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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弦外之音 (五)
2019-05-18 11:22:36 来源:清净莲海佛学网 作者: 【 】 浏览:1239次 评论:0

四、最后一席话

 
1、全心全意的修行


  每一个家庭和团体里,不论是在城市、乡间、或在森林、山间,都会有苦和乐的体验。我们大多缺乏一个可以长养善心的田地、花园、乃至皈依处,这种心灵匮乏的经验来自我们对生命的目的和责任,散漫不经心、缺乏认知。从小到大只学会追逐享受和感官的欲乐,不曾思考在我们的生涯和成家立业的过程中会造成的威胁。


  如果我们没有田地可耕,无家园可归,等于失去了外在的归宿,生活会顿时陷入一片凄苦与悲哀。此外,因为内心缺乏戒律和佛法,不愿去听闻和修习佛法,使得生活中不但少有智慧,世事更充满懊恼和退堕。我们的伟大导师——佛陀,他对众生的慈悲,引导了善信家庭的子女出家、修道、悟真理,以建立弘传佛法,令众生明了安居乐业的方法。他教以正命持家、勤俭务实、事必躬亲。

 

生命中的洪流


  但是,当我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失去支撑时,愚痴、贫穷和困苦便会随时间的推进、人口的成长而成为我们对佛法越来越疏远的主要原因。深陷困境使我们无法追求佛法。如果生活贫穷、烦恼和困顿,即便寺院就在不远处,也会使我们丧失听闻佛法的意志。可是佛陀教导我们,不论我们多贫穷,都不应该因此掏空我们的心、困乏我们的智慧。纵使洪水泛滥了我们的家园和田地,使我们一筹莫展,佛陀还是教我们别让它淹没和征服了我们的心。所谓淹没我们的心,是指失去了智见、没有法的智慧。


  欲流、有流、见流和无明流——这四道洪流(四瀑流 ogha)障蔽了众生的心。它们比淹没我们的田地、家园的洪水更加的糟糕。纵使大水年复一年的淹没我们的田地,或者房舍遭烈火所吞噬,可是我们还有一颗心啊!只要我们的心具备了戒和法,就能以智慧来谋求生活和糊口的方法;最后终能重获田地,重新开始。


  如今,当我们各有谋生的工具、家园和财物时,我们的心因而安适无忧;于是有余裕能协助、扶持彼此。假使有人能够布施匮乏者,提供饮食、衣着和居所,可真是慈悲的行为。依我的看法来说,慈悲精神的施予远胜于贩卖的盈利行为。有慈悲心的人并不求任何的回报,惟愿他人皆得安乐。


  如果我们真能下定决心奉行正道,应不至于有太严重的困难和极度的匮乏。我们不至于像蚯蚓,我们还有骨骼、耳朵和手脚呢!我们可以吃水果等食物,不需像蚯蚓只能吃泥土。如果还抱怨自己贫穷、深陷于自怨自艾中,蚯蚓便不禁要问:“别自怨自艾了。你不还有手、有脚、有骨头吗?那些我虽都没有,但我可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呢!”蚯蚓会这般的嘲讽我们。


  曾经有一个养猪业者来找我并抱怨说:“天哪!今年可不好受呀!养猪成本提高,猪肉价格却反降,我快没饭碗了!”我听了他的怨叹后说道:“这位先生别太难过。如果今天换做你是猪,你可有理由难过了。因为猪价高时,猪要被杀;猪价低时,它仍躲不过被杀的命运。可见猪才有理由抱怨呢,而不是人。请你好好想想罢”。


  那猪农只担忧猪的价钱,但该忧虑的是猪才对,我们却不这么想。被杀的不是我们,我们还有机会寻求脱困之道。

 

生活因修行而富足


  我由衷相信只要听闻佛法、思维佛法、领悟佛法,便能为自己止息痛苦;明白什么是正当或需要做的事,什么是该运用和花费的,并如法、如律地生活,以智慧应对世事等。可是我们都差太远了,生活中不但没有戒律,也无佛法,以至于生活中充满着不睦与摩擦。丈夫和妻子不睦、子女和父母不和也不听从父母的话等,皆是因家里没有佛法所致。一般人无心听闻佛法、学习道理,因而不但没有增长善念和善巧,反而深陷无明之中,造成生活困苦不堪。


  佛陀教授佛法和修行法门,并非要我们添加生活上的麻烦,而是希望我们进步,变得更好、更善巧。问题在于我们不听从。这很糟糕,就好像是一个因冬天太冷而不愿意洗澡的小孩,浑身恶臭难闻到连父母在夜里都难以就寝,只好揪着小孩,强迫他洗澡。小孩为此气恼不已,边哭边咒骂着自己的父母。


  父母和小孩对事情的着眼点不同。从小孩的观点来看,冬天洗澡太不舒服了,然而对父母而言,那浑身的恶臭却难以忍受。双方各有说辞,互不相让。佛陀并不想任由我们处于现状,而是期望我们能在善和有益的方向上精进用功,并对正道充满热诚、不怠惰而精进修行。他的教法并不会使我们变得愚痴或成为废物。他教导我们不论在工作、务农、持家和经济管理等一切时中,如何增长并运用智慧去觉察所有事物的种种层面。活在世上,就该对世间法多加留心和认识,否则终会陷入困境深渊。


  虽然生活在佛陀、佛法之于我们皆不陌生的环境,可是我们却抱持着只需听闻佛法,其他的可以慢慢的来,继续像以往般生活即可的态度。这是个严重的错误。佛陀如果也如此,他如何能得般若智呢?那就不可能有佛陀了。


  他曾教以多种不同的富足:生而为人富足,生于天界富足,以及涅槃的富足。即便生活在人世,却可因具足佛法而不贫困;哪怕物质生活贫穷,也不会为之受苦。只要我们如法的生活,每次回顾过去的所作所为时,都不至于感到忧伤;原因在于,我们只造善业。若是造恶业的话,未来的果报将是惨痛的。只要不造恶业,就不须承担未来的苦果。但是,假使我们不改旧习、不停止恶行,我们身心内外的苦困将不断煎熬着我们。因此,我们必须善加倾听和思维,才能洞悉造成种种困顿的原因所在。你们曾经用扁担挑东西到田里吗?如果扁担的一端太重,岂不是很不好挑?到底哪一种方式可以平衡而哪一种不会?只须亲自做做看,便得了然。法的道理亦然,有因有果,有智慧。只要两端的重量平均,挑起来就容易了。我们以一种收敛的态度来平衡我们的生活,使我们的家庭关系和工作都能更加顺利。纵然生活不富裕,但至少我们心安理得,不需为此而受苦。


  一个怠惰不工作的家庭陷入困境时,若见到他人富裕而心生贪欲、嫉妒和嗔恚,可能会引发偷窃的行为,使村里变成一个不安宁的地方。最好从事能利益自己和家人今生或来世的工作。如果你的物质生活是藉个人的奋斗而得以满足,心自然感到安乐,遂而有易于听闻佛法、学习善与恶、道德与过失,促使你继续向上革新你的生活。你们要学习认清错误的行为只会导致困顿的事实,所以应舍弃这类的恶行,继续进步。你的工作方式和心地也会因此而改变,从一个愚昧无知的人,转变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从一个有恶习的人,转变成一个有善心的人。你们可以将所知道的道理用来教导自己的子孙。这便是当下从事善行以利未来的道理。可是,那些无知的人总不在当下为善,往往只给自己招来苦难。一旦穷困潦倒时,满脑子只想到赌博,到最后就变成了小偷。


  趁我们还活着,当就是谈谈这些事的好时机;不趁生而为人时来听闻佛法,就没有其他机会了。生为动物如:蟾蜍、青蛙、猪、狗、眼镜蛇、蛇或松鼠、兔子等,其实比人的生活还艰困。人看到它们时,只想屠杀、驱打或将之擒捕、饲养以做佳肴。我们有幸生而为人,实在殊胜太多了!趁我们还活着,当下就应该明白这点,然后修正我们的行为。历经艰辛,试着在当下多忍耐,继续正当的生活,乃至突破困境。修习佛法就该是如此。


  我要在此提醒各位,心存善念和道德生活的必要性。无论你过去做了些什么,至此还是应该好好的反省、检视它们是善或恶。如果过去做了恶行,要舍离它们,舍弃不善的生活。应以善良、高洁而不伤害自、他或社会的方式来谋生。一旦以正当的职业谋生,你便能安心过活了。

 

戒和法使人生快乐无虞
 

  我们僧、尼二众的物质所需全仰赖在家善信。我们赖以思维法义,才能向在家人教导佛法,令人了解、受益并提升生活品质。不论痛苦和冲突的原因何在,都该去认清并改善它。尽量和合共处,以和谐的关系取代彼此的互相剥削和伤害。


  如今世风日下,人与人之间很难相处,区区几人一起开会商议都很难达成。他们光互瞄两三眼便几乎要厮杀起来。怎么会这样呢?只因为他们的生活中没有持戒和佛法。


  这跟我们的父母亲的时代相差太远了,那时候光从人与人之间相视的眼神中,便流露出彼此的关爱和友谊;现在则不可同日而语了。傍晚时如果有陌生人进到村里来,大家就会开始疑虑:“这人这么晚来要干什么”?我们何必害怕一位来到村里的客人呢?如果有一条流浪狗来到村里,没人会在意,难道人就不如狗吗?“他是外来的陌生人呀!”怎会有所谓的外来人呢?当有朋自远方来时,我们应感到快乐。如果他们需要栖身之处,干脆就到我们家来,方便照料和帮助,这样我们也多了个伴。


  然而这些时日里,好客、良善的传统已经不再,仅存恐惧和猜疑。我甚至要说,有些村民与禽兽无异,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们心存猜忌,强占每一寸丛林、野地,原因不外乎道德和精神生活的匮乏。不持戒、无佛法的生活,只会让我们过的艰困、偏执多疑。人们往往睡到半夜蓦然惊醒,满心忧虑于周遭的声响和状况。村里的人不但不和谐,彼此更互不信赖;亲子间互不信赖,夫妻间互不信赖,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问题都是内心与生活皆远离、悖离佛法的结果,以至于时下无不如此,生活困苦不堪。今天若有人来村里询问过夜的栖身处,人们会教他们去找旅馆。


  现在,什么都离不开商业,以前不会有人这样的把访客送走,而是全村村民一同热情款待。人人呼朋引伴,户户随手带着饮食一起与客人分享。今天这些都不成了,晚餐后家家户户便大门深锁起来。


  不管我们今天往世上哪个角落看,情况都很类似,可见非精神性的物化正逐渐蔓延和侵占一切。大家普遍不快乐,对人的信心更是不足,更别提居然还有杀父弑母者,甚至夫妻间互割颈喉。这社会实有太多痛苦,只因为“戒”和“法”沦丧殆尽。因此请千万明白这道理,别背弃了戒的原则。只要有戒和法,人生便能快乐无虞;反之,我们则与禽兽无异。

 

法的声音胜过世上任何声音


  佛陀诞生于森林,修法证法于森林,他所教授之《初转*轮经》亦始于森林,更于森林里证得涅槃。


  在森林中栖身的我们,对森林有所认识是重要的事。住在森林中,不表示心就得变得与森林野兽一般狂野。佛陀说,我们的心是可以高尚而纯净的。生活在都市里不免受种种的诱惑和干扰;在森林里则享有安静和祥和,让我们能清楚的思惟并增长智慧。所以,我们应该以安静、祥和为我们的善知识和护法。这种环境有助于法的修习,我们因此以森林、深山、洞穴为栖身所在。智慧便是在观察这些自然界的环境中产生的。从树林及一切事物的学习、了解中,能引发一种喜悦的状态。自然界的声音是不会干扰我们的。我们听到鸟儿天生的啼叫声——其实是蛮悦耳的,既不会生任何嗔心,也不会起一点害心。我们也不会对任何人、事口出粗暴言词或有动辄攻击的行为。倾听森林中的各种声音能为心带来轻安;即便是在倾听声音的当下,心都是平静的。


  反倒是人类的声音并不祥和。即便是和言缓语,也无法给心带来深层的平静。就以人类所喜爱的声音如音乐,亦不祥和。音乐虽能引发激动和享受,可是却一点也不平静。一群人聚在一起寻求享乐,往往导致散心杂话、恶口相向,以及干扰争论的情形不断衍生。


  除非言下说的是佛法,否则只要是人类的声音,都是如此这般无法带来真实的慰藉和快乐。一般说来,共同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人,所说无非关乎于自身利益,所言尽是伤害、羞辱、责难他人之词,其后果当然导致困顿、忧恼。一旦没有佛法,人类天性倾向于此。人类的声音只会将我们导致虚妄不实的境界,不管是音乐旋律和歌词都会激动、混淆我们的心。你想想看,听音乐所得的享乐是人们觉得很棒、很有趣的事,就算站在烈日下欣赏音乐和舞蹈,甚至站到烤焦了,他们依旧觉得很有趣。可是,如果有人对他们口出恶言、批评咒骂,他们就又不快乐了。人类的寻常声音无非如此。但是只要人类的声音变成“法”的声音;只要心中有“法”,口中说的也是“法”,那便是值得去听闻、思惟和学习的声音。


  那种声音是善的,不趋于极端或不平衡,能给于快乐及祥和。一般来说,人的声音只会带来困顿、苦恼和折磨,导致心生种种贪欲、嗔恚和愚痴。如此煽动人性的贪婪、忿怒和烦恼,进而诱发贪念,终至伤害、毁灭他人的行为。森林之音就不同了,听见鸟的啼叫并不会引发我们的贪欲和嗔恨。


  我们应即刻当下就利用时间来创造利益。佛陀的用意在于:此生受益,来世受益。此生,从小开始就应该努力学习,学到足以谋生的技艺,进而得以成家,而不受贫困之苦。可是我们通常缺乏这种责任感,一心只想追求欲乐。尽管田里收成在即,只要有了节庆、戏剧表演或音乐会,我们一样照去不误。长者携着孙子一道去听名歌星演唱。


  “阿妈,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带孩子去听音乐会呀!”


  我不清楚到底是阿妈带孙子,还是孙子带阿妈。反正不管路有多远、多辛苦,他们永远乐此不疲。嘴上说是带孙子去听,其实是自己想听。因为这对他们而言,才叫美好时光。如果你邀他们来寺里听法、明辨善恶,他们会满口理由:“你去就好,我要在家里休息。”或“我头很痛,背也疼,膝盖更是吃紧,实在不好受。”但假如有个名歌星来演唱或盛大的表演,他们可是不怕麻烦的赶紧把众孙子们叫起来。


  人就是这样。如此卖力,反倒给自己找来苦受和麻烦,他们是在这条无知的道上寻求黑暗、困扰和沉迷,佛陀教导我们当在此生就给自己创造出世的利益、修行的福祉;应在今生今世、此刻当下立即进行,我们要找出能辅助我们修行的智慧,才能过好生活、善尽资源、精进于正确的谋生之道(正命)上。

 

昔日的修行甘苦


  我出家开始修行后,先“解”而后“行”,信仰情操于是萌芽。我初开始修行时,会系念着世上一切悲苦、可怜的有情众生。他们有何可怜之处?所有的富贵人家到临命终时必得舍弃自己的豪宅,子孙为他的遗产而争夺。当我亲眼目睹这种现象时,心想:“嗯!我明白了”。这让我对贫富、慧愚皆产生同样的悲悯之心;原来世上每个人的命运都无有差别。


  反观我们的色身、世间情况和人类的生活时,厌离、冷静之心油然升起。回想我们选择出家及这种林中安住、修行的生活,继续增长觉醒、出离之心,我们的修行便有所进展。时时系念修行的道支,喜自会生起,遂令全身毛发直竖。与过去的生活相比,反观我们现在的生活时,心总充满欢喜。


  佛法成就了内心的充实感,可是我却无法向外人说明。我的内心明明惺惺,不论遭遇何种处境都充满警醒。我已获得一些佛法的智能,我的心清明而了解许多事理。我在出家生涯中体会到了一种真实不虚的满足与快乐。


  简单地说就是我深感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我是个成熟的普通人,然而却能这样的生活在森林里,不带丝毫懊悔和遗憾。当我看到他人成立家庭时,反觉得那才真是遗憾。经四下观察后,我心想,到底有多少人能像我这般生活?我对自己选择的修道生活产生了一份真实的信心和信赖,它护持着我,直至今日。


  最初,共有四、五位僧侣一起与我在巴蓬寺共住;我们患难与共。如今在我看来,佛教徒对修行大多不够认真。时至今日,当你走进寺院只能看到茅蓬、大殿、寺院环境和出家人,可是有关佛陀的教法核心却寻觅不着。我时常提及此事,这说来可真是可悲。


  过去我曾有一位重读书而轻实践的同参道友,为了深入巴利经、论的学海而远赴曼谷常住一段时间,直至去年终于完成学业,荣获毕业证书和同等学历的头衔。而我至今没有任何头衔。我在体制外学习,不断地观照事物和修行,所以至今仍不像他人一样拥有名位。在本寺中有平凡的出家人,虽说僧侣们不做太多的研究,但是对修行却很果决。


  原本是受母亲的邀请而来到此地。自我出世以来,她一直关爱护持着我,我却始终无缘回报她的恩情,因而心想来巴蓬寺就是对她的一种报恩方式。我和这块土地曾经有一段渊源。我记得,小时候曾听先父说阿姜 绍(阿姜 曼的老师)曾经来过此地,当时他亦前去听阿姜 绍说法。我年纪虽小,记忆却依旧深刻,不曾忘怀。


  先父不曾出过家,但却向我叙述他是如何礼敬这位禅僧。那次是他毕生第一次亲睹僧侣将所有的食物——米、咖喱、甜食、鱼通通搅和进钵里,然后持钵吃饭。此情此景他前所未见,不禁让他对这种僧侣产生了好奇。他在我年幼时向我叙述了这一段,说那是一位禅修僧。


  他将得“法”于阿姜 绍的事,娓娓述说给我听。他说阿姜 绍的教法很不凡,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便是曾到过此地的修行僧事迹。也因此当我自己外出修行时,内心总怀有一丝特殊的情感。每当我回忆起家乡的种种,总会想起这片森林。后来返回家园的时机成熟,我才在此常住下来。


  当时我从批本省(piboon)邀请了一位高阶的僧伽来共住,他却婉拒了。他来此一段时日后,就跟当地的居民说:“这不是我的地方”。后来,另外一位法师也来没多久就离开此地,我却继续住下来。


  那时候,这座森林真的很偏僻;离一切都很遥远,生活非常艰苦。林间四处是村民种植的芒果树,时时都有芒果熟透发烂。即便土地生长的地瓜烂在地上,我也不敢随便拾取。如果持钵走进森林,枝叶浓密到无一处可以放置钵具,我必须请村民在林间整出一块的空地。这是座没人敢进的森林,村民非常害怕这个地方。


  当时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村民对禅修僧的生活毫无所悉。我就这般独自在此生活了两年后,才有几位早期的弟子随我一起共住。


  我们那时候过着非常简朴而安静的生活。我们得到疟疾时,险些全部送命,但是就是不曾到过医院。因为我们已拥有了庇护我们的皈依,仰赖佛陀及其教法的修行之力。到了夜晚,森林里死寂一片,根本没人踏进此地。昆虫的鸣叫是此间唯一的声响,各个茅蓬遥遥分别坐落在森林四处。


  有一天夜晚,大概在九点钟左右,我听到有人正要往森林外走去。这位出家人因为严重高烧不退而害怕会死去。他不愿意孓然一身的在森林里死去。我于是说:“那好,我们想办法找个没病的来照顾有病的,不然同是病人,如何能照顾彼此”?事情也只能这样,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药物可以用来治疗。


  当时我们只有“波拉沛”(Borapet 一种极为苦涩的药用蔓生植物)煮来饮用。如果我们在午后说:“准备一杯热饮来喝吧”时,没什么别的,指的就是“波拉沛”。每个发高烧的人除了喝“波拉沛”外,别无其它。我们并没有向任何人求取任何东西。如果有僧侣病的不轻,我会告诉他们:“别害怕,莫担忧,你如果真死了,哪儿也不需要去,我会亲自为你在这寺里就地火化。”我们那时就这么当机立断。这番谈话为他们带来心力,以克服强大的恐惧之心。


  当时的严峻形式,居士们大多不知道,还继续送我们“帕拉”(当地的主食——腌鱼肉)。那是以生鱼腌制的,我只能搅拌一下,看看它是怎么做的,然后便将它搁置一旁。


  接下来的情况依然艰辛,我们没有今日这般优渥条件。总之,根本没人知道我们的处境。然而,我们这些至今尚存的出家僧伽以及修行中,仍保留着一份遗产。那便是:雨安居后,我们可以就地(寺院里)做云游行脚的头陀行。我们可以走进静谧的森林静坐,偶尔集会一处,在我略作开示后,大家再各自回到森林中继续坐禅、经行。我们在干爽的季节里修行,不需四处觅寻可供修行的森林,因为此地对我们而言,便已具备适当的修行条件。我们就在此地延续头陀的苦行。


  这些时日,只要雨安居一过,每个人都想外出行脚,但效果往往适得其反。保持对修行的平稳和热诚很重要,以致逐步认清自己的烦恼。这是种正当而真挚的修行方式。过去的修行可难多了。一如所谓的:我们是为了不再做人而修行的。所以为了出家,“人”必得先死去。我坚持严守戒律,以使众人对自己的作为都能心存惭愧。工作时,不论汲水或扫地,都听不到僧侣的攀谈声,即使在洗钵也寂然无声。话说今天,有时我必须叫人去叫他们别攀谈外,得顺便弄明白一阵轰乱的原因。因为他们吵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我还以为他们在外头上演全武行呢。我因此一而再、再而三地禁止他们散心杂话。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需要交谈。他们一旦吃饱后,便因舒适而散漫不经。我总是不时强调:“托钵回来后,要禁语!”如果有人问你为何不说话,就告诉他们:“我耳朵背。”否则,到时会变得像一群狂吠的狗。散心杂话会引生种种情绪,甚至演变成一场拳脚相向的戏码;特别是一天当中,大家都非饥即渴的时候——狗群一旦饥饿,烦恼特别活跃。


  我发现,人们并不全心全意投入修行。这种改变是我这些年来亲眼目睹的。过去受过锻炼的修行人不但学有所成,也能照料自己。可是现代人光听到种种困苦便闻风丧胆,逃之夭夭了;这是难以想象的。只有把环境弄得舒适、方便些,大家才会对修行兴致勃勃,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过去,我们所以能体悟一些善法,乃是因为大家都全心全意投入修行之中的缘故。


  昔日在此修行的僧侣,在耐心与毅力上确实尽了力。自始至终,苦乐与共,对修行亦有所体悟。经数年的共修后,我认为送他们各自回家乡建寺弘法的时机已然成熟。


  你们后期才来的人很难想象我们的来时路,我不知道能向谁倾诉。当初的修行非常严苛,耐心跟毅力是陪伴我们度日最重要的条件。没有人抱怨过当时的艰困环境。如果我们只有白饭可吃,也无怨言。吃的时候寂然无声,从不对食物的美味与否做任何讨论。“波拉沛”是我们仅有的热饮。


  曾有一位僧侣到泰国中部时喝过咖啡,回程时顺道带了一些居士所供养的回来。就那么一次,我们品尝到了咖啡的滋味,可是却无糖可添加,没人对此有任何怨言。我们哪儿来的糖呢?这下可真是在喝咖啡了,因为无糖可加。由于我们全得仰赖居士的供养,自然希望别让他们因自己而受累,所以不会主动向他们要求什么。于是我们就这样无为而为,并在遭遇任何困境时,咬紧牙根。


  有一年,潘先生、郑太太二位居士加入了出家行列。他们来自府城,不曾经历这种无为而为、忍受困苦、日中一食、从师所教和奉行戒律的生活方式。只因听说他们的甥侄在此修行,便也决定到此地出家修行。他们出家后,马上有友人带给他们咖啡和糖。他们虽然深居森林里禅修,却仍习惯早起从事活动前,先来杯牛奶咖啡。就这样,他们的茅蓬里便贮积了不少咖啡和糖。可是问题来了,我们在早课及禅坐后,必须马上准备外出托钵,无暇让他们泡咖啡。一段时日后,他们才搞清楚状况。潘先生开始来回踱步,思索办法。他寻不到一处可泡咖啡的环境,也没有可为他冲泡并供养他的人选。最后,只好把咖啡和糖送到寺里的大寮里搁置着。


  他来这儿常住后,亲眼目睹寺里的环境条件,以及禅修僧的生活方式,可真把他难倒了。有一位与我关系颇深的长辈也在同年因俗事未了而还俗,这对他是好的。


  这件事后,我们有幸首次得到冰块,偶尔也有些糖可用。当郑太太到了曼谷后,提及我们的生活境遇时,往往泪如泉涌。不曾亲睹禅修僧生活的人,根本无从想象。日中一食是否有助修行?我不知该怎么说。


  在家居士在我们托钵时,除了米饭外,会额外供养一包包的辣椒酱给我们。不论托了什么回来,都会平均分配来食用。不管是否有个别喜好的菜色,或是可口与否,从来不是我们讨论的话题;除了果腹以饱足外,更无所求。一切从简,饭菜等不以碗碟分类,一概倒入钵中食用。


  不曾有访客到访。到了夜里,大家各自回到茅蓬修行。即便是狗也受不了这个地方。茅蓬与茅蓬间相隔甚远,离共修的场地也不近。一天下来该做的都办妥后,我们便各自散开,隐入森林茅蓬中。这让狗儿们对此处非常没安全感,只好尾随着僧人,到他们森林里的茅蓬去。可是他们一旦上到阁楼里,狗儿便寂寞而惊慌起来,于是又再去找另一僧人,但那僧人最后还是没入茅蓬中。


  那连狗都待不住的地方,却是我们修禅的生活所在。我时而回想:连狗都受不了的地方,我们竟住得下去!如此乖僻偏激,这使我也有点郁郁寡欢。


  此外还有种种困难......我们虽然在发烧中度日,可是却都在面对死亡中活了下来。除了要面对死亡,还得克服诸如饮食粗陋等诸多艰困;但我们从来不以为意。每当我回顾过去,与今相较,真是天地悬殊啊!


  从前我们没有碗碟,所有食物一概往钵里倒。今天这可就不成了。所以,如果有一百个出家人吃饭,事后就需要五位居士来洗碗碟。有时候,开示的时间到了,他们手上还洗个不完。这只把事情复杂化了,我不知该如何处理,就把它留给你们,让你们用智慧想想。


  这是没完没了的。善于抱怨的人,不管环境条件改善了多少,还是会找借口说上两句。结果,僧侣们对食物的味道和香气产生莫大执着。有时,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谈到云游苦行的境遇。“啊,那里的食物真是棒极了!我行脚到南部海岸时,吃到好多虾子!还有大尾的深海鱼喔!”这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当心思全放在这些事物上时,很容易执着并落入食物的欲望之中。放纵的心不但散乱还会沉溺于色、声、香、味、触及种种观念当中,造成修习佛法的障碍。当他们都执着于味觉时,会使得老师教导的正道滞碍难行。好比养狗。如果只以白饭喂食,它会长的健康强壮。哪天你在白饭上头浇以可品的咖喱酱,喂它个一两天后,它从此不会再正视白饭一眼。色、声、香、味等都是在削弱佛法的修行,会造成种种害处。我们在座每一个人若不好好思惟反省袈裟、钵具、居所和医药等四事供养的用意所在,佛道是无法开花结果的。你们仔细看看,只要世上的物质有多进步、发达,人类的烦恼和痛苦就有更多成长。这情况发展年深月久,想在当中寻得一条解决办法,几乎不可能。因此我说,你们到寺院时往往只看到出家人、寺院建筑和茅蓬,却不见佛陀的教法。“教法”正如此趋于式微,并不难察见。


  所谓真正直接教众生以诚实、正直和慈悲对待的“教法”已混淆不清,甚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忧悲苦恼。当初与我共同修行多年的人,至今依旧精勤不懈。但是二十五年后,我在此地所见的,无不怠惰于修行。今天修行人不但没勇气要求自己,亦无精进修行的气概。他们害怕苦行。过去我们只知往前冲就对了。僧侣间有时会断食数天或一周,以求一睹及锻炼自我的内心——它如果冥顽不灵,就抽打它。身心是相互作用的。在修行尚未娴熟前,身体太胖、太散漫会不易掌控心。星星之火加上风的助兴,能使大火蔓延、宅舍付之一炬。事情总是这样。从前我提出少吃、寡言、少睡,僧侣无不打从心底领受。可是今天说这些话,在修行人的心里好像不怎么认同。“我们自有方法。修行何须如此严苛和受苦?这是种苦行,非佛所谓中道。”只要有人做此言论,大家无不拥戴。他们个个非饥即渴,我还能对他们说什么?我一直试图要纠正这种心态,只可惜当前的情况已发展成如此。


  因此要请在座各位强化、稳固自己的心。今天,各位自各分院齐集在此,来向我这位师父作礼,为同是法友而聚会,所以我在此供养各位一席修行之道的教法。从恭敬中修行是最上法。人与人之间若存有真诚的敬重,就能彼此和谐,没有争吵和杀戮。恭敬修行道上的师父、戒师或老师,能令我们开花结果,佛陀亦为此而欢喜赞叹。

 

修行V.S生计


  城里的人喜欢吃香菇,他们问:“香菇是怎么来的?”有人说:“从地上长出来的。”于是他们便提着篮子往郊外走,以为香菇就长在乡间小路的旁,随时可供他们摘取。他们一路走啊走啊,翻山越岭,然而就是寻找不到香菇踪迹。一位村民是摘菇老手,他知道在森林里哪个角落可采得香菇。相对的,城市佬对香菇却只有餐盘上的经验。因听说它们长在地上,就以为很容易寻得,但事实却非如此。


  训练心入三摩地(定)的道理亦然。我们以为轻而易举的事,到了坐禅时,双腿、背部却全痛了起来,而且,全身发热瘙痒、疲惫不堪。因而深感挫折,认为三摩地跟我们如天际般的遥远,不知所措的被种种的困顿所击溃。话说回来,如果能接受一些训练,修定的功夫自会渐入佳境。


  在座各位到此修习三摩地都深感其中之不易,我个人也曾在这上头吃过不少苦头。我曾在一位老师坐下受训。一同坐禅时,我总会偷偷的睁开双眼看看:“噢,老师到底要开静了没?”然后又勉强的闭上双眼,再忍一段时间。就这么反复睁眼闭眼,深觉这条命快没了,但眼前老师却依然安详端坐。这一、两个钟头里我痛苦难耐,老师却不动如山。没多久后,我对坐禅心生恐惧;只要一到修三摩地的时候,总是害怕不已。


  当我们对修定仍感生疏时,确实很难进入状况。任何我们所不知所措的事物都不容易,这是我们的障碍。只要加以训练和修习,状况总是会改变的。最后,所有的好处终将克服、凌驾那些无益之处。我们越是挣扎,就会变得虚弱无力——这是正常反应,我们大家都必须经历。因此,一段时间的训练是很重要的。好比在森林中造路一样。起初,一路上因诸多障碍而颠踬难行。只要来回反复清理,道路终究会渐渐通畅起来。再经一段时日,等残枝断干都清理干净,来来往往的行走使路面越趋坚实平坦,于是就有一条可穿越森林的好途径了。


  训练心的过程亦然。只要坚定不移,心会变得光明澄澈。比方说,我们乡下,人人都是吃稻米和鱼长大的。可是当我们来这里学“法”时,教的却是要我们不杀生。不杀生,这下怎么办?我们可真是左右为难了。田地是我们的生计所在,如果师父教我们不杀生,我们可没饭吃了。光这点就没辙了。我们以什么糊口呢?我们这些凡夫似乎面临穷途末路。田地和森林是我们生计所在,为糊口,我们只能捕杀动物。


  数年来,我一直教导民众各种处理这类问题的方法。这样说好了:农夫以米为食。大部分在田里种稻的人都吃米,但城里的裁缝师呢?他究竟是吃裁缝机、还是以衣为食?先从这个角度来看:身为农夫的你吃米,如果有人提供你另一项工作机会,你会婉拒他说“不行,那样我会没饭吃”吗?


  你会制作家里用的火柴吗?不会。那你怎么会有火柴呢?难道只有会做火柴的人才有火柴可用?还有你用的碗呢?村里有人知道怎么做碗吗?那你家里有没有碗?你们的碗又从何得之?


  我们不会做的东西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可是只要我们去赚钱就能买得到它们。这种事情用点头脑就会想出方法来。在禅修上亦然,我们要找到闲邪存诚的方法。你看佛陀及其圣弟子,它们虽曾是普通世间人,却不断借由修行提升自我,依次第而入圣者流,乃至终证阿罗汉果。智慧就是在这过程中逐步增长,对恶行的惭愧心也会油然而生。


  一位颇有智慧的老居士,他总会在布萨日来寺里修行、持戒,但平日却以捕鱼为业。我试图进一步教化他,总不得回应。他说:他没杀生,都是鱼儿自愿上钩的。


  我锲而不舍的感化他,直到他对此心生悔悟。后来他虽然有点惭愧心了,恶习却并未因此而断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番新见解。他会把鱼钩置入水中,然后大声宣告:“那些命本该绝的鱼就愿者上钩,死期未至者,火速远离。”他改了个借口,可是鱼儿上钩的命运却不变。最后,他开始观察嘴巴被鱼钩勾住的鱼,才心生怜悯。虽说如此,他的心仍踌躇不定:“唉哟,我都已经告诉它们,如果死期未到,就别上钩。但是它们还是上钩,我能怎么办呢?”没一会儿又想:“再怎么说,它们也是因我而死啊!”他来回的踱步,最后才终于想通。事情还没完呢!他还有改不了抓青蛙来吃的旧习。我劝他说:“别再抓了!你仔细看看它们.....好,如果你真的非得杀它们,我阻止不了你;但在杀死它们之前,请你先看一看它们。”他照我的话朝它们的脸、眼睛和双腿多瞧两眼,说:“老天爷,它长的跟我的小孩没两样,有手臂、有腿,两眼还瞪瞪的看着我。”虽然感到愧疚,但刀下可没留情。他一只只的瞧,可手下却继续屠杀,内心同时惴惴不安。家里的太太不断逼迫他说:“不杀家里就没得吃。”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敢抓,却失去象过去敢截断它们腿的勇气;以前,为了避免青蛙跳脱,他总是先断其四肢,只是,他还是无法放它们一条生路。“唉哟,我只是在照顾、饲养它们。至于别人会对他们作出什么事情来,我可就不知道了。”但是别人还是会为了煮食而屠杀它们,这他绝对是心里有数。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自己承认:“是别人在屠杀,所以我的恶业至少减轻了一半”。


  这件事实在令他发狂。可是他仍继续饲养青蛙,怎么也放不下。他虽然已不再截青蛙的肢体,可是他的太太会做。“全是我的错,我就算不杀,他们也会因我而被杀。”最后,他毅然决然地摒弃捉青蛙了。但是太太的怨言接连而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吃什么?”


  此时,他已陷入胶着。他去寺院时,师父教他这样做:回到家,太太又叫他那样做。师父告诫他停止杀业,太太却催促他重操旧业。如何是好?生此世间、受此折磨,真是苦不堪言。


  所幸,太太最后亦入下屠刀、停止杀业。他在自家田里耕作、看顾水牛,而且养成放生鱼和青蛙的习惯,只要看到鱼儿受困网中,一定悄然释放。有一次他到朋友府上看到瓶罐里有青蛙数只,便予以释放。等到朋友的妻子欲准备晚餐,伸手打开瓶罐时,赫然发现青蛙不见了。夫妻俩心照不宣,心里有数:“一定是那个有功德(慈悲)心的家伙干的!”


  她还是设法捕抓到一只青蛙,烹之以辣椒糊。当他们都坐下来准备用餐,伸手舀辣椒糊以烩饭时,友妻直言:“嘿,这道菜是你这位好以不能吃的,这可是青蛙辣椒糊呢!”

 

此身如树桩


  这可真是难堪。为了维生而必须进食,何其悲哉。经反复思量,他仍得不出任何解决之道。年事已高的他,因而决心出家寻道。


  他将出家的配备备妥后,自行削去发丝,遂入屋内。当妻子乍见已削发的丈夫时,猛然大哭起来。他向太太恳求:“自我出生以来,未有出家机缘,在此希望你能祝福我。我诚挚地想出家,可事后我一定还俗归来。”他的妻子这才允诺。


  他在当地的寺院出家,经出家仪式后便向戒师请示修行的方法。当时戒师告诉他:“你如果决心要修行,势必要禅修,去追随一位禅师,别呆在临近俗家的地方。”明白后,他决定依教奉行。他在寺瑞安度一夜,隔日便启程,沿路询问阿姜 查早期的知名禅师——阿姜 通葛拉的下落。


  这位虽仍不善于身着袈裟的新进比丘,肩担着衣钵四处云游,最后他终于寻获阿姜 通葛拉。


  “法师,我这一生已没有其它目标了。我想把自己的身体和性命都交给你。”阿姜 通葛拉回道:“好极了,功德无量!你差点就找不到我,因为我正打算要去别的地方,你就作礼、一旁坐下吧!”


  这位新进比丘问:“既然我已出家了,该做些什么呢?”


  当时他们凑巧坐在一株断树残干旁,阿姜 通葛拉于是手指着身旁的树桩说:“就把你自己当做这个树桩吧。也不必做别的事,只要把自己当做树桩就好。”他如是教导这位比丘禅修。


  说完,阿姜 通葛拉便起身离开,留下这位比丘独处思考。“阿姜要我令自己宛如树桩,我该如何才是?”他在行、住、坐、卧中不断思量这句话。他想起树桩的前身本为一粒种籽,它的成长过程包括逐渐茁壮、老迈,终遭砍伐,而今仅存这残段树桩。树桩从此不再生长,亦不能开花结果。他反复斟酌、再三思量,以此竟成了他的禅修所缘。他藉此道理引申至一切的现象,亦能转而向内用以己身。“再没多少时日,我大概就会有如这棵树桩般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这份觉悟促成他不再还俗的决心。


  他的心经此关键而有了决断,种种因缘促成他抵达此刻的阶段。心一旦至此,万事不能加以阻挡。我们同在一艘船上,理应引以为鉴,并付诸实践。能生而为人,得之十分不易;不仅目前不易,未来亦然。青年会成长,长成而后转老,老来病痛缠身,终将病痛死亡。如此不灭的生死流转绝不停歇。

 

同地、水、火、风修行


  佛陀因而教我们要禅修。禅修必先修习三摩地,也就是先让心寂止、平静下来。亦如盆子里的水。如果不断的往水里添加东西,且再三的扰动它,水会时常混浊。如果总是让心事事思虑、烦忧,我们永远看不清事物。若能让盆中水稳定、沉静下来,便能看见水面反射出的事物。当心安稳、寂静时,智慧自能洞见一切。智慧的澄净光辉胜过世上任何光芒。


  佛陀建议我们怎么修行呢?他教我们要同地、水、火、风般的修行。


  依构成的“老要件”修行,诸如构成我们存在的四项基本元素:具坚韧性质的地大,液态性质的水大,温热性质的火大,以及流动性质的风大。


  如果有人垦土掘地,不论铲它、耕它,以水滋润它,地都无动于衷。再怎么腐烂的东西深埋其中,它依然故我。至于水,不管你煮沸也好、冷冻也罢,还是干脆用以洗涤赃物,它都无所谓。至于火,不论美、丑、香、臭都能将其付之一炬,毫不犹豫。等风吹起了,一切万物无论美、丑、鲜、腐四处飘散,不以为意。


  佛陀曾以此类推。我们这聚合体不过是地、水、火、风四大所组成的。如果你想在其中寻获一个实质的人存在,将徒劳无功,因为这一切都只是诸元素的聚合体罢了。尽管如此,我们大家却不曾加以思考,将它这般地分别开来,好好探个究竟。我们只会以为:“这是我,这是我所有。”我们总是从“我”的基准上看待万物,却不曾以地、水、火、风的角度来单纯的看待。不过,佛陀便是这样教导的。他谈到四大组合,并劝诫我们要看清这才是我们的本质:只有地、水、火和风,实无一人存在。好好观照这四大,洞彻除了地、水、火、风外,别无个体存在。


  很深奥,不是吗?它深深潜藏着,人们再怎么觅寻,就是看不清这点。我们习惯不时以自、他的角度思惟事物,可见,我们禅修的深度依然不足,无以通达真理、超越事物的表相。我们依旧受困于约定俗成的世间法,同时意味着我们仍受缚于变异流转:得失、生死、死生,于烦恼界中苦痛不堪。不论我们贪爱或渴求什么,都无法如我们所愿地实现,追根究底,问题就出在我们对事物的看法并不正确。

 

修行要趁现在


  我们的执取便是如此。我们与法的正道依然离的相当遥远。所以,现在请赶快加把劲用功,别借口:“等我老了就会去寺院了”。什么叫老?年轻人跟老年人一样都在老,而且打出生以来就一直在老。我们总爱说:“等我再老点、等我再老点。”嘿!年轻人可是比过去的自己更老了,这才是“老”的实际意义。你们大家都好好看看,我们大家都身负一样的担子,而且责无旁贷的必须去承担。想一想你们的双亲和祖父母,他们自出生、年老到死亡后,我们至今仍不知他们的去向。


  因此,佛陀希望我们去寻“法”。它是种至高的智慧。任何与佛教相悖的知识学习,都会掺拌了苦。修学佛法应当让我们能够超越苦;即便无法完全解脱苦,至少当下应有些许超脱。比如说,有人对我们恶言相向时,若不因而气恼,便是超脱了苦;反之则不然。


  恶言相向时,只要反观佛法就能视之不过是“地大”而已。好吧!他在批评我,被批评的对象也不过只是“地”;“地”正在批评世上另一个“地”;或只是水批评水,风批评风,火批评火罢了。


  可是,这果真是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时,别人大概会说我们疯了:“他什么都不在乎、完全麻木了”。有人过世时,如果我们没有伤心落泪,他们又会说我们是疯子。到底何处可容我们安身?


  事情终究得如此。我们必须自身作,因为超脱苦所凭靠的绝不是他人对我们的看法,而是关乎我们个人的内在心境。别在意他人的说法,只管个人真理的体证。如是,我们安住于寂静。


  只可惜,我们一般都无法坚持到底。年轻人只要去寺院一、两次,回家路上就会被朋友取笑:“喂!学猴(佛)的!”(Dhamma Dhammo)他们因此感到尴尬,不愿再进寺里一步。他们当中有人告诉我,他们来听闻佛法,得善知见,停止和伙伴饮酒作乐的活动。可是他们的朋友竟蔑视他们:“你到寺院去就不跟我们一起喝酒了,怎么搞的你?”结果他们因怕丢脸而恢复旧习性。要人们坚持到底真是困难。


  因此期望过高,不如实际修习耐心和毅力,能在自己的家庭环境中练习耐心、毅力就已相当不错了。别跟他人争论;如果你能与大家融洽相处,当下就算是已超脱苦,那就不错了。有状况发生时,要心系佛法,回想你们的精神导师曾教导的内容。他们教你们要放下、舍离、收摄并依此道理去努力、奋斗以解决自己的问题。


  我们是在谈什么问题?关于你的家人呢?你在子女、配偶、朋友、工作和其他事情上有无任何的问题?这些林林总总的问题一直让我们头疼,对不?这才是我们所谓的问题,而种种的教法无非是在告诉你,佛法是可以解除你日常生活问题的。


  我们既然已生而为人,理应以快乐的心情生活。我们尽忠职守的工作。逆境来时,藉以训练耐力。以正当的方式谋生也是一种法的修习——道德生活的修习。能这样快乐、和谐的生活已经很不错。


  然而,我们通常都前功尽弃。别前功尽弃了!如果你们在布萨日来此受戒,回家后却与人争执,就前功尽弃了。在座各位,是否听清楚我的话?这么做就叫功亏一篑,表示你对佛法没有丝毫领悟,完全不受益,这点请大家好自的琢磨。


  今天,各位听的法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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