,


杜绝诸语言之过,以过洁净之生活。


成道前在马嘎塔,山围之国王舍城,


带着圆满之相貌,行于城中而乞食。


宾比萨拉坐宫殿,见彼行过宫殿前,


一见彼具微妙相,便呼诸臣同来观:


「汝等注意此尊者,容姿俊美多威仪,


行止清净与完美,双眼垂视且专注,


眼光只见一犁远。彼之出身非贫贱,


我遣御使随其后,视其将往何处行。」


御使接令即出发,紧随世尊身后行。


「比库今欲往何处,彼之住处何处寻?


家家次第续乞食,谨慎守护诸根门,


保持正知与正念,不过多时钵巳满。


次第乞食已结束,圣者启程离王城,


一直前往槃荼婆(Paṇḍava):彼必住于此山麓。」

 

世尊今回己住处,然后诸使近前去。


其中一使回王城,回答国王之询问:


「大王若问此比库,如虎如牛如狮子,


独自正身而端坐,槃荼婆东山窟中。」

 

刹帝利王听此言,传唤御车疾出城,


来至槃荼婆山麓,车过尽头下车行,


步步行近比库前,诣彼圣者坐其处。

 

国王坐下心欢喜,与彼寒暄相问候,


寒暄语毕王致意,国王如是述来意:


「汝尚年轻且年少,青年人生第一期,


具大丈夫好相貌,出身如正刹帝利。


适合率一流军队,适合领象军战斗,


请受我与汝财富,告知我汝之出身。」

 

「彼为繁荣之国家,位于雪山之山麓,


居民为高沙喇人(Kosalans,古音译憍萨罗,拘萨罗,拘舍罗),部族依太阳命名,


我之家族为释迦,出家不为求欲乐。


已见欲乐之过患,已见出离得安稳,


出家努力勤精进,此是我心之所欲。」(Sn.3:1)


 
拜师修苦行,未得解脱


阿难:现在我出家过无家的生活,为追求最善的——追求无上寂静的最高境界。所以,我去找阿罗逻迦罗摩(A ḷāraKālāma),对他说:「吾友,迦罗摩!我想以此法与律而修梵行。」


当我说完后,阿罗逻迦罗摩告诉我:「尊者!你可以住下来。在此的教法,无须很长的时间,智者便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证知此教法,这就是他老师所了知的一切。」


我很快学习完那些教法,我可以声言,就仅仅以嘴唇复述,以及背诵他的教法而论,我能以智与信心来述说。而且我知道也见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可以做到如此。


我思惟:「阿罗逻迦罗摩并非单凭信心而宣说教法,因为他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证知此教法。可以肯定地说,他透过亲身的知与见而安住于此教法中。」


我于是去见阿罗逻迦罗摩,对他说:「吾友,迦罗摩!你自称透过证智,而获得、证知此教法,是到何种程度?」


此话说完,他声称所达到的是无所有处。我于是想到:「并非唯有阿罗逻迦罗摩具足信、精进、念、定、慧五根,我自己也具足。假如我也努力,去证知他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证知的教法,结果会如何呢?」


我很快就成功地做到这一点,于是去见阿罗逻迦罗摩,对他说:「吾友,迦罗摩!你自称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证知此教法,就是这个程度吗?」他告诉我的确如此。


「吾友!我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证知此教法,也是这个程度。」


「我们是有福的,朋友!在梵行的生活里,我们值遇如此尊贵的同行者,实在真是幸运。我宣说透过证智而获得、证知的教法,你也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与证知它。再者,你透过证智而获得、安住、证知的教法,正是我宣说透过证智而获得、证知的教法。所以,你了知的教法,我也了知;我了知的教法,你也了知。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来!朋友,让我们共同领导这个团体吧!」之后,我的老师阿罗逻迦罗摩,就把我这个学生摆在与他同等的地位,给予我最高的崇敬。


我想:「这一教法无法把人导向离欲、离贪、灭尽、寂静、证智、觉悟与涅槃,而仅仅导向无所有处。」我不满意这教法,于是离开它而继续自己的探索。


为追求最善的——追求无上寂静的最高境界,我找到郁陀迦罗摩子(Uddaka Rāmaputta),对他说:「朋友!我想以此法与律而修梵行。」(M.26,36,85,100)


叙述者:佛陀在郁陀迦罗摩子指导下的修行经历,与前述相同,除了成就较高的定——非想亦非非想处定,以及郁陀迦罗摩子让他独挑该团体的领导之责,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住于密林,不怖不惊


阿难:我想:「这一教法无法把人导向离欲、离贪、灭尽、寂静、证智、觉悟与涅槃,而仅仅导向非想非非想处定。」我不满意这教法,于是离开它而继续自己的探索。


「为追求最善的——追求无上寂静的最高境界,我行脚游化于马嘎塔国(magadha,古音译:摩揭陀,摩羯陀,默竭陀),最后抵达伍卢韦喇村附近的将军村(Senānigama)。在那里,我看到一片令人愉悦、喜爱的大地与树林,一条有着舒适平滑河岸的清澈河流,附近还有一个村落可作为乞食的据点。我想:「对一个想要精进的人而言,这是个适合精进的好地方。」(M.26,36,85,100)


在我觉悟之前,当还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我想:「住在偏远的密林中令人难以忍受,远离又很难实现,独处令人感到不乐。有人会想,比库若无定力,在那样的密林中修行肯定会发疯。」


我想:「假如一个沙门或婆罗门身、语、意不清净,在谋生当中贪图他人所有,耽染感官的享乐,被瞋恨吞没,被昏沉缠绕,内心掉举,多疑不信,自赞毁他,战慄畏缩,贪求利养名闻,懈怠不精进,失念不正知,无有定力,内心困惑,愚钝暗昧——像这样的沙门或婆罗门,若住于偏远的密林中,由于自身的那些染污,便会招致不善的怖畏与惊惧。但我住于偏远的密林时,并非那样的人。我没有任何上述的染污,圣者解脱了那些染污,我是住于偏远密林的圣者之一。」看到自己解脱了那些染污,住在森林中的我感到十分自在。


我想:「在每月十四、十五、初八日等特殊神圣之日的夜晚,若我那时刻意到令人怖畏之处过夜,例如去果神庙、林神庙、树神庙等令人毛发直竖之处,或许我会碰到那种怖畏与惊惧?」


之后,在每月十四、十五与初八日等特殊神圣之日的夜晚,我就去到那些令人怖畏之处,例如去果神庙、林神庙、树神庙等令人毛发直竖之处,当我住在那里时,一只鹿可能向我靠近,一只孔雀可能碰断一根树枝,或一阵风可能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然后,我想;「现在生起的肯定就是怖畏与惊惧吧!」


我又想到:「为何我老期盼着怖畏与惊惧呢?当它们出现时,为何我不去克服它们,同时保持当时的姿势呢?」


当我行走而感到怖畏与惊惧时,我便不站立、不坐下,也不躺卧,直到克服它们。当我站立而感到怖畏与惊惧时,我便不行走、不坐下,也不躺卧,直到克服它们。当我端坐而感到怖畏与惊惧时,我便不行走、不站立,也不躺卧,直到克服它们。当我躺卧而感到怖畏与惊惧时,我便不行走、不站立,也不坐下,直到克服它们。」(M.4)

 

弃舍渴爱,精进于苦行


心中自然想起三个从未听闻过的譬喻。


譬如有一块浸在水里湿润、多汁的生木,有人拿着一个上面的取火木钻走来,心想:「我想生火,我想取暖。」你认为如何?此人是否会用木钻去磨擦那块浸水而湿润、多汁的生木,生火并取暖呢?」——「不会的,世尊!为什么呢?因为那块生木本身既湿润又多汁,且它又浸在水里。所以那个人只会徒劳与失望。」——同样地,当一个沙门或婆罗门身心都尚未远离感官的欲望,当他尚未弃舍乃至平息对感官欲望的贪欲、喜好、热爱、渴求与痴迷,那么,不论这善良的沙门或婆罗门,是否经历痛苦的、折磨的与刺穿的感受,在任何一个情况下,他都不能获得智、见与无上正觉。这是我从未听闻过,第一个在心中自然生起的譬喻。


然后,譬如有一块离于水而置于干地的湿润、多汁的生木,有人拿着一个上面的取火木钻走来,心想:「我想生火,我想取暖。」你认为如何?此人是否会用木钻,去摩擦那块离于水而置于干地的湿润、多汁的生木,生火并取暖呢?——「不会的,世尊!为什么呢?因为那块生木虽已在干地上,远离水面,但它本身仍是湿润、多汁的。所以,那个人只会徒劳与失望。」——同样地,当一个沙门或婆罗门身心都尚未远离感官的欲望,当他尚未弃舍乃至平息对感官欲望的贪欲、喜好、热爱、渴求与痴迷,那么,不论这善良的沙门或婆罗门,是否经历痛苦的、折磨的与刺穿的感受,在任何一个情况下,他都不能获得智、见与无上正觉。这是我从未听闻过,第二个在心中自然生起的譬喻。


然后,再次假设有一块离于水而置于干地的干燥枯木,有人拿着一个上面的取火木钻走来,心想:「我想生火,我想取暖。」你认为如何?此人是否会用木钻,去摩擦那块离于水而置于干地的干燥枯木,生火并取暖呢?」——「会的,世尊!为什么呢?因为那是块干燥的枯木,且又离于水而置于干地上。」——同样地,当一个沙门或婆罗门身心都尚未远离感官的欲望,当他尚未弃舍乃至平息对感官欲望的贪欲、喜好、热爱、渴求与痴迷,那么,不论这善良的沙门或婆罗门,是否经历痛苦的、折磨的与刺穿的感受,在任何一个情况下,他都不能获得智、见与无上正觉。这是我从未听闻过,第三个在心中自然生起的譬喻。


我又想:「假如我咬紧牙根,舌头顶住上颚,以自己的心去打击、箝制、压迫自己的心,那会如何呢?」然后,犹如强壮者抓着弱小者的头与肩膀,打击、箝制、压迫他,我咬紧牙根,舌头顶住上颚,以自己的心去打击、箝制、压迫自己的心。当如此做时,汗水从我的腋下流了下来。


虽然我生起不疲厌的精进,也建立起不断的正念,然而身体变得劳动过度且不平静,因为这痛苦的精进让我感到筋疲力尽。不过,如此痛苦的感受对我的心完全没有影响。


我又想:「假如我修习止息禅,那会如何呢?」我于是停止用口、鼻呼吸。当如此做时,我听到很大的风声由耳而出,有如铁匠鼓动风箱时所发出的吵声一般。


我停止用口、鼻与耳朵吸呼。当如此做时,强风撕绞着我的头,我的颈仿佛被一个壮汉用利剑劈开。然后便是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个壮汉正使劲地勒紧箍在我头上的皮条。接着,强风割开我的腹部,仿佛一个熟稔的屠夫或其学徒用利刀切开公牛的肚子。之后,我感到剧烈灼人的腹痛,仿佛有两个壮汉抓住一个疲弱的人的两个胳膊,把他放在一堆煤火上烧烤。


虽然我生起不疲厌的精进,也建立起不断的正念,然而身体变得劳动过度且不平静,因为这痛苦的精进让我感到筋疲力尽。不过,如此痛苦的感受对我的心完全没有影响。


那时,当诸天见到我,他们会说:「沙门果德玛死了。」其他天人会说:「沙门果德玛还没死,不过已在死亡边缘。」更有别的天人会说:「沙门果德玛既未死,也不在死亡边缘:沙门果德玛是个阿拉汉、圣人,因为圣人之道就是如此。」


我又想:「假如我绝食,那会如何呢?」不久,诸天来到这里并说:「善男子!别完全绝食,若你如此做的话,我们将把天人的食物注入你的毛孔,让它维持你的生命。」我想:「既然我宣称要彻底绝食,而这些诸天却把天人的食物注入我的毛孔,让它维持我的生命,那么我就打妄语了。」我说:「没有必要。」于是便遣走了他们。


我又想:「假如我吃很少的食物,例如每次只喝少量的豆子汁、扁豆汁或豌豆汁,那会如何呢?」于是我便这样做了。当如此做时,我的身体变得骨瘦如柴,四肢变得像接合在一起的藤条或竹节,只因为我吃得太少。我的臀部变得像骆驼的蹄;隆起的脊椎骨,犹如串起的珠子;肋骨瘦削突出,犹如旧谷仓屋杂乱无章的椽木;眼光深陷入眼窝,犹如深井中映现的水光;头皮皱缩,犹如因风吹日晒而皱缩凋萎的绿葫芦。若触摸肚皮,就能摸到脊柱;触摸脊柱,就能摸到肚皮。大小便时,头会向前倒去。当以手搓揉四肢以放松身体时,身上的毛发因根部烂坏而纷纷脱落,只因为我吃得太少。


当人们看到我时,他们会说:「沙门果德玛是黑皮肤的人。」其他人说:「沙门果德玛不是黑皮肤,而是棕色皮肤的人。」更有别的人说:「沙门果德玛既不是黑皮肤,也不是棕色皮肤,而是白皮肤的人。」由于我吃得太少,清净、皎洁的肤色因而损坏了。(M.36,85,100)

 

奋勇击退十魔军


唱诵者:


我在尼连禅河(Neranjarā)畔,精勤调伏于己身,


坚定不移欲获取,真正解脱于束缚。


黑魔(Namucī)障解脱,以悲悯语告我:

 

「汝如是消瘦苍白,汝之死期巳将近;


汝身千分交死魔,仅余一分留生机。


汝活方是好选择,汝活方可获福德,


来修清净之梵行,向圣火祭献奠酒,


以此赢得大福德,如是精勤又何益?


精勤之路实艰难,困难且难以承受。」

 

当魔罗(Māra)述此偈时,缓慢走近立一旁。


魔罗立于世尊前,世尊以此答魔罗:


「放逸之人汝恶魔,来此是为己目的,


我于福德无所需,魔罗可为需者说。


因我有信与精进,此外还有智慧生,


如是调伏于己身,汝何对我说活命?


风之吹拂能干涸,彼之滚滚长流水,


如是调伏己身时,何能不干我身血?


而当血液干涸时,胆汁、痰液也干涸,


当肉体渐疲惫时,能使我心益澄静。


我将具足念与慧,也具更高之禅定,


如此生活我了知,感受之最高极限,


我心不寻求欲乐,汝见众生中纯净。


汝之一军是爱欲,汝之二军是不乐,


第三支军是饥渴,第四支军是渴爱,


第五支军是昏眠,怖畏是第六支军,


怀疑是第七支军,八军是恶毒顽固,


利养、荣誉与名声,还有邪行得名声,(第九军)


称扬自己贬他人。(第十军)


此等皆是黑魔军,全是汝之战斗军,


唯有勇者能胜彼,而得胜利之喜悦。


我挥不撤之军旗,我说惜命为可耻,


宁可战死于沙场,不愿失败而苟活。


曾有沙门、婆罗门,此时投降而匿迹,


彼等必定不了知,朝圣者所行之道。


今见环绕之魔军,我装备作战象军,


奋跃与之行战斗,不愿被人所驱退。


从世界一切诸天,无法击退汝魔军,


我今以慧摧破它,如以石头破木缽。(Sn.3:2)

 

寻找其他通往觉悟的方法


阿难:我想:「当一个沙门或婆罗门,不论在过去、未来或现在经历这种由努力所引起的痛苦、折磨与刺穿的感受,顶多与我现在经历的相等,但绝不会超过它。然而,透过这样严酷的苦行,我并未到达超越常人的境界,而获得圣人的知见。是否有其他通往觉悟的方法呢?」


我想到有一回父亲释迦王在劳作时,我坐在阎浮树荫下,远离感官的欲望,远离不善法,我进入初禅,伴随它的有寻、伺,以及由远离而生的喜与乐。我想:「这会是通往觉悟的方法吗?」之后,回忆起那段往事,我明白这确实是通往觉悟的方法。


然后,我又想到:「为何我要害怕这种乐呢?它是乐,但它与感官的欲望和不善法无关。」我于是想到:「我不害怕这种乐,因为它与感官的欲望和不善法无关。」


我想到:「以如此极端瘦弱之身,我不可能得到那种乐。或许我该吃一些乳粥与面包的固体食物?」


那时有五位比库在照顾我,他们的想法是:「若沙门果德玛证到某种境界,他必定会告诉我们。」当我一开始吃粥与面包的固体食物时,那五位比库感到厌恶,于是离我而去,他们想:「沙门果德玛已开始放逸,舍弃精进,而回复奢侈的生活了。」(M.36,85,100)

 

五个重大的梦


叙述者:菩萨作了五个梦


注释者:那是在他觉悟的前一晚,这些梦是他即将达到目标的前兆。


阿难:在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成就正觉之前,作了五个重大的梦。哪五个呢?


当他还只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他梦见自己以大地为床,群山之王的喜马拉雅山为枕;左手置于东海,右手置于西海,双脚置于南海。这是他作的第一个梦,预示他是无上的正自觉者。


当他还只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他梦见一棵蔓藤类的植物从他的肚脐长出,直到云端。这是他作的第二个梦,预示他将发现八正道。


当他还只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他梦见黑头的蛆,从双脚爬上并布满膝盖。这是他作的第三个梦,预示许多着白衣的在家人将终生皈依如来。


当他还只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他梦见四只不同羽色的鸟从四方飞来,当飞落脚边时,全部变成白色。这是他作的第四个梦,预示着四个不同的种姓——刹帝利、婆罗门、吠舍、首陀罗,都可透过如来所宣说的法与律,而证得无上解脱。


当他还只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他梦见自己走在一座大粪山,却不为粪所污。这是他作的第五个梦,预示如来虽取得饮食、衣服、床座与医药等资具,但他受用这些资具时,并无贪、痴或执着,且清楚它们的过患,也了解其作用。(A.5:196)

 

入四种禅,得三明而成正觉


叙述者:许多经典从不同的角度叙述觉悟这件事,有如一个人从上、下与各个不同的侧面去描述一棵树,又如从陆、海、空的途径去描述一次旅程。


注释者:对证悟的描述,有的将之视为透过禅定增长而来的三种真实的智,有的将之视为透过生命无常的历程发现缘起的架构,或将之视为一种探索:在这个思想、行为、事物、可能性、必然性相互交织的问题世界中,寻求不虚妄的诠释与价值的真正标准。下面的说明则是由禅定中发现四圣谛来叙述。


阿难:当我吃了固体的食物,恢复了体力,远离欲望,远离不善法后,便获得并住于初禅,伴随它的有寻、伺、喜,以及由远离而生的喜与乐。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受控制心,当止息寻与伺后,便获得并住于第二禅中,于内生起净信,没有寻与伺而心专一,以及由定所生的喜与乐。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受控制心,当喜也减弱后,我住于舍、念与正知,还有感觉身体的乐受,便获得并住于第三禅中,也就是圣人所说的;「他以舍、念,而住于乐受之中」。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受控制心,当我舍断身体的苦、乐二受,先已灭除心理的忧、喜二受,便获得并住于第四禅中,不苦不乐,以及由舍而生的念的清净。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控制心。


我得定的心如是变得清净、洁白、无垢、无秽,当心变得柔软、有力、稳定、安住不动时,我把心导向于忆宿命智。我忆念种种过去世,也就是我的前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十万生,世界的无量成劫、无量坏劫、无量成坏劫。忆念:「我生在此地,有如是名、如是种姓、如是貌、如是食、如是苦乐之受、如是寿限。此世寿尽,我转生彼地,也有如是名、如是种姓、如是貌、如是食、如是苦乐之受、如是寿限。彼世寿尽,我又转生于此。」——以如此各种的细节与特殊情况,忆念起自己种种的过去世,这是我在初夜获得的第一个真实的智。正如发生在任何一个精进、热忱、不放逸的人身上般,驱走无明而真实的智生起,驱走黑暗而光明生起。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控制心。


我得定的心如是变得清净、洁白、无垢、无秽,当心变得柔软、有力、稳定、安住不动时,我把心导向于有情死生智。以胜过常人的清净天眼,见众生的死时与生时,知其各随投生之处,而有贵贱与美丑,幸与不幸。如此,我明白众生如何依自己的业行而流转生死:「这些世间众生,造身恶行、语恶行、意恶行,诽谤圣人,怀诸邪见,行邪见业。一旦身坏命终,便转生于苦界、恶趣、堕处,乃至地狱。但那些世间众生,具身善行、语善行、意善行,不诽谤圣人,心怀正见,行正见业。一旦身坏命终,便转生于善趣,乃至天界。」如此以胜过常人的清净天眼,我见众生的死时与生时,知其各随投生之处,而有贵贱与美丑,幸与不幸。如此,我明白众生如何依自己的业行而流转生死,这是我在中夜获得的第二个真实的智。正如发生在任何一个精进、热忱、不放逸的人身上般,驱走无明而真实的智生起,驱走黑暗而光明生起。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控制心。


我得定的心如是变得清净、洁白、无垢、无秽,当心变得柔软、有力、稳定、安住不动时,我把心导向于漏尽智。我以证智如实知「此是苦」,如实知「此是苦之集」,如实知「此是苦之灭」,如实知「此是苦灭之道」;我以证智如实知「此等是漏」,如实知「此是漏之集」,如实知「此是漏之灭」,如实知「此是漏灭之道」。我如是知,如是见,心便从爱欲漏中解脱,从有漏中解脱,从无明漏中解脱。当心解脱时,生起「此是解脱」之智,我证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皆办,不受后有。」这是我在后夜获得的第三个真实的智。正如发生在任何一个精进、热忱、不放逸的人身上般,驱走无明而真实的智生起,驱走黑暗而光明生起。但我不让这已生的乐控制心。(M.36)

 

如实了解十二缘起


注释者:下面是对有条件性的结构——换句话说,即是缘起——的描述。我们将于后面回到这一主题。


阿难:在我觉悟之前,当我还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我思惟:「这世界已陷于苦恼;它由生到老、死,死后又再生,不知如何出离生、老、死之苦。何时才会出离此苦呢?」


我思惟:「因为有什么而有老死呢?老死又以什么为缘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因为有生而有老死,老死以生为缘。」


我思惟:「因为有什么而有生呢?生又以什么为缘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国为有有而有生,生以有为缘。」


我思惟:「因为有什么而有有呢?有又以什么为缘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因为有取而有有,有以取为缘。」


「……因为有爱而有取……


「……因为有受(乐、苦或不苦不乐)而有爱……」


「……因为有触而有受……」


「……因为有六入而有触……」


我思惟:「因为有什么而有六入呢?六入又以什么为缘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因为有名色而有六入,六入以名色为缘。」


我思惟:「因为有什么而有名色呢?名色又以什么为缘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因为有识而有名色,名色以识为缘。」


我思惟:「因为有什么而有识呢?识又以什么为缘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因为有名色而有识,识以名色为缘。」


我思惟:「识由此而退还,它不越过名色。不论此人是正在生、老、病、死,正在消逝或转生,它都是如此发生。换句话说,以名色为缘而有识,以识为缘而有名色,以名色为缘而有六入,以六入为缘而有触,以触为缘而有受,以受为缘而有爱,以爱为缘而有取,以取为缘而有有,以有为缘而有生,以生为缘而有老死与愁、悲、苦、忧、恼。这是全苦聚之集。」我于此前所未闻之法——集,而生眼、智、慧、明与光。


我思惟:「因为无有什么而能无老死呢?由什么之灭而有老死之灭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因为无生则无死,由生之灭而有老死之灭。」


「……无有则无生……」


「……无取则无有……」


「……无爱则无取……」


「……无受则无爱……」


「……无触则无受……」


「……无六入则无触……」


「……无名色则无六入……」


「……无识则无名色……」


我思惟:「因为无有什么而能无识呢?由什么之灭而有识之灭呢?」然后,依正思惟,我依慧而悟得:「无名色则无识,由名色之灭而有识之灭。」


我思惟:「我已到达觉悟之道,也就是说:由名色之灭而有识之灭;由识之灭而有名色之灭;由名色之灭而有六入之灭;由六入之灭而有触之灭;由触之灭而有受之灭;由受之灭而有爱之灭;由爱之灭而有取之灭;由取之灭而有有之灭;由有之灭而有生之灭;由生之灭而有老死与愁、悲、苦、忧、恼之灭。这就是全大苦聚之灭。」我于此前所未闻之法——灭,而生眼、智、慧、明与光。


譬如有人游行于旷野森林中,发现一条古道、古径,古人所游历之道。他沿着此道而去,发现一座古城、古都,是古人生活过的都城,其中有公园、树木与湖水,城墙环绕,十分美观。同样地,我也发现了这条古道、古径,这条过去正自觉者所游历之道。


那么,这条古路、古径是什么呢?这是八圣道,也就是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与正定。


我沿着这条古道,如此便证知老死、老死的集、老死的灭,以及通向老死灭之道。我证知生、生的集、生的灭,以及通向生灭之道。我证知有……取……爱……受……触……六入……名色……识等。我证知行、行的集、行的灭,以及通向行灭之道。(S.12:65;参D. 14)

 

如实证知五取蕴的作用、过患与出离


注释者:下面是觉悟的另一个描述,它是从对因缘所生的行为与思想作正确判断的角度来说明。经典上将这因缘所生的归纳成五蕴,在五蕴中所有依因缘而生的经验,当经过分析后,都可以被归类。


阿难:在我觉悟之前,当我还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我思惟:「关于色、受(乐、苦、不苦不乐)、想、行、识这五蕴,以什么为作用?以什么为过患?以什么为出离?」然后我思惟:「基于五蕴而生起的身心的喜乐,便是它的作用。事实上,这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苦的,且会变异的,这就是它的过患。调伏、弃舍对它们的欲贪,便是出离。」


只要我尚未如实地证知五取蕴的作用、过患、出离即是如此,我在诸天、魔王、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便不能宣称我已证得无上的正觉。但是,我一旦如实地证知五取蕴的作用、过患、出离即是如此,我在诸天、魔王、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便能宣称我已证得无上的正觉。(S.22:26)


自己尚未免于生、老、病、死、愁、烦恼,见到倾向于这些事物的过患,我寻求无生、无老、无病、无死、无愁、无烦恼的最上解脱——涅槃,而我证得了。我在心中生起如是知见:「我已确实解脱,这是我的最后一生,往后不再受生。」(M.26)

 

灭尽贪爱,证得涅槃


注释者:到此时已证得觉悟。根据传统,佛陀——现在不再是个菩萨——在觉悟之后最先说的话便是:


唱诵者:


我多生流转轮回,寻而未获造屋者,


生生相继何其苦!如今已见造屋者,


汝不再建造屋舍,屋之椽桷皆毁坏,


屋之栋梁亦摧折。我灭尽一切贪爱,


心证得无为涅槃。(Dh.153-54)


注释者:以上是佛陀刚觉悟后所说的头几句偈,据传统所说的这些话并非出声讲的。佛陀证悟之后出声讲的头几句话,出现在三个偈中的第一颂,它的开头是:「诸法向其显现时......」(请参看下一头)

 

原注                   


 Kusala是指「善的」、有利益的。(向智)


 Akusala原译为「无利益的」。 (向智)


 此偈最后数行(在此略去,但出现在第四章)是前部分出现一年后,才增补在注释中。


 巴利圣典学会的《巴英字典》对kummāsa一字的解释为乳制食品,但注释书却将该字解释为麦制食品。


 经典对觉悟有几种不同的阐述:从缘起的角度(S.12:10,65;参D.14);从三明或科学(M.4.100);于五蕴的味(作用)、患、离(S.22:26);界(S.14:31);爱欲(S.35:117;M.14);受(S.36:24);世间(A.3:101);四正勤(A.5:68);四念处(S.47:31);四如意足(S.51:9);舍断害想(M.19)等角度。


 关于缘起请参阅第十二章。


 或彻底的思考,如理思惟。(向智)

 

译注                   


 依太阳命名,是因相传释尊的祖先甘蔗王由日照而生,故称「日种」。


 黑魔:魔罗或魔王的另一个名字。


 Māra(魔罗)在巴利语中,源于意义是「死亡」的字,是贪、瞋、痴力量的具体化,会扼杀美德与生命,是一切有为界的统治者。


 「寻」是将心投入或令它朝向所缘的心所;「伺」是保持心继续专注于所缘上的心所。在禅修时,寻的特别作用是对治昏沉与睡眠盖,伺则对治疑盖。寻如展翅起飞的鸟,伺则如展翅于天空滑翔的鸟。寻与伺的作用强,心可长时间安住于所缘,而达到初禅。在第二禅至第四禅中则无寻与伺。


「喜」是喜欢或对所缘有兴趣,进入初禅时,会有遍满全身的喜生起,喜禅支对治五盖中的瞋恚盖。「乐」是心的乐受,是脱离欲乐而生,对治掉举恶作盖。这两者是五禅支中的两支。


 「婆罗门」是指神职人员,「刹帝利」是指统治者、战士等,「吠舍」是指商人,「首陀罗」是指工匠、农牧业者,以及其他服务的行业。而所谓的「贱民」,原文直译为「不可碰触者」,从事的行业多半是清扫、处理秽物等杂役,不属于四姓中的任何一级。


 三种真实的智,又称「三明」,即佛陀证悟时所得的三种真知。三明指的是宿命明(知前生之事)、天眼明(见未来生死的因果)与漏尽明(知烦恼之源与断尽之道)。


 有漏是指「有」的烦恼,指投生欲界、色界、无色界三有的因。


「我生已尽」四句,是说行者已建立八正道等清净行,所作的涅槃事已成办,灭尽烦恼,此生是他的最后生,未来不再受生。


 此处的造屋者指的是对事物的渴爱或执着,屋舍喻身体,椽桷喻烦恼,栋梁喻烦恼的根源——愚痴,灭尽贪爱即是指已证得阿拉汉果。

 

 
︱第三章︳


觉悟之后


引言


佛陀在菩提树下成道后,在树下入定七日。本章的前半部讲的便是佛陀在出定之后的思惟与遭遇。佛陀首先追究事物的成因,从而找到将其断灭的途径。同时,佛陀对世事的研究并非泛无边际,而是集中在解除众生之苦的目标上。正因如此,佛陀下一步所作的便是找到苦的根源――我见与渴爱。


本章的后半部记录了佛陀在鹿野苑初转法轮的情景,作为佛法核心的苦,苦集,苦灭,苦灭之道等四圣谛由此而生。而佛教教义真旨的无我概念,也在初转法轮时拈出,其它还有许多著名的故事,例如龙王于风雨中七绕佛身;优波迦当面见佛不识佛;五比库欲拒佛而不能,最后听佛开示四圣谛,在本章中都有生动的描写。我们还可看到,佛陀一度因佛法深奥曾决定不说法,这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佛陀致余生之力,以各种方法深入浅出地讲解佛法的必要性。

 

佛陀顺观、逆观缘起


阿难:如是我闻。世尊刚觉悟时,住在优楼频罗村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下。当时,世尊在菩提树下连续禅坐七天,感受解脱之乐。


七天过后,世尊出定,在初夜时分,世尊顺观缘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换言之:以无明为缘而有行;以行为缘而有识;以识为缘而有名色;以名色为缘而有六入;以六入为缘而有触;以触为缘而有受;以受为缘而有爱;以爱为缘而有取;以取为缘而有有;以有为缘而有生;以生为缘而有老死、愁、悲、苦、忧、恼。这是全苦蕴之集起。」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精进禅修婆罗门,诸法向其显现时,


了知诸法有其因,彼之疑惑悉灭尽。


中夜时分,世尊逆观缘起:「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换言之: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触灭;触灭则受灭;受灭则爱灭;爱灭则取灭;取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老死、愁、悲、苦、忧、恼灭。这是全苦蕴之灭尽。」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精进禅修婆罗门,诸法向其显现时,


了知诸缘之息灭,彼之疑惑悉消除。


后夜时分,世尊顺、逆观缘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换言之:以无明为缘而有行;以行为缘而有识……以生为缘而有老死、愁、悲、苦、忧、恼。这是全苦蕴之集起。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生灭则老死、愁、悲、苦、忧、恼灭。这是全苦蕴之灭尽。」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精进禅修婆罗门,诸法向其显现时,


则彼端立破魔军,如照虚空之日轮。(Ud.1:1-3;参Vin.Mv.1:1)

 

去除渴爱入涅槃


第七天结束时,世尊出定,以佛眼审视世间。他看到众生受诸火烧灼,被贪、瞋、痴所生的各种热恼吞噬。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受制诸触世间苦,世间之「我」实已病,


不论以何因立「我」,事实永远实非彼。


变化世间达生有,执生有,陷于生有,


而惟喜彼之生有。人若喜时是怖畏,


若有怖畏是为苦,今修梵行可断苦。


「任何沙门与婆罗门若声称,透过执取生有可解脱生有,我说他们并未解脱生有。任何沙门与婆罗门若声称,透过执取非有可解脱生有,我说他们并未解脱生有。透过存在的本质,于是产生苦,一旦执取尽除,痛苦就会不再生起。」


广见如此之世间,众生喜陷于无明,


未曾解脱于生有。任何形态之生有,


随方随处之生有,皆是无常、苦、变易。


如实见者断有爱,亦断无有之爱喜,


无余灭尽与涅槃,随除渴爱而生起。


比库借由无执取,入于涅槃不再生,


魔王战败而消逝,因彼超脱诸生有。(Ud.3:10)

 

堪称婆罗门的条件


伍巴离: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菩提树下走到阿阇波罗榕树处。他在阿阇波罗榕树下连续禅坐七天,感受解脱之乐。


这时,有位骄慢的婆罗门走到世尊处,与世尊问候、寒暄毕,立于一旁,说道:「沙门果德玛!什么是婆罗门?具足什么条件才堪称婆罗门?」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婆罗门若除恶法,无慢无染且自制,


知识圆满成梵行,不以世事为荣傲,


方不愧称婆罗门。(Vin.Mv.1:2; 参Ud.1:4)

 

龙王于风雨中守护佛身


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阿阇波罗树下前往目支邻陀树下。


此时,一场非时节的暴风雨骤然而至,连续大雨七日,冷风呼啸,天空乌云密布。此时目支邻陀龙王从栖息处钻出,盘缠世尊的身体七圈,并将自己的冠顶展开高悬在世尊头上,心想:「不让世尊受冷、热所扰,或受虻、蚊、风、阳光和爬虫所触。」


第七天结束时,目支邻陀龙王见天空晴朗无云,它才从世尊的身体放松下来,舍去龙身,变现成婆罗门青年,双手合十,恭敬地立在世尊面前。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概:


知足者寂静为乐,既知法又能见法;


心宽容于众生者,以与世亲善为乐;


征服于诸欲乐者,以于世无求为乐;


然而去除我慢者,此是最上之快乐;(Vin.Mv.1:3; 参Ud.2:1)

 

世间最早的皈依者


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目支邻陀树下移到罗阇耶他那树下,连续禅坐七天,感受解脱之乐。


此时,多婆富沙和跋利迦两位商人自郁迦罗村取道而来。一位过去生中曾为两人亲戚的天人,告诉他们:「仁者!前面罗阇耶他那树下有位刚刚成道的佛,你们应献上糕饼和蜂蜜去供养他,这会使你们获得长远的利益与安乐。」


两位商人于是带着糕饼与蜂蜜去见世尊,敬礼世尊后,立于一旁,然后说道:「世尊!请纳受这些糕饼与蜂蜜,以使我们获得长远的利益与安乐。」


世尊思惟:「诸如来不以手受食,我该以何器皿盛此糕饼与蜂蜜呢?此时,四大天王心知世尊的念头,从四方各带了一只水晶钵:「世尊!请用这些钵盛此糕饼与蜂蜜。」


世尊以新的水晶钵接受并服用了糕饼与蜂蜜后,两位商人说:「我们愿意皈依世尊与法。从今日起,请世尊接受我们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


因为他们是世间最早的皈依者,他们皈依的对象只有二宝。(Vin.Mv.1:4)

 

娑婆主梵天赞叹五根、四念处


那时,世尊过七天之后出定,从罗阇耶他那树下前往阿阇波罗树下。


阿难: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有五种根,若修习并增长它,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终止于不死。哪五根?它们是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这时娑婆主梵天觉知世尊的想法,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从梵天界消失,现于世尊之前。他偏袒一肩,合掌恭敬地向世尊说:「如是,世尊!如是,善逝!若修习并增长这五根,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终止于不死。过去,我曾跟随咖沙巴佛修梵行,名为娑婆比库。借着修习并增长这五根,我远离五欲,当身坏命终后,我投生善趣,而生于梵天界,在此我被称作娑婆主梵天。如是,世尊!如是,善逝!我了知且见到这五根于修习并增长之后,如何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终止于不死。」(S.48:57)


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道者,即四念处,是使众生清净,超越愁悲,灭除苦忧,成就圣道,体证涅槃的唯一道路。哪四念处呢?比库安住于身,随观身体,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或他安住于受,随观感受,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或他安住于心,随观心识,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或他安住于法,随观诸法,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


这时,娑婆主梵天又出现于世尊前,如上次一般表示赞同。(S.47:18,43)

 

失败的魔王


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我已解脱苦行,已解脱无益的苦行。我有绝对的肯定与正念,我已达到觉悟了。」


那时,恶魔觉知世尊的心念,便到世尊处,而说偈:


汝弃苦行道,自净化之法;


不净思为净,远离清净道。


世尊认出他是恶魔,便以偈答道:


不死之苦行,知无一切利;


如陆舟舻舵,一切无护益。


增长戒、定、慧,我已得证悟,


而汝破坏者,如今已战败。


此时,恶魔知道:「世尊已识破我!善逝已识破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S.4:1)

 

亲近法、恭敬法、尊重法而住


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人若缺少恭敬与顺从的对象,其生活是苦恼的。但我可以在哪一位沙门或婆罗门座下生活,尊敬并赞仰他呢?」


然后,他又心想:「我可以在另一位沙门或婆罗门座下,尊敬他,以便成就自己不圆满的戒蕴、定蕴、慧蕴、解脱蕴与解脱知见蕴。但在这诸天、魔与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门、婆罗门、国王与臣民的众生界中,我看不到哪一位沙门或婆罗门在这些品德上比我更圆满,足可令我亲近而住,足可令我对他恭敬、尊重。不过,还有我所证悟的法――我或许该亲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吧?」


此时,梵天娑婆主觉知世尊的心念。他出现在世尊面前,说道:「萨度 !世尊。过去诸佛得成阿拉汉、正自觉者,皆亲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未来诸佛亦将如是。」(S.6:2;A.4:21)
 


娑婆主梵天劝请佛陀说法


伍巴离:此时,世尊独处静默,心中思惟:「我所证悟的法,甚深、难见、难解,它是最寂静、最高超的,不能只靠纯逻辑而证悟,它是微妙的,唯智者所能体验。但今世之人依赖爱执,喜好爱执,享受爱执,让世人见到真理是困难的,也就是说,见到十二缘起是不易的。再者,让世人见到真理是困难的,也就是说,见到诸行寂止,诸有净除,灭尽渴爱、离贪、灭、涅槃是不易的。所以,我若说法,他人不了解时,将使我感到疲乏与困扰。」


这时,他自然地诵出如下未曾听闻的偈:


莫说弘扬于正法,我甚感难以领悟;


为贪瞋所困恼者,永远不悟此正法。


欲着痴暗所覆者,是人永远不得见,


彼深妙而难见的,逆流而上的正法。


世尊如此一想,心念偏向于少事少业,不欲说法。


这时,梵天娑婆主觉知世尊的想法,他思惟:「此世间将败坏,世界将彻底地败坏!因为如来、阿拉汉、正自觉的心偏向于少事少业,不欲说法。」


然后,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从梵天界消失,现于世尊之前。他偏袒一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地向世尊说:「世尊,愿世尊说法!缘善逝说法!众生中有少许尘垢者,若未听闻正法,将枉度此生,有些人在闻法后,便可证悟。」


梵天娑婆主说完后又补充说:


曾于马嘎塔现前,垢者所思不净法,


愿打开不死之门,令闻无垢所觉法。


圣者攀登正法塔,恰如壁立山顶峰,


普见低处诸众生。无忧普眼之圣者,


人类陷溺忧苦中,生、老皆受其操控。


英雄、胜者、持智者,奋起无债游世间。


愿请世尊为说法,能悟入者应有人。


世尊听了梵天娑婆主的请求,出于对众生的慈悲,以佛眼观察世间。正如池塘里生有青莲花、红莲花或白莲花,有些莲花长在水中,还未突出水面,有些莲花正长在水面上,还有些则突出水面,湛然独立却不为池水所湿。同样地,在众生中,他看到有尘垢少者、尘垢多者、利根者、钝根者、资质好者、资质差者、易教导者、难教导者,还有知道其它世界与罪过之怖畏而住者。看到了这些,他答道:


不死之门已开敞,普令闻者展信心。


我所觉法不宣说,因知说法之艰巨。


这时,梵天娑婆主思惟:「我已促成世尊演说正法了。」敬礼世尊后,他右绕而去。(Vin.Mv.1:5; 参M.26&85;S.6:1)

 

选择最先对五比库说法


世尊思惟:「我应先为谁说法?谁能很快地了悟佛法呢?」之后,他思惟:「阿罗逻迦马喇聪颖、多闻、敏捷。长久以来,他只有少许尘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会很快了悟的。」


此时,有位隐身的天人告诉世尊:「世尊!阿罗逻迦马喇在七天前过世了。」世尊心中便浮现这样的知见:「阿罗逻迦马喇的损失惨重,如果让他听闻佛法,他一定会很快地了悟的。」


世尊又思惟:「郁陀迦罗摩子聪颖、多闻、敏捷。长久以来,他只有少许尘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会很快地了悟的。」


此时,有位隐身的天人告诉世尊「世尊!郁陀迦罗摩子昨夜过世了。」世尊心中便浮现这样的知见:「郁陀迦罗摩子的损失惨重,如果让他听闻佛法,他一定会很快地了悟的。」


世尊又思惟:「那么,我应先为谁说法?谁能很快地了悟佛法呢?」之后,他思惟:「在我专心精进时,那五位比库十分周到地照顾我。我先为他们说法如何呢?」他接着思惟:「这五位比库现在住在哪里呢?」世尊此时以胜过常人的清净天眼,看到他们正住在仙人住处鹿野苑。


世尊在伍卢韦喇村随意住上一段时间后,就取道向鹿野苑渐次游行而去。


在世尊觉悟之地与伽耶城之间,沙门优波迦在路上遇到世尊。他对世尊说:「朋友!你诸根清净,肤色皎洁光明,你是依谁出家?谁是你的老师?你奉行谁的教法呢?」


优波伽问完后,世尊以如下的偈作答:


「超越一切知一切,不为一切所污染,


我能远离于一切,灭尽渴爱而解脱。


一切因智慧而有,我应传法予何人?


我于世间无有师,也无与我同等者;


包括一切之天人,无人与我堪伦比。


我为世间阿拉汉,亦为世间无上师,


我独为正自觉者,解除饥渴灭欲火。


我今前往咖西城,将转动正法之轮,


于此盲暗之世间,敲响不死之法鼓。」


(优波迦说:)「朋友!如此说来,你是无边之圣者?。」


(世尊以偈说:)「若得诸漏悉灭尽,即与我同为胜者。


我已灭除一切恶,为此我名胜利者。」


如是说时,优波迦说:「朋友!但愿如此。」摇摇头,他另取别道离去。


此后,世尊次第游行至仙人住处鹿野苑,找到五比库。比库们远远地看到世尊取道而来,便相约说:「朋友啊!沙门果德玛来了,当初他骄纵自己,放弃精进,返求奢侈。我们不应礼敬他,不起立承迎,不接领他的衣钵。不过,如果他愿意的话,可准备一个座席让他坐下。」


但是,当世尊真的走近时,他们发现自己无法遵守约定。其中一位上前迎接世尊并接下他的衣钵;一位准备座席;另一位准备洗足水、脚凳与拭足巾。世尊坐于备好之座上,洗足毕。他们上前问候,直接以名字及「朋友」称呼世尊。


打过招呼,世尊告诉他们:「诸比库!对如来别直呼其名或以「朋友」相称,如来是阿拉汉、正自觉。谛听!诸比库!我已证得不死,我应指导你们,我将为你们说法。依循我的教导修行,你们将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这就是你们离家过出家生活的目的。」


此时,五位比库说:「果德玛友!你虽修过苦行、贫乏与自我折磨,那些尚且无法达到过人法,而得圣者的知见。而你现在骄纵自己,放弃精进,返求奢侈,你怎么可能达到那些殊胜的成就呢?」


世尊告诉五比库:「如来并未骄纵自己或放弃精进,也无返求奢侈。如来是阿拉汉、正自觉。谛听!诸比库!我已证得不死,我应指导你们,我将为你们说法。依循我的教导修行,你们将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这就是你们离家过出家生活的目的。」


再次,五位比库对世尊说出同样的话;世尊也再次把同样的答复讲了一遍。当五位比库第三次对世尊说出同样的话,说完后,世尊问他们:「诸比库!你们以前可曾听过我这么说?」


「没有,世尊!」


「如来是阿拉汉、正自觉。谛听!诸比库!我已证得不死,我应指导你们,我将为你们说法。依循我的教导修行,你们将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这就是你们离家过出家生活的目的。」(Vin.Mv.1:6; 参M.26&85)

 

初转法轮,开示四圣谛


世尊就这样说服了他们。他们倾听、聆听,并敞开心胸去了知。世尊于是对五位比库做如下的开示:


「诸比库!出家者须避免走入两个极端。哪两个极端呢?一是纵情地追求感官欲乐,那是下劣、粗俗、粗鄙、卑贱与有害的。另一个是施行各种自我折磨,那是痛苦、卑贱与有害的。如来所发现的中道远离这两个极端,它能带来见、知,并导向寂静、证智、等觉、涅槃。什么是中道呢?即是八正道,也就是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与正定。这就是如来所发现的中道,它能带来见、知,并导向寂静、证智、等觉、涅槃。


「此是苦圣谛: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愁、悲、苦、忧、恼是苦,怨憎会是苦,爱别离是苦,求不得是苦――总之,五取蕴是苦。


「此是苦集圣谛:渴爱是导致轮回之因,伴随它的是喜与贪,随处欢喜。换句话说,即是欲爱、有爱、无有爱。


「此是苦灭圣谛:无余离灭、舍弃、放舍、放下,以及舍离渴爱。


「此是苦灭道圣谛:即八正道,也就是:正见、正思惟、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与正定。


「『此是苦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遍知苦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遍知苦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乃前所未闻之法。


「『此是苦集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断苦集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断苦集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


「『此是苦灭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证苦灭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证苦灭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


「『此是苦灭道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应修习苦灭道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已修习苦灭道圣谛』: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与光,是前所未闻之法。


「只要我对四圣谛三转十二行相的如实知见,未达悉皆清净时,我在诸天、魔、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便不能宣称已证得无上的正觉。但是,一旦我对四圣谛的三转十二行相的如实知见已达悉皆清净时,我在诸天、魔王、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便能宣称已证得无上的正觉。


「我生起如是知见:『我心解脱不动,这是我的最后一生,不会再受后有。』」(Vin.Mv.1: 6 ; S.56:11)

 

开示「无我」,五比库成阿拉汉


听了以上的开示,安雅衮丹雅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


当世尊转法轮时,地居诸天高声唱道:「在仙人住处鹿野苑,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已转动无上法轮了。不论沙门、婆罗门、天、恶魔、梵天或世间的任何人,谁都无法止住它。」听到地居诸天的唱诵,四大天王也高声唱到:「在鹿野苑……」之后, 三十三天(三十三天)……都西答天……夜摩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众天的天人都高声唱道:「在鹿野苑……」


在那一时、那一刻、那一刹那间,这信息迅速地传于梵天界,十千个世界为之摇动、震动与颤动,世间出现了一道无量广大的光,其光明胜过诸天人的身光。


此时,世尊赞叹说:「安雅衮丹雅已知法,安雅衮丹雅已知法!」所以,这位比库名为「安雅衮丹雅」(Annā-Koṇḍanna)——安雅衮丹雅是已知法的人。


此时安雅衮丹雅已见法、得法、知法、悟入于法⑾并超越疑惑,弃除犹豫,获得不坏的信心,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它因缘。他对世尊说:「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诸比库!」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净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他们便受了具足戒。


之后,世尊说法、教导、教诫其余比库,在说法时,婆颇尊者与跋提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⑿者,即是灭法。」他们于是也要求出家并受具足戒。


之后,世尊食用他们带给他的食物,并说法、教导、教诫其余比库,六个人就靠着三个人乞回的食物维生。然后,马哈那马尊者与阿沙基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他们也要求出家并受具足戒。


之后,世尊给予比库们如下的开示:


「诸比库!色是无我。若色是我,此色便不会导向恼害,且于色应有:『让我的色如此,让我的色不如此』因为色本无我,所以它便会导向恼害,且于色不会有:『让我的色如此,让我的色不如此。』


「受是无我… …


「想是无我… …


「行是无我… …


「识是无我。若识是我,此识便不会导向恼害,且于识应有:『让我的识如此,让我的识不如此。』因为识本无我,所以它便会导向恼害,且于识不会有:『让我的识如此,让我的识不如此。』


「诸比库!你们认为色是常或无常?」――「世尊!无常。」「那么,无常是苦或乐呢?」「世尊!是苦。」「将无常、苦、会变异之法视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当吗?」――「世尊!不恰当。」


「你们认为受是常或… …


「你们认为想是常或… …


「你们认为行是常或… …


「诸比库!你们认为识是常或无常?」――「世尊!无常。」「那么,无常是苦或乐呢?」「世尊!是苦。」「将无常、苦、会变异之法视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当吗?」――「世尊!不恰当。」


「所以,诸比库!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一切色,或内、外、粗、细、劣、胜、远、近,一切色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此色非我所有,此色非我,此色非有我。』


「任何受,无论是… …


「任何想,无论是… …


「任何行,无论是… …


「任何识,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一切色,或内、外、粗、细、劣、胜、远、近,一切识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此识非我所有,此识非我,此识非有我。』


「诸比库!多闻圣弟子,若如此观察,便厌患色,厌患受,厌患想,厌患行,厌患识。若厌患,则离贪;若离贪,则心解脱;当解脱时,即生「此为解脱」之智。同时,他也了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皆办,不受后有。』」


世尊说法毕,五位比库欢喜、信受世尊所说的法。在世尊宣说此教法时,五位比库因放下执取而从诸漏中得心解脱。


那时,世间有了六位阿拉汉(arahant)。(Vin.Mv.1:6 参S.22:59)

 

原注   
               

有三个文字相近、意义相关的巴利语:brāhmaṇa(婆罗门阶级、僧侣、祭祀师);brahmā(神圣的、美妙的、完美的)与Brahmā(天神、梵天、在六欲天之上的天人)。祭祀师出自婆罗门种姓的原因,在于婆罗门与梵天有特殊关系,因而理所当然地译为「神圣的」。通常此词只翻其音不译其意,在别处也出现类似情形,如慈心的「梵住」(brahmāvihara,见第十章)等;梵行(brahmacariya)――特别以不行淫为戒;以及梵乘(brahmayāna)等。(译按:「婆罗门」一词虽源于印度的种姓阶级,但此处并非指出身的阶级,而指人修行后的境界。)


这个事件以及后面的几件事,是根据经文本身而放在此处的,Mālālankāravatthu一书也将魔王利用其女诱惑佛陀的事件置于此,但觉音论师以为此事发生于佛陀觉悟一年之后(见第四章)。另外一个事件,本书并未收录,是几位婆罗门抱怨佛陀对他们不够恭敬(参第九章),原文见A.4:22。


这两首偈不容易理解。文中的bhava在此译成「生有」(being)比译成「成为」(becoming)更贴切。「存在的本质」(essentials of existence)在别处解释为存在的一切元素,从客观的身外之物到主观的贪爱与各种态度。


「息灭」与「涅槃」两词在本书中可以互换。「息灭」可视为贪、瞋、痴之欲火及其结果的息灭(S.35:28,引言见第四章),不应视为「活人的消灭」(见第十一章)。现代语源学从反义词ni(r) 与字根vā(意为「吹」)推知nibbanā(梵文nirvāṇa),其原意大约是指停止鼓风而达到熄火的目的(如铁匠之炉火),后来衍伸到以任何手段熄火(nibbāyati M.140; nibbanti. Sn.2:1,v.14)。其意又依譬喻延展到贪爱与其它欲望的止息,正如阿拉汉在其人生中的圆满成就,在其肉身死亡、五蕴分解后,不会再生。「涅槃」一词有时被误解为「自我的消灭」或「自我的永存」。(见第十二章)


巴利原文为huhunka-jātika,注释书说这是指「因骄慢而好发出『嗯、哼』之声的人。」


在此的巴利复合字ekāyana,一般译为「唯一的道路」而非「单向道」,关于这个复合词的用法请参考M.12。


「让聆听的人们展现其信心」(ye sotavanto pamuṭcantu saddhaṃ),此句在学者中有许多争议。最常见的翻译为「让聆听的人们弃舍其信仰」,此意与教导的精神不和,这样的译法在于把vissajjentu理解为「让他们放弃」(注释书对此词之增注为pamuṭcantu)。但此词也有「让他们拿出」或「让他们提出」之意,所以pamuṭcantu就可以是「让他们展现、表达」之意,注释书便惯常以注释段落最后所说的:sabbo jano saddhā-bhājanaṃ upanetu(「让每个人拿出他的信仰之舟」,M.26的注释),而采用此意,其中以upanetu去解述pamuṭcantu一词。这一句话还出现于Sn.1146,(不幸的是,在那里,它经常与另一个令人混淆的词saddhā-vimutto――「信解脱者」合用)。


「超越一切者」(sabbābhibhū,一切胜者)是从bhū(生物)字根演化而来,具有「超越生命」或「超越一切生命之人」的意思。有些译者将Abhibhū (后文还会出现)译为「主宰」(如在abhibhāyatana中)或「战胜者」,用以形容大梵天。这可视为佛陀在不同的背景下,使用通行语词说话的例子。


「五取蕴」(upādānakkhandha),在第十二章有进一步的讨论。


「修习」(bhāvetabhaṃ)意指「必须被培养。被发展」。(向智)

 

译注   

               
①「生有」指的是生命的存在。这整段可以理解为佛陀对于「无我」或去除我见对解脱所具的重要关系。


②二宝即指佛宝与法宝,当时僧宝尚未出现世间。


③偏袒一肩,即露出右臂,表示荷担佛法。偏袒一肩与右膝着地都是印度当时集会请法时,必用的一种崇重的礼节。


④「善逝」是佛陀的十种德号之一,「逝」亦名「行」,「善逝」是指佛陀的行(圣道)是善净而无染的,是善妙的,可行于不死的涅槃。


⑤佛陀主张中道,同时避免两个极端,意即纵欲享乐与自我折磨的苦行。


⑥「右绕而去」的陈述在本书出现多次,是印度的礼节。行走时保持尊者(人、像、塔)在行者的右边,是表示礼敬的走路方式。


⑦现代印度人摇头常表示肯定或赞成,在此显然并非此意。


⑧欲爱是对感官欲望的强烈执取。有爱即对「有」(存在)的渴爱,以各种的盼望、想象来渴望生命的永恒,是推动生命轮回的力量,其合理化的形式表现是「常见」。无有爱即对「无有」(不存在)的渴爱,是对存在全然绝望的结果,这种渴爱的表现是「断见」。


⑨世尊转四谛法轮时,每一圣谛都依三个项度解说(即示相转、劝相转与证相转),每一转各具四行相,合起来共有十二行相,故称「三转十二行相」。


⑩「法眼」是指「有关法的智慧之眼」,「法」是指四谛或缘起法。充分理解四谛或缘起法,而证得初果,即称为「得法眼」。


⑾「阿若」(Aṭṭāta)意指「了知」、「已知」。


⑿具足戒是比库、比库尼应受持的戒律,乃亲近涅槃之意,受持具足戒才算取得比库或比库尼的资格。
 


 
︱第四章︳


弘 法


引言


初转法轮之后,佛陀便开始了他长达数十年之弘法生涯。本章所记录的便是佛陀在这一时期初阶的历程。从中可看到作为一位卓越的思想家、教育家与组织者,佛陀不但在民众中迅速地建立起威望,而且在很短的时期内便使僧团从五比库增长到上千之众。


本章的内容包括最早的信众、比库与阿拉汉,以及他们在佛陀的教导下觉悟的过程,从而在佛教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一些广为流传的佛教故事也收录在本章中,富家子亚沙见侍女夜睡现秽状而出走;佛陀以神通度化顽固的伍卢韦喇咖沙巴;三魔女妄图诱惑佛陀;以及宾比萨拉王献竹林园等。


细心的读者也许会注意到,这些源于巴利原典的故事,在内容上与后来其它出处的情节常有出入。以夜睹侍女秽状而出走的故事为例,巴利经藏中讲的主角是亚沙尊者,而后来一些传说则将其转换为佛陀本人。本书也因此为那些有意探究寻源的读者,提供了一个宝贵的研究机会。

                                      
 
亚沙(Yasa,古音译:耶舍,耶输陀)的出家因缘


伍巴离:那时,曾有位同族的人亚沙,父亲是位商人,他从小在奢华的环境中长大。亚沙有三个宫殿,一个供冬季使用,一个供夏季,另一个则供雨季之用。在雨季的宫殿里,有清一色的女性为他歌舞作乐。在这四个月里,他从来不下楼到别的殿去。


有一次,亚沙沉溺于五种感官欲乐中,虽然当时天色尚早,但他不自觉地睡着了,那些在旁的侍女也跟着进入梦乡。待亚沙一觉醒来,剩一盏常明灯还亮着,满眼看到的尽是睡着了的侍女。其中有人或把琵琶夹在手臂下,或把小鼓夹在颏下,或把乐鼓夹在腋下。有人或发乱不整,或口水流溢,或喃喃呓语,那景观让他联想到冢间。这不堪入目的情景震撼了他,不由从心底感到厌恶,大声感叹到:「可怕啊!可恶啊!」


然后,他套上金拖鞋,走向房门。这时非人为他把门打开,不让任何人阻扰他离家出家。他走到了城门,非人又为他把城门打开,不让任何人阻扰他离家出家。


他走到仙人住处鹿野苑时正是黎明时分,世尊早起后正在空地上来回地经行。当世尊看到亚沙从远处走来,便停下脚步,坐在为他设好的座位上。在离世尊不远之处,亚沙不由地喊道:「可怕啊!可恶啊!」


世尊对他说:「这里不可怕,这里不可恶。亚沙!你过来坐下,我为你说法。」


他想:「看来这里不可怕,这里不可恶。」于是感到快乐并满怀希望。他脱下金拖鞋,走上前去,敬礼世尊后,坐于一旁。然后,世尊依次为他说法,也就是开示布施、持戒、升天;解说感官欲乐的过患、邪害与杂染,以及出离的安乐。当他看到亚沙的心已纯熟、调柔、离障、热切并充满信心,他便传授亚沙诸佛所特有的教诫:苦、苦集、苦灭与灭苦之道。正如一块已去除所有污渍的洁净布料,能迅速且均匀地吸收染料,亚沙坐在那里,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Vin.Mv.1:7)

 

最早皈依三宝的在家弟子


后来,亚沙的母亲前来他的宫殿,见不到亚沙,便告诉丈夫说:「你的儿子亚沙不见了!」


这位商人向四方派出使者,然后自己到仙人住处鹿野苑,看到金拖鞋的鞋印,他寻踪而去。世尊看到他,心想:「让我以神通使这位商人虽坐在这里,却看不到亚沙也坐在这里。」世尊于是显现神通。商人来到世尊跟前便问道:「世尊!您可见到亚沙吗?」


「请坐!也许当你坐在这里时,你会看到亚沙也坐在这里。」


他听到此言心中欢喜,敬礼世尊后,坐于一旁,世尊于是像对亚沙那样开始对其父依次说法。商人因而见法、得法、知法、悟入于法,并超越疑惑,弃除犹豫,获得不坏的信心,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他因缘。他说:「世尊,真是神妙啊!世尊,真是神妙啊!世尊以不同的方法清楚地阐释法,如扶正倾覆,或能揭露覆藏,或指点迷津,又如于黑暗中提举灯火,令有眼者见色。我要皈依世尊、法与比库众,从今日起,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如此,他成为世间第一位皈依三宝的人。


当父亲聆听佛法时,亚沙重温自己所见并亲证的法,他的心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世尊此时思惟:「当亚沙获得这个成就后,再不可能返回世俗,如过去那般耽溺在家生活的感官欲乐。我何不在此刻停止显现神通?」


停止显现神通后,商人看到儿子就坐在旁边。他对儿子说:「我儿亚沙!你的母亲正充满悲忧,你要救她一命。」


亚沙看看世尊,世尊对商人说:「你意下如何?若亚沙已跟你一样以有学之知见洞悉佛法;若他重温自己所见并亲证的法,心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亚沙可能再返回世俗,如过去那般耽溺在家生活的感官欲乐吗?」


「不可能的,世尊!」


「这正恰是亚沙所作,他再也不可能返回世俗,如过去那般耽溺在家生活的感官欲乐了。」


「世尊!这是有利益的,亚沙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对他真是有莫大的利益。世尊!我请求您今天受我请食,并请允许亚沙作您的侍者随同而来。」世尊默然同意。商人明白世尊已接受,便起身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


他离开不久,亚沙就对世尊说:「世尊!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比库!」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净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亚沙比库便受了具足戒。


那时,世间有了七位阿拉汉。(Vin.Mv.1:7)

 

最早皈依三宝的在家女弟子


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与侍者亚沙尊者一同来到商人的家,坐于备好之座上。


这时,亚沙尊者的母亲与其前妻出来迎接世尊,敬礼世尊后,坐于一旁。世尊便像对亚沙与其父那样跟她们说法,她们的心也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她们所见的法与商人所见的并无差别,于是便皈依三宝:「从今日起,请世尊把我视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如此,她们就成为世间最早皈依三宝的女弟子。


然后,亚沙的父母与前妻就亲手服侍世尊与亚沙尊者,以各种美食供养他们。用斋毕,世尊放下钵,他们才坐到一旁。这时,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们之后,起身离去。(Vin.Mv.1:8)

 

亚沙领众友闻法出家


亚沙尊者有四个朋友,全都出身于巴拉纳西的商贾名门,他们分别是离垢、善臂、满胜与牛主。他们听说:「亚沙已剃除须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了。」他们听说后就想:「能让亚沙剃除须发,着袈裟,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那肯定不是寻常的法与律,也不是寻常的出家之举。」


他们来到亚沙尊者处,礼敬后,立于一旁。亚沙尊者领他们去见世尊,他说:「世尊!请教导、教诫他们。」世尊像对别人那般为他们说法,同样地,他们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他因缘。他们对世尊说:「我们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诸比库!」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净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他们便受了具足戒。在世尊以法来教导与教诫下,他们的心因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


从此,世间就有了十一位阿拉汉。(Vin.Mv.1:9)


后来,亚沙尊者故乡的五十位好友,都是富贵出身,他们也听到亚沙出家的事,他们去见亚沙尊者,亚沙带他们去见世尊。在听了世尊的开示后,他们也乞求出家受具足戒。在世尊以法来教导与教诫下,他们的心因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从此,世界上就有了六十一位阿拉汉。(Vin.Mv.1:10)

 

解脱恶魔的束缚


那时,世尊对众比库说:「诸比库!我已解脱了人、天一切的束缚,你们也已经解脱了人、天一切的束缚。诸比库!为了众生的福祉与安乐,基于慈悲,为了世间,为了人天的福祉、安乐与利益,请你们到四处游行!教导佛法,此法不论是文字或义理上,不论是初、中、后,都是善妙的,要为人们解说此圆满清净的梵行。有些众生只有少许尘垢,若未听闻正法,将枉度此生;有些人在闻法后,便可证悟。我将前往伍卢韦喇将军村说法。」


这时,恶魔来到世尊面前,以偈说:


「不论是天或是人,汝为恶魔镣铐缚;


汝受恶魔囚禁缚,沙门休想挣脱我。」


「不论是天或是人,我解脱恶魔镣铐,


解脱恶魔之囚禁,消灭者!汝今自败。」


「镣铐无形布空中,汝心已为其所铐,


以此我永束缚你,沙门休想挣脱我。」


「我于色尘已无欲,于声香味触亦然,


纵令诸尘甚美妙,消灭者!汝今自败。」


这时,恶魔知道:「世尊已破识我!善逝已破识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Vin. Mv. 1:11)

 

佛陀允许众比库为人剃度、授戒


那时,四处游行的比库们,从各国、各地带回了许多立志出家受戒者,请世尊为之剃度与授戒。诸比库与志愿出家者对此事都感到疲劳,世尊斟酌情况后,一天傍晚为此事而召集比库。在说法后,世尊告诉诸比库:


「诸比库!当我独处静默,心中思惟:『诸比库如今从各国、各地带回立志出家受戒者,以便由我为其剃度授戒,诸比库与志愿出家者对此事都感到疲劳。我何不允许诸比库在任何地方或国家,就为发心者剃度并授戒呢?』我现在允许你们如此做。此事应当如此做:先剃除须发;然后着袈裟,令偏袒一肩,再向比库顶礼。长跪合掌,而说:『我皈依佛,我皈依法,我皈依僧。如是二说……如是三说……』我允许以此三皈依,使之出家与授戒。」(Vin.Mv.1:12)

 

恶魔自败


世尊在巴拉纳西度过夏安居后,对诸比库说:


「诸比库!以如理作意与如理精进,我获得无上解脱,现证无上解脱。诸比库!你们也以如理作意与如理精进,而获得无上解脱,现证无上解脱。」


这时,恶魔来到世尊面前,以偈说:


「不论是天或是人,汝为恶魔镣铐缚;


汝受恶魔囚禁缚,沙门休想挣脱我。」


「不论是天或是人,我解脱恶魔镣铐,


解脱恶魔之囚禁,消灭者!汝今自败。」


这时,恶魔知道:「世尊已破识我!善逝已破识我!」伤心与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Vin. Mv. 1:13)

 

三十人林中得法


世尊在巴拉纳西随意住了一段时间后,便渐次游行前往伍卢韦喇。途中他离开大路走入一座森林,在一棵树下静坐。恰好当时有三十多人带着妻子一同在林中取乐。其中一位没有妻子,于是带了位妓女随行。在众人毫不设防地沉浸于欢乐之际,妓女竟偷走他的财物而逃。为了帮助这位男子,大家便一同寻找妓女。在森林中寻找时,他们看到世尊在树下静坐。他们走上前去,问道:「世尊!您可曾见到一位妇人在此?」「年轻人!你们与这妇人做了什么事呢?」他们便把发生的事告诉世尊。


「你们认为在寻找一位妇人与寻找自己之间,哪一个更重要?」


「世尊!寻找自己更重要。」


「那么,何不坐下让我为你们说法。」


「遵命,世尊!」他们答道。敬礼后,分坐一旁。


世尊于是为他们次第说法,在这过程中,他们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最后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他因缘。他们对世尊说:「我们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诸比库!」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净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他们便受了具足戒。(Vin. Mv. 1:14)

 

度化咖沙巴三兄弟


世尊次第游行,最后终于到达伍卢韦喇。那时,正好有三位螺髻(译按:结发于顶)的苦行沙门住在那里。他们分别是伍卢韦喇咖沙巴、那提咖沙巴与伽耶咖沙巴。其中,伍卢韦喇咖沙巴是五百位螺髻苦行沙门的领袖、导师与上首;而那提咖沙巴与伽耶咖沙巴,则分别是三百位与二百位螺髻苦行沙门的领袖、导师与上首。

 

降伏火堂的猛龙


世尊去到伍卢韦喇咖沙巴的隐居处,对他说:「咖沙巴!若你不介意,我想到你的火堂过夜。」


「大沙门!我不介意,不过那里面有一条具有神通的凶猛龙王,他有毒,非常可怕的剧毒,能致你于死地。」


世尊第二次要求,又第三次要求,都得相同的答复。他说:「咖沙巴!或许他不会毁害我,就允许我使用火堂吧!」


「大沙门!你就随意而住吧!」


世尊于是进入火堂,铺了一个灯心草的蒲团,结跏趺坐,端正其身,置念面前。龙王见到世尊进来,就开始愤怒、吐烟。世尊思惟:「让我以火治火,却不伤害他的外肤、内肤、肉、筋、骨与髓。」世尊于是显现吐烟神通。这时,龙王不再控制自己的愤怒,立刻喷火;世尊也入火界三昧而放火焰。火堂内一时烈焰腾空,炽然如焚,那些螺髻的苦行沙门纷纷从四处聚来,叫道:「那位庄严的大沙门,将被龙王所害。」


那天晚上结束时,世尊已以火治火降伏了龙王,且未伤害到他,他把龙王放钵中,展示给伍卢韦喇咖沙巴:「咖沙巴!这是你的龙王,他的火焰已被火焰制服了。」伍卢韦喇咖沙巴心想:「这位大沙门有大神通、大威力,能以火焰制服火焰,降伏那条具神通、有毒,有非常可怕剧毒的凶猛龙王,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Vin.Mv. 1:15)

 

四大天王来听法


然后,世尊到离咖沙巴隐居处不远的树林中去住。夜深之后,四大天王来到世尊住处,他们色相殊妙,光明照亮整片树林。敬礼后,分别立于四角,犹如四根火柱。是夜过后,伍卢韦喇咖沙巴来到世尊跟前,说道:「大沙门!饭食已备。昨夜是谁造访呀?」


「咖沙巴!他们是四大天王,来我这里是为了听法。」


咖沙巴心想:「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连四大天王也到他那里听法,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Vin.Mv.1:16)


随后的夜晚,诸天之王沙咖天帝与娑婆主梵天前来拜见世尊。咖沙巴虽把这些事看在眼里,但他的态度仍然不变。(Vin.Mv.1:17-18浓缩)

 

到北古卢洲乞食


那时,伍卢韦喇咖沙巴将举行大祭典,鸯伽国与马嘎塔国人,携带了各式丰盛的食品赶来。那时,咖沙巴心想:「我将举行大祭典,鸯伽国与马嘎塔国人,携带了各式丰盛的食品赶来。若那位大沙门在这些人面前显现神通,那么他的名闻利养将会增加,而我的则会消灭。我希望明天大沙门不要出现。」


世尊觉知咖沙巴的念头,所以到北古卢洲乞食。他带着乞来的食物到喜马拉雅的阿耨达池用食,并度过一天。是夜过后,咖沙巴来到世尊面前,说道:「饭食已备,敢问大沙门昨天为何不来呢?我们纳闷你为何不来,还为你留了一份饭菜呢!」世尊于是告诉他自己不露面的缘由。咖沙巴于是心想:「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他能知道我心中的念头,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Vin.Mv.1:19)

 

沙咖天帝来侍候


当世尊用毕伍卢韦喇咖沙巴所备的食物,又回到那片树林中住。此时,世尊得到一块被人弃置的破布。他想:「我该到何处清洗这块破布呢?」此时,诸天之王沙咖天帝觉知世尊的念头,便用手挖出了一个水池,然后对世尊说:「世尊!请在这里洗濯破布。」


然后,世尊心想:「我应该在何处捶打破布呢?」此时,诸天之王沙咖天帝觉知世尊的念头,便放置了一块大石,说道:「世尊!请在这里捶打破布。」


之后,世尊心想:「我应在何处悬挂这块破布呢?」此时有位住在迦休树上的天人,弯下一根枝干,说道:「世尊!请在这里悬挂破布。」


后来,世尊心想:「我用什么来晒破布呢?」此时,诸天之王沙咖天帝又安置了一块巨石,说道:「世尊!请在这里晒破布。」


是夜过后,咖沙巴来到世尊面前说道:「大沙门!饭食已备。但大沙门,此处原本并无水池,为何现在有水池呢?此处原本并无石头,是谁将它放在这里呢?那棵迦休树原本并不弯曲,为何枝干现在会弯曲下来呢?」


世尊告诉他诸事的原委,咖沙巴心想:「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连诸天之王的沙咖天帝都侍候他。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Vin.Mv.1:20)

 

后行摘果却先到


又一次,天明时分,咖沙巴来到世尊面前,说道:「大沙门!饭食已备。」为了让他先行,世尊说:「你先去吧,咖沙巴!我随后就到。」他去到一棵阎浮树(南赡部洲即以此树而名为阎浮提)摘下一颗果子。然后,他先一步抵达,在火堂内坐下。咖沙巴见他坐在那里便问道:「大沙门!你取何路而来?我比你先上路,你倒反比我先到,且已坐在火堂内了。」世尊于是告诉他自己曾去何处,并补充说:「这便是阎浮果,它的颜色正红,溢着香气,味道正鲜。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享用它。」


「不,大沙门!既然是你把它摘回,应当你自己享用。」


咖沙巴于是心想:「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他让我先行,之后到阎浮树摘了一粒果子,却在我之前抵达这里,人已坐定在火堂内。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餐后,世尊又回到林中住。


在类似的情况下,世尊到阎浮树附近的树上摘了一粒芒果…… 在其附近的树上摘了一粒没食子……在其附近的树上摘了一粒黄色的没食子……到三十三天从波利质多罗树上摘了一朵花。但每一次咖沙巴都抱持着相同的看法。(Vin.Mv.1:20)

 

以神通劈柴火


有一次,那些螺髻苦行沙门想保持火种不断,但发现自己无法劈柴,他们想:「这一定是那位大沙门以神通使我们不能劈柴。」


世尊便问咖沙巴:「咖沙巴!这些木头应当被劈成柴火吗?」……「是的,大沙门!应当被劈成柴火。」


话音一落,五百根圆木立即被劈成柴火。咖沙巴于是心想:「这些圆木原本是劈不开的,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Vin.Mv.1:20)

 

化火炉为苦行沙门取暖


又有一次,那些螺髻行沙门,想保持火种不断,却无法点着火……却无法把火熄灭……。但对每次咖沙巴都抱持着相同的看法。


又一次,在寒冬之夜,从降雪之季,月前分第八日至后分第八日止,那些螺髻苦行沙门浸身于尼连禅河,浸后又走出水面,他们不断地如此做,世尊于是变化出五百个火炉,供螺髻苦行沙门于出水时取暖。他们心想:「这些火炉肯定是那位大沙门的神通力所生。」咖沙巴心想:「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他竟然能化作了这么多座火炉。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Vin.Mv.1:20)

 

逼退洪水而经行


那时又赶上一场非时节的暴雨,结果引起大洪水,大水淹没世尊原来的居处。他想:「我何不让四面的水退开,以便在其中的干地上经行?」他于是就如此做了。


咖沙巴心想:「我希望那位大沙门未被洪水冲走。」于是他与几位螺髻苦行沙门共乘一舟前往世尊的居处探视。不料见到世尊让四面的水退开,就在其中的干地上经行。当他看到这一幕,说道


「大沙门!是你吗?」


「咖沙巴!是我。」


世尊此时腾空而起,坐到咖沙巴的船上。咖沙巴于是心想:「这位大沙门果然有大神通、大威力,即使洪水也无法冲走他。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


此时,世尊如是思惟:「这个迷途的人会永远如此想下去:『但他并不像我是个阿拉汉。』我何不喝斥他?」于是他告诉伍卢韦喇咖沙巴:「咖沙巴!你既非阿拉汉,也不具阿拉汉道。你的修行当中,没有一项能使你成就阿拉汉,或引导你进入阿拉汉道。」(Vin.Mv.1:20)

 

三兄弟出家受具足戒


听到这话,这位螺髻苦行沙门终于头面顶礼世尊之足,说道:「世尊!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咖沙巴!但你是五百位螺髻苦行沙门的领袖、导师与上首。你必须与他们商量,好让他们各依其判断行事。」


伍卢韦喇咖沙巴于是到那些螺髻苦行沙门处,告诉他们:「我准备在大沙门座下修习梵行,你们可各依自己的判断行事。」


「我们对大沙门早有信心,若你随他修习梵行,我们全部也将随从而去。」


这些苦行沙门于是剪去发髻,剃掉了发,连同随身的物品与拜火的法器,一齐扔到河里,任其漂流而去。他们到世尊处,头面顶礼世尊之足,说道:「世尊!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来!诸比库!」世尊说:「正法已善说,你应修清静梵行,以灭尽诸苦。」如此,他们便受了具足戒。


螺髻苦行沙门那提咖沙巴看到河中漂流而过的头发、发髻、随身物品与拜火的法器。他心想:「愿我的哥哥无有灾祸。」他对几位螺髻苦行沙门说:「去探视一下我哥哥!」然后与三百位螺髻苦行沙门一同来到伍卢韦喇咖沙巴尊者处,他问道:「这是更好的修行之道吗?」


「是的,朋友!这个更好。」


于是,这些苦行沙门剪去发髻,剃掉头发,连同随身的物品与拜火的法器,一齐扔到河里,任其漂流而去。他们到世尊处,顶礼世尊之足后,他们要求并也得到允许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那位螺髻苦行沙门伽耶咖沙巴与追随他的二百位螺髻苦行沙门,也与那提咖沙巴一样地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Vin.Mv.1:20)


恶魔无机可乘


阿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在伍卢韦喇村的尼连禅河边,一棵阿阇波罗榕树下。其时,恶魔已跟踪世尊七年,一心想找下手的机会,但始终无所得。他到世尊面前,而说偈:


「林中沉思浸悲伤?失财或欲求复得?」


汝于村中可犯罪?何故不与人交往?


难道无人可为友?」


「我已掘除悲伤根,无悲无罪我禅思,


解脱诸漏放逸族,如是人舍生存欲。」


「人称彼物属于我,凡言必说我所有,


若汝同于此意念,沙门休想挣脱我。」


「人称我所我不称,我不随他作此说,


恶魔谛听我说此,此道我知汝未见。」


「汝若真获此道路,通往不死安全处,


赶紧独行而离去。何须说与他人知?」


「意图越度彼岸者,问我何处有不死,


如是之问我告汝,无余涅槃永不生。」


「世尊!犹如离村不远有处池塘,有只螃蟹住在其中。有一群男女儿童出村来到池塘边,捞出水中螃蟹而放在干地上。每当螃蟹伸出爪,他们就将它切掉、弄断,用杖石砸碎,以至于螃蟹所有的爪都被切掉、弄断、砸碎,再不可能像往常一样回到池塘去――同样地,魔王的歪曲、嘲弄与曲解全被世尊切掉、弄断、砸碎。我现在连找机会接近世尊,都不可得了。」


之后,恶魔说出如下的偈以表达失望:(S.4:24)


「我亦步亦趋地跟随世尊七年,


正自觉者之世尊,


具足正念,我无机可乘。」(Sn.3:2)


乌鸦绕飞于空中,见一石块如凝脂:


「于此我是否获得,柔软与美味之食?」


不得美食而飞离,我等犹如袭石鸟,


亦从果德玛身旁,于失望中而远离。


心中充满悲伤,他的琵琶从腋下掉落,然后他悻悻地消逝。(Sn.3:2;S.4:24)

 

恶魔之女的诱惑


恶魔失望地对世尊诵出以上的偈后,离座而去,趺坐于离世尊不远处,默然、沮丧、低头垂肩、怏怏不乐、无话可说,以杖画地而坐。


此时,恶魔的三个女儿――渴爱、不快与贪欲,来到他的身旁,以偈对他说:


「父何故如此愁苦?因谁而如此气恼?


布下贪欲的罗网,我等逮捕捆绑彼,


犹如逮捕林中象,将彼重置汝手中。」


「阿拉汉出现于世;当人逃离恶魔界,


以任何贪欲诡计,皆无法将之诱回,


我因此而甚悲伤。」


恶魔的三个女儿渴爱、不快与贪欲,便到世尊处,对世尊说:「沙门!我们今归你的足下。」世尊不理会她们,因为他已彻底灭除轮回的因,获得解脱。


她们退到一旁,一起商量:「男子有种种随形爱欲,我们何不每个人变出一百个童女相?」她们便如此做了,然后到世尊处,说道:「沙门!我们今归你的足下。」世尊再次地出于同样的原因,对此不予理睬。


她们又退到一旁,一起商量:「男子有种种随形爱欲,我们何不每个人变出一百个处女?……一百个生产过一次的女子?……一百个生产过二次的女子?……一百个中年的女子?……一百个年老女人?」每次议论后,她们就依着做了。每次她们都到世尊处,对世尊说:「沙门!我们今归你的足下。」但世尊一次次地出于同样的原因,对那一切都不予理睬。


这次,她们退到一旁,说道:「看来父亲是对的,假如我们这般地诱惑任何一位未离欲的沙门或婆罗门,他的心脏便早已破裂,或口吐热血,或狂心乱气,或老化、干枯、萎缩如同割截下的灯心草。」她们到世尊处,立于一旁。然后,渴爱以偈向世尊说:


「林中沉思浸悲伤?失财或欲求复得?


汝于村中可犯罪?何故不与人交往?


难道无人可为友?」


「已战胜可爱乐军,独自禅思获安乐,


证果而得之安乐,此乐源于心寂静。


故不于人中交友,因中无人可为友。」


然后,不快以偈向世尊说:


「比库修习心何在,已越度五道瀑流,


复欲度第六道否?究竟修习何禅法,


杜绝欲乐近于彼?」


「身得轻安心解脱,于三业行无所作,


持守正念无贪着,知法心定不生寻,


不瞋不忧与不惑。比库修习心住此,


已越度五道瀑流,亦能越度第六道。


如是修习此禅法,杜绝欲乐近于彼。」


然后,贪欲以偈向世尊说:


「断除渴爱率众行,众多有情跟随彼,


此无贪欲之大众,得越死域导彼岸。


诸如来与大雄者,以善法引渡众生,


我等妒恨与恶意,何损善法摄引力?」


然后,恶魔的三个女儿渴爱、不快与贪欲,回到恶魔处,一看到她们,他就说出以下的偈:


「汝是愚人持莲茎,戳刺欲破碎岩石,


欲以指甲凿山崖,欲以牙齿嚼硬铁,


欲于头上顶巨石,于峭壁寻立足处,


欲以胸膛推树倒,汝等从果德玛处,


挫败无功而归来。(S.4:24-25)

 

一切都在燃烧


伍巴离:世尊在伍卢韦喇随意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动身前往伽耶象头山,这一次,随行的包括原先那些螺髻苦行沙门,共有上千位比库。世尊于是与众比库在伽耶城附近的象头山停留,在那里他给比库如下的开示:


「诸比库!一切都在燃烧,什么是一切都在燃烧呢?


「眼在燃烧,色在燃烧,眼识在燃烧,眼触在燃烧。由眼触所生之受,不论是乐、苦或不苦不乐之受,也在燃烧。以什么火燃烧呢?以贪火、瞋火、痴火燃烧;以生、老、死、愁、悲、苦、忧、恼燃烧,我如是说。


「耳在燃烧,声在燃烧……


「鼻在燃烧,香在燃烧……


「舌在燃烧,味在燃烧……


「身在燃烧,触在燃烧……


「意在燃烧,法在燃烧,意识在燃烧,意触在燃烧。由意触所生之受,不论是乐、苦或不苦不乐之受,也在燃烧。以什么火燃烧呢?以贪火、瞋火、痴火燃烧;以生、老、死、愁、悲、苦、忧、恼燃烧,我如是说。


「诸比库!多闻圣弟子如是观察,便会厌患眼,厌患色,厌患眼识,厌患眼触。厌患缘眼触所生之受,不论是乐、苦或不苦不乐之受。


「他便会厌患耳,厌患声……


「他便会厌患鼻,厌患香……


「他便会厌患舌,厌患味……


「他便会厌患身,厌患触……


「他便会厌患意,厌患法,厌患意识,厌患意触,厌患缘意触所生之受,不论是乐、苦或不苦不乐之受。


「若厌患生,即离贪;离贪则心解脱;当心解脱时,生起「此是解脱」之智,我证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皆办,不受后有。』」


在宣说此法时,一千位比库因心无有执取,而从诸漏中解脱。(Vin.Mv.1:21;S.35:28)

 

宾比萨拉王率众闻法


世尊在象头山随意住了一段时间后,动身前往王舍城,这一次,随行的包括原先那些螺髻苦行沙门,共有上千位比库。世尊次第游行至王舍城,住到杖林园善住灵庙。


马嘎塔国的宾比萨拉王听说:「看来那位出家的释迦族之子沙门果德玛来到了王舍城,住在杖林园善住灵庙,如今人们称扬果德玛大师的美名:『世尊是阿拉汉、正自觉、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他于现法自证、现证的名声,遍传诸天、魔、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门、婆罗门、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他教导佛法,此法不论是文字或义理上,不论是初、中、后,都是善妙的,且为人解说此圆满清净的梵行。』应去见识这般阿拉汉。」


然后,马嘎塔国中有十二万婆罗门与居士,分成十二队,伴随着马嘎塔国宾比萨拉王拜见世尊,国王敬礼后,坐于一旁。但那十二队婆罗门及居士,有的敬礼后,坐于一旁;有的与世尊问候寒暄后,坐于一旁;有的双手合十,对世尊致敬后,坐于一旁;有的向世尊报上名字与族姓后,坐于一旁;有的则是一言不发地坐于一旁。


他们内心纳闷着:「到底是大沙门在伍卢韦喇咖沙巴的指导下修梵行,还是伍卢韦喇咖沙巴在大沙门的指导之下修梵行呢?」世尊觉知他们的念头,便以偈对伍卢韦喇咖沙巴说:


「伍卢韦喇居住者,瘦骨嶙峋之老师,


汝何所见舍火祭?咖沙巴我以此相询,


汝何故舍火祭法?」


「色、声、胜味与佳人,此乃火祭之报偿。


我视一切为垢染,祭火牺牲我不乐。」


咖沙巴我以此告汝:「汝心于此处不乐,


不乐色、声与胜味,人天世间有何处,


可有何物取悦汝?若有咖沙巴请告我。」


「我见世间无寂静,寂静之中无所着,


无所有不执欲有,不变异难令变异,


祭火牺牲我不乐。」


说毕,伍卢韦喇咖沙巴尊者从座而起,偏袒一肩,顶礼世尊之足,说道:「世尊是我的导师,我是弟子;世尊是我的导师,我是弟子!」


这十二队马嘎塔国的婆罗门居士因而心想:「是伍卢韦喇咖沙巴在世尊的指导之下修梵行。」世尊觉知他们的念头,而为他们次第说法。最后,他们之中有十一队的人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灭法。」另外的一队婆罗门与居士则成为虔诚的信徒。


这时马嘎塔国宾比萨拉王已见法、得法、知法、悟入于法,并超越疑惑,弃除犹豫,获得不坏的信心,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他因缘。


他对世尊说:「世尊!当我年幼时,曾立下五个愿望,现在一一实现了。当我年幼时,我想:『愿我受灌顶为王』,那是我的第一个愿望,如今它已实现。第二个愿望是:『愿我此生能值遇一位完全证悟的阿拉汉。』如今它已实现。第三个愿望是:『愿我能承事供养这位世尊。』如今它已实现。第四个愿望是:『愿世尊能为我说法。』如今它已实现。第五个愿望是:『愿我能证悟世尊之法。』如今它也已实现。妙哉,世尊!妙哉,世尊!世尊以不同的方法清楚地阐释法……世尊!请把我视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世尊!请世尊与众比库明日接受我请食。」


世尊默然同意。国王明白世尊已接受,便起身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Vin.Mv.1:22)

 

赴王舍城应供


是夜过后,国王已经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于是便去通报:「世尊!时间已到,饭食已备。」


这时正是清晨,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前往王舍城,随行的包括原先那些螺髻苦行沙门,共有上千位比库。在前往的路上,诸天之王沙咖天帝化为一位婆罗门青年,站在世尊面前,双手合十,面对以世尊为上首的比库众,说出如下的偈:


「世尊来到王舍城,彼已调服与解脱,


率领螺髻苦行众,彼已调服与解脱,


如闪亮金色珠宝,世尊来到王舍城。


世尊来到王舍城,彼已寂静与解脱……


世尊来到王舍城,彼已舍执与解脱……


世尊来到王舍城,彼已成就与解脱……


彼住十居,具十力,了知十法,十具足,


追随者达千人众,世尊来到王舍城。」


当人们看到诸天之王沙咖天帝便说:「这位年轻的婆罗门如此英挺、俊美、优雅。他是谁呢?」如此说时,沙咖天帝以偈回应他们:


「彼为调服之圣者,清净于世无伦比;


彼为善逝、阿拉汉;我为其一追随者。(Vin.Mv.1:22)

 

宾比萨拉王献竹林园


世尊到了宾比萨拉王的住处,在预备好的座位上坐下,诸比库则环绕而坐。国王亲手供奉饭食给以世尊为上首的僧团,使他们都获得饱足。当世尊放下钵后,国王坐于一旁。坐下后,他心想:「世尊应住于何处,能离城既不甚远,也不太近,有入口、出口,便利前去拜见的人。白天少人至,夜间寂静,不被声音所扰,离群索居,适合独处静默?」然后他就想到:「我们的竹林园具足这些特点,正适合这个用途。让我把它献给以世尊为上首的僧团吧?」


于是他净手后拿出一个金瓶,把竹林园献给世尊,说道:「世尊!我把竹林园献给以世尊为上首的僧团。」


世尊接受了竹林园,然后他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马嘎塔国宾比萨拉王之后,起身离去。(Vin.Mv.1:22)

 

原注                   


虽然后来的文献将此事归为佛陀出家前的经历,并视为佛陀出家修道的直接动机。但在三藏典籍中,歌舞伎的这些睡态,只出现在亚沙尊者的经历中。


此处指的是证初果(向智)。


根据注释书,五道瀑流指的是「与五根门相关的贪欲等烦恼」,第六道则是「意根上的烦恼瀑流」。


十居乃圣人的十种生活方式(见D.33),十力述于第十一章;十法指的是十种善与不善的行为(见M.9);十支具足是指无学者的十种境界(见D.33),注释书亦如是说。

 

译注       

           
① 「来!比库!」是佛陀接受有特别善业的人成为比库时,所说的话。在佛陀说完这句话后,那些人就会即刻现出家相,这是最初加入僧团的方式。


② 于印度,一个月之前分是指由满月之隔日至月末,后分是指由新月至满月为止。月前分第八日至后分第八日,相当于中国阴历的二十三日至隔月的初八日。


③ 根、尘、识三者和合生触。根者指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尘者指色、声、香、味、触、法六尘;识者指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六识。


④ 这些是佛陀的十种德号中的九种。「明行足」意指具足「明」(天眼明、宿命明、漏尽明)与「行」(戒律仪等十五种圣弟子趋向涅槃的法行)。「世间解」意指完全了解、通达于世间。「无上士调御丈夫」意指佛陀是能调服丈夫(男子)的无上调御士,使那些受调御者能发心修行。


⑤「十具足」指具足「十无学」,即无学之正见、无学之正思惟、无学之正语、无学之正业、无学之正命、无学之正精进、无学之正念、无学之正定、无学之正智、无学之正解脱。「无学」意指已无可学的学尽者,是证得第四最高阿拉汉果的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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