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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录(五)
2011-07-23 10:25:48 来源:网络转载 作者: 【 】 浏览:2111次 评论:0

心灯录.卷五


凡圣两忘  情尽体露


光涌少依仰山,后谒临济,复归侍山,山曰:“汝来作什么?”光云:“礼觐和尚。”山曰:“还见和尚么?”曰:“见。”山曰:“和尚何似驴?”光曰:“某甲见和尚亦不似佛。”山曰:“不似佛似个什么?”光曰:“若有所似,与驴何别?”山大惊曰:“凡圣两忘,情尽体露。吾以此验人二十年,无决了者,子保任之。”每指谓人曰:“此子肉身佛也。”问曰:“此则公案,请老人开示。”曰:“此我本来无相,虚寂玄妙,非言可明,若有所似,则非我矣。古德云:‘说似一物即不中。’尽天下之物并虚空皆不能似,若有所似,则着相,与驴何别?要知驴佛两忘,则情尽而真我之体始能显露。见此我之真,无过于此。所以仰山大惊,嘱其保任,而谓之为肉身佛。学者详审无忽。”


文喜驻锡五台,先于金刚窟遇老翁,即文殊也。求一宿而文殊不许,且不能会文殊与童子之言。后参仰山,乃顿悟心契。充典座,文殊现于粥镬上,喜以搅粥篦便打,曰:“文殊自文殊,文喜自文喜。”此真大丈夫!能识此我,虽十方如来浩浩的当我之前,只如不知。若不具此见识,安能为佛祖之师?

 

一裘才挂体  万法悉皆如


纸衣道者来参曹山,山曰:“如何是纸衣下事?”者曰:“一裘才佳体,万法悉皆如。”山曰:“如何是纸衣下用?”者近前应诺,便立脱去。山曰:“汝只解与么去,何不解恁么来?”者忽开眼曰:“一灵真性不假胞胎时如何?”山曰:“未是妙。”者曰:“如何是妙?”山曰:“不借借。”者珍重便化。问曰:“如何是不借借?”曰:“不借借三字妙到极处。吾人自无始以来,总在这借上堕落,到而今不能出头。自从借这胞胎为身,便入苦海,又向此身外借一切以养此身,此众生因借而堕,不可问矣。即有看破世情而放下者,又借一切佛法修行,障碍这一灵真性。所谓我者,不能仍如旧时之人,总在这一借字,要有依靠,便埋没此我,便是堕落。故教分离却此身,不可起一念有借于依靠之心,则自然妙矣。”问曰:“吾人今有此身,仗他得有如此明白,若离却,岂不昏去?所以怕死者,乃此故也。”余笑曰:“惑至于此,可谓极矣。吾人此我本来具足无量不可思议光明,不是因修而得。只因梦缘四大,堕在此身之中。可怜众生仅仅得此日用应酬光明乃万分之一分,若离却此身则障碍全无,与诸佛相等。回视在此身中之光明,犹如瓦砾。怎么不乐乎身后,而反愁于生前?”问曰:“死后自然昏惑,不知所往,哪能如生前在此日月光天之下?”曰:“彼昏惑而在黄泉,乃生前所造之恶业,盖覆本性之光明而自障自碍,不是因死而生之者。你若生前所造善业,死后便大不相同。即以生天上之人论,其自身光明已胜人间百千万倍者,投身于佛法之中,则高出于天人又百千万倍。若能还我本来人,总不借于善业佛法,即佛祖亲来摩顶受记说法,我总不借不借,不要不要,此人即可以为佛祖之师。所以惟有此我,便是大佛顶,便是无上正等正觉菩提,无上之光明。若借丝毫便是障碍。所以曹山示颂曰:‘觉性圆明无相身,莫将知见妄疏亲。识鉴多端丧本真。如是句中全晓会,了然无事昔时人。’”问曰:“如何是打成一片?”曰:“此问乃吾人之最要真切问也。六祖曰:‘我法门以无念为宗。’无者无一切相,惟念此我,则念不忘此我,久之念与此我自然打成一片,所谓相应是也。诸佛一路涅槃门,即是此义,乃成佛至简至易之密因。若舍此不为,而去乱参一切公案,岂不耽搁岁月?其他公案,即不会何妨,将来自然融会贯通,不烦用力。幻寄所选《指月录》,杂而不知其要,使学者东奔西望。我向年在此空费许多心力,至今始悔。盖念起即出而着相,能于念一起即返照真如,只此一点功夫,有无穷妙义,千里寻师,恐不能得此一句。我四十余年反覆参究,才能明此要路,甚勿谓我容易说出而忽之也。”又问曰:“诸方亦说返照,老人何以不许?”曰:“我不行诸方者,且问你,他说返照,照些什么?我亦曾屡屡问之,他说照见本来无一物,此还是生平有修行者。我遂诘之曰:‘本来无一物固已,当照而知此本来无一物者是谁?’则茫然无以应我。可见分返照有何用处?我之言返照者,乃念念照此实有之我,非照于空也,天渊之异,岂可忽略?”又问曰:“大慧谓为默照邪禅何也?”曰:“默照邪禅者,乃不曾知有也。既不知有,岂非邪禅?今诸方所言返照者,皆此类也,当细细辨之,与六祖之言为同为异?”

 

真有生天地万物


问曰:“弟子所见诸方亦多矣,竟无能知有者何也?”曰:“他历来相传,皆是如此,怎怪得他?他怎晓得自无始以来,因有一个大物事,才能生天生地,生出一切形相,并吾人之身。因有此身,将身之外者名之曰太虚,乃众生因有此身,故有此太虚之见,哪知道纯是真空本性,何尝有甚太虚?这本是真正知见。盖能悟得这个大物事,乃至真至实之有,不是有无之有。若不是这个真有,如何能生天地万物?经云:‘惟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所以古德都要人知有,若不知有,总是虚妄。千七百公案,总是明此真有,才许之入道。若不知有,就任你学尽佛法,通彻大藏,终归虚妄。若能知有,即一字不识,诸佛不能不虚席相待。”
德山托钵公案


问曰:“适见《心灯灵》,序至德山托钵公案,未见发明,何也?”曰:“我《心灯灵》总贵直指,直接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宗旨。其余略涉曲指者,我皆不喜告人,恐他涉于思路,则离道远矣。然托钵公案,亦无甚奇特。因饭迟肚饥,托钵而来,因钟未鸣、鼓未响,托钵而回。惟岩头看出德山不会末后句。今即为汝彻底一论,恐汝亦未必能透。盖德公于吹灭纸烛时大悟,因他从前寻究经教,用心太繁太苦,一旦豁然释重担而得轻安,浑乎人法皆空,独臻堂奥,非是不知末后句也,盖忘乎其为我也,岂他人不知有者所能望其万一耶?而岩头密启障碍,不能不令人长太息也。我从‘山乃休’三字,故知其无甚奇特。明日德公上堂,果于寻常不同,然亦得岩头之力。头曰:‘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奈伊何,虽然也只得三年活。’《指月录》中载德公呵佛骂祖,并骂诸方无耻之极,想即在此三年之中。其痛骂诸方功德甚大,垂之将来无穷无尽。若诸方有真善知识出世,皆德公之作养也。后古德见德公呵骂佛祖,乃曰赞佛赞祖。毕竟是德山老汉真大人之言。”

 

呵骂露此我


问曰:“后于佛祖者,即能成就斯道,不过与佛祖相等,何必定要呵骂以为奇特?”曰:“不是好奇特,乃本性本分事也。要知此我至尊至贵,于当机说法之时,要让提出来问者于九渊之下,即刻登之于九天之上,若有丝毫牵缠,则堕而不能自脱,哪里容得他有佛祖两字染着于心?所以呵骂之,教他只有自己,并无他佛祖,才能彻悟此尊贵之我。岂可让他佛祖独居无上?所以曹山云:‘若也承当处分明,即转他诸圣向自己背后,方得自由。若也转不得,直饶学得十成,却须向他背后叉手,说什么大话?’曹山此言,盖谓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今既已悟此得我,我因时节因缘,我自能度己,自能度人,自有无穷变化,当机而用。若有丝毫不忘古人陈迹,则当下必有隔碍,不能自由。所以呵之骂之,以见此我之尊。不是寻常诸圣的见解,才是的的佛祖大意。你作呵骂会,则失之远矣。”

 

饥来吃草  渴来饮水


曹山极力劝人,要如狸奴白牯,兀兀无知。不知佛,不知祖,不知菩提涅槃及善恶因果。但饥来吃草,渴来饮水。若能恁么,不愁不成办。曹山此言,真亲切有味。你若去学佛学祖,羡慕他智慧辩才神通,早错了也。不如学狸奴白牯,一切不知,速于成就。人能窥破此义,真可谓狮子儿,为十方如来赞叹。诸菩萨以下皆罔措不知其故。今闻此法,若不珍重,可谓无福,慎之慎之。

 

显己则生  显照则死


云居膺云:“欲体此事,直似一息不来的人,方与那个人相应。若体得这个人意,方有少许话分,方有少许行履分。暂时不在,如同死人,岂况如今论年论月不在?若能常在,愁什么家事不办?欲知久远事,只在如今,如今若得,久远亦得。”观云居膺所言,暂时不在,如同死人。彼不修道者不必论,即修道者,论年论月不在,真死人也。我所以常教人观自在,因反覆叮咛,竟成露布,都不留心。以道眼观之,皆是死人,真可畏也。暂时此我不能在此,犹如死人一般,彼论年论月死去不在此者,这臭皮囊为鬼神与有道者见之,皆黄肿浮烂,臭秽不堪。吾人竟甘心日日拖这臭秽不堪之皮囊,而乐于融会贯通,竟不一回心何也?思之思之,岂不泪下?


云居膺云:“显照的人即易得,显己的人即难得。”问曰:“何谓也?”曰:“后世修道者,万不及古人。古人悟得这听法的人,后来将一切经教语句尽抛向东洋大海,眼解也不屑觑他一觑,直同粪草。只时时观自家常常在此,须臾不离,哪肯去问他是理是事,分辨是非邪正?只有此我历历孤明,显然在此。久之则如中天化日,万物受照。彼丝毫隐微,皆不能逃我洞鉴。所谓此等人能显出自己者,真难得也。若彼显照者则不然,惟求知解,不顾本源。只去辨理辨事,照邪照正,显露聪明,劳心役想,孜孜以此为事者,比比皆是,不足算也。要知显己则生,显照则死。生死两途,请君择而行之。”
禾山解打鼓


僧问禾山云:“习学谓之闻,绝学谓之邻,过此二者谓之真过,如何是真过?”禾曰:“禾山解打鼓。”又问曰:“如何是真谛?”禾曰:“禾山解打鼓。”又问:“即心即佛则不问,如何是非心非佛?”禾曰:“禾山解打鼓。”又问:“如何是向上事?”禾曰:“禾山解打鼓。”曰:“来问者乃四义,而禾山总以一句答之,何谓也?”曰:“任你千义万义归一义,一义归于无义,无义发出一义,一义发为千义万义,只要会得此我乃千义万义之大总持。若解打鼓之一义,则彼千万义,总不出打鼓之一义。打鼓之一义,即同彼千义万义,而岂止此四问之义而已也。吾人能会拈花一义,则千七进之义绵同。要于千七百变相中悟得同是一义,则禾山解打鼓之一义,可概尽《五灯会元》之所问,何以疑此四问同一答耶?古来圣哲于当悟时,只于一义中得入,则能彻底。不过于逢缘时,或境、或物、或眼见、或耳闻,触着磕着,明得这逢缘者乃谁逢此缘,则参学事毕。其后惟在保任,则印开朱点之窄,为佛祖之师。何以此一义不足以该四问耶?”

 

主人公惺惺着


瑞岩居丹丘,坐磐石,终日如愚。每自唤主人公,自复应诺,乃曰:“惺惺着,他后莫受人瞒。”问曰:“何谓也?”曰:“此则公案,煞是直截痛快明白。只要认得我,常常自呼自应。要惺惺着,不可被他人于言句变相中瞒过,又生疑虑。其他言句变相,任有千样万样,总不过都是明此我而已。或在我之体上说,或在我之作用上说。即一时不能会他言句亦不妨,只要自呼自应,久之无不贯通。惟此则公案能速证菩提,疾于成佛。珍重珍重。”


问曰:“只此瑞岩一则公案,便能了却否?”曰:“瑞岩当日如此修行,我今日如此明说,汝心中还疑,不肯放下。总是你不肯在简易大路上蓦直去,要在险路上求奇特。若依老汉见识,这《指月录》中凡一切奇句险句、无理路言句,值得什么干屎橛?我眼角也不觑他一觑,还要劳精神去参他,真可谓之舍珠玉而寻瓦砾。若有血性的汉子,自作主宰,自建自立,自由自在,自成佛去。即十方诸佛还不放在意中,何况这些馊腐残食,而能逗留于我之心中耶?汝之意还要在这些语句中求一奇特,而舍我之本来奇特,真可谓自暴自弃,不足答也。可叹可叹!云门云:汝诸人无端走来这里觅什么?老僧只管吃饭屙屎,别解作什么?观云门此言,可见只要知道吃饭屙屎,如狸奴白牯,即能速于成办,何必劳扰于他公案言句?即云门一生所说之法,只消在一句上点明,其余皆破。不过使你一参他言句,便去不得,乃截断你的众妄,不愁你这真我不现于当前,教你一返照识得,即了当去。不是他人所说,粘粘滞滞,牵前拖后,不能即时了却。余向也极爱其语,然终不如临济公直指之为愈也。”

 

无眼无见才是正法眼


继彻初参风穴,穴问:“如何是正法眼?”彻曰:“泥弹子。”穴异之。问曰:“何谓也?”曰:“以泥弹子为正法眼,真佛祖心传,百千万劫难遭遇此等言句。我不惜口业,为你分明说破,谛听谛听,不可轻视。盖眼有所谓法眼,法眼要正。所谓正者,乃能见此无形无相之我,真真实实,而历历孤明,始可谓之正法眼。若有丝毫偏向渗漏端倪,则非正矣。今日泥弹子,则默然混沌,无思无为,无瑕无缝,无可名状,无可思议。但有一色一音入其视听,则历历分明,是非立见,不须拟度。诸佛诸祖,皆争入此,而坐享其成,此泥弹子之所以为正法眼是也。珍重珍重。”


正法眼要如泥弹子,无眼无见,才是正法眼。因其无眼而无不眼,无见而无不见,乃此我本具此眼,本与泥弹子同一如如。古德云:如墙壁、如露柱、如大死人,即此义也。学者要得正法眼,只要死却此心,如露柱、墙壁、泥弹子,则正法眼宛然本具在此矣。然即我即正法眼,非我之外另有一奇特,而得具此眼也。

 

麻三斤


问曰:“僧问洞山宗慧,如何是佛,慧答曰:‘麻三斤。’何谓也?”曰:“你问我,我答你。”问曰:“如何是佛?”曰:“麻三斤。何谓也?”客不悦曰:“老人何相戏也?”曰:“你问我答,何戏之有?”又问:“毕竟如何是佛?”曰:“毕竟如何是佛?”客怒而去。余笑曰:“若不是佛,如何解笑解怒?”问曰:“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曰:‘新妇骑驴阿家牵。’何谓也?”曰:“麻三斤,绵四两,送与玉楼人,绣出鸳鸯尽君看。”客曰:“不会。”余笑曰:“因你是佛,所以不会。”客曰:“即不会如何是佛?”曰:“既云不会,如何不是佛?”客曰:“不会不会。”曰:“岂但你不会不会,即历代佛祖更不会更不会。”客曰:“原来不会便是。”余振威喝曰:“若不会,下地狱如箭射。”

 

仍旧去


法眼悟得一切佛法本来现成后,只教人仍旧去。吾人因不肯仍旧,时时梦缘,求有增益,遂致堕落。哪知道只要将一切世法佛法教歇却仍旧,只是这我,饥来吃饭,困来打眠,即是现在佛,谁来奈何你?万不可被他老和尚舌头瞒尽。《五灯会元》中语句,不过教人仍旧去。果难今日仍旧去,凡佛祖所言者,皆为剩语,不必问也。


僧问叶县省曰:“维摩丈室,不以日月为明。和尚丈室,以何为明?”省曰:“眉分八字。”又问:“未审意旨如何?”省曰:“双耳垂肩。”客曰:“何谓也?”曰:“此古德和盘托出这现成之理。盖世界皆借日月之光,而吾人本性之光明,自无始至于今日,合圣凡一切众生,并无须臾稍息,乃一现成之明,并不是因修而有。只要悟得,便与诸佛同明,还要借日月之明么?眉分自然八字,双耳自然垂肩,还要修为么?人果能悟得此两句现成之理,推而类之,一切现成,不烦丝毫心意修学,要行便行,要坐便坐,饥食困眠,成佛必矣,他何问焉?”


古人悟入皆有机缘。因机缘而悟,虽人各有入,然皆悟此我而已。若悟而非我,即为外道,任你八面圆熟,与此我毫无干涉,终无所用,终必堕落。

 

佛法本来无事


古人说法皆有机缘。因机缘说,虽有千七百之繁,然皆说此我而已。若离我说,即是魔说,任你极力担荷,总无用处。近年来皆是此辈离我作祟,真可叹也。广慧琏示众:“佛法本来无事,从上诸圣尽是捏怪。强生节目,压良为贱,埋没儿孙。更有云门、赵州、德山、临济,死不惺惺,一生受屈。老僧这里却不然,便是释迦老子出来,也贬向他方世界,教伊绝迹去。何以故?免得丧我儿孙。老僧与么道,你等诸人作么生会,若于这里会得去,岂不庆快?教你脱却毛衫,作个沥沥地衲僧去。若不会,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客曰:“此则公案,但他具何见识,便如此说?”曰:“他亦无奇特见识,只识得这是个现成的道理,还仍旧去便是。所以他便能呵叱佛祖饶舌多事,所以说话便直截痛快,人不能及。总是人不能信此我乃天上天下之独尊,便为佛祖压倒,真可谓自轻自贱。谁来轻你贱你?然此独尊之我,本来现成,不因修证而尊,只要识得仍旧便是,便知呵叱佛祖为应当如是。不然,则彼为瞒惑埋没独尊之我,岂肯甘休,安得不出而发之,致使丧我儿孙也。”

 

斯道贵直指为第一


大愚叙自马祖后有十五家宗旨。既云宗旨,岂可便有十五家,盖言彼十五家之入路耳,其所归宗之旨则一也。然宗旨之最要者,惟我济公一人,其余不能不消灭去。何以故?盖末世业重,初入此道,不能识言句之所由,便生退心,不复更进。不然者,便学习句语,熟记一肚皮陈言腐语,不知羞耻,去求食养。惟有志者,得入济宗,有大福力。得闻这听法的人,则处心自不肯退去,久历岁月,自得成就。其余他宗,恐不能保有传人也。此亦建立使然,气数使然,非深于此道,深识众生之性情者,不能知其故也。


斯道贵直指为第一。自古佛祖相传,皆是直指,至唐发后,则渐渐假物说,假境说。直指之旨,遂隐于言句之中,而为曲指矣。即铮然五宗中拔萃之诸君子,皆受囿于曲指而不自知,其亦气数使然欤?抑诸君子故为此奇特耶?故我临济公不能不奋起而直指之。若非然者,则斯道不知当何如矣!悲夫!

 

牙齿一具骨  耳朵两片皮


舜老夫常讥天衣怀尽葛藤禅。一日问秀圆通:“近日你见怀和尚有何言句?”通曰:“一日有长老来参,怀举拂子云:‘会么?’老云不会。怀云:‘牙齿一具骨,耳朵两片皮。’,道出佛祖心传正印,便识他是真善知识,不肯自家回返:我向日每每骂他,今日又赞他,岂不被人作笑?盖此两句直发明人人都是一现成之佛,何烦释迦下降?何烦达摩西来?何烦历代禅师撰出这些风花雪月、如诗如歌、没要紧的许多 闲话以为有才?竟将此现成公案,尘封高阁。可怜生,吾人只要此两句作无上大光明咒念一遍,则此我端坐成佛去,还要修证否?还要作为否?此是心传正印,为天衣怀指出,为舜老夫叹赏,有志者明此,则一切皆不足问矣。”

 

泥牛水上行


永明寿云:“若未亲到,漫疲神思。借曰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俱是方便门中旁赞助入之语。于自己分上亲照之时,反视之,皆为魔说,总是虚妄浮心多诸巧见,不能成就圆觉。但以形迹言,文彩生时,皆是执方便、迷真实道,要须如百尺竿头放身乃可耳。”僧问永明曰:“愿乞最后一言。”永明曰:“化人问幻士,谷响答泉声,欲达吾宗旨,泥牛水上行。”问曰:“永明将玄妙皆视为魔说何也?”曰:“玄妙本是此我本分之事,佛与众生并无增减,同一玄妙。盖同此我,即同此玄妙也。诸佛因悟而复此玄妙,众生因迷而蔽此玄妙。然从朝至暮,日用应酬,无不在此玄妙之中,但不曾悟,与佛有不同耳。故佛祖教人不可贪着世欲,忘却本分。遂言出本分中有若许玄妙,以开示其凡心,而要他返本还源,不可迷失,所谓方便门中旁赞助入之语。后为浅见薄识之人,于修行中略得点神通,便以为玄妙,惊骇众人。众人遂以仰慕尊之,以致扰乱正宗,岂非魔说?若世有斯人,即是斯道不幸,当速攻之,不可遗害后进之人。所谓虚妄浮心,多诸巧见,为害不小也。若论玄妙,难道穿衣吃饭不玄妙么?屙屎溺尿不玄妙么?”又问曰:“如何是泥牛水上行,便是最后一言?”曰:“你问泥牛去。”客曰:“老人又相戏耶,泥牛如何解说话?”曰:“你不见永明言,文彩生时,皆是为你说真实道。迷真实道。泥牛不解说话乃羞生文彩,即是为你说真实道。湛愚老人如何及得泥牛?若见泥牛,定吃泥牛棒在。”又问曰:毕竟如何是最后一言?”曰:“开口便不是。”

 

自心悟即佛成


自古佛祖心心相授,并无一法与人,只教你执定金刚王宝剑,斩断人一切所知所见所闻所觉所悟,只剩得这听法的人,赤条条、光裸裸、一丝不佳、一尘不染,便大事了毕。谁教你学佛法,明佛理,多事劳神,枉费岁月?吾人不明此义,惟要去东张西望,求知解,求见识,搬粪运草,填塞满肚,夸耀于人,及三十日到来,手忙脚乱,真可怜悯。


真净文云:“佛法至妙无二,但未至于妙,则互有长短。苟至于妙,则悟心之人,如实知自心究竟,本来成佛,如实自在,如实安乐,如实解脱,如实清净。而日用惟用自心,自心变化,把得便用,莫问是非,拟心思量,已不是也。不拟心,一一天真,一一明妙,一一如莲花不着水。所以迷自心故作众生,悟自心故成佛。而众生即佛,佛即众生,因迷悟故有彼此也。如今学者多不信自心,不悟自心,不得自心明妙受用,不得自心安乐解脱。心外妄有禅道,妄立奇特,妄生取舍,纵勤修行,落于外道二乘禅寂断见境界。”客曰:“此等言语,读之真令人明白晓然。”曰:“即明白晓然,何以朝夕东寻西问?”

 

教外别传


问曰:“何以谓之教外别传?”曰:“善哉斯问。当日世尊金口亲自叮咛金色公,此涅槃妙心,正法眼藏传之于汝,乃我教外之别传也。因不在教内,故去别,正是嫡派正传。盖教内之以黄叶为黄金,假设化城,诱人渐修渐入,非直指也。惟别传乃直指,惟直指即是,所以不用修、不用证,不许用心,又何须参学?现现成成,端坐成佛。即你未悟前历过百千万亿劫修行,于此刻悟时,总归梦幻,都无用处。不可说原亏前世所修,今世才得如此,此是魔说。盖教者,乃开口以言教人之谓也。要知此理,一有言即非,何况又寻究于言语之中要融会贯通,岂不是大错大错?今言此我者,乃方便中之第一无上方便,不得已之类 大方便也。及知此我后,到熟极相忘时,于当下能加此一我字乎?一我字尚且不能加,犹可以加教中之若许言语乎?所以要识斯理,须在言语之外。若染着一字,便是障碍,故曰教外别传也。后诸禅宗牵缠教义,都是违背世尊宗旨,非嫡派也。”


古德云:“我宗之理,乃世尊教外别传 。”已明明说出非言教所能及者。世尊四十九年所说不了义经,为中下人说。了义经,为上乘人说。拈花别传,为上上乘说。不但不了义经不能及,即了义经我宗门亦用他不着。何以故?盖宗门之旨,有甚义不义,有甚了不了。然亦乃劫数使然,该天下人普闻有此等上上之法,非只为上上人也。别传之旨,乃吾人本有之理,不是世尊杜撰。乃不得已见众生难于骤说,故先以权巧方便说不了义经,后才说出这本分之事,要知前过去计佛说法度生,比是此法,并无他法,所以度人至恒河沙数。今只言度上上乘,岂不偏向,非佛本意。


问曰:“教外别传,传个什么?”曰;“传的是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又问曰:“如何是正法眼藏?”曰:“正法眼藏,暹罗国象,桃李当前,春风波浪。”又问曰:“如何是涅槃妙心?”曰:“涅槃妙心,枯木解吟,泥牛一去不复返,石女怀春脚弄琴。”

 

只这个


禾山慧方上堂,举拂子曰:“看看只这个。在临济则照用齐行,在云门则理事俱备,在曹洞则偏正叶通,在沩仰则暗机圆合,在法眼则何止惟心。”问曰:“此则公案请老人开示。”曰:“要会‘只这个’三字。要知古德随口随手便是指出这个,这个即此我也。故举起拂子要人看看,不可错过。若能看而会得这个,则彼五宗皆不能出此。岂止五宗,即八万四千陀罗尼总不出此。这个乃诸佛之母。若离这个,即是外道波旬。”

 

佛果语录


佛果云:“但只退步,愈退愈明,愈不会,愈有力量。异念才起,拟心才生,即猛自割断,令不相续,则智照洞然,步步踏实地,岂有高低、憎爱、违顺、拣择于其间哉?无明习气旋起旋消,悠然间自无力能扰人也。”又云:“欲得亲切,第一不用求,求而得之,已落解会。”又云:“休歇到一念不生处,即是透脱,不堕情尘,不居意想迥然超绝,则遍界不藏,物物头头,浑成大用,一一皆从自己胸襟流出。古人谓之运出自己家财,一得永得,受用岂不穷极?”又云:“似大死人,已绝气息,到本分地上,大休大歇,口鼻眼耳,初无相知;手足项背,各不相到。然后向寒灰死火上,头头上明;枯木朽株间,物物斯照。”又云:“百不干怀时,圆融无际,脱体虚凝,一切所为曾无疑间,谓之现成本分事。及至才起一毫头见解,欲承当作主宰,便医治在阴界里,被见闻觉知得失是非笼罩。”又云:“此一件事,直饶三世诸佛出兴,以无量知见方便接引,亦只有限。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设千百问答提持,亦只有限。不如向自己脚跟下,究取威音王已前劫那畔自己家珍,随处受用也。须是大丈夫汉意气,方有如是作略。”又云:“祖师道:自己分上,有如是灵光,有如是自在。一切众生流浪情尘,不能解脱,假使将此一大事因缘种种垂示,犹是有机有境,落在情尘。要会么?直是一念不生,方有少分相应。”又云:“诸人与山僧各各有一段大事,辉腾今古,迥绝知见,净裸裸、赤洒洒各不相到,透声透色,超佛超祖。若能退步,就已脱却情尘意想、瞥地便与古佛同一知见,同一语言,同一作用,同一体相。”又云:“以身为碍,迷却自心。若是明眼人,明了四大本空,五蕴本虚,知四大五蕴中,有个辉腾今古迥绝知见的一段事。若能返照,无第二人。”又云:“若真实彻证到真净明妙实际理地,则四圣六凡、三世诸佛、天下祖师、有情无情,悉于是中流出显现。”又云:“须知有奇特事始得,只如文殊初生见十吉祥异相,须菩提生室现空相,善财初生涌出万宝藏,皆在此一大宝光中净裸裸示洒洒流出。若只在杳杳冥冥堕在空寂处,岂有如是奇特?”问曰:“老人录佛果语甚多,何也?”曰:“我爱他说得好,着实明白。”问曰:“他说到极处再不肯说出这说法听法的人来,何也?”曰:“谈何容易,能如临济公之见识胆量,临济公乃空前绝后之一人也。其次即洞曹等辈,说一生法,只在口边头不肯说出,只要人自参自悟,乃是他建立法门如此。哪知道后起未悟者,遂藉此不说出,恐犯忌讳,为藏尾之地,欺人欺己,以至于今日之已甚耶。汝当细玩佛果之言,则知佛果之所悟,而脚踏实地矣。”


黄龙法忠禅师,观水磨,发明心要,作偈呈佛眼。眼曰:“我有末后一句,待分付汝。”忠掩耳而出。问曰:“法忠不听佛眼末后句何也?”曰:“掩耳更末后,汝则未知也。”

 

含元殿里问长安


大慧云:“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知得来去处,方名学佛人。知生死的是阿谁?受生死的复是阿谁?不知来去处的又是阿谁?忽然知得来去处的又是阿谁?看此话眼眨眨地理会不得,肚里七上八下,方寸中如顿却一团火相似的,又是阿谁?若要识取,但向理会不得处识取。若便识得,方知生死决定不相干涉。”客曰:“问人阿谁者五,极其亲切。若灵利人,便可于此悟得此我。但不肯再进一步直指出,岂不痛快?”曰;“此是唐宋时禅师的习气,说到口边便走开去,所以临济公不可及也。然此亦可谓亲切,但人不能悟耳。”大慧云:“至理忘言,时人不悉,强习他事,以为功能。不知自性元非尘境,是个微妙大解脱门,所有鉴觉,不染不碍。如是光明,未曾休废,曩劫至今,固无变易。犹如日轮,远近斯照,虽及众色,不与一切和合。灵烛妙明,非假锻炼,为不了故,取于物象。但如捏目,妄起空华,徒自疲劳,枉经劫数。若能返照,无第二人。举措施为,无非实相。人每自言根钝,试如此返照,看能知钝者,还钝也无?”又示汪彦章云:“若自生退屈,谓根性陋劣,更求入头处,正是含元殿里,问长安在甚处耳。正提撕时是阿谁?能知根性陋劣的又是阿谁?求入头处的又是阿谁?妙喜不避口业,分明为居士说破,只是个汪彦章,更无两个。只有一个汪彦章,更哪里得个提撕的、知根性陋劣的、求入头处的来。当知皆是汪彦章影子,并不干他汪彦章。若是真个汪彦章,根性必不陋劣,必不求入头处,但信得自家主人公及,并不消得许多劳攘。”又云:“妙喜已是老婆心切,须更下个注脚。人位即是汪彦章,信位即是知根性陋劣求入头处的。若于正提撕话头时,返思能提撕的还是汪彦章否?到这里间不容发,若伫思停机,则被影子惑矣。”客曰:“如此等说法,谆谆然为人开示,闻者岂有不悟之理?”曰:“正是正是。自临济公后,如大慧如此说者,真指不多屈。”


大慧云:“菩萨眼见佛性,须是眼见始得。”客曰:“性如何眼见?请老人开示。”曰:“性若只以心见,则坐在黑洞洞里,能以眼见,方是见性圆满处。此义历代祖师皆未明说,惟大慧提出。而后于大慧者,亦不提起,殊可叹也。盖此性如太虚,其天地万物皆出自太虚,性与太虚天地万物本同一体,不辨可知,所以太虚天地万物之所在,即性之所在,非有二也。因佛祖救人见性,为其着相已久,障碍深重,故使其且离相,见此无形无相之根本。而非只要他在无形无相中,便以为是。若能见此根本,则凡眼所见者,皆吾性之所发生,何莫而非吾性也?虽日游于形相之中,而焉能障我哉?统而论之,有亦性也,无亦性也,非有非无亦性也,太虚亦性也,天地万物亦性也,眼所见、耳所闻、鼻所嗅、口所言、一举一动皆性也,上下八方至于三千大千世界总一性也。所以古德悟彻此性圆通自在,遇人来问,而曰麻三斤、干屎橛、吃茶去、庭前柏树子,岂不是眼见性也。若只以心见,无形无相,则终日坐在阴山背后,何有用处?”
斯道只要识得此我


问曰:“大慧说郑尚明默然不是,何也?”曰:“斯道只要识得此我,而今执定默然则是,将此我埋没在默然堆里,成何道理?从朝至夕,鸡鸣犬吠,鹊噪鸦鸣,何尝默然?默然者,乃治乱言乱想之药也。要令口默,不可在言上求。心默,不可在念上求。言念皆默,此我则自然突出而显于当前。”又曰:“佛祖贵大休歇,今只默然,即大休歇也。”曰:“汝将休歇两字看错,因你不明此我,朝夕遑遑,求悟斯道。今指明此我即道,则凡求道之功夫,皆当一齐扫去。其休歇云者,用休歇一切求道之功夫。非是教你明此我后,将日用一切应酬事务,尽以默然处之,为放身命安乐地也。明此我后,若执定此我不与万物同其动静,日用应酬往来,则是着于我相。何况又执定默然,成何道理?思之思之。”


大慧与郑尚明论默然为邪,至辨论极处,才提出只今这听法说法一段历历孤明的毕竟在什么处。何不早将此说追答他,直指他。只在这里,不怕他不会。前后说话虽我,引庄子云门,引孔子曾子,终不着实,郑尚明还在云雾堆里,不知何日才得了去。我之所以奉临济公者,非有所私见而偏重也,大慧想亦谅我。


大慧云:教人管带,此是守目前鉴觉而生解者。教人硬休去歇去,此是守忘怀空寂而生解者。歇到无觉无知如土木瓦石相似,当恁么时,不是冥然无知,又是错认方便解缚语而生解者。教人但放旷任其自在,莫管生心动念,念起念灭,本无实体,若执为实,则生死心生矣,这个又是守自然体为究竟法而生解者。如上诸病,非于学人之事,皆由瞎眼宗师错指示耳。问曰:“此等病皆是诸方有声名者之病,非寻常碌碌不足问者,老人何以治之?”曰:“治何难也,只将守鉴觉者,问他谁能鉴?谁能觉?今守此者又是何人?直逼他到自己亲口说出我守、我鉴、我觉,其余生解者皆如是逼袋子了,自然诸病皆消。若不能明此我,即任你异样作奇怪功夫,具极大神通,倒行日月,翻转天地,将妙高峰持向他国异境,又安置本处,妙高峰内人物总不觉不知,总是在这病里滚。倘有彻此我者,眼角也不觑他上觑。自临济公后能知诸禅病者,惟有大慧,大慧后惟有三峰,其余皆不能及。”

 

此我本是佛祖之师


问曰:“如何得此我彻去?”曰:“彻之云者,乃能见天下之理、天下之境总是此一我所显,遂有十法界并天地万物,并不依靠一法。若有丝毫见识欲帮补凑泊者,则是不能见此我为万象之在总持也。不是而今定要你无事不晓,无理不通谓之彻,乃彻见此我乃佛祖之父母之谓彻也。即如人已有百千万亿之金银,何怕他山珍海错天下贵重之物不集于我家。所以世尊说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只要彻此两句,则彼千七百公案值什么干屎橛,此之谓彻也。斯道即本性也,本性即我也,此我本来广大,本来高明,本来精微,本来玄妙,本来奇怪,本来超脱,本来圆通,本来寂静,本来自然,本来平常,本来凝聚,本来流行,本来智慧,本来神通,本来纯善,本来无恶,本来无物能生万物,本来无相能显群相,本来不可思议,本来不可捉摸,本来现成是佛,本来不要修持,即历穷劫至未来际,亦不能说尽此我本来现成之妙。何以吾人竟置此而不一问也?哀哉!”


能悟此我,真信不移,而又有保任,不由你不成佛,不由你不离一切相,不由你不行一切善,不由你不离一切恶,不由你不能入一切佛境界,不由你不能入一切魔境界,自然通达一切法,自然通达一切差别公案,自然理事无碍,事事无碍。若信不真,而保任之功夫又间断,则延捱岁月,安得至如如之地?


此我本来原是佛祖之师,今悟此我不至佛祖之师之地,皆为辜负。要作佛祖之师,悟此我后,随顺觉性,遇一切境安乐地、烦恼地、闲地、忙地、任他、拘他、百般锤炼他,看他变易不变易。如此历炼过,若遇来学者于群众中,即识得,可以成就有志佛祖之人。


疑必不放过,任你于日夜中千思万想,皆能于此我相应。此人亦能速证菩提,为诸佛赞叹,为世希有。除此两种人外,最可恨者,说他不曾悟,他勉强说悟。说他不知此我,他也略略信得。又不知道此我之尊,又去看《指月录》。逢人乱问乱答,徒然岁月,混忽一生,真可恨也。

 

斯道要绝学无为


斯道之所以人不能悟者,有一大障碍故。即古来豪杰之士都不能看破,终身在功夫堆里滚来滚去,不能脱然跃出,作个洒洒落落的逍遥自在之人。惟出格大丈夫,一眼窥破,便垂手入市。或处孤峰绝顶,挥斥佛祖,不被他瞒。试问何事乃吾人之大障碍?即佛祖所说经教,有理有义,有门户,有渐次,有修持,有功夫,有践履,有成就,絮絮叨叨不可穷诘之若干头路也。所以古德奋兴将一无理路言句劈面答来,不怕你不目瞪口呆,不怕你心头不七上八下,将你心中自有生来所积累所明白的道理,都摔到无何有之乡,不能有一句话掩塞。此际正是破你的障碍,要显出你仍旧的面孔,一毫功夫也用不着。要知那无理路言句中,原没有什意义,然这有理路的障碍,若非此大药来医,想要悟去破此障碍,万万不能。所以古来豪杰之士受困于此者,不可胜纪。而浅见薄识者,总不知这是现成公案,动言要作功夫,要有操履,在皮肤上揣度,而不知此我为谁,只哓哓争辨,真可哀也。


此事要绝学,要无为。学不绝,为不无,不得相应。人自有生来总被一切理路困累,若能破此障碍,自然通彻。不须急求知求解。一求知解,即是悟后迷,此乃大病。发明此我,才是初有圣胎,一求知解,即伤圣胎,古来受此病者不少。

 

十法界皆是此我变相


能说我,则不堕于一切。说一切,则我堕于一切矣。说十法界则堕于十法界,说理则堕于理,说智慧辩才神通,则堕于智慧辩才神通。或曰:“老人说我,则亦堕于我矣,何云无堕?”曰:“此我本来无十法界,无一切,无形无相,无空无一物,试问堕在何所?”


明此我,旷观十法界皆是此我变相。即是变相,则诸佛不足重,三途不可轻。经云:观一切佛国净土,及天上人间地狱,乱起乱灭。惟有此我不起不灭,坐观成败,真一大戏场也。

 

能观自在即是菩萨


能一时观自在,即是菩萨。时时观自在,即是时时住菩萨位。自若不在,即是众生。出此入彼,出彼入此,真可乐也,真可畏也。


斯道至简至易,只在刻下一转移间便是。佛与众生不同之地,只观自在,便是无所住而生其心,便是佛。自若不在,便是有所住而生其心,便是众生。无所住是佛,有所住是众生。了然明白,还要疑否?

 

木人见花鸟


今人若为师家发明此我,只保任此我,如狸奴白牯,只知饮水吃草,于《指月录》中自七佛至大慧一切言句,都不通晓,如木人见花鸟。此人即能速证菩提,为诸佛赞叹,为世希有。如其不然,则将《指月录》中言句都归咎到此我上,句句还他个清楚明白。问曰:“说明此我,即止小儿啼,啼止后作么生?”曰:“啼止后不过明明此我也。若有他说,则又啼矣。”


修一切法,总属虚妄,即成亦有坏日。总不及一知此我,直超入如来之地,所谓只有一佛乘也。彼四十五圣位、十地等觉妙觉、二十五圆通、二十五轮转,皆有次第,皆化城也。所以古德云:我宗门即心即佛,并无次第成就之佛。


  问曰:“何以谓之阴魔?”曰:“《协严》说出五十种阴魔,皆有执见者,有执见则入阴界。阴者,为物盖覆谓之阴。今执所见,则为执见所盖履,故曰阴魔。有所执则入阴魔,无所执则入圣位。”

 

障碍即是究竟


问曰:“今能见我,则亦见也,如之何?”曰:“见我之见,乃以我见我,是为三昧正见,不是以我见外边一切之见也。若见我之外有一法可以为我修持者,即邪见也,执见也。”


豪杰之士,会得此我后,于一切公案都会得,总无所碍,极好。若有一二会不得,似乎有碍,然而更好。何以故?经云:障碍即是究竟,此是如来随顺觉性。今人一有障碍便去不得,因去不得便生烦恼,那知其去不得之时,即是如来究竟处,即是吾人究竟处。古来五宗善知识,建立一切无理路的言句,都是使学者心思断绝,不能拟议,露出这主人公来,教人识得,便大事了毕。所以有碍时即是究竟,万万不可于此去不得时生烦恼自误也。珍重珍重。

 

端坐成佛


发明此我甚易,全要保任为重。若保任功夫绵密,其智慧明照一切。以此我直指入诸佛之门,遂渐渐忘此我之名,而见此我之实。再浑化其实,而为神妙纵横之时,亦不过惟有此我而已。 赵州始终彻底,总是此我端坐成佛。故日里见鬼,胡言乱说,如殿里、墙外底、常州有、苏州有等句,都成妙谛,只于直指处未见分明。问曰:“即认得此我,狂言乱说,正是直指,老人何以冤屈赵州?”曰:“乃余罪过。虽然,赵州再近近的说,足见婆心。”问曰:“如赵州一生所说,至谓近矣,还要怎么说?”曰:“乃余罪过。诸禅师将此我说到口边,又以别说走开,我不知他是何等主意,所以都无后人。惟临济公儿孙满天下,因果不昧如此。若说犯忌讳,则是埋没后昆,此人必入阴山背后,再不能见光天化日。”

 

本地风光


问曰:“七百年老古锥,他于定中是如何光景?”曰:“他不知本地风光乃佛境界,只管遏住一切念,向深黑处走去,总不知有此我。余有绝句颇似此,其首两句乃本地风光,末两句即老古锥也。春雨夜过新柳润,鹧鸪朝入乱红啼。可怜寂寞深闺里,梦望辽西正路迷。”


问曰:“罪性本来空,何以师子尊者及二祖还有此报?”曰:“即报亦空。诗云:桃花能红李能白。白者还他白,红春还他红,有何诧异?”


问曰:“赵州顶草鞋公案,毕竟是何意义?”曰:“此拈花变相也。你若当斩猫时,不可动一切疑议,思维如何救猫救猫救猫,则任你动作和施为,皆得南泉之意。”

 

用心不是求道


这心意识播弄众生,被他送入地狱。诸修行人被他牢笼,再不能窥见本来。所以古德谆谆教人离却心意识为要,不然则难见天日。学与为,即心意识之窠窟也。今绝学无为,一无所用,如痴如呆,使心意识没处下手作祟,则此我即时显然超出,不必日久而后能见也。所以古德云:汝若要求道,无你用心处。原来用心则不是求道。真求道者,惟饥来吃饭困来睡而已矣。 绝学无为,乃大丈夫事,非寻常人所能测度。彼琐屑于理数之内者,终其身在功夫堆里,真可怜悯。斯道原来用功夫便不是,有杂想时便是用功夫于杂想,思量道理时便是用功夫于道理,保任此我时便是用功夫于此我。今都一齐推开,作一个无事闲人。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能如是,则十方如来也不能奈何你。

 

佛国净土乃一大梦幻戏场


要知此三千大千世界并佛国净土,乃一大梦幻戏场。若认真了,便万苦交集。若在我人众生寿者之相,便有彼此是非善恶报应,投入火宅,总是看不破,自寻烦恼。修道者争须着眼,至要至要。


要知此三千大千世界并佛国净土,乃一真实道场。若认为虚幻,任意而行,则因果不爽。修四圣者,自然高登四圣。修人天阿修罗业者,自然入人天阿修罗。造三途业者,自然堕入三途。其中报应丝毫不昧。如妄意而行,则受妄报,断断不空。修道者急须着眼,至要至要。

 

为善者日近于道


问曰:“即明斯道后,还要行善否?”曰:“行善乃第一要紧进修之事。此理虽是固有现成之理,若非修善,再不能得。为善者日近于道,为恶者日远于道。世尊每每呼吾人为善男子善女人,又云诸上善人,又云非前世有善根,不能得闻斯道,又云彼于前世前世,已供养过诸佛菩萨,所以今日闻此法,乃能信解受持,又云修道者有二严,能明斯道谓之一严,再修善谓之二严,如车有两轮,方可行远。若只能明道而不行善度生,则不过成就四果并声闻小乘而已,何足贵也。然声闻小乘皆从善来,若无善之人,望声闻如登天。然惟能行善,则由声闻至于菩萨诸佛,无不可至,为善之义大矣哉!若要出离苦海,非为善万万不能也。盖苦海乃众恶所成,佛国净土乃众善所成,善恶祸福之报,在本性中虽属幻影,然而苦乐则乃我受之也。当受之时,是非幻影可比也,实有苦而难当,实有乐而自在。我今实对诸子发明,自古来佛祖皆是求脱离苦海,欲享久长之乐,所以寻师问道,如救头然。岂吾辈反以苦海为乐,而自暴自弃于五浊恶世之中不肯求出,而甘心以自受耶?此是先佛所训,思之思之。”

 

活句与死句


本来只有此我,并无丝毫形相境物,世法佛法,而今只要复我旧时之我,不要管他一切形相境物,世法佛法,便是一肉身活佛,有何难事?即于教典公案内,百不知,百不会,有何妨碍?愁我不是佛,愁我不与诸佛并肩而坐?即诸佛不与我并肩而坐,我自去建立此我法门,度尽三千大千世界众生。于不可说不可说,无尽无尽之时,任他白眼看我,我都不管。只要知有,便是我同类之人,可以与之商议成家立业。若不知有,即你说法有千万人过堂,独如群蚁不足与也。问曰:“何以谓之死句?”曰:“一切白纸上写的黑字,并老和尚张口说的言句,皆是死句,古人教不要参他。”又问:“何以谓之活句?”曰:“能写出来的,是谁能写?能说出来的,是谁能说?只要参这谁是哪个,便是能参活句。若能明此活句,则凡纸上之言,并口中所出,皆销落无影无响,不足问也。所以古德要人参活句,不要参死句。今人都参死句,近来都参狗子无佛性的无字,殊可笑。我不知无字中有甚意义,何不参这参无字的是谁?直截了当,便可悟去。只念此无字中参究竟,是将活无字的活句,抱定死无字的死句,连活句都成死句,真令人放声大哭,傍观者能不泪堕耶?”客大笑,满座欣然而退。

 

心死性活


问曰:“古德谆谆教人死却此心,何谓也?”曰:“因要人见性,故教人死心。心死则性活,性活则心死,心死则此我历历孤明,而显出这寂然不动之性。其寂然不动之时,即此我放身命时也。自有生来全是此心劳动,集劳生尘,集尘生块,如水结冰,竟不知水为何物?性散为心,竟不知性为何物?今只明此我,惟要离却此劳忧之心,则此我才复归寂然,得见于性。此性非寂然中又有一物,即此寂然即谓之性,即此我之本体,而非又有所另加之也。我也,性也,一也,乃我而性也,乃此我之到底,不能再有前进之步也。若我而心,则渐渐劳扰,不可问矣。所以要见性,只要将心弃置不用。所以古人有废心用形之训,人能废却此心,如痴如呆,管保成佛无疑。”

 

参禅要参活句


问曰:“前云活无字的活句,抱定死无字的死句,连活句都死,岂不甚妙?”曰:“活无字即活句也,即此我也,此我即十方诸佛使尽神通,令一众生之我死去,犹如以萤火欲烧须弥山,徒自费力,何有用处?所云死者,乃暂时死此我之心也。因要见性,故且离心,俟见性后,仍用此心,起造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佛国净土,楼室殿阁,坐金莲座,光明受用,难道竟绝却此心否?心者,乃我而心也,我即心也,非有二也。前谈参无字者,我见退而有千人万人,进而往前者并无一二。我所以说何不参这参无字的是谁?而得见此我,岂不甚快?何苦参那无字,两三日便生退心。所以要参活句,不要参死句。汝今日之问,于前日所言相左矣。”


问曰:“近代三峰云:‘参即心即佛,念佛的是谁,及本来面目,都不得到底。’此说是否?”曰:“三峰详悉近代禅病而攻击之,自大慧后,只见此公真婆心也。因此遂起诸方之谤,可为痛哭。痛哭云者,盖痛哭诸方之没福读三峰之遗书也。惜乎其全集遍觅皆不能得,只见其论功夫语录一册,因见其参即心即佛等公案不得到底之说,乃近代来参此不得到底之人甚多,略得其仿佛影响,便去开堂,所流之弊,不堪指摘。盖参者之自欺,非公案之浅也。古来参此得大悟者不少,即大梅马祖赞其熟而成就,岂是不能到底耶?今人参此等公案,如学生背书,只背读得便休,其中义理,何曾知道?三峰说不能到底,乃吾人不肯究竟之故,非即心即佛等公案不足参也。”

 

逢缘荐得相应疾


问曰:“曹山去:‘逢缘荐得相应疾,就体消停得力迟。’若因听法的人修法,岂不是就体不如逢缘荐得者多矣。”曰:“此处汝等心粗,当细辨之。古来逢缘荐得固然有人,然其人用功夫或五年十年,甚至二三十年,忽然啐底折,爆底断,遂得大悟,与得力迟者亦相去不远。其就体得根本智者,乃功夫保任稍有懈怠,以致迟延。若保任功夫绵密,三五年便彻底掀翻,何须要似大梅二十年之冷坐?即如山峰赞大慧竹篦子公案甚好,又云二十年举此示人,无有当其意者。以我看来,不若直指听法的人与学者,就此本体修行,一二十年内,虽然消停而得,而人岂不多乎。教人于不背不触处参,此法固好,然因此不能入而退者,不可胜纪。如彼逢缘荐得者,岂易得哉?其得力迟者,乃自己失于消停,而非就体之故。今汝此问,乃轻此听法之人,还要参语句,逢缘触着磕着,啐底折,爆底断,才叫作大悟,此则大错。三峰又云:此法有刹那际可以发明与人,不必延捱岁月乎?大凡看古人说话,切不可死看。今人看曹山恒河沙数。如果能得此本体,岂不有成佛之理?即迟些亦何妨?即世尊于来世才得成佛之意。曹山不过说略迟些,并不曾说就体不是。后人因此遇已经就体者,又教他参语句,搅乱他现成之根本智。自唐以后,多有此病。再者,啐底折,久而不舍,乃有此等境界。其渐修渐悟渐彻者,自古来原有此等,久而彻 悟与中文键盘爆底一样,都归于此体此有特效药无差别。后来这伙野狐,他产曾啐爆过,必要人啐爆,才叫作悟。又不晓得如何作功夫才到啐爆时节。要知有啐爆时节,惟三峰说底功夫真细密,真紧要,真切实。右依他说作功夫,三五六七日便可啐爆去。然啐爆去,亦不过悟得此我而已,较之为师发明者力量略大些,亦无甚奇也。”

 

不说明好


问曰:“古德云:‘我感先师恩,乃感我先师不与我说明。’可见不说明好。”曰:“我常教汝等不要死人言句下,若依此一人所说,则自七祖至今,悟道者皆相传发明而来,都是错误,惟他不错?盖他本来要自家心悟,不肯向人口角边拾唾余。师家知其如此,遂教他去自悟,岂可以一人之行为,而教万人。后来野狐精本不能为人发明,遂因这说话,便杜口不言,教人自家参去,以为师家应当有如是作用,真可恨可笑。”


汝辈从今而后,将佛祖所留教典言句,都推向开去,只当世间没有这件东西,如羲皇以上,无知无识。默默的将自家省悟的这我,保任他常在当前,他自然妙不可言。体只管将古人的言语播弄心胸之间,以自困苦,岂不耽误岁月?

 


真如不守自性


问曰:“真如不守自性,至今不得明白,请老人慈悲开示。”曰:“如是云者,乃此我固有之本体,不假修为,自然而然,现成安乐之地,到此地才谓之真,故名之曰真如。若不发明此我,而欲至真如之地,任你把定一念不起,犹如以沙为饭,徒自劳苦。惟发明此我者,于自肯承当时,渐渐进于自然,而真如见矣。到此真如之地,才是真我,而非往昔生灭之我。当其不生不灭无念这时,则寂然不动,而真如常住矣。其寂然不动,即所谓性也,即我之寂然不动之时也,故曰自性。自即我也,真如自性皆我也。然既曰如,又曰性,换一字则有一字之精义。于此字义清楚,才谓之善于分别。能分别清楚,方无走失堕离之病。盖要人将此真我切不可离此寂然不动之时。若有时离却,则是不守自性,而堕此我矣。今汝等说如字,说性字,皆曰总一我也,总是心粗。既曰如字,则有如字之精义,既曰性字,则有性字之精义。寂然不动固谓之性,然于寂然时不可着在境上。若着在境上,便堕在悄然机。所以谓之曰自性,盖谓此寂然即我之本体也,不假外借也。如者,乃寂然中一点孤明,而安乐常住,了了自知,惟此乃真,所以谓之曰真如。然此一点孤明,要常守此寂然之地,则以我守我,成佛之妙义也。其余不守,则皆堕落。汝辈当细细辨明,真如、自性、此我是一是三,是三是一,于字义分之,于玄义合之,则参守而至于成矣。”

 

何谓大法


问曰:“古德动云:大法未明,不可出而为人。何以谓之大法?”曰:“八万四千陀罗尼皆法也,皆不可谓之大。大法云者,乃出此八万四千之外,而生此八万四千者。古人有省会多年,再不能彻者,总于大法不明故也。世尊云:‘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试问此非大法,而犹有大法尊于此上者乎?再试问彼八万四千从何处来?若非有此独尊之我,则不知如何谓之世界?如何谓之天地万物?如何谓之八万四千陀罗尼?此我非大法而何也?!”问曰:“此我毕竟何所从来?”曰:“若有所来,则有尊于此我者,此我不得独尊矣。”

 

明得此我  便为尊贵


问曰:“物物上明,头头上了,只唤作了事人,须知尊贵一路自别。如何谓之尊贵一路自别?”曰:“任你在事物上理路上认得尽明白,终不唤作尊贵。盖事物理路之主宰不明,则不能入尊贵之究竟。何以谓之尊贵?惟此我乃事物理路之主宰也,入此尊贵之门,有一路至于究意。其如也,即三玄三要之第三句,认得抽牵全是藉里边之人。能明此人,即是入尊贵一路之初步,渐进而自了,而为人天之师,而为佛祖之师,乃尊贵极顶处,即三

 

识取自家威音王


问曰:“古德云:‘在威音王那畔会了,却来这边行履。’请问那畔是何意义?”曰:“我最嫌这等说话,说得如此之远,令人发退心,不知从何处下手。我且问你,威音王是谁?”客曰:“威音王乃过去诸佛也。”余振威喝曰:“你自家威音王不识,而去认他威音王作么生?你自家威音王时时端坐自家屋里,何当一刻相离?盖有音声可闻者,乃生灭之奴,其无音可闻者,乃大音而可畏者,故曰威音,或尊之为王,即此我无声无臭之时也。当此无声无臭之时,故曰威音王。威音王有甚那畔这畔,即此当下便是,有老友自家,为老和尚舌头瞒,深可怜悯。余于数年前,有老友曾参一西来和尚,和尚每云自西来,不说名字,故人遂称为西来和尚。老友叩问曰:‘弟子参父母未生时如何是本来面目,不能省会,求和尚慈悲。’西来曰:‘向父母未生时求本来面目太远了,何不向你一念未生时会取?’余闻此语,谓老友曰:‘西来说得这理最近,乃至言也,汝会得否?’老友默然,因询西来何在,答云不知去向。今日提起,与所问甚切,汝辈当在最近处会取最易。古来有悟者,遂云:原来这样近那。若能识得此我,连近字也不须说,何必向威音王那畔,受寻究无着医治之苦。”


□《五灯会元》梁山师远禅师:“若要会去,直须向威音那畔,空劫已前,轻轻觑着,提起便行,捺着便转。却向万仞峰前进一步,可以笼罩古今,坐断天下人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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